袁楓
David Gelles
David Gelles自2013年開始擔任《紐約時報》記者,撰寫關于并購、媒體、技術等方面的文章。在加入《紐約時報》之前,他曾擔任英國《金融時報》駐紐約和舊金山記者。
2010年,一場災難性的地震襲擊了海地。那時,距離杰克·伍德告別海軍陸戰(zhàn)隊僅僅幾個月時間。他一時心血來潮,攜其他幾名老兵奔赴太子港,開始尋找援助的方法。他們當時的行動純屬偶然,既沒有組織籌備,也缺少供應鏈。
回到家后,伍德意識到,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某種巨大的需求,還找到了有助于解決該需求的合適人選?!盀碾y發(fā)生的頻率和嚴重性都在不斷提升,盡管令人感到遺憾,但救災確實是個發(fā)展迅速的新行業(yè)?!彼硎荆拔覀兊娜瞬艣]有得到充分利用,就是曾經(jīng)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的300萬退伍軍人?!?/p>
之后,伍德跟3名伙伴共同創(chuàng)立了國際災難應急反應組織Team Rubicon。10年來,該組織先后將救援人員部署到全球700多個災難現(xiàn)場,讓數(shù)萬名老兵投入工作。2021年,伍德辭去了Team Rubicon首席執(zhí)行官一職,創(chuàng)立了Grounswell。
我六七歲的時候,隨家人遷往歐洲,爸爸媽媽帶我去過奧地利北部一個名叫毛特豪森的納粹集中營。那個年紀的孩子,最多只能理解動畫片涉及到的邪惡。但那次經(jīng)歷確實讓我對邪惡有了正確的認識。那里保留著集中營解放時的照片,那些照片真的很令人鼓舞,看到照片中的那些軍人在歐洲各地英勇奮戰(zhàn),成功將這些幸存者救出,那一刻我懂得了什么是善與惡。
在我看來,那次的經(jīng)歷確實激勵了我,使我在年少時就考慮參軍。我會和來吃自助餐的征兵人員攀談,我還開始申請軍事院校。此后,我個頭猛增,橄欖球也打得越來越棒。我高中第三年就接到了大學的邀請,我把首選范圍縮小到斯坦福大學和威斯康星大學。當我踏進威斯康星大學校園的那一刻,那里的訓練項目便引起了我的共鳴,學校的文化也棒極了。而在斯坦福,負責攻擊線的教練居然不習慣對球員大喊大叫。我心想,“這樣你可怎么執(zhí)教呀?”我不太在乎名聲的大小。在招募員工的時候,我也會一直強調(diào)這個問題。如果你上的是斯坦福大學,那很不錯。但僅憑名校的牌子,你并不會比別人高出一籌。
我當時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參軍時比大多數(shù)戰(zhàn)友都年長。我大學時期曾經(jīng)是運動員,因此思維方式和心態(tài)都跟18歲入伍的孩子不同。我接受過體能及紀律訓練,也習慣了被吼。從上大學到被派駐海外,我的一大變化便是自信心大幅提升。我的大學橄欖球生涯并不成功。那時我的肩膀經(jīng)常脫臼,因此從來沒進入過主力陣容。加入海軍陸戰(zhàn)隊后,我表現(xiàn)出眾。所有海軍陸戰(zhàn)隊隊員都很自信。
我直到24歲才親眼目睹戰(zhàn)斗,那時的思想較18歲時已經(jīng)成熟了許多。另一方面,復員后回到家人身旁,更讓我感到幸福。軍旅生涯讓我懂得自己是多么幸運。我來自一個其樂融融的家庭,擁有很棒的父母和姐妹,退伍后,我回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溫馨的家庭。我的一些戰(zhàn)友出身貧寒,被排斥在主流社會以外,他們退伍后,回到的也是那樣的家庭。接觸到那些家境不及我的戰(zhàn)友,使我能夠從新的角度看待我們的國家乃至整個世界,這些恰恰是跟我同樣幸運的人看不到的。他們拒絕接受這樣的視角。我卻別無選擇,只能接受,因為這些都是我親身經(jīng)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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