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第一鳳：從玉石之光中看見史前文明

文｜謝婉靜

鳳，是中華文明的標志性圖騰之一，也是楚文化的主要象征，自古以來便被看作神鳥和吉瑞之兆。在中國國家博物館，珍藏有一件從湖北天門石家河遺址出土的、距今約4 800至4 400年的新石器時代玉鳳，被專家譽為“中華第一鳳”。這件玉鳳為何被稱為“中華第一鳳”？它有著怎樣的傳奇故事？讓我們追尋時間的脈絡，跨越時空的更迭，探秘中華第一鳳。

發(fā)現(xiàn)史前精美玉器

時間回溯到1954年的冬天，一項水利工程的建設意外掀開石家河遺址神秘面紗的一角，大量古代石器和陶器被挖掘出土。于是，湖北文物部門與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聯(lián)合成立文物工作隊，由北京派來的張云鵬任隊長，湖北省博物館的王勁任副隊長，赴石家河及其鄰近地區(qū)進行考古工作。

中華第一鳳

文物工作隊很快確認石家河有多處重要的古文化遺址，田野考古發(fā)掘在1955年拉開序幕。經(jīng)幾個月的連續(xù)工作，發(fā)掘了羅家柏嶺、楊家灣、石板沖和三房灣四處遺址，初步認定石家河一帶古代遺址分布密集，是一處大型群落性遺址。

在對羅家柏嶺遺址進行發(fā)掘時，發(fā)現(xiàn)遺址中部有個土臺，土臺四周挖有水溝。在南邊的水溝里，張云鵬發(fā)現(xiàn)了團著身軀的玉鳳文物。同時在土臺及附近發(fā)現(xiàn)玉器40多件，有玉人頭像、玉蟬、玉龍、玉鳳、玉璜和玉管等。

玉鳳為團鳳造型，鳳體團身扁平，鳳眼圜形，冠羽后卷，長尾兩歧，直徑4.7厘米，厚0.6～0.7厘米。參與發(fā)掘的王勁表示，對當年玉鳳的發(fā)現(xiàn)記憶猶新。據(jù)她介紹，因這件玉鳳十分精美，制作技術(shù)很高，當時考古界不敢相信它與粗糙的土陶共存于同期的史前時代，起初以為它的時代可能是商周。

張云鵬初步判斷它們屬西周遺物，于1956年將玉鳳帶回交與中國歷史博物館陳列展覽。后隨著石家河考古發(fā)掘及研究的深入，這件玉鳳的年代被修正為新石器時代。

6枚鳳文物主題郵票

這枚玉鳳是目前所知較早的鳳形象，姿態(tài)生動、造型優(yōu)美、技藝精湛、栩栩如生，它代表了高超的玉器制作水平，其造型影響了中國后來幾千年鳳鳥藝術(shù)的發(fā)展，因而被專家譽為“中華第一鳳”。

標志著史前玉作的巔峰

石家河文化玉器標志著一個史前玉作的巔峰，代表了一個中國玉文化發(fā)展空前絕后的時空坐標，而這件玉鳳無疑是石家河文化玉器中最具代表性的文物，它是目前所知較早的鳳形象，開鳳紋之先河。

在珍品如林的中國國家博物館，館藏玉文物達8萬余件。該館常設展之一“中國古代玉器藝術(shù)”專題展覽中更是擷取上起遠古、下至清代的精品展品近300件。而中華第一鳳作為我國古玉文物代表，從國家博物館8萬余件文物藏品中脫穎而出、獨占鰲頭，并被選為專題展的封面和壓題圖標出現(xiàn)，其地位和價值不言而喻。

2017年，中國郵政首次專門發(fā)行了一套《鳳（文物）》特種郵票，以文物原型為主體設計制作了6枚鳳文物主題郵票，這些鳳文物都是不同時代的精美藝術(shù)品，可以說樣樣精工、件件精彩。其中，第一件便是中華第一鳳，可見其在中華鳳圖騰發(fā)展史中的重要地位。

最初的鳳形可能誕生于石家河文化

楚人崇鳳，以鳳鳥自居。那么，鳳究竟源于何方呢？

《說文解字》云：“鳳，神鳥也。天老曰，鳳之象也，鴻前麐后，蛇頸魚尾，鸛顙鴛思，龍文虎背，燕頷雞喙，五色備舉。出于東方君子之國，翱翔四海之外，過昆侖，飲砥柱，濯羽弱水，暮宿風欠，見則天下大安寧。”

這段對于鳳外形的詳細描述對比中華第一鳳的造型可以說是十分吻合。湖北省博物館館長、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方勤介紹，玉鳳在紅山文化中也有，但紅山文化中的玉鳳是具象的，像天鵝或一只逼真的鳥。石家河玉鳳則是抽象了的鳥，形象飽滿，尤其神奇的是它與現(xiàn)代國人想象出的鳳的形象特別接近，與楚文化中的鳳也接近，而鳳是楚文化中重要的圖騰。

專家認為，中華第一鳳以及石家河遺址發(fā)現(xiàn)的對鳥（雙鳳）玉佩表明石家河文化居民對鳳懷有特別的情感認同，他們應是神鳳最初的締造者。最初的鳳形應當是誕生于石家河文化，從此，鳳崇拜成為一種規(guī)范的信仰方式。

石家河文化精美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