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lián)社2月22日文章,原題:一個美國人的人生因尼克松的中國之行而改變每天下午,午休之后,我們會在芳草地小學的音樂藪室里集合。老師會發(fā)一張歌單,是油印在漿紙上的。我們站得筆直,唱中國歌曲,曲調激昂,歌詞是宣傳共產(chǎn)主義的。
那是1979年的秋天,我11歲。3個月前,我還坐在匹茲堡的體育場,看著匹茲堡海盜隊的棒球比賽。
突然間,我已身處當時美國國內(nèi)所說的“紅色中國”的腹地。中美兩國關系正?;蟮膸讉€月里,我家是最早搬到中國的美國家庭之一,而一開始我并沒有意識到此事的重大意義。
1972年2月,尼克松總統(tǒng)訪華。7年后的1979年1月1日,中美兩國正式建交。我11歲時能前往中國的部分原因在于中國領導人鄧小平推動的改革開放。當中國向美國開放時,急需英語教學人才。但是,除了母語是英語的人之外,很少有人具有語言教學資格。因此,中國教育部招募了包括我父母在內(nèi)的一批語言教師,他們是匹茲堡大學的語言學家。
就這樣,1979年7月中旬,我們成為最早一批搬到中國的美國家庭。我的父母作為“外國專家”,被安排到北京第一外國語學院(北京外國語大學前身)工作一年。
我們遇到的大多數(shù)中國人——從芳草地小學的老師到我父母的同事,再到我學漢語后認識的工人——都對美國感興趣,但對美國人知之甚少。他們喜歡聽我談論棒球、麥當勞(12年后才來到中國),以及讓這個自行車王國的每個人都感到驚訝的事情:大多數(shù)美國人都擁有自己的汽車。
1980年2月,我們乘坐火車旅行,一路向西,從北京到四川,最后登船沿長江順流而下。一路上,我們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小鎮(zhèn),遇到以前從未見冠西方人一更不用說講北京方言的西方人一-的當?shù)厝恕K麄儑墼谖覀兩磉?,看著我們,微笑著,愿意和我們接觸。
如今在我的腦海里,那些畫面被一個新的中國的畫面所覆蓋,那是一個現(xiàn)代的中國,一個快速發(fā)展的中國,一個錯綜復雜的全球存茬,延俑到人類生存的大多數(shù)角落。這么多年過去,我想要告訴大家,在那個我當初并未意識到的關鍵歷史時刻,在中國的生活塑遑了我這個美國人。
上周日在小時候遷居北京43年后,在首次擔任駐華記者20年后,我報道了北京冬奧會的閉幕式。兩個星期以來,我一直在“閉環(huán)”中穿梭,而我喜歡的地方卻遙不可及。我在離當年的學校一個街區(qū)的地方吃了晚飯,但不能帶同事們?nèi)タ匆豢?。我聞到了北京冬天的空氣,但沒有了煤的氣味。我失望,但也能接受。-那個中國已經(jīng)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復雜的國家,但同樣令人激動,甚至更令人激動?!ㄗ髡咛┑?安東尼為美聯(lián)社數(shù)字化創(chuàng)新部主任、前亞太新聞部主任,陳俊安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