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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系喉舌”與“新文化陣地”
      ——《晨報》及其副刊定性評價差異考論

      2022-03-17 00:23:59張泉泉
      關(guān)鍵詞:晨報晨鐘副刊

      張泉泉

      (安徽師范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2)

      作為知曉度較高的民國時期報刊,對《晨報》及其副刊的常見介紹為:《晨報》是“進步黨-研究系的機關(guān)報”;《晨報副刊》是五四時期“四大副刊”之一?,F(xiàn)有研究中,《晨報副刊》比報紙正張的名氣更大、評價更高、研究更熱。外界對該報正張、副刊的評價差別較大,較為纏夾、矛盾。正張評價多定位在“政黨報”“研究系喉舌”,副刊評價則是“引領(lǐng)新思潮”“新文化的陣地”等,何以出現(xiàn)這樣的定性評價差異呢?再一步細究,《晨報》多次自稱“不黨”,自我聲明與外界評價亦存在矛盾。目前所見《晨報》及其副刊的研究中,少有特別關(guān)注和專門討論這些問題的(1)。本文試圖在史料基礎(chǔ)上勾連起一些線索,從對辦報歷程中的幾個疑問入手,尋找回答上述問題的答案。

      一、標簽化與二分法:始終存在的矛盾評價

      1922年,一位學生寫信給胡適:“常常聽見有人說:‘《晨報》是研究系的機關(guān)報,研究系壞得不能說,《晨報》有時常給該系護短……’如此傳說的人,真是累千帶萬,而我有時當政潮變動的時候,也似乎覺得《晨報》是絕對鬼鬼祟祟的,好像言中有物似的。但是他總有一點兒可取的地方,也不極端的厭惡他?!盵1]信中表達了學生的矛盾心理,可見當時《晨報》既是一份有影響的報紙,也由于與研究系的關(guān)系而引發(fā)讀者的褒貶之情。

      戈公振《中國報學史》1927年初版,與《晨報》幾乎同時代,但所列舉民國成立以后的北京知名報紙中,并無《晨鐘報》或《晨報》字樣,僅把北京《晨報》作為新聞編輯的比較對象:“以上五報,以《晨報》紙張最少,而其編制獨精?!薄翱傉摗碧峒埃骸啊冻繄蟆贰秶窆珗蟆返弱嗥穑谖乃嚿纤彀l(fā)生一大革命。”[2]從內(nèi)容上更像是對《晨報副刊》的評價,寥寥數(shù)語一筆帶過,并批評其雜志色彩太濃。

      中央編譯局研究室1958年編《五四時期期刊介紹》共收錄157種期刊,稱“‘晨報’副刊是著名的宣傳新文化思想和社會主義思潮的大型副刊”,用近50頁篇幅對《晨報副刊》進行介紹和闡述?!氨本繄蟆那吧硎恰跨妶蟆?。晨鐘報是以梁啟超、湯化龍為首的資產(chǎn)階級改良派政團——進步黨(后改為憲法研究會,即研究系)的機關(guān)報,他們辦這個報的目的是利用報紙的宣傳作為向北洋軍閥從事政治投機的資本。”[3]這種對《晨報》及其副刊兩極分化的評價很有代表性,帶有意識形態(tài)話語特征的表述方式自然具有歷史局限性,但類似的評價在后來的相關(guān)研究中仍然延續(xù),只是剝?nèi)ツ承┱Z體色彩,表述更加平和而已。

      方漢奇點出一些“黨派報紙”已經(jīng)“淪為軍閥、官僚和政客們爭權(quán)奪利的喉舌和工具”,并說:“就是研究系的《晨鐘報》,由于執(zhí)行擁段的路線,也被稱為‘政府黨報紙’?!盵4]措辭雖然有些“讓步”的感覺,但定性還是較為明確的。對《晨報副刊》的書寫則是:“在思想文藝界有著廣泛影響,為發(fā)展新文學做出了貢獻。”[4-5]對二者的評價也是較為明顯的二分法。

      20世紀90年代后期,在傳播學研究勃興的背景下,現(xiàn)代傳媒引入文學研究領(lǐng)域且成果豐碩。學界對《晨報副刊》研究的熱度提升,現(xiàn)有研究成果中對其性質(zhì)定位比較一致,基于副刊內(nèi)容與文學文化的密切關(guān)系,將《晨報副刊》視為五四時期四大副刊之一,肯定其在新文化運動中的地位與作用?!霸谇嗄陮W生中,它很容易被接受,成為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研究系各種傳媒中政治色彩最不明顯的一個?!盵6]61這里得出“政治色彩最不明顯”的結(jié)論是針對《晨報副刊》而言的,繞過了《晨報》。在新近的研究成果中,該結(jié)論被擴大到了《晨報》:“五四時期,《晨報》算是研究系各種傳媒中政治色彩最不明顯的一個”,并將其歸因于“北京當時的思想文化氛圍”[7]。

      結(jié)合學界關(guān)于《晨報》及其副刊研究的現(xiàn)有成果,可以得出如下結(jié)論:第一,對《晨報》及其副刊的不同評價,從其誕生之初已然存在并持續(xù)至今;第二,對副刊的評價一直高于正刊,兩種標簽化的認知幾成定論;第三,對正張評價不高,焦點在于它是進步黨-研究系的機關(guān)報。而實際上,研究《晨報副刊》的成果遠遠多于研究正刊的,正刊又是研究副刊繞不過的存在,但真正觀照、檢視正刊的研究者恐怕不多,故常因循舊論、未加辨析,使得一些說法不及改頭換面就被四處引用。

      二、確證與存疑:值得探究的辦報細節(jié)

      如果《晨報》正張與副刊的定性評價不同并非理所當然、無可置疑,透過二者的間隙,本文認為其中可以討論的問題有:其一,從時間序列而言,從《晨鐘報》到《晨報》前后十余年,研究系后來不復存在,喉舌論是否有待修訂與細化;其二,從編輯部人員譜系而言,《晨報》及其副刊并非完全不同的兩套人馬,而是二者兼任、互有交叉,有些結(jié)論是否以偏概全。當串聯(lián)材料、提出疑問并試圖回答的時候,回溯辦報歷程是必須要走的路。

      “北京《晨鐘報》,是以梁啟超、湯化龍為首的資產(chǎn)階級改良派政團——進步黨(后改為憲法研究會,即研究系)的機關(guān)報。一九一六年八月十五日創(chuàng)刊,一九一八年九月因披露段祺瑞向日本大借款的消息而遭封閉,十二月該報改組為《晨報》繼續(xù)出版。一九二八年六月五日停刊?!保?)“影印者說明”的介紹簡明扼要,其中關(guān)于報紙起始、更名等時間信息是目前確證的辦報事實,還有報社地址在北京宣武門外丞相胡同等,均可找到原報證據(jù)。但是第一句需要特別注意,因為還有一句常見表述是:創(chuàng)辦者是研究系(憲法研究會)領(lǐng)導人湯化龍、梁啟超。以上兩種說法有何不同?哪一種更準確?兩種表述的差別在于對報紙創(chuàng)辦者的描述,創(chuàng)辦者的確定可以從人財物等方面著手考察,不妨先來探究誰出錢辦的報。

      (一)“有始無終”的辦報津貼

      關(guān)于《晨報》經(jīng)費來源的史料并不多見,方漢奇指出,進步黨創(chuàng)辦《晨鐘報》和《北京導報》(英文),每月津貼經(jīng)費各二千元[8]?!啊冻跨妶蟆酚蓽?zhí)峁﹩淤Y金一萬元,津貼每月兩千元?!盵9]上述說法被沿用,“《晨鐘》自身的經(jīng)營情況也不錯”,通過廣告價目等計算出“該報的收入也在每月2萬元左右”[10]。李曉蘭認為啟動資金“確為《晨鐘報》的正常運行提供了足夠的經(jīng)濟支撐”[11]。但湯化龍于1918年9月1日在國外遇刺身故,兩千元的津貼還會繼續(xù)嗎?

      據(jù)研究系要人藉忠寅自述:“安福部握政柄,各省分崩益甚,研究會人以政府無望,相與拋棄政治,退而盡力于文化事業(yè)?!薄冻繄蟆贰秶窆珗蟆泛汀稌r事新報》“皆研究會人所為。此三報者,代表文化,為輿論所集中。而其資金之募集,由予與梁伯強、黃溯初二君任其責者,亙五六年。今《國民公報》雖殉于直言,而《晨報》、《時事新報》固猶蔚然為文化派標識焉?!盵12]梁伯強曾任眾議院議員,1924年6月21日《晨報》6版刊載梁在法國去世的消息。黃群(字溯初)參與籌辦《時事新報》,但并未涉及《晨報》資金募集問題。自湯化龍遇刺身亡、梁啟超游歷歐洲一年,研究系人員后期已然分散,至1924年國會重新解散后,研究系(3)不復存在,補貼恐難以為繼。民國初年出現(xiàn)政黨政客普遍投資辦報的風潮,以至于“馬路小報”和“鬼報”橫行,“大多出在北京”的“鬼報”“每次只印30到50張”[13],只為了向軍閥、官僚交差要錢。《晨報》肯定不屬于“鬼報”,但人們對政黨報紙泛濫的不良印象從某種程度上也造成對《晨報》的刻板印象。

      (二)被突出的精神領(lǐng)袖與被忽略的主編人員

      將湯化龍、梁啟超同時列為《晨報》創(chuàng)辦人的文獻頗多,梁啟超彼時確為進步黨-研究系之核心人物,但是否真正參與創(chuàng)辦《晨鐘》,尚未見到確鑿的直接證據(jù)。

      1917年底,梁啟超辭職退出政壇,多次發(fā)表聲明,表達專心著述、回歸學術(shù)、致力于文化事業(yè)的愿望。這位“言論界的驕子”的聲名源于報刊、盛于報刊,“一生親身主持的言論機關(guān),在清季者7種”“在民國者2種:《庸言》、《大中華》”[13]?!冻繄蟆凡辉谄淞?,但是經(jīng)??d任公文字?!傲簡⒊杂寡詧笾?,即未再創(chuàng)刊報章。”“終梁氏一生,所創(chuàng)辦之報刊凡八?!盵14]八種報刊中也沒有《晨報》。查《梁啟超年譜長編》1916年-1918年均未提及《晨報》事,錄有為《時事新報》商量籌款事宜的記載。[15]《中國二十世紀通鑒(1901-1920)》第一冊《<晨鐘報>于北京創(chuàng)刊》條目云:“由憲法會研究會的湯化龍創(chuàng)辦,日報,蒲殿俊主持,陳博生任總編,劉道鏗擔任經(jīng)理?!盵16]1943年《北京報紙小史》記載如下:“設(shè)于宣武門外丞相胡同,社長蒲伯英。該報為政學系諸人所辦,湯化龍、劉崇佑、林長民、丁佛言,皆為該報主干。文化界之白話文及白話文藝,為蒲氏等所提倡,一時大學生爭先投稿,故該報在學界操持莫大威權(quán)。日出兩大張,銷路極廣?!盵17]與其說梁啟超是《晨報》創(chuàng)辦者,不如說他是《晨報》的知名撰稿者、研究系傳媒的精神領(lǐng)袖更為妥帖恰當。

      研究《晨報》及其副刊關(guān)注李大釗、孫伏園和徐志摩的多,“很少關(guān)注作為《晨報》主編并大力參與《晨報副刊》建設(shè)的蒲伯英,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缺憾”[18-19]。蒲伯英從1918年起擔任報社總編,策劃第七版獨立發(fā)行,親筆撰寫《晨報副鐫》的刊名。他以止水為筆名,在《晨報副刊》上發(fā)表各類文章共計41篇,時間相對集中在1919年至1924年,作品類型多樣,其中小說7篇,詩作1篇,雜感、時評等25篇,劇評劇論6篇,劇本2部。蒲伯英1934年去世,《申報》《大公報》《益世報》等都刊登了短消息?!爸鞴P晨鐘報,日撰二三千字,署名‘止水’,人樂讀之?!薄捌咽现髨蠹埳钊朊耖g,固為先覺?!盵20]這是目前查閱資料中較早對其辦報經(jīng)歷進行評價的文字。蒲伯英的女兒蒲耀瓊回憶:“他把持《晨報》很緊,社論差不多都由他寫,副刊他非常注意,副刊的文章一般要他過目?!盵21]《晨報》及其副刊的研究中,相對于大名鼎鼎的梁啟超,真正在辦報過程中發(fā)揮實際作用的蒲伯英被忽略太多了。

      此外被忽視的編輯部主要成員還有陳溥賢等。陳溥賢(字博生)與李大釗同在日本早稻田大學留學,后任《晨鐘》編輯,多次以特派記者身份赴日、英等國調(diào)查采訪。1922年10月回國后一直負責《晨報》編輯事務(wù)。他以筆名“淵泉”在《晨報副刊》上翻譯馬克思經(jīng)典理論、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僅1919年,“淵泉”這個名字出現(xiàn)在《晨報》第7版上就多達184次。學界此前多以為“淵泉”系李大釗筆名,后經(jīng)考證確認為是陳溥賢的筆名,這位《晨報》編輯部的重要人物才浮出水面。

      三、“喉舌”與“不黨”:外界評價與自我聲明

      外界對《晨報》是進步黨-研究系“喉舌”的定位幾乎沒有改變過,但該報卻一直在說“不”?!冻跨姟穭?chuàng)刊伊始,就反復強調(diào)立言宗旨、言論自由,創(chuàng)刊號上多篇文章涉及此話題。“本報發(fā)刊勉從同業(yè)之后,據(jù)事直書,不偏不倚,代表國民之旨,使公是非公好惡伸于天下,以崇德而勵俗焉,蓋不黨之言論乃為真自由之言論也?!盵22]明確宣布以“商榷時政得失,宣究民群疾苦”為“立言之標旨”[23]?!冻繄蟆钒l(fā)刊詞云:“新聞之為職,豈不曰于政界為瞽史,于民眾為木鐸?”“然則晨報何為而作乎?曰即為此罪惡之政治作、社會作、新聞界之惡歲作。”[24]《晨報》“已漸漸的脫離私人式的言論機關(guān)的態(tài)度,而入于社會式的言論機關(guān)的規(guī)?!盵25]?!拔覀兂繄笤诜蔁o光、是非不明的社會之中,維持不偏不黨底態(tài)度。”“我們決不肯做一個隨俗浮沉的報,也不肯做一個顛倒是非的報。我們決不肯替一黨一派說話,也不肯替一國家一階級幫忙。”[26]編輯部不斷重申這些,顯然并非完全自說自話,含有應對外界質(zhì)疑的成分。

      時任總編輯的蒲伯英數(shù)次發(fā)表聲明,否認《晨報》與研究系的關(guān)系。1920年12月6日,蒲伯英、藍公武等51人列名發(fā)表《聲明》:“憲法研究會久已名存實亡,年來同人等以友誼關(guān)系,時復相互周旋,然決無團體之活動?!薄巴酥兴行袆泳鶎賯€人關(guān)系?!眱赡旰笤俅温暶鳎骸霸谖液蛶孜慌笥杨^上加一個‘新研究系’的徽號;完全不是事實。我登報公告脫離研究系底關(guān)系,兩三年了?!盵27]《晨報》為何一再宣稱“不黨”、一再強調(diào)自己是獨立的言論機關(guān)?錢曉文、張濤甫等對此進行了探討,認為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是當時的政黨報紙聲譽不佳;二是與梁啟超關(guān)于政黨報紙“言論獨立”的報刊思想有關(guān);三是與梁啟超、蒲伯英等人特殊的政治遭遇有關(guān)[28-29]。如是分析很有道理,但仍可以繼續(xù)推進。外界評價與自我聲明之間的張力所在,恰恰可以打開觀察之門,提示觀察者注意問題的更多面相。

      所謂的進步黨-研究系,本來就聚集了一批有政見、有理想的知識人。他們與北洋軍閥具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無論政治上得勢還是失勢,他們維護國權(quán)與民權(quán)、渴望政局穩(wěn)定安邦興業(yè)的基本出發(fā)點沒有改變。從《晨鐘》到《晨報》,一方面與執(zhí)政的段祺瑞政府配合宣傳,另一方面懷著提倡民治、憲政救國、改良社會的理想,在報業(yè)實踐中堅守國家與民族利益至上的輿論立場。在聯(lián)省自治、是否參戰(zhàn)等政治及外交議題,在幣制改革、是否借款等經(jīng)濟問題,在關(guān)注災荒、教育界索薪斗爭、開灤罷工事件等民生問題上,《晨報》均有相關(guān)報道及評論。整體而言,《晨報》的政黨色彩在逐漸淡化,聚集在這里的知識精英更加多元化?!冻繄蟆氛龔埵茄芯肯档臋C關(guān)報,但不可否認其言論貢獻;《晨報副刊》是新文化陣地,也很難剝離與正刊的關(guān)系。

      四、政治無果與文化開花:知識人辦報的使命感

      1917年11月,隨著段祺瑞政府內(nèi)閣的解散,尤其是1918年8月安福系上臺之后,研究系在政治上已黯然失勢?!?918年以后,該黨許多思想領(lǐng)袖,例如梁啟超和張東蓀,都開始放棄實際的政治工作,從事文化與思想的改革?!盵30]從梁啟超在《晨報》及其副刊發(fā)表的文字來看,學術(shù)性文字占比遠遠大于時論性文字?!氨本冻繄蟆吩瓰檫M步黨人所辦,其副刊多收名流文稿,于是凡常為該刊撰文者,其人亦皆研究系矣。實則此時該系業(yè)經(jīng)風流云散,毫無作用,執(zhí)此一端,足見我國人遇事多缺認識,而捕風捉影之談中人甚深也?!盵31]作為《晨報》中人,劉以芬也許有自我辯護之意,但未嘗不是一種提醒。只看到“黨”“系”而不見“報”不見“人”,確有務(wù)虛不務(wù)實、信口開河之嫌。王天根對《晨報》多有研究,他雖然對“研究系喉舌”一說并無異議,但亦注意到:“《晨報》及其副刊的政治宣傳的勢頭顯然有所削弱,轉(zhuǎn)而趨向胡適等所謂新文學、新文藝運動之鼓動?!@些表明《晨報》受研究系影響漸弱?!盵32]黨爭派系固然存在,但什么人在辦報、如何辦報、把報紙辦成了什么樣更為重要。所以,將《晨報》整個定位于研究系“喉舌”這個說法其實需要細化和修正?!安徽?wù)巍彼坪跏?920年代新文化一代的“流行語”?!皠?chuàng)辦刊物并非意味著遠離政治,而是確立了思想具有超越政治的優(yōu)先性?!盵33]此問題有待另文詳述。

      《晨報副刊》在新文化運動中匯聚人氣、營造口碑,這與蒲伯英、李大釗、孫伏園等具有自我革新精神和出色的編輯能力等密切相關(guān)。除了蒲伯英是明確的研究系成員(后期也厭倦政治),李大釗、孫伏園、徐志摩等均非研究系中人,更不用說身份各異、來源多樣的作者群體了。1924年就有學者肯定研究系在五四前后為新文化運動所做的努力,分析其雖有“謀植將來競爭之穩(wěn)固地盤者”之目的,但與其他固步自封、因循守舊的政黨相比,是能夠順應世界潮流的?!叭暌詠?,多方進行,頗具成績。青年學子被羅致者亦不乏人,其潛勢力之繼長增高,未有艾也。吾人甚望該系將來重握政權(quán)之時,實現(xiàn)現(xiàn)在文化運動之精神,事事以真理為歸?!盵34]這一觀察頗具學者眼光,看到事物的動態(tài)發(fā)展,也看到現(xiàn)象之后的本質(zhì)?!冻繄蟆芳捌涓笨粌H對五四運動的發(fā)起具有一定的輿論引導作用,而且全過程記錄了五四運動前后發(fā)生的各種事件、集中刊登了相關(guān)評論,更是率先開始并持續(xù)六年出版五四周年紀念???。新文化運動成為社會的新潮、主調(diào),而報紙的“社會雷達”功能會擴大對這樣信息的接收,并反饋到編輯部的內(nèi)容生產(chǎn)中去。

      拋開報紙內(nèi)容的討論是缺乏依據(jù)的,即使是湯化龍把持的《晨鐘》報時期,該報“許多論說在某種程度上仍展現(xiàn)了民國報刊的輿論監(jiān)督、學者報人‘以天下為己任’的責任感和使命感”[11]。而《晨報》及其副刊更為人所熟悉的一系列探討,諸如歐戰(zhàn)后的世界形勢、馬克思主義思想學說、新舊調(diào)和論、文字改革、學生運動、婦女問題等等,則毫無疑問貼近現(xiàn)實、引發(fā)社會共鳴。在近代中國社會復雜的政治演進中,一直蘊含著文化的課題。“研究系的一些主要成員在他們所把握的傳播媒介上,并沒有只表現(xiàn)其政治的功利?!薄爸慌兴麄冞@種參與新文化運動的政治功利色彩,實際上是不公平的。”[6]33、48這些較為謹慎的結(jié)論是很有見地的,在1920年代復雜而急速的社會變革中,幾代知識人政治取向與文化取向的緊密或疏離是很有意味的現(xiàn)象,報刊是載體也是本體,從一份報紙可以看一個世界,《晨報》及其副刊就是可以觀察的一種典型。最初作為政黨報出現(xiàn)的正張,與副刊不斷深化的思想、文藝特征,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兩種取向在報業(yè)實踐中的表現(xiàn),而《晨報副刊》所得到的好評正是新文化人在這塊報刊園地種下的文化碩果。

      在《晨報》及其副刊倏忽間已距離我們百年的今天,重要的還不是蓋棺定論,而是繼續(xù)尋找碎片、爭取更準確地描摹歷史;在紙媒衰落的今天,重新在發(fā)黃的紙張上摩挲,或放大模糊的影印版閱讀,在這份百年前存在的老報紙上,“覺悟”“使命”“擔當”等字眼依然激蕩人心。

      注釋:

      (1)在所查閱文獻中,涉及此問題的論文有:錢曉文《試析北京<晨報>的編輯方針》,《新聞大學》,1999年冬;李雷波《抗戰(zhàn)前北京“晨報”編輯出版系統(tǒng)演變考實》,《民國研究》,2014年春季號。

      (2)見“影印者說明”,《晨鐘報》《晨報》影印本(1916年8月-1928年6月,45冊,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年。

      (3)進步黨成員陳叔通提出:“研究系不是黨,并不是小集團,而且從來沒有用過這三個字作為稱號?!边@是一種“冷嘲稱號”,是對鉆牛角尖的書生或陰謀家的諷刺,“研究系只是抽象名詞”,“與政學系、安福系不同”。參閱全國政協(xié)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文史資料選輯》第13輯,中華書局,1961年版,第128-1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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