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維克多?彼羅仁科
以俄羅斯和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市場國家崛起以及多極化世界的發(fā)展,給華盛頓帶來了一個“問題”,即如何阻止作為西方領袖的美國喪失持續(xù)了數(shù)十年之久的世界霸權。仍在持續(xù)演進中的烏克蘭危機讓人們看到,美國在這場危機中采用的方案極有可能成為它遏制其他地緣政治對手的通用模式。
在對俄羅斯和中國進行打壓遏制的過程中,拜登政府面臨同時與這兩個大國發(fā)生戰(zhàn)略對抗的危險。正如美國不少專家認識到的那樣,這對美國來說將是一場“地緣政治噩夢”。拜登政府似乎沿襲了前任特朗普對美國現(xiàn)狀的理解,即美國已經衰弱并且無法再在世界所有重要地區(qū)維持有效的軍事和經濟存在,因此不得不重新明確在世界各地壓制俄中、恢復美國霸權的重要性,并據(jù)此采取行動。
美國在阿富汗20年的軍事存在表明,那里對于美國控制中亞及遏制俄羅斯和中國沒有太多實際意義。目前被認為更適合達成美國目標的,是位于俄羅斯和中國附近的地區(qū)?,F(xiàn)在情況變得更加明了,美國已經不是坐等這些地區(qū)局勢惡化,而是伺機挑起動蕩和危機。拜登政府的戰(zhàn)略算盤相當清楚,要么確保俄羅斯和中國接受美國在其周邊的地緣戰(zhàn)略存在,要么俄中為驅離美國而付出巨大代價。第二種情況下,華盛頓希望借此削弱俄中,并在“俄羅斯威航"或“中國威脅”的口號下團結盟友伙伴以及附庸。
美國的最終目標是消除俄中作為其維持世界霸權的障礙。俄羅斯將烏克蘭問題視為主要安全利蓋,斷然拒絕美國在烏克蘭的軍事存在以及烏克蘭加入北約的可能性。鑒于此,拜登政府有意推動頓巴斯軍事沖突升級并演變成為規(guī)模更大的俄烏沖突,隨后還組織向烏克蘭輸送武器。美國本可以利用對烏克蘭當局以及北約的影響力來緩解篡至阻攔俄烏沖突的爆發(fā)。但對拜登政府而言,更重要的是保留烏克蘭作為全面遏制俄羅斯的“不可或缺的橋頭堡”作用。
烏克蘭危機的案例顯示了美國這樣一套操作:選擇一個對美國“敵對國家”主要安全利益攸關的地區(qū);該地區(qū)以免受某些“外部威脅”為借口不斷進行軍事武裝,同時制造有利于美國的“局勢尖銳化”輿論氛圍;華盛頓推動該地區(qū)在安全問題上越過“紅線”。隨后,美國期待對手要么撤退,要么進行軍事回應。
烏克蘭危機發(fā)生后,華盛頓利用俄羅斯的軍事反應擴大對基輔的軍事供給,以延長軍事沖突、團結盟友伙伴并在經濟上孤立俄羅斯。但美國這套計劃是否能夠實現(xiàn)削弱俄中以助其維持世界霸權呢? 絕對不能。
首先,對美國而言,這些方案是在遠離其國境數(shù)千公里之外的“游戲”,是以犧牲其他地區(qū)的利益為代價來獲取對其有利的條件。而對俄羅斯和中國來說,在美國蓄意挑起的危機中取得勝利是一個根本性的安全問題,也是國家正常發(fā)展必須保證的條件。換言之,俄羅斯或中國采取針對性行動的動力和打破華盛頓陰謀的決心極為強烈,各自社會對此也是高度團結一致,這與美國不同。
其次,需要看到,挑動和利用烏克蘭危機背后的這套方案之所以被華盛頓使用,不是因為它一定有效,而是因為美國'的處境使其無法使用其他方法。拜登政府胡亂使用對美國本身和整個西方都具有破壞性的計劃,結果在烏克蘭危機最終解決之前,西方世界的經濟秩序就已面臨重創(chuàng)。作為對俄制裁的副作用之一,國際社會對于美元體系的信心遭到破壞。俄羅斯盧布在俄天然氣出口以及歐盟半推半就的支付轉移之后變成“天然氣盧布”,類似于“石油美元”,出人意料地走強。
第三,烏克蘭危機和俄羅斯的應對還產生另一個后果,即美國的歐洲盟友在經濟、金融和軍事上遭到不同程度的削弱,而拜登政府又一直試圖依靠這些盟友來壓制俄中。歐盟國家正承受著20世紀90年代以來最嚴重的通脹。世界能源價格上漲使歐洲諸多工業(yè)部門運營困難,不排除發(fā)生工業(yè)生產下降和能源危機的可能。在曠日持久的軍事對貌背景下,向基輔密集運送武器也擾亂了北約在歐洲的武器庫掙。西方媒體透露出來的信息表明,北約國家的軍事工業(yè)無法迅速按需求增加產量。因此,美國本身正在削弱歐洲盟友的實力,同時也對亞太地區(qū)的盟友伙伴產生向外推離效應,這些國家顯然不希望體驗歐洲和美國自己正在經歷的事情。
第四,世界油價快速上漲等讓美國自身也遭受了不可低估的損失。美國總統(tǒng)甚至整個政府眼下不得不為高支出和高通脹辯護,這有可能影響到美國實體經濟部門并削弱美國商品在世界范圍內的競爭力。
這些后果,很大程度上是華盛頓對俄羅斯經濟實力及其融入全球供應鏈程度的嚴重誤判導致的。因為傲慢,華盛頓對俄羅斯以及多極化世界的諸多現(xiàn)實形成扭曲認知。正如所見,美國削弱俄羅斯的計劃正在遭遇挫折,其在世界上維持霸權的企圖終將失敗。當然,國際秩序要變得更加公平正義,還有賴俄羅斯、中國以及國際社會其他成員的一道努力?!?作者是俄羅斯《消息報》 政治觀察員、中國湖州師范學院跨文化研究中心特聘專家。本文由康晏如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