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7月1日香港回歸結束了被英國殖民的歷史羅歐鋒等原港九大隊隊員從全國各地相聚香港慶祝
羅歐鋒,原名羅觀容,出生于1923年??箲?zhàn)期間,擔任港九大隊海上中隊中隊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曾任廣東省水產(chǎn)廳副廳長。
羅歐鋒不僅槍法好,而且擅長攝影,東江縱隊現(xiàn)存的很多珍貴照片就出自羅歐鋒之手。加入港九大隊海上中隊后,他將生命與“戰(zhàn)船”連成一體,他的“戰(zhàn)船”只是一艘小木船。茫茫大海中,羅歐鋒多次絕地求生,在小木船上拼出英雄虎膽。
參加游擊隊不到半年,就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
在羅家兄弟當中,羅歐鋒年紀最小,與哥哥們相比更有個性。他喜歡拍照,胸前常常掛著一部相機,一切新鮮和有意義的事物都會令他按下快門,“咔嚓”一聲記錄下來。家里有防賊用的槍,羅歐鋒常常約上三五個好友去附近的山林打獵,練就了一手好槍法。
在九龍上學時,羅歐鋒認識了李秀靈老師—— 一位中國共產(chǎn)黨地下黨員。在李秀靈的影響下,1941年2月,羅歐鋒成為廣東抗日游擊隊第五大隊的隊員。第五大隊名為大隊,實際上只有一個短槍隊和一個長槍隊,也就是30多人和兩挺機槍。大隊在寶安的陽臺山一帶活動,糧食和彈藥奇缺,還要面對陽臺山區(qū)呈三面夾擊之勢的敵人。
羅歐鋒被分配在武裝部隊,行裝除了槍支彈藥,還有一頂竹笠帽、一條米袋、一個包袱。戰(zhàn)事不斷發(fā)生,常常緊急行軍,走的都是山路,攀登山巖,行走泥濘。羅歐鋒適應能力很強,從來沒有叫過苦和累。不到半年,1941年7月,他就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
1941年5月,第五大隊擴充成了一支300多人的隊伍,有三個中隊:石龍隊、鐵路隊、惠陽隊,另外還有一個短槍隊。部隊配合中共寶安縣工委,建立了赤嶺頭、弓村、楊美等地的黨支部,組建了共600多人的8個抗日自衛(wèi)中隊。羅歐鋒是這支隊伍成長的見證人。
相機是羅歐鋒的另一把槍,只要有機會,他就會取景拍攝:準備出征的動員會;執(zhí)行戰(zhàn)斗任務的行軍路上;伏擊敵人的陣地;后勤支援的緊張場面;慶祝勝利的軍民聯(lián)歡;烈士追悼……羅歐鋒都留下了真實的紀錄、抗戰(zhàn)的見證。本專題中大部分圖片均為羅歐鋒所攝。
五顆子彈,救下六艘船上200多名百姓
1942年2月,港九獨立大隊成立,急需大量干部,羅歐鋒奉命返回香港任港九大隊的副官,分管沙頭角片區(qū),直接管轄紅石門稅站。他常常到稅站檢查工作,不時走紅石門到小梅沙的海上運輸線。
這條海上運輸線說起來有故事。
日本占領香港后就切斷港九與內地百姓的聯(lián)系,封鎖兩地物資流通,名曰嚴禁“私貨”。走“私貨”要殺頭,而香港的商人偏偏開辟“走私”路線,其實是按照游擊隊搶運物資的運輸線,從沙魚涌或沙頭角進入內地。僅1941年上半年,就有150萬加侖航空和車用汽油,越過日軍封鎖哨,成功運入內地。戰(zhàn)時急需的藥物及其他工業(yè)品的數(shù)量更是難以估算。
日軍經(jīng)常派出炮艇襲擊過往走“私貨”的商船,卻極少有收獲。原因很簡單,登上吉澳灣山頂,沙頭角海一覽無遺,山上有一棵遠近可見的松樹,老百姓派專人在這里看守。日軍的炮艇沒出來,松樹豎立著,只要炮艇一冒頭,樹就放倒了。周圍的海面都看得見這棵特別的樹,一看樹倒了,所有運輸船和客商都隱蔽或按兵不動,待炮艇走了,松樹豎起來,運輸船隊又抓緊啟航。
羅歐鋒走的就是這條海上運輸線。
1942年秋天的一個夜晚,天色晴朗,山上那棵松樹豎立著,六艘滿載貨物和客商的運輸船準備啟航。羅歐鋒隨這支運輸船隊出發(fā)。但這次日軍炮艇沿著山邊悄悄航行,山上的監(jiān)視哨發(fā)現(xiàn)不了,松樹依然豎立。
黑暗中,日軍悄悄放出兩條小舢板,載著七八個日本兵在紅石門到小梅沙的航道上等候。運輸船隊經(jīng)過時,日軍的船順勢貼了上來。他們就要登船了,一瞬間,羅歐鋒舉起左輪手槍,朝著登船的黑影連開三槍,三個日本兵應聲落水。日軍急忙還擊,朝著開槍方向打去,子彈沒擊中羅歐鋒,卻打穿了舵公的腳。
在這生死一線,前后幾十秒之間,船上人的心仿佛跳到嗓子眼,膽小的已閉上了眼睛,更多的人腦子里一片空白。羅歐鋒沒有慌,他又舉槍“啪啪”點射兩發(fā),又打中兩個,日本兵搖晃著掉進大海。
五發(fā)五中!日軍一下懵了,船上到底有多少武裝?沒中槍的日本兵大驚,慌亂中一個個跳水逃命。
岸邊的日軍炮艇聽到槍聲,趕來增援,然而六艘運輸船已經(jīng)撤離現(xiàn)場,進入了游擊隊控制的小梅沙海域。上岸了,歡呼的人們把羅歐鋒當成救命英雄。羅歐鋒用五顆子彈,救下了六艘船上200多名百姓!
正是這小小的一戰(zhàn),埋下了羅歐鋒和海隊結緣的伏筆。
羅歐鋒指揮的第一次戰(zhàn)斗,也是海隊開創(chuàng)以來的第一次勝仗
羅歐鋒幾乎一生與海結緣,老家靠山面海,兒時常常戲海玩浪。他從1943年6月調入海上中隊任小隊長開始,天天與大海相伴。戎馬生涯10多年,直到1954年才離開軍隊,轉業(yè)后還是和海洋打交道,任職于廣東省水產(chǎn)廳,還是與海結緣。
1943年6月海上中隊成立,需要勇敢果斷的第一線干部,未滿20歲的羅歐鋒奉命任第一小隊隊長。
當時,海隊的基地設在南澳。海隊,顧名思義就是海上作戰(zhàn)的隊伍,海上和陸地差別很大,如何適應船上生活?尤其是游擊隊的小木船,遇到風浪左右搖晃,上下顛簸,讓人暈船目眩。
這難不倒海隊,有不少漁民主動獻策,傳授航海經(jīng)驗,預防暈船。海隊的訓練計劃分兩步。第一步,陸地基礎訓練:沙灘上搭建起秋千架、單杠、沙池。海隊隊員每天都要進行蕩秋千,原地轉圈,跳高跳遠等各種訓練。第二步,海上適應性訓練:木船開出大鵬灣外海生活,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日夜漂蕩,不暈船不懼日曬雨淋,才算過關。
所有的海隊隊員不但要學會搖櫓、掌舵、投放魚炮和觀察氣象,還要熟識本地海域,指導員林伍根據(jù)當?shù)貪O民的廣東咸水歌改編,把沿岸港灣地名和環(huán)境編入漁歌。幾十年后,羅歐鋒和當年的海隊隊員仍然能一字不漏地唱出這首漁歌。每一個海隊新隊員都得會唱這首漁歌,更得學會射擊和投彈以及過船。
1943年8月,一個漁民劃著小舢板急匆匆地來羊槽灣基地報告,鵝公灣外海有日軍鐵拖,拖著一條大木船往香港方向駛去。
打不打?中隊馬上開會,認為這是很好的實戰(zhàn)機會,決定由曾經(jīng)打過海戰(zhàn)的王錦率第二小隊分乘兩艘“戰(zhàn)船”出擊。練兵千日,用兵一時,戰(zhàn)士們扛著平射機槍、磨盤輕機槍、紅毛十步槍,揚帆出海攔截運輸船。途中,忽然風向轉變,木船無法緊靠鐵拖,鐵拖開足馬力向前猛沖,木船和鐵拖的距離越拉越遠,眼睜睜看著鐵拖拉著大木船往香港方向遠去。戰(zhàn)士們十分懊喪。
當天下午和晚上,中隊長和羅歐鋒等小隊長以及全體成員一起總結實戰(zhàn)經(jīng)驗。日軍的船體大、笨重,轉彎掉頭緩慢。海隊木帆船體積小、輕便,轉彎掉頭輕便。大家都開始琢磨,如何以小船優(yōu)勢戰(zhàn)勝大船劣勢?羅歐鋒騰地站起來說:“木帆船只有‘爭上風,一定要搶到日本船的上頭風向,爭得上風就爭得了主動權,爭得一半勝利!”大伙和他想到了一起,一致認為海隊木船一定要明確分工,各船排號,分指揮船、火力船、突擊沖鋒船,既分工又配合,實戰(zhàn)時根據(jù)突發(fā)情況以各船優(yōu)勢組織作戰(zhàn)形式,以充分發(fā)揮威力。
第一次實戰(zhàn)的經(jīng)驗令海隊走向成熟,各種軍事訓練的強度和要求更高,海隊不僅開展例行巡邏和訓練,連三艘木船也進行了必要的改裝。
大鵬灣以南約15海里的航道,從汕頭、廈門、臺灣來的日軍船只,大多從這里進入香港航道,自然成為海隊封鎖日軍海上運輸線的重要地帶。海上中隊的主要任務就是破壞日軍海上運輸線,幾條小木船真能攔截日軍的運輸船隊?
1943年10月的一天,羅歐鋒例行帶領兩條“戰(zhàn)船”,從羊槽灣啟程出海巡邏,船進入果洲外海,發(fā)現(xiàn)一艘懸掛日本國旗的電動船,拖著一條潮汕式的大眼雞木船,從汕頭方向迎風頂浪開往香港。
一號船上的羅歐鋒拿起望遠鏡細細觀察,肯定是日軍運輸船,船上火力不會很強,押運士兵不超過一個班。運輸船吃水深拖載量大,且海上吹西南風,逆風而行,航速更慢。羅歐鋒當機立斷決定攔截日船,自己率一號船緊隨運輸船尾部牽制和掩護,命二號船掛滿帆高速從左側攔腰沖向運輸船。
二號船到達與運輸船相距600米的距離時,班長陳傳命戰(zhàn)士打旗語通知日船停航,日船并不理會,反而加速向東南方向急行。處于順風處的一號船立即斜插過去,二號船則迅速繞到日船左側,一陣陣猛烈的機槍火苗射向日軍運輸船。
日軍運輸船開足馬力,由于太沉太重,眼見二號船的距離不到100米了!日船甲板上跑出幾個日本兵,急慌慌地舉刀亂砍船上那根拖帶木船的繩索。大眼雞木船與運輸船分離了,日軍運輸船開足馬力逃往香港。
木船上有高麗參400多斤,白報紙30多噸,陶瓷器皿一大批,全部上繳港九大隊軍需處。船上還有80多名被日軍從潮汕抓來的老百姓,準備送到香港做苦工。海上中隊給他們安排食宿,并發(fā)放回家路費。
這是海上中隊成立4個月后,羅歐鋒指揮的第一次戰(zhàn)斗,也是海隊開創(chuàng)以來的第一次勝仗。
三艘小木船形成強大的戰(zhàn)斗力,封鎖了日軍的運輸航道,打出了英雄虎膽
1944年夏,羅歐鋒擔任海上中隊中隊長,他帶領隊員取得了多次勝利,他們的三艘小木船形成強大的戰(zhàn)斗力,封鎖了日軍的運輸航道,打出了英雄虎膽。
小小的風帆木船攻擊比它大幾倍,甚至十幾倍的裝備優(yōu)良的巡邏艇、運輸船,日軍認為海上中隊的勝利是碰巧,因此決定“以華制華”。1944年6月,日軍在沙頭角海域建立了一支80名偽軍組成的“海上挺進隊”,日本軍曹任隊長,規(guī)模實力遠勝于海上中隊。日軍讓熟識情況的漢奸隊伍在沙頭角黃竹角一帶的海域日夜駐守和巡邏,對海上游擊隊的封鎖進行反封鎖,以保護日軍的運輸線,截斷游擊隊和老百姓的運輸航道。
1944年8月15日,海上中隊召開軍事會議,決定派出兩艘“戰(zhàn)船”實行夜間長途奔襲,攻其不備。海軍中隊兩船上的火力齊發(fā),一道道火光交織的大網(wǎng),一下子罩在偽軍的船只上,偽軍突遭襲擊,亂成一團,很快潰不成軍。
當年的海上中隊似乎很神,沒有監(jiān)測船只的雷達,也沒有聯(lián)系電話,更不用說現(xiàn)代化的通信設備了,為什么日軍艦艇出動的消息、日軍巡邏艇的動態(tài)、運輸船的停泊位置,海上中隊知道得一清二楚?除非他們有神話中的“順風耳”“千里眼”,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謎底就在數(shù)不清的出海漁船上的桅桿上懸掛的“暗號”:一個魚籮或一個麻袋,一個足以讓別的漁船能遠遠看清楚的物件。漁民,就是海上中隊的“順風耳”“千里眼”。這樣的“流動雷達”,日軍想不到也防不了。
在所有的海戰(zhàn)中,羅歐鋒最刻骨銘心的是三門海戰(zhàn),海隊失去了一位勇敢的戰(zhàn)士——曾佛新。他特別勇敢,不管是陸戰(zhàn)還是海戰(zhàn),總是一馬當先。1944年夏天攻打葵涌,擔任爆破手的隊員突然有點怕,曾佛新立即請求接任爆破手,從拿起炸藥包到點火投擲,他連眉頭也沒皺,成功炸毀了目標。
1944年11月30日,羅歐鋒和黃康、王錦率三艘戰(zhàn)船在平洲一帶海面巡邏,漁民報告黑巖角停泊了日軍大型電扒(機動運輸船)一艘。羅歐鋒率配備重機槍的一號船插向日軍電扒前方,二號船和三號船插到電扒后側,形成三角形包圍圈,王錦率二號船突擊,黃康率三號船掩護。
二號船突入電扒尾部左側,三號船從右側接近電扒。二號船一下子靠近電扒,船上日軍發(fā)現(xiàn)了,王錦立即率隊攻擊,舵手投出的第一枚魚炮炸響了。可是日軍的電扒又高又大,比海隊船高出一倍,隊員們無法跳上船。班長曾佛新突然發(fā)現(xiàn)船邊的纜索,一躍而上,攀住纜索爬上船欄桿,正要翻身躍入船中,日軍機槍一輪掃射,他中彈犧牲了。
曾佛麟眼見兄長倒下,第二個沖上去,借助甲板掩護,一輪沖鋒槍掃射,也無法壓住日軍強大火力,他也受傷了。此時突擊隊員一個接一個攀爬上船,接連丟了幾個手榴彈,連串爆炸后,隊員沖進船艙,活捉了7個日本兵和幾個偽職人員。
海隊押著日軍運輸船返回南澳,將船上滿載的高級煙葉全數(shù)上交港九大隊軍需處。曾佛新和羅歐鋒一樣,把自己的生命和“戰(zhàn)船”連成一體,海上作戰(zhàn)比陸上作戰(zhàn)更有“絕地”之感,陸地或許還能夠撤出,海上作戰(zhàn),除了一眼看穿的木船就是一覽無遺的海面,你死我活就在腳下這一木舟。曾佛新犧牲,羅歐鋒親自題寫了碑文。
首次提出將香港重光紀念日改為“抗日戰(zhàn)爭紀念日”
1945年1月,東江縱隊指示,中隊長羅歐鋒率海上中隊上調東江縱隊第二支隊,留下部分武裝連同新調入的補充人員重組海上中隊堅持海上游擊戰(zhàn),代號“海鷹隊”,王錦任中隊長。
從1943年6月海上中隊建隊至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海隊截運日軍海上運輸船,打擊日軍海上力量的較大戰(zhàn)斗有17次,共繳獲日軍鐵拖、小炮艇、運輸船各種船只13艘,擊沉4艘,俘虜日軍28人,偽軍38人,斃傷日軍28人,解放船員120多人,繳獲機槍3挺,長短槍42支,炮1門,收發(fā)報機1部,高麗參數(shù)百斤,白報紙30多噸,呂宋煙葉80噸,生鹽幾百噸,其他軍用物資和西藥等約1萬噸,所有物品上交東縱司令部。
羅歐鋒和他的海隊,給這個世界留下了什么?
那些海戰(zhàn),那五顆子彈,那三條小木船,那無數(shù)漁船桅桿上的“暗號”,那木船上拼出的英雄虎膽,彰顯著一個忍耐堅強的民族,一種無畏無懼的精神,正因為這些,中國不亡!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歸,結束了被英國殖民的歷史,羅歐鋒等原港九大隊隊員從全國各地相聚香港慶祝。
9月16日,中秋節(jié),時任香港特首董建華接見東江縱隊代表時,羅歐鋒呈上了自己的親筆信,首次提出將香港重光紀念日(紀念香港行政管理權于1945年8月30日由日本移交至英國,結束3年零8個月的香港日治時期)改為“抗日戰(zhàn)爭紀念日”。
很快,香港民政署副署長函復,正考慮每年舉行官方活動,悼念二戰(zhàn)死難者。羅歐鋒再次呈函特區(qū)政府,希望審核港九獨立大隊烈士事跡并確認,并請求:建立紀念碑,讓后人銘記為保衛(wèi)香港而英勇戰(zhàn)斗的這段歷史,填補港英統(tǒng)治時期被埋沒的3年零8個月的抗日歷史空白;審核上報115名烈士名單交特區(qū)烈士紀念園內,由特區(qū)政府每年重陽節(jié)進行紀念活動;為35名在抗日中被捕、受傷的戰(zhàn)士和烈屬發(fā)放生活撫恤金;向特區(qū)政府申請辦理350名老游擊隊戰(zhàn)士的免費醫(yī)療;開展香港回歸后各時期各種抗戰(zhàn)紀念活動,教育后代。
1998年10月28日,香港大會堂舉行了隆重的抗戰(zhàn)陣亡戰(zhàn)士名冊安放儀式。羅歐鋒代表老戰(zhàn)士呈交名冊,董建華親自把抗戰(zhàn)中為保衛(wèi)香港而犧牲的東江縱隊港九大隊115名烈士的名冊安放在大會堂紀念龕,供市民憑吊。
2009年,海戰(zhàn)英雄羅歐鋒逝世。
(責編/黃夢怡 責校/李希萌、陳小婷? 來源/《血脈中華——羅氏人家抗日紀實》,張黎明著,深圳報業(yè)集團出版社2016年1月第1版;《血脈:烽火羅氏》,張黎明著,深圳報業(yè)集團出版社2016年11月第1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