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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中國成立以來國家角色自我定位的變遷及其啟示

      2022-03-23 16:04:48中國人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院北京100872
      行政論壇 2022年6期
      關鍵詞:陣營和平世界

      秦 宣 林 嘯(中國人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b.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院,北京 100872)

      2018 年,習近平在中央外事工作會議上指出:“把握國際形勢要樹立正確的歷史觀、大局觀、角色觀?!保?]427而“所謂正確角色觀,就是不僅要冷靜分析各種國際現象,而且要把自己擺進去,在我國同世界的關系中看問題,弄清楚在世界格局演變中我國的地位和作用,科學制定我國對外方針政策”[1]427-428。這些重要論述告訴我們,唯有把握時代潮流,立足我國現實國情,形成正確的國家角色觀,才能科學制定我國的對外政策,樹立良好的大國形象,發(fā)揮中國在當今世界的重要作用。

      按照卡列維·霍爾斯蒂(K.J.Holsti)的界定,國家角色(national roles)通常表現為政府的常規(guī)性外交政策,是一種在同他國交往中的態(tài)度、決定、反應、職能和承諾中反映出來的行為模式[2]。中國在當今世界到底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居于什么樣的位置,這也是中國學界極為關注的問題。目前,中國學者對于中國國家角色的研究大致可分為兩類:一是側重“以理論解釋現實”。例如,袁偉華對“角色理論”本身進行分析,并將其應用于對中國—東盟關系的解釋之中[3]。胡鍵則從國家角色的主觀性與客觀性出發(fā),認為二者的背離是造成“中國威脅論”的重要原因[4]。二是側重“以理論指導現實”。例如,孟祥青認為,中國的國家角色隨時代發(fā)展而轉化,新的國家角色需要構建新的對外安全戰(zhàn)略[5]。劉雨辰與楊魯慧則聚焦國家角色本身,認為伴隨國際秩序的轉型,中國的國家角色需要實現從“邊緣型參與者”向“引導型管理者”的轉換[6]。由此可見,既有研究大都從理論出發(fā),聚焦某一具體時段或具體問題來談中國的國家角色。略為欠缺的是,目前學界對新中國國家角色的變遷史沒有進行很好的梳理。與此同時,學界對我們黨關于國家角色的定位也缺乏深入的研究。我們認為,相較于地位(position)而言,角色(role)是一個更具主觀性的范疇:角色只能被“扮演”,而不能被“占據”。而在“角色”概念內部,相較于“社會角色”,“國家角色”又是一個較少受到外部規(guī)范(alter’s role prescriptions)約束、更具自我規(guī)范性的范疇:一國在國際舞臺上扮演何種角色主要是一個國家自我選擇、自我塑造的結果,尤其是政策制定者的國家角色觀念(national role conception)的結果[2][4]。中國共產黨是中國最高的政治領導力量,中國國家角色自我定位是同黨的理論、方針、政策,尤其是同黨的領導人的認識緊密聯系的。因此,本文依據黨的文獻與領導人的講話,結合新中國成立70 多年來的外交實踐,旨在對新中國成立以來國家角色自我定位的變遷進行一個總體性、歷史性的描述。

      一、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國家角色

      新中國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高漲中建立起來的。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后,以雅爾塔協定為基礎,在國際上形成了美蘇對峙的兩極格局,而在兩大陣營之外,廣大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則掀起了聲勢浩大的民族解放浪潮。因此,如何處理同美國、蘇聯的關系以及同二戰(zhàn)后新獨立民族國家的關系,便成為新中國領導人在構思自身國家角色時不能不考慮的問題,然而,在處理同這些國家間的關系時,對于剛剛成立的中國而言,“外交”其實更多地被視作一種特殊的“統戰(zhàn)”,即“國際統戰(zhàn)政策,在目前最主要的應是外交政策”[7]。既然是統戰(zhàn),就一定有“敵、我、友”的劃分,這就決定了我們黨在思考中國國家角色的定位時,要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源于近代中國被強行納入世界體系的歷史境遇與消滅民族壓迫的社會主義價值追求,中國在明確自身的國家角色時,始終是以推翻不公正和不合理國際秩序、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為目標的,從“聯蘇抗美”,到“反帝防修”,再到后來的“反霸抗蘇”,中國作為國際社會中的革命者、解放者,反對的并非某些特定的“作為國家的國家”,而是作為不公正和不合理國際秩序的維護者的國家。

      (一)聯蘇抗美(20 世紀40 年代末至50 年代末)

      在這一階段,中國的國家角色是維護世界和平的“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

      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實行對外政策的“一邊倒”戰(zhàn)略,即同蘇聯和各新民主國家結盟以“共同反對帝國主義者挑撥戰(zhàn)爭的陰謀”[8]348,確立自己是“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的國家角色。這一國家角色定位既是對中國共產黨新民主主義革命實踐的繼承與延續(xù),也是適應國際環(huán)境新變化的一種新認識。

      首先,中國作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是對革命實踐的繼承。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雖然沒有太多機會開展外交活動,但是也在蘇聯影響下并結合自身實踐形成了對中國國家角色的認識,即中國是一個國際上受壓迫、待解放的國家,是“國際帝國主義宰制下之中國”[9]120。列寧在1920 年的《民族和殖民地問題提綱初稿》中指出,帝國主義時代特有的一個現象是“為數無幾的最富裕的先進資本主義國家對世界大多數人實行殖民奴役和金融奴役”[10],因此,不能籠統地談論“民族”,而是要對壓迫民族與被壓迫民族進行明確區(qū)分,戰(zhàn)勝資本主義以消滅民族壓迫和不平等的現象。這就使得民族與殖民地問題成為無產階級世界革命的一部分。在1922 年年初的遠東各國共產黨及民族革命團體第一次代表大會上,中國共產黨接受了列寧關于民族和殖民地問題的理論,同年7 月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宣言》明確指出,國際帝國主義是唯有無產階級革命與民族革命聯合起來才能打倒的“共同的壓迫者”[9]128。自此,在幾乎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始終認為,國際帝國主義對中國的壓迫和剝削是阻礙中國進步、造成中國貧弱的根源。李大釗認為,“中國今日擾亂之本原,全由于歐洲現代工業(yè)勃興,形成帝國主義”[11]。因此,新中國成立后,在尚未“打掃干凈屋子”的情況下不急于同帝國主義國家正式建交,而是首先聯合蘇聯與各新民主國家,成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以期“打敗帝國主義的奴役計劃”[12]1260。

      其次,中國成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是兩極格局的產物。二戰(zhàn)后,隨著美蘇關系趨惡、西方國家逐步完成集團化。1947 年9 月,歐洲共產黨情報局成立后發(fā)表宣言,宣稱世界上已形成了反對以美國為首的“帝國主義反民主陣營”和以蘇聯為首的“反帝國主義民主陣營”[13]。中國共產黨很快接受了這一觀點,開始以兩大陣營對立的理論來分析國際局勢。這既與意識形態(tài)因素有關,也與現實的考量密切聯系:在兩大陣營對峙的情況下,面對新的現實威脅,想要鞏固政權并快速實現國家工業(yè)化,參與到社會主義陣營之中是唯一的選擇。對中國而言,反帝斗爭在革命時期更多是間接的,“要完成反帝國主義的任務,必須徹底的完成土地革命”[9]430。中國共產黨在革命時期主要是同帝國主義在中國投下的“影子”——軍閥、大地主大資產階級作直接武裝斗爭,帝國主義的威脅主要表現為對國內反動勢力的援助與操縱。而在新中國成立之后,帝國主義的威脅已經實實在在地擺在新中國面前,因此,新中國不僅直接參與到兩極對立的冷戰(zhàn)之中,而且還在建立之初爆發(fā)了同帝國主義陣營間的熱戰(zhàn)。帝國主義威脅的直接性和現實性以及蘇聯社會主義模式的優(yōu)越性,共同影響并堅定了中國共產黨走蘇聯道路的選擇,“我們所走的道路就是蘇聯走過的道路”[14]。而走蘇聯道路,就必然加入社會主義體系之中,成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

      需要注意的是,“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只是新中國國家角色的形式而非內容。對于兩大陣營之間的對立,中國共產黨人的觀點是“我們所反對的只是帝國主義制度及其反對中國人民的陰謀計劃”[12]1466,即中國反殖、反帝、反霸,反對超越具體國家的不公正、不合理的國際秩序,但愿意“聯合一切愛好和平自由的國家、民族和人民”[8]348。中國共產黨認為,只要遵守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社會制度不同的國家是可以實現和平共處的”[15]。新中國的外交是“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但“獨立自主”與“和平”并非抽象的概念,而是從活生生的現實出發(fā)。在這一時期,無論是要獨立還是求和平,都必須“一邊倒”:要獨立,帝國主義絕不會很快地以平等的態(tài)度對待中國,這已為中國革命的經驗所證明;要和平,中國共產黨認為,“蘇聯是世界和平的保衛(wèi)者,是阻礙美國反動派建立世界霸權的強大的因素”[12]1194。只有壯大了國際社會中的和平力量,才有可能避免戰(zhàn)爭?!耙贿叺埂蓖蔼毩⒆灾鞯暮推酵饨弧痹谶@一時期實現了統一。因此,一旦這種統一被打破,如果蘇聯不再是世界和平的促進力量、不再是反對世界霸權的重要因素,甚至起到相反的作用,那么中蘇關系惡化便是新中國國家角色內在的、必然的產物。

      (二)反帝防修(20 世紀50 年代末至60 年代末)

      在這一階段,我國的國家角色是處于“世界矛盾的焦點,世界革命風暴的中心”[16]的“世界革命的引領者”。

      20 世紀50 年代至60 年代末,在意識形態(tài)方面,蘇聯推行“三和兩全”①“三和兩全”,即“和平共處”“和平競賽”“和平過渡”和“全民國家”“全民的黨”。,希望同美國妥協以共同稱霸。在國家利益方面,蘇聯又在社會主義陣營內部搞大國沙文主義,試圖充當“老子黨”,導致中蘇關系急劇惡化。隨著越南局勢的不斷升級,新中國同時面對南北兩個方向的壓力,不得不既反帝又防修,外交形勢進入新中國成立以來最為艱難的一段時期。面對國內外的復雜環(huán)境,中國秉持無產階級國際主義原則,依然視自身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并在此基礎上成為世界革命的引領者,支持被壓迫民族的解放事業(yè),反對不公正和不合理的國際秩序。

      首先,中國是社會主義陣營中的一員。雖然1958 年后中蘇關系逐漸惡化,社會主義陣營漸趨分裂,但中國仍視自身為“社會主義陣營中的一員”。直到1964 年9 月,毛澤東仍認為,“我們同蘇聯有外交關系,而且是社會主義陣營中的兩個國家”[17]。赫魯曉夫于同年10 月下臺之后,中國隨即抓住慶祝十月革命紀念活動的機會派周恩來赴蘇,以示對蘇關系和緩的積極態(tài)度,然而,勃列日涅夫繼承赫魯曉夫的對華政策,強行于1965 年召開莫斯科“三月會議”。雖然“三月會議”代表著社會主義陣營的公開分裂,但是中國共產黨在主觀上依然想維持一個統一的社會主義陣營,認為“偉大的社會主義陣營……終將掃除一切障礙……團結起來”[18]。1965 年,在慶?!拔逡弧眲趧庸?jié)的通知中,中國共產黨也依然重申了“社會主義陣營各國人民的團結萬歲!”[19]的口號。

      其次,中國成為世界革命的領導者。對中國共產黨而言,維護社會主義陣營的團結是同帝國主義斗爭的手段而非目的本身,因此不能空談無原則的團結,而是要“在馬克思列寧主義和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的基礎上團結起來”[18]。我們黨認為,實現社會主義陣營的重新統一可能只要十年左右的時間,但同修正主義的斗爭“九千年批評不完,就批評它一萬年”[18]。由于同修正主義的斗爭被認為是“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兩個敵對階級的分歧”[18],因此,只要團結尚未實現,中國共產黨作為原本社會主義陣營中的“二號人物”就不能不代替蘇聯承擔起領導世界革命的任務,“世界革命中心,是從莫斯科轉到北京了”[20]。正是由于社會主義陣營的團結尚未實現,所以實現團結最主要的手段就是斗爭,以斗爭求團結。因此,中國共產黨除了繼續(xù)公開批評修正主義以外,還“進一步大力支持各國人民的革命運動和革命的左派”[18],以促進馬克思列寧主義力量的發(fā)展。在推動無產階級世界革命同修正主義進行公開論戰(zhàn)的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同各國共產黨和工人黨中的左派聯合,事實上成為獨立于蘇共的另一個政治中心,成為世界革命的主要領導者。由于這一時期的亞非拉地區(qū)已經成為帝國主義統治最薄弱的地區(qū)、世界革命的焦點,所以中國將對外援助的重心從朝鮮、越南等周邊國家轉移到更為廣闊的亞非拉新獨立的民族國家。1964—1977 年,中國對外援助金額比1950—1963 年增長了近5 倍[21]。中國在20 世紀70 年代的對非援助是蘇聯的兩倍(18 億美元),而后者則是非洲的第一大軍火商[22]。為繼續(xù)推動世界革命,在社會主義陣營分裂之后,中國承擔了較前一時期更多的、甚至超越了自身實際能力的國際義務。

      總體而言,在這一階段,中國雖然面對美蘇共同推行自身霸權主義的不利情況,但也挑起了世界革命的大旗,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身反對世界霸權、維護世界和平、反對任何國家將中國納入其戰(zhàn)略軌道、堅決維護自身利益與獨立自主的決心與能力。

      (三)反霸抗蘇(20 世紀60 年代末至70 年代末)

      在這一階段,中國的國家角色是“第三世界”的一員與“中美蘇大三角”的一角。

      雖然中國仍是社會主義國家,但已不再提是“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而是強調,“中國是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也是一個發(fā)展中的國家。中國屬于第三世界”[23]。這不僅是同前兩個階段最大的區(qū)別,還是中國反對不公正和不合理國際秩序的必然選擇。

      20 世紀50 年代末至60 年代末,雖然中蘇關系急劇惡化,但中國主觀上依然希望實現社會主義陣營的團結統一以推動世界革命,并在實踐中聯合世界各國革命黨與左派,事實上形成了一個以中國為中心的反帝革命陣營,然而,這種情況在1968 年蘇聯出兵捷克斯洛伐克與1969 年珍寶島事件爆發(fā)后發(fā)生了變化:中蘇之間的主要矛盾已不再是“世界革命”與“和平共處”的矛盾,而是社會主義體系中的反霸問題。在“布拉格之春”與珍寶島事件之前,雖然中國也提批判蘇聯的大國沙文主義、霸權主義與美蘇合作主宰世界的企圖,但中國批判的這種霸權主義更多地指向一種“家長制作風”,即蘇聯方面總是強行“利用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把自己的意志強加于人”[24],二者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路線問題上,屬于社會主義陣營內部的問題。1966年,周恩來在外交部第四次使節(jié)會議上也指出,雖然反帝必反修,但主要還是反對美帝,因為“要獨霸世界,是美帝為主”,蘇聯想要對美妥協以共同稱霸世界,不過是它的“主觀愿望”而非現實威脅[25]。中方認為,蘇聯的主要問題不在于要稱霸,而是放棄世界革命,犧牲小國的利益以同美國和平共處[26],然而,珍寶島事件發(fā)生后,再聯系“布拉格之春”期間蘇聯悍然出兵一個主權國家并在之后大肆宣揚“有限主權論”的情況,中國認為,這已經不再是“父子國家”①1960 年9 月20 日,鄧小平在中蘇兩黨代表團第三次會談中對蘇方說:“我們多少年來就有這種感覺,你們不是以平等的、兄弟國家的態(tài)度來對待中國,而是以父子國家的態(tài)度來對待中國?!眳⒁娭泄仓醒胛墨I研究室:《鄧小平年譜(1904—1974)》下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 年版,第1577 頁。這一概念可以涵蓋的情況了。屬于敵我矛盾的“霸權主義”取代了屬于內部矛盾的“家長制作風”,成為蘇聯大國沙文主義的主要表現,使得同蘇聯和緩以維持一個統一的社會主義陣營已無可能,更沒意義。同時,由于前一階段的對外援助收效甚微,世界局勢是“既不打仗,又不革命”[27],而革命任務已經從“反帝”轉向“反霸”,中國共產黨便不得不考慮各國革命黨以外的同盟軍,以中國共產黨為中心的革命陣營也不再是必需。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毛澤東提出了“三個世界”理論和“一條線、一大片”的國際反蘇統一戰(zhàn)線策略?!叭齻€世界”理論最大的突破就在于其將美國和蘇聯歸為一類,都屬于“第一世界”,突出了兩個霸權主義大國同全世界的矛盾。在實踐中,這一理論具體體現為以“大三角關系”來凸顯新中國在國際社會中的重要影響力,同第三世界、第二世界乃至第一世界中的美國建立反對蘇聯霸權主義的國際統一戰(zhàn)線,開展均勢外交以使兩個霸權國家互相牽制。中國成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是為了反帝,反帝的目的是反霸并由此改變不公正和不合理的國際秩序。既然社會主義陣營中也存在霸權現象,中蘇和緩失去可能,要真正實現社會主義中民族國家的平等,就需要脫離社會主義陣營。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改變“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的國家角色便成為必然。

      總之,從新中國建立到改革開放之前,從國家角色來看,中國實現了從“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到“第三世界的一員”、從“反帝”到“反霸”的轉變,卻沒能實現從“統戰(zhàn)”到“外交”、從“革命”到“改革”的轉變。然而,在這一時期,新中國沒有將實現自身國家利益同建立公正合理的世界秩序很好結合,出現了在國際舞臺上孤立自身的情況。同時,“革命外交”也使得中國承擔了超越自身能力的責任義務。鄧小平在之后回憶起這段歷史時就曾說:“六十年代我們有了同國際上加強交往合作的條件,但是我們自己孤立自己?!保?8]232但總體而言,中國堅決反對霸權主義,維護自身獨立與世界最廣大人民的利益,無疑是具有重要意義的。

      二、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的國家角色

      在這一時期,中國國家角色的轉變與世界格局的大變革同步進行、交相激蕩。自20 世紀70 年代末到2012 年,國際社會經歷了蘇聯與東歐各國的改革浪潮、兩極格局的瓦解與世界多極化的深入發(fā)展,中國也實現了向國際體系的參與者、改革者的轉變。雖然國際局勢動蕩不安,尤其是蘇聯東歐各社會主義國家“改革”的最終“轉向”,給中國國內的改革進程帶來了較大的外部壓力,但這一時期的中國成功保持了內政外交的戰(zhàn)略定力,國家角色相較于前一時期的“十年一變”,表現出明顯的穩(wěn)定性。隨著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由“以階級斗爭為綱”轉向“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中國國家角色更多地同國內經濟建設的需要聯系在一起,實行了獨立自主的“和平發(fā)展”外交政策。與此相適應,中國不再以無產階級世界革命的視角去看待世界格局的變動,改變了過去以“戰(zhàn)爭與革命”為時代主題的判斷,提出“和平與發(fā)展”是新的時代主題。在對外政策上“求和平”,高舉反霸旗幟,力主對現有國際秩序進行改革;在國家交往中“求發(fā)展”,廣泛吸收和借鑒人類文明的一切優(yōu)秀成果,積極參與現行國際體系。

      (一)中國是國際體系的積極參與者

      雖然中國在20 世紀70 年代初就因重返聯合國實現了對國際體系的參與,但是中國真正開始積極、主動地融入這一體系中,還是改革開放之后的事情。自新中國成立到1988 年為止,中國參加的各種國際公約與公約性的多邊條約共有120 多個,這其中3/4是1978 年后參加的[29]。這一變化的主要原因在于中國參與國際體系推動力的改變。

      在改革開放之前,中國參與到既有的國際體系之中主要源自政治推動。20 世紀70 年代初,中國參與國際體系是為了結成廣泛的反霸統一戰(zhàn)線,打破自己被孤立的不利局面,尋得國際承認的政治需要。從1971 年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到1978 年,中國在聯合國主要機構和專門機構的合法席位大多得到了恢復,成為國際政治制度的真正參加者。在政治上參與國際體系的同時,中國的對外貿易也獲得了一定發(fā)展,同世界經濟體系擴大了聯系,但從經濟上看,這一時期的中國依然是內向型經濟,并未完成融入國際經濟體系的過程。1975 年,鄧小平提出要實行“引進新技術、新設備,擴大進出口”的“大政策”①雖然鄧小平提出要擴大進出口,但是這時他的主要思路依然可以被概括為進口替代戰(zhàn)略:出口是為了進口、“創(chuàng)匯”,而非利用中國的比較優(yōu)勢進行出口導向的生產。。1975 年,中國的對外貿易總額為47.5 億美元,到了1977 年,這一數據上升為148 億美元。1977—1978年實行大規(guī)模引進國外先進技術、設備的計劃。然而,一方面中國外貿占世界貿易的總額反而由1975年的0.8%下降到1977 年的0.6%;另一方面,這時中國擴大外貿的原因是“換點高、精、尖的技術和設備回來,加速工業(yè)技術改造,提高勞動生產率”[28]29,從而為四個現代化提供更高的起點。也就是說,中國這時實行的是“進口替代”(import substitution)戰(zhàn)略,發(fā)展對外貿易的目的并非發(fā)揮自己的比較優(yōu)勢以“嵌入”世界經濟體系,而是希望通過引進先進設備和技術以改進生產,建立自己“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經濟體系[30]156-162。同樣類型的引進以往有過三次:第一次是50 年代蘇聯援助的156 個重點項目,第二次是60 年代從資本主義國家引進的2.8 億美元的技術裝備,第三次是70 年代初的“四三方案”。70 年代末的“大引進”同前三次引進并無本質不同。

      改革開放后,由于工作重心的轉移,中國參與到國際體系中有了新動力,即打開國門搞建設,實現自身現代化。建立經濟特區(qū)是中國對外開放最具標志性的事件之一,從經濟特區(qū)所發(fā)揮的作用來看,它既是出口加工基地,也是技術、管理、知識、對外開放的窗口。中國采取“進口替代”與“出口導向”并行的混合模式,“必須在自力更生的基礎上爭取外援,主要依靠自己的艱苦奮斗”[28]406。一方面,引進先進技術,加速本國技術變遷、產業(yè)升級;另一方面,進入國際市場,通過國際市場獲得增長動力,同各國共同發(fā)展。通過經濟特區(qū),中國經濟的外向性不斷增強,開放程度越來越高,在國內的統一市場尚未建成的情況下,特區(qū)通過特殊政策建立市場經濟的“小氣候”,先同國際接軌,再由小到大、由點到面,進一步設立沿海開放城市與沿海開放區(qū),中國開啟了逐步融入國際經濟體系的進程。1994 年,外匯市場的“并軌”改革代表著中國全面實行出口導向戰(zhàn)略[30]172,中國徹底實現了向外向型經濟的轉變。在此基礎上,中國堅持“走出去”和“引進來”相結合,全面提高對外開放水平,中國開放的大門越來越大。2001 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成為中國深度參與經濟全球化的里程碑。

      同世界格局演化不同,經濟全球化有其自身邏輯,在經濟全球化與國際分工的大背景下,一個國家一旦融入世界經濟體系,便難以逆轉,正如鄧小平所說,改革開放提高了人民生活水平,“誰要改變現行政策,誰就要被打倒”[31]173-174。而經濟建設對和平環(huán)境的需求決定了中國的國際作用:“中國現在是維護世界和平和穩(wěn)定的力量,不是破壞力量?!保?1]104到了20 世紀90 年代中期,同外交上非常積極主動的美、印兩國相比,中國參與的國際組織數量已達到它們的80%[32]。中國正式實現了向國際秩序的參與者的轉變。

      (二)中國是國際秩序的改革者

      20 世紀70 年代初,雖然中國初步融入資本主義國家主導的世界體系中,卻仍舊扮演著革命者的角色。1974 年,鄧小平在聯合國的講話中依然認為,“只要帝國主義和社會帝國主義存在一天,這個世界……就決不會有什么持久和平”[23],強調“當前世界的主要傾向是革命”[23],廣大第三世界國家和人民,要“聯合包含美國人民和蘇聯人民在內的全世界人民……徹底改變建立在不平等、控制和剝削的基礎上的國際經濟關系”[23]。可見,中國依然以階級劃分的視角、采用革命的手段,發(fā)出徹底推翻既存國際秩序的號召。

      改革開放后,順應和平與發(fā)展的時代主題,鄧小平對中國國家角色轉變提出了新的要求:“現在樹立我們是一個和平力量、制約戰(zhàn)爭力量的形象十分重要。”[31]128這一角色定位改變了過去通過世界革命徹底改變國際秩序的思路,凸顯中國作為和平力量制約戰(zhàn)爭的必要性。在這一國家角色觀念的指導下,20 世紀80 年代,在兩極格局中,中國堅持真正的不結盟政策,“我們不打別人的牌,也不允許任何人打中國牌”[31]128,從而維護了自身的獨立地位與國際形勢的和平。20 世紀90 年代初,兩極格局解體,中國拉開建設伙伴關系的序幕,以不同的利益交合點為基礎建立起了不同類型、不同層次的“伙伴關系”。中國不再繼續(xù)以階級和意識形態(tài)為標準來劃分“敵我友”,而是將獨立的民族國家視為國際上的主要行為體,關注國家利益而非超國家、超民族的階級利益,實現了從“革命的統一戰(zhàn)線”向真正“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的轉變。

      在新的歷史條件下,中國雖然揚棄了游離于國際體系之外的革命者的國家角色,但反對霸權主義、強權政治,維護世界和平,建立更加公正的世界秩序的目標沒變。鄧小平指出,中國反對霸權主義的任務“還沒有結束,可能至少還要進行一個世紀的斗爭”[31]289。因此,中國在適應全球化的同時也在反思全球化,并在成為國際體系積極參與者的基礎上繼續(xù)“高舉反對霸權主義、維護世界和平的旗幟……誰搞霸權就反對誰,誰搞戰(zhàn)爭就反對誰”[31]128,成為推動世界秩序朝著更加合理方向發(fā)展的改革者。以鄧小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提出以“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為基礎,建立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的思想。以江澤民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則堅持并豐富了這一思想,提出要尊重世界多樣性、建立“和平、穩(wěn)定、公正、合理的國際新秩序”[33]。進入21 世紀,以胡錦濤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繼承并發(fā)展國際新秩序理論,提出要建設一個“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和諧世界”[34]。因此,2011 年,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fā)布的《中國的和平發(fā)展》白皮書指出:“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30 多年的發(fā)展歷程表明,中國是國際社會的重要成員,是推動國際政治經濟秩序朝著更加公正合理方向發(fā)展并努力作出貢獻的國家?!保?5]

      在“參與”與“改革”的關系上,這一時期的中國依然是以參與為主、以改革為輔。20 世紀80 年代末90 年代初,鄧小平提出“決不當頭、有所作為”的方針:“中國永遠不稱霸,中國也永遠不當頭。但在國際問題上無所作為不可能,還是要有所作為?!保?1]363中國的外交主要是為內政服務,目的是排除干擾,集中精力發(fā)展自己。因此,對于國際問題要“有所為,有所不為”,中國主要參與的是同自身利益直接相關的國際經濟事務,外交政策呈現一定的被動應對的姿態(tài)。這既是當時中國領導人主觀的戰(zhàn)略選擇,也是時代客觀條件的必然要求。

      三、新時代以來的國家角色

      黨的十八大以來,國際國內形勢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國際上,當今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西方國家尚未擺脫金融危機之后的制度性、系統性危機,隨即又深陷新冠肺炎疫情的泥潭,內部新舊矛盾相互交織、日益加劇。與此同時,眾多新興市場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則迅速崛起,經濟總量全球占比超過50%,對全球經濟增長貢獻率達到80%,國際力量對比出現“東升西降”的歷史性變化。作為其中的關鍵變量,中國經濟總量自2010 年以來長期穩(wěn)居世界第二位,綜合國力、科技實力顯著增強,實現了從“趕上時代”到“引領時代”的偉大跨越,在國際舞臺中發(fā)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正是在這一背景下,中國明確了自身新的國家角色定位,即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全球發(fā)展的貢獻者、國際秩序的維護者[1]20和“公共產品的提供者”[36]。這既是中國基于現實的自我定位,也是國際社會的希冀與期待。

      (一)中國是世界和平的建設者

      在當今世界,和平問題與發(fā)展問題密不可分。中國作為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始終不渝走和平發(fā)展道路,始終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以發(fā)展促和平,以和平促發(fā)展。

      中國走和平發(fā)展道路是根據歷史文化、國際背景、現實目標的必然選擇。從歷史文化來看,中華民族的先賢們很早就認識到了“國雖大,好戰(zhàn)必亡”。而近代中國更是飽受列強侵略之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古愛好和平的中華民族也不會目睹自己遭受過的苦難在其他民族身上重演。從國際背景來看,伴隨政治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fā)展,人類日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這既是人類前所未有地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時代,也是全球治理赤字凸顯、地區(qū)熱點頻發(fā)的時代,風險與機遇并存,更需要中國反對霸權主義、強權政治以維護和延長戰(zhàn)略機遇期。從現實目標來看,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都需要中國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辦好發(fā)展安全兩件大事,為和平發(fā)展營造更加有利的國際環(huán)境。中國的崛起不靠他國施舍,不靠轉嫁矛盾,更不靠掠奪他國,靠的是自力更生、艱苦奮斗,靠的是打破“國強必霸”的傳統模式,走出一條和平發(fā)展道路。

      改革開放40 多年以來,中國共產黨始終不渝走和平發(fā)展道路,創(chuàng)造了經濟快速發(fā)展、社會長期穩(wěn)定的“兩大奇跡”,這條道路不僅是中國自身發(fā)展之路,更是中國通過自己的發(fā)展促進世界和平、促進各國共同繁榮的發(fā)展之路。如今,中國已成為聯合國第二大會費國和維和行動第二大資金貢獻國,先后參加了25 項聯合國維和行動,累計派出維和官兵4 萬余人次,是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派遣維和人員數量最多的國家[37]。同時,中國在朝鮮半島核問題、伊核問題與敘利亞問題等國際熱點問題中堅持多邊主義,開展大國協調,為和平解決國際爭端發(fā)揮建設性作用。除了體制機制與具體行動以外,中國還在觀念、價值的層次上提出了新安全觀。對于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秉持舊安全觀,為了片面追求自身的絕對安全甚至不惜在他國挑起戰(zhàn)爭,以實現一個建立在霸權主義、強權政治的基礎上的武力至上的片面安全格局為最終目的的行為,國家主席習近平在2014年亞信第四次峰會上明確指出:“不能身體已進入21 世紀,而腦袋還停留在冷戰(zhàn)思維、零和博弈的舊時代?!保?8]關于實現普遍安全,習近平提出:“應該堅持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xù)的新安全觀?!保?]433共同,就是要實現普遍安全;綜合,就是統籌傳統安全領域與非傳統安全領域;合作,就是通過對話合作解決爭端;可持續(xù),就是發(fā)展和安全并重。維護世界和平,既不能依靠個別國家去推行某種制度,也不能依靠個別國家通過損害他國利益來維護局部和平,而應當尊重各國差異,實現共同發(fā)展,從而促進普遍和平。實現普遍安全是世界人民的共同利益之所在,對于他國的問題,各國不能袖手旁觀,更不能以鄰為壑。

      (二)中國是全球發(fā)展的貢獻者

      改革開放40 多年來,中國實現了由封閉半封閉到全方位開放的歷史轉變,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進程,同時也實現了由被動適應到主動引領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合理方向發(fā)展的歷史轉變。經濟全球化的客觀潮流不可逆轉,面對各國之間日趨緊密的聯系,任何國家都沒有辦法關起門來搞建設。中國早已深度參與到國際舞臺之中,堅持順應經濟全球化潮流,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堅持改革開放,既發(fā)展了自身,又深刻影響著世界。

      面對當前仍在復蘇中的世界經濟,中國日益成為全球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對世界經濟增長平均貢獻率連續(xù)多年超過30%,在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更是全球唯一實現經濟增長的國家。在外資方面,2002 年,中國超過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大外資引進國,2020 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1,537.1 億美元,流量規(guī)模首次位居全球第一,并且連續(xù)五年流量占全球比重超過一成[39]。在外貿方面,自加入世貿組織以來,2002—2020 年,中國貨物進出口總額增長7.5 倍,并于2013 年成為全球貨物貿易第一大國。2021 年,中國貨物進出口規(guī)模6.05 萬億美元,年內接連邁過5 萬億、6 萬億美元兩個大關,創(chuàng)下新高①數據來源:中華人民共和國海關總署,http://www.customs.gov.cn/;國家統計局,http://www.stats.gov.cn/。。1978 年至今,我國貿易伙伴由40 多個發(fā)展到230多個,并且成為世界120 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的第一大貿易伙伴,同26 個國家和地區(qū)達成19 個自貿協定②數據來源:商務部中國自由貿易區(qū)服務網,http://fta.mofcom.gov.cn/。。各國對中國貿易的依存度不斷提高,中國越來越處于全球貿易網絡的中心位置。在科技創(chuàng)新方面,根據2021 年GII 報告顯示,中國創(chuàng)新能力較2020 年上升2 位,位居全球第12 位,并首次進入東亞—東南亞—大洋洲地區(qū)國家前三名,且連續(xù)第9 年在中等收入經濟體中占據首位,仍然是中等收入經濟體中唯一進入前30 名的國家[40]。在自身創(chuàng)新能力不斷增強的基礎上,中國還積極向發(fā)展中國家分享技術成果。以農業(yè)領域為例,中國已向剛果(金)、利比里亞等國轉讓450 多項實用技術,3 萬多名農民因此受益[41]。

      中國是全球化的受益者,更是全球發(fā)展的貢獻者。2013—2018 年,中國對外援助資金總額達到2,702億元人民幣,其中無償援助和優(yōu)惠貸款分別達1,278億元人民幣和1,311 億元人民幣[40]。中國在同各國經濟交往的過程中秉持互利共贏理念,積極尋找利益交匯點,為世界經濟注入了“中國紅利”。面對保護主義、單邊主義給經濟全球化大潮蒙上的厚重陰影,中國以高度使命感、責任感推動國際規(guī)則創(chuàng)制,引領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合理方向發(fā)展。中國為廣大發(fā)展中國家提供不附加任何政治條件的援助,幫助受援國家增強自主發(fā)展能力,不干涉他國內政。中國通過金磚銀行、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一帶一路”倡議等由中國主導的國際金融組織與經濟發(fā)展合作框架,積極推動建設國際經濟新秩序,構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凸顯了我國在世界貿易保護主義、地區(qū)主義、國家中心主義抬頭的情勢下,推動互利共贏的開放戰(zhàn)略,維護世界開放型經濟體制,促進區(qū)域經濟一體化進程,推動經濟全球化與全球經濟治理改革的努力和擔當。

      (三)中國是國際秩序的維護者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了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中國將為國際秩序帶來什么樣的變化,成為國際社會普遍關注的問題。中國作為現行國際秩序的維護者,也是不公正和不合理國際秩序的改革者,在維護中改革、以改革促維護。

      首先,中國是國際秩序的改革者。在當今世界,不公正和不合理的國際秩序并未得到根本改善。在政治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并未改變冷戰(zhàn)思維,堅持霸權主義,推行單邊主義、新干涉主義,主動挑起戰(zhàn)爭,推行“普世價值”,將“全球化”包裝成“西方化”,試圖主導國際事務。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以來,西方國家不愿承認其主導下的既有國際體系的失靈與新自由主義的徹底破產,不將注意力集中于抗擊疫情,反而推卸責任,熱衷于將疫情政治化,將中國污名化,為國際社會平添動蕩。在經濟上,西方國家利用自身優(yōu)勢大肆攫取利益,導致全球經濟失衡加劇,南北差距日益拉大。同時,西方國家認識不到經濟全球化是生產力發(fā)展的客觀要求和必然結果,是不可逆轉的歷史大勢,反而錯誤地將自身問題歸咎于全球化的發(fā)展,將經貿問題政治化,推行保護主義、地區(qū)主義,掀起“去全球化”逆流??傮w而言,既有機制的不合理、單邊主義的沖擊、日益突出的全球性新問題共同沖擊著西方主導下的全球治理體系,其不對稱、不適應的情況前所未有,國際治理赤字日益擴大。這是一個需要變革、呼喚變革的時代,習近平指出:“加強全球治理、推動全球治理體系變革是大勢所趨。我們要抓住機遇、順勢而為,推動國際秩序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fā)展?!保?2]448

      其次,中國是國際秩序的維護者?,F行的國際秩序以《聯合國憲章》為基石,依然在維護世界的穩(wěn)定與發(fā)展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中國推動國際治理體系變革,并不是新興大國推翻舊的國際機制、另起爐灶,而是推動現有體制的發(fā)展與完善,在其中更好地反映廣大發(fā)展中國家的利益,實現守成大國與新興大國之間的互利共贏、良性互動,維護國際和平與穩(wěn)定。正如習近平所指出的,“現行國際秩序并不完美,但只要它以規(guī)則為基礎,以公平為導向,以共贏為目標,就不能隨意被舍棄,更容不得推倒重來”[1]447。然而,對于現行國際秩序,美國完全以自身利益為導向,“合則用,不合則棄”,在國際舞臺上大行特權、四處制裁、動輒“退群”,已公然成為國際秩序的破壞者,為世界平添許多動蕩因素。作為負責任的大國,中國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觀,主張“什么樣的國際秩序和全球治理體系對世界好、對世界各國人民好,要由各國人民商量”[42]41,在推動全球治理體系的過程中凝聚各方共識,促進國際秩序轉型過程中國際社會的和平與穩(wěn)定。

      (四)中國是國際公共產品的提供者

      在2021 年9 月21 日舉行的第七十六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中,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全球發(fā)展的貢獻者、國際秩序的維護者”的基礎上,為中國新增了“公共產品的提供者”[36]的定位。

      首先,提出“公共產品的提供者”這一角色定位是對中國國家角色進行的更為全面、準確的概括。雖然“公共產品的提供者”是對中國國家角色定位的新補充,但這一角色其實早已內在于“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全球發(fā)展的貢獻者、國際秩序的維護者”之中。作為世界和平的建設者,中國積極參與聯合國維和行動,提倡構建上海合作組織,向國際社會提供了超過21 億劑疫苗,承諾力爭2030 年前實現碳達峰、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作為全球發(fā)展的貢獻者,中國主導建設“一帶一路”、金磚銀行、亞投行、絲路基金等國際體制機制;對接聯合國2030 年可持續(xù)發(fā)展議程,積極開展對外援助,促進國際減貧事業(yè);面對疫情沖擊,提出全球發(fā)展倡議。作為國際秩序的維護者,中國堅持推動國際秩序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fā)展,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堅持多邊主義,提出“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觀;堅持國家不分大小、強弱、貧富一律平等,提出相互尊重、公平正義、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關系??梢姡袊诮ㄔO世界和平、促進全球發(fā)展、維護國際秩序的過程中,需要并在事實上已經成為公共產品的提供者。

      其次,提出“公共產品的提供者”這一角色定位凸顯了中國在國際舞臺中的大國擔當與重要作用。所謂“國際公共產品”(global public goods),就是受益者突破國家、地區(qū)、集團等界限、跨越不同世代、超越不同人群,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的共享產品[43]。一國提供國際公共產品的行為與其國家能力和意愿直接相關。從1978 年至2020 年,中國占世界GDP比重從1.7%上升至18%。同中心國家相比:2010年,中國超過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2020 年,中國GDP 占美國的比重由1978 年的6.3%上升至75.8%,并遠超其他G7 國家①數據來源:世界銀行,https://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NY.GDP.MKTP.KD?locations=CN-US,以2010 年不變價美元計算。。在自身綜合國力發(fā)展的基礎上,面對大發(fā)展大變革大調整的時代,習近平強調:“綜合判斷,我國發(fā)展仍然處于可以大有作為的重要戰(zhàn)略機遇期?!保?2]442中國作為負責任大國,應當積極推動全球治理變革,承擔大國責任,為國際社會提供更多公共產品,構建世界新秩序。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下,中國成為推動國際政治經濟秩序朝著更加公正合理方向發(fā)展的重要力量,在充分利用既有機制并在既有機制中發(fā)揮更大作用的同時,設置新議程、提供新機制,為當今由西方國家主導的既有國際治理體系所不能解決的新問題提出中國方案,貢獻中國智慧。

      四、啟示

      一個國家的歷史方位,需要從時間、空間兩個維度來考察。從時間維度看,主要看這個國家所處的社會發(fā)展階段;從空間維度看,主要看這個國家在世界版圖中的位置。一個國家的國家角色定位主要是指這個國家在空間維度中的位置。這種角色定位,既來自本國以外的其他政治力量的判斷,也來自本國政治力量的自我判斷。從中國共產黨人在新中國成立以來對中國國家角色自我定位的演進中,我們可以得出如下四點啟示:

      第一,中國共產黨作為新中國最高政治領導力量,始終隨著時代變化、國際格局演變和中國發(fā)展實際來調整中國國家角色自我定位,并以此為基礎制定中國的外交政策??傮w來看,我們黨關于中國國家角度自我定位的變化是順應時代潮流、符合中國發(fā)展需要的。也正因為如此,我們黨才創(chuàng)造了經濟快速發(fā)展和社會長期穩(wěn)定的奇跡,才實現了“趕上時代”到“引領時代”的歷史性跨越,中國國際地位才越來越高,國際影響力才越來越大。

      第二,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國家角色自我定位雖然在不斷變化,但中國作為世界和平的維護者、全球發(fā)展的貢獻者的定位始終沒變,為人類謀和平發(fā)展的理念沒變,發(fā)展對外關系的基本原則沒變,反對霸權主義、強權政治的立場沒變,始終堅持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決心和信心沒變。這是中國國際地位得到國際社會高度認可的重要原因。

      第三,雖然當今中國的國際地位越來越高,國際影響力越來越大,但中國仍然是一個發(fā)展中國家。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同。在中國所扮演的國家角色方面,雖然部分國家的主觀認識同我國的自我定位有時存在較大的偏差,但當今中國的發(fā)展已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如果我們不主動“走出去”,講好中國故事,提升自己的話語權,國際社會的“另類”關注就會成為猜忌,從而歪曲中國的國家形象。對此,我們必須引起高度重視。

      第四,通過對新中國70 多年來國家角色變遷的梳理,不難發(fā)現:從“反帝”到“反霸”、從“統戰(zhàn)”到“外交”、從“革命”到“改革”,雖然中國國家角色自我定位與時俱進,不斷發(fā)生轉換,但改變的只是手段,不變的是建立更加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的目的。弄清楚這一點,就能明確中國在國家角色上許多看似“峰回路轉”的轉折,實際上有其深層的邏輯必然性。正是這種變中之不變,使中國如今成為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全球發(fā)展的貢獻者、國際秩序的維護者和國際公共產品的提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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