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凝
從父親身上緩緩流過的,是一條不咸不淡的河。
父親,蹲在一堵土墻邊,被風(fēng)吹得日復(fù)一日地矮下去。
不會嘆息的父親,狠狠吸上一口煙,然后再吐出來,吐出生活的苦辣酸甜。
蹲在暖陽下的父親,那臉像逆光時拍下的照片。遠(yuǎn)處,布谷鳥一聲接一聲的安慰,讓田野顯得更加空曠。
僅一袋煙的功夫,天就黑了。墻角下父親磕打幾下煙袋鍋——就磕盡了余生。
看朋友圈北方大雪,老家的那些土豆、白菜、還有胡蘿卜……靜靜地躲在地窖里相互依偎著取暖,它們呼出的熱氣,在地窖口結(jié)滿白霜。
母親佝僂著腰推開房門,雪地里那些萎靡的雞鴨鵝,聽見母親的咳嗽聲,就像聽見了呼喚,歡叫著狂奔過來。
母親就像大地的雪,治愈著鄉(xiāng)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