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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熊徵《安南志》版本之審定

      2022-11-21 22:30:50劉漢忠
      廣西地方志 2022年2期
      關鍵詞:高氏通志思明

      劉漢忠

      (柳州市地方志辦公室,廣西 柳州 545001)

      一、問題的提出

      廣西前賢高熊徵(1636—1706)纂輯的《安南志》是專記越南的方志類著述,僅存一部康熙刻本于南京大學圖書館。在相當長的時間里,中國學者極少注意此書的存在,而在越南卻有與刻本《安南志》相關的題為《安南志原》《安南紀要》《安南志》等多個書名的版本(《越南漢喃文獻目錄提要》著錄六種抄本)。嘉斯巴東(Gaspardone Emile)對越南抄本進行標點和翻譯,1931年出版了《安南志原》(法國遠東學院訂刊)。20世紀80年代,張秀民注意到南京大學所藏的刻本《安南志》并與越南標點本《安南志原》對比,在《永樂〈交阯總志〉的發(fā)現》(以下簡稱《發(fā)現》)[1]一文中提出:“書前《總要》部分,確為清廣西思明府儒學教授高熊徵所撰之《安南志紀要》”“河內本所謂《安南志原》,實由兩書拼接而成?!犊傄凡糠忠蝗f三千余字全為高氏《安南志紀要》原書。其余三卷五萬余字,完全為《交阯總志》。高書為私家著述,與《交阯總志》之為官書,性質不同,內容又異,竟被移花接木,將兩書硬接,合二而一,殊為魚目混珠。可能原書為抄本,抄寫者將兩書抄釘在一起,遂混為一編。故應一分為二,再分開為兩書,以各還廬山真面目?!边@一論證是學術界對該文獻進行專門研究的重要發(fā)現。著名歷史地理學家譚其驤先生致信稱:“指出河內本《安南志原》書名之誤,發(fā)現后三卷保存了明初永樂年許多原始史料,這是一大功績,值得撰文宣揚一下,最好能引起學術界出版界的重視。”越史專家戴可來在越南《東南亞研究》雜志發(fā)表文章介紹此文,“引起越南史學界極大的興趣”[2]。

      近年《高熊徵與〈安南志〉新論》(以下簡稱《新論》)[3]提出與《發(fā)現》不同的觀點:“據南京大學藏清刻本《安南志》,結合其他中越古代文獻,《安南志》可能為明代佚名的《交阯志》,后為清人高熊徵增補刊刻。高氏增補是書后,其逐漸在中越兩國流傳開來。現存的中越《安南志》諸本可能均為高氏增補《安南志》殘本,應綜合清刻本《安南志》和標點本《安南志原》來還原《安南志》的原貌?!比欢铌P鍵的問題在于高熊徵提及的《交阯志》是否真正存在,是否就是《新論》推測的明代佚名的《交阯志》,是否有相關古籍文獻的印證?如果前提有誤,則以此為立足點的一系列推論不僅是對刻本《安南志》內容的錯誤推定,而且還錯誤否定了張秀民《發(fā)現》一文提出的越南本《安南志原》是高熊徵《安南紀要》與《交阯總志》兩書拼接而成的重要結論。

      二、《〈思明府志〉序》中的《交阯志》實際是《安南志》

      《新論》提出《安南志》最初可能也并非高熊徵所著,而是一部明代舊志。與此相印證,高熊徵在刊刻《安南志》前,曾主持編纂《思明府志》。他在《思明府志》的自序中說,其在桂林為官時,曾受廣西巡撫郝浴邀請,“協(xié)理志局”,參與《廣西通志》的編纂,得以遍覽省城所存舊志,其中便有《交阯志》一書。由此推測,《安南志》可能原名《交阯志》,為高熊徵編修《廣西通志》時所見,至其在思明府為官時,又對此舊志進行了重編,將原書更名為《安南志》,所存佚名舊序則改為《安南志原序》,又增補了自己所作的《輿地圖》《紀要》《附刻擬代道府與安南國王書》等內容,并將其一并刻印出版。而標點本《安南志原》中“總要”之后所保留的稱明朝為“國朝”的數萬字內容,可能就是《交阯志》的正文,為高氏所直接保留,最終形成了康熙三十年(1691)刻本《安南志》。

      本人質疑高熊徵是否真正見到一部所謂“明代佚名的《交阯志》”,有以下三點考量:一是記載史事至明萬歷年間的這部所謂《交阯志》,有關書目何以從未著錄。明代中晚期至清代,涉及廣西邊疆史地的嘉靖《廣西通志》、萬歷《廣西通志》、康熙《廣西通志》、雍正《廣西通志》、嘉慶《廣西通志》,均未記載此書,也未見載于輯錄大量詩文的《粵西文載》《粵西叢載》?!丁此济鞲尽敌颉分兴Q《交阯志》,在明末清初的大量文獻中僅此一見,就證據而言是孤證。因此要確認此《交阯志》的真正存在,就必須先確定高熊徵的記載準確無誤。

      二是《交阯志》的名稱不符合地志的命名通例。明代志書的命名已經形成通例,即以當時的省、府、州、縣等政區(qū)名稱進行命名,通常不使用古稱或雅稱。如果確定有這樣一部志書,其名稱應該是《安南志》,而不應是《交阯志》。

      三是《〈思明府志〉序》的行文有著特定的語境,不是指一部獨立刊行的志書,而是指志書的某一部分。序云:“奉檄協(xié)理志局,凡郡邑乘悉得綜覽,其左右兩江土司皆附見各郡屬,即《交阯志》亦備載南寧。唯《思明府志》屢行催取,竟無一字到局。幸天啟二年省志舊本猶有存者,得按編葺?!惫湃诵形挠迷~簡略,“左右兩江土司皆附見各郡屬”,是指有關土司的內容皆附記于各郡志書,比如萬歷《太平府志》卷三即為《四流州縣》《各土州縣》二目?!啊督魂n志》亦備載南寧”顯然是說《交阯志》的內容記載于《南寧府志》中。

      事實上,《〈思明府志〉序》所稱《交阯志》的書名有誤,實際上應為嘉靖《南寧府志》(萬歷、崇禎增修本)卷十一所載《安南志》。因此“《交阯志》亦備載南寧”意為《安南志》亦備載于《南寧府志》。所幸高熊徵當年見到的這部《南寧府志》尚存世間,否則《〈思明府志〉序》所說“《交阯志》亦備載南寧”,被《新論》推定為“明代佚名的《交阯志》”,將永遠成為不可解的疑案。

      嘉靖《南寧府志》十一卷,明方瑜纂修,嘉靖四十三年刊,萬歷、崇禎增修。目錄依次為:圖考;地理志第一:區(qū)域、沿革、分野、山川、風俗、氣候;地理志第二:城池、公署、市圩;田賦志第三:戶口、土產、稅糧、貢賦、徭役;學校志第四;祀典志第五;秩官志第六:分職、名宦、寓賢;兵防志第七;人物志第八:選舉、歲貢、封贈、鄉(xiāng)賢、烈女;經略志第九;藝文志第十;雜志第十一:祥異、仙釋、蠻夷、寇變、拾遺、安南志。卷十一最后一目的《安南志》,于萬歷年間增補刻入,輯入者見于文末題識“知府梁炫增補”一語。梁炫,廣東南海人,進士,萬歷三十六年(1608)任南寧府知府,萬歷四十年(1612)離任??瘫灸夸涀詈笱a刻有“安南志”三字。

      然而刻本《安南志》引錄的《安南志原序》,卻未見于嘉靖初修、萬歷與崇禎增修的《南寧府志》,而且《〈安南志紀要〉序》記述引用文獻時,也未提及《南寧府志》。顯然高熊徵纂輯《安南志紀要》時還有所據。

      三、《安南志紀要》來源于萬歷《廣西通志》

      刻本《安南志》收錄的《安南志原序》未題作者姓名?!栋l(fā)現》一文認為:“《安南志》原序者,即高氏原來之舊序,非《安南志原》之序也。”《新論》一文提出質疑:清刻本《安南志》和《安南志原》中均存在的所謂《原序》從何而來呢?關于此原序,張秀民認為是高熊徵所作,因更名增補新序而改為“原序”。但從清刻本《安南志》來看,此序與明確題為高熊徵所作《安南志紀要序》(即張秀民所謂“新序”)大相徑庭,其中既沒有題寫作文的時間和作者姓名,也沒有高熊徵本人的印章。再者,高氏諸子在編輯高熊徵所纂《安南志》時,將清刻本中高氏的《安南志紀要序》和《擬代道府與安南國王書》兩文均收入其中,唯一不見者又是《原序》。由此看來,高熊徵及子孫都不將《原序》視為高氏作品。再結合原序的內容來看,其中雖有“明正嘉間”“明則列為三司”的記載,看起來好像是清人的筆法,但原序敘事卻止于明萬歷年間,因當時安南后黎滅莫而向明廷求封,引發(fā)明廷征撫安南之議而作。至于后來萬歷冊封黎氏以及更晚的清越關系,原序只字未提,不大可能是身為清人的高熊徵所作。由此看來,原序很可能是明人的作品,其中“明正嘉間”等提法則可能是高氏改寫的結果。

      事實上,《安南志原序》的作者是萬歷《廣西通志》的編纂者,收錄于萬歷《廣西通志》卷三十四《外夷志四·安南》之首,題為《安南志序》??瘫尽栋材现尽啡囊迫氪诵?,改題《安南志原序》。文中將個別詞語如“正嘉以來”改為“明正嘉中”,“我朝則列為三司”改為“明則列為三司”,以符合清人口吻。高熊徵在桂林協(xié)修康熙《廣西通志》時,得以見到這部萬歷《廣西通志》的天啟增補本,即《〈思明府志〉序》提到的“幸天啟二年省志舊本猶有存者”。兩文比較,一目可鑒。因此,高熊徵《安南志》(又稱《安南志紀要》)將萬歷《廣西通志》卷三十四《安南志》采錄,又摘入李仙根《安南使事紀要》卷四末《雜記》、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末一段作結。高熊徵《安南志紀要》引用《安南志》時,于內容略有校補。萬歷《廣西通志》卷三十四所載《安南志》記嘉靖年間“黎寵寵死后,立其宗人維邦”,高熊徵改為“黎寵寵死后,立黎暉四世孫維邦”,于史實稍為詳明。增入隆慶年間朝廷經略安南內容一則,又征錄入清之后有關史實至康熙三十年,遂成完篇。

      張秀民曾見《安南志》抄錄本:“高氏《安南志》(《安南志紀要》),1963年蒙老友南京大學圖書館館長施延鎮(zhèn)同志托王樹楨同志抄來。所據疑為清康熙原刻本,計一萬三千一百五十四字,首附地圖?!辈⑶姨岢鲈侥媳尽栋材现驹罚ㄓ诸}《安南志》《安南紀要》諸名,實指同一書)“按書前《總要》部分,確為清廣西思明府儒學教授高熊徵所撰之《安南志紀要》。高氏自序稱因綜《省志》及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李仙根《使事紀要》二書纂成帙,題曰《安南志紀要》。故書末仍附李氏、谷氏原文各一段。其書敘述中越史事,至清康熙三十年(1691)調解黎莫之爭止?!薄栋材现炯o要》結語即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二十二《安南叛服》末段:“兵未出于國門,莫已父子自縛,泥首軍門,削其王號,世守吏職,不聞其倔強自大,勞弊中國也。所可異者,太祖使沐英取云南,即留英世鎮(zhèn)滇中;成祖使張輔取交趾,不以輔留鎮(zhèn)彼國,二十年后,并召還黃福。禍發(fā)于中官,亂成于庸帥,勃貂多魚,特儆漏師,短轅牜屯犢,必敗乃公。三百年來,終淪王化。夫亦廟算有遺策,而《春秋》多責備也?!?/p>

      嘉靖《南寧府志》(萬歷、崇禎增修本)卷十一所載《安南志》在《安南圖說》一則之后,將萬歷《廣西通志》卷三十四《安南志》全文移用,只是未收錄《〈安南志〉序》。康熙《廣西通志》卷三十四《土司》下題《安南》,直接將萬歷《廣西通志》卷三十四所載《安南志序》《安南志》全文錄入。高熊徵參與纂修康熙《廣西通志》時,在《〈安南志紀要〉序》中提及康熙《廣西通志》所載《安南》與《安南志》的內容基本一致,不同之處在于康熙《廣西通志》將萬歷原序中的“正嘉以來”改為“明正嘉中”,“我朝則列為三司”改為“明則列為三司”。

      四、《安南志紀要》與雍正《廣西通志》《太平府志》之關系

      雍正二年(1724)廣西巡撫李紱蒞桂,即著手纂修《廣西通志》。雍正四年秋,志書刻成。雍正六年,朝廷下令焚書毀版。金鉷修雍正《廣西通志》時,即據李志為基本文獻編纂而成,從李紱《廣西通志》以及金志引用高熊徵《安南志紀要》一事可證。金志《凡例》云:“舊志先‘安南’而后‘諸蠻’?!洞呵铩分x,列服不先于王人,重內輕外也。若以屬國冠諸中土蠻民之上,輕重倒置矣。今為更正。改《象胥志》為《諸蠻》”。又“歷代馭蠻而附以安南”。此“舊志”即李志,其內容順序先“安南”而后“諸蠻”,原設有《象胥志》。曾應李紱之聘參與編纂《廣西通志》的藍千秋,在其所撰《藍戶部集》(乾隆十二年刻本,輯入《四庫全書存目叢書補編》)卷七中有《廣西通志·象胥志序》,可以為證。同時編纂的雍正《太平府志》也設有《象胥志》六卷,顯然是繼承李紱編修《廣西通志》時的體例。

      金鉷《廣西通志》卷九十六《諸蠻》《安南附記》,內容多從李紱《廣西通志》摘編。紀事至“康熙五十八年三月欽差內閣中書鄧廷喆、編修成文吊祭維正,并冊封維祹為安南國王”。后有注:“節(jié)舊志,參唐宋元明諸史”。下為“舊志論曰”,即康熙《廣西通志》卷三十四《〈安南志〉序》。下引“李仙根曰”(李仙根《安南使事紀要》卷四末《雜記》)。之后《朝貢方物》(標注“康熙十四年例”)《朝貢官從》二則,文字與康熙《廣西通志》卷三十四所載略異。又為《朝貢事宜》一則。之下引《明典匯》《嶠南瑣記》《紀要》(即高熊徵《安南志紀要》)各一則,記載進入安南的道路及里程。雖然金志對李志的內容和文字有節(jié)錄或改編,但可以肯定李紱《廣西通志·象胥志·安南》直接引用了高熊徵《安南志紀要》,并增入康熙三十年之后的內容。

      雍正《太平府志》五十卷,設《象胥志》六卷(卷四十五至卷五十),纂輯有關安南文獻入志。卷四十五《安南一》(載于《后漢書》),卷四十六《安南二》(載于《唐書》),卷四十七《安南三》(載于《宋史》),卷四十八《安南四》(載于《元史》),卷四十九《安南五》(載于《明紀》),卷五十《安南六》(載于《紀要》),是直接引用李紱《廣西通志·象胥志》中的《安南》內容。比較《太平府志》中高熊徵《安南志紀要》的文字,兩者偶有小異和文句參差,顯然是出于編輯之故。之下《朝貢方物》《朝貢官從》《朝貢事宜》三則,收錄事例極詳。之下《明典匯》《嶠南瑣記》《紀要》(即高熊徵《安南志紀要》)各一則,記進入安南的道路及里程。下引“李仙根曰”(即李仙根《安南使事紀要》卷四末《雜記》)。文末植入“《省志》論曰”一則,即康熙《廣西通志》卷三十四《安南志》末“論曰”一段,之下復以“又曰”收錄《〈安南志〉序》。雍正《太平府志·藝文志》錄入高熊徵《安南志紀要》的《自序》《擬代道府與安南國王書》,可證當時參閱或引用《安南志紀要》無疑。另有多篇文章見于高熊徵《郢雪齋纂稿·后集》。

      甘汝來于雍正元年出任太平府知府,后升任廣西按察使,協(xié)助李紱編纂《廣西通志》。雍正三年(1725)李紱升任直隸總督,甘汝來于編纂之事“為之益力”。雍正四年甘汝來升任廣西巡撫,秋間志書刻成。同年,雍正《太平府志》經“七閱月”編纂完成并付刊。因此,不論是從編纂者、篇目設置、記載內容還是從引用文獻等方面看,都可以確定李紱《廣西通志·象胥志》與雍正《太平府志·象胥志》基本相同,只是稍后編纂的《太平府志》記錄的史事相較《廣西通志》(記至康熙五十八年)下延至雍正三年。甘汝來對于中國與安南的關系,因為其曾任太平府知府而有著深切感受,在《太平府志》卷端的序言中,甘汝來寫道:“而以《安南志》附其末,則史家載記之例也?!薄斗怖纷詈笠粍t云:“太平與安南接壤,鎮(zhèn)南大關在憑祥州之西南,凡開關納貢,悉由思明、龍州等處而入,是太郡雖僻在邊隅,實為中國門戶。茲附《安南志》于末,所以示王者之無外也?!贝恕栋材现尽访麑嵟c高熊徵《安南志紀要》雖不能等同,而直接取資于《安南志紀要》則毋庸置疑。雍正《廣西通志》、雍正《太平府志》之所以未采取《安南志紀要》文末引用的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中的一段話,是因為該段話是從明人的角度評述安南史實。

      五、《安南志紀要》《安南志》等為一書之異稱

      《安南志》一書,據高熊徵自述,先后有《安南志紀要》《安南志》《安南志纂要》等名稱,加上古籍文獻著錄的多種書名,均為刻本《安南志》的異稱。

      《發(fā)現》一文因《安南志》《安南志紀要》的名稱不同,稱“蓋此書高氏原名《安南志》,后改名為《安南志紀要》?!薄缎抡摗芬晃恼J為可能并不存在張秀民所言“蓋此書高氏原名《安南志》,后改名為《安南志紀要》”的推測,這樣講主要有以下原因:其一,按張先生所說,南京大學清刻本實為高氏將《安南志》更名為《安南志紀要》的新本。若確有更名再版之事,且南京大學清刻本確為此新本,其何以仍保留《安南志》原書名的封面呢?其二,在黃良驥、高熊徵兩序中均未提及此更名再版事宜。其三,在高熊徵序中還提到他為是書“繪輿圖以備考”,而此圖應為南京大學清刻本中的《輿地圖》。但該圖版心所書則為“安南志圖”,若高氏確將《安南志》更名為《紀要》,則此圖版心應為“安南志紀要圖”才是。

      現在可以肯定,《安南志》只此一刻本,并無原刻、再版之事。高熊徵序已表明:《安南志紀要》纂輯在先,“并繪圖以備考”。“纂輯成帙”是成稿而尚未付刻或刻成的狀態(tài),作序時如即付之出版,則通常稱為“付刊”或“付梓”(序作于康熙三十年四月)。之后付刊時題為《安南志》,具體刻于何時,沒有明確記錄。高熊徵自述之作《高渭南紀年錄》(廣州十七甫澄天閣鉛印本,牌記“光緒三十四年戊申冬月鋟印”)記載康熙三十四年乙亥二月,“朱宗師按邕,予與同僚共見。即問予著作,送《思明府志》《文廟木主考正》《安南志》各書,甚稱羨”。此為今存刻本《安南志》提供了佐證,也解釋了《安南志》即《安南志紀要》的異名問題。

      高熊徵在自述中又將《安南志》稱為《安南志纂要》。他于兩浙鹽運使任上致舊日上司黃性震(曾任廣西按察使、浙江布政使)的信函(《郢雪齋纂稿后集》卷二《復黃藩臺諱性震》)末尾說:“前朝老爺在河工見徵送撫君各書,問徵討取。其《五孝纂事》已經送完,尚有《文廟木主考正》一本,《安南志纂要》一本,具有職名一單。特附憲函乞為轉致,摭君不敢具稟,乞為道謝忱?!?/p>

      此外,《安南志》還有《安南志略》等名稱。據乾隆《梧州府志》卷十八《高熊徵傳》記載,高熊徵著有“《安南志略》一卷”。

      《安南志紀要》抄本。乾隆四十年二月二十六日《廣西巡撫熊學鵬奏查出高熊徵、陸顯仁所著書籍繳毀折》載:“據署布政司事按察使朱椿、署按察司事驛鹽道周升桓詳稱,遵旨飭屬明白傳諭粵西各紳士藏書之家,如書內有忌諱誕妄字句、不應留惑后世者,令其即行交出。茲據梧州府知府溫葆初查送岑溪縣已故兩浙鹽運使高熊徵所著抄本《郢雪齋文集》一部、《安南志紀要》一部?!薄爸粮咝茚缢栋材现炯o要》一部,臣等查系剿襲《明史》及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并《粵西省志》陳言。伏思安南在宋、元、明建置原流,臣服本末,已詳載歷朝正史。我朝定鼎以來,該國奉貢抒忱,恪守臣節(jié),史臣據實纂錄備載,正無庸草野書生私行存紀。又所稱‘四庫堂梓’字樣,非高熊徵所應用。現在查無刻本,似屬高熊徵欲梓而尚未刊刻者?!保ā蹲胄匏膸烊珪鴻n案·宮中朱批奏折》)呈繳者或未知文中抄本《郢雪齋文集》《安南志紀要》兩書在康熙年間已有刊本,故稱“高熊徵欲梓而尚未刊刻者”。此《安南志紀要》經呈繳之臣細為查勘,逐頁查閱違禁之語,在奏折中報告“查系剿襲《明史》及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并《粵西省志》陳言”,既與高熊徵自序所述征引文獻相同,也與刻本《安南志》的內容相同。

      《安南志紀略》。嘉慶《廣西通志·藝文略》載:“《安南志紀略》,國朝高熊徵。”

      《安南志紀略》一卷。道光《慶遠府志》卷十八《藝文志·著作》載:“《安南志紀略》一卷,高熊徵撰?!毕乱咝茚缧颉8咝茚缭畯V西慶遠府宜山縣。

      根據康熙年間高熊徵的自述,《安南志》先后有《安南志紀要》《安南志》《安南志纂要》等稱謂,而其他文獻則記錄有《安南志》《安南志略》(一卷)、《安南志紀要》(抄本,一部)、《安南志紀略》(一卷)等名稱。但是不論何種稱謂,無一例外都是刻本《安南志》。

      六、刻本《安南志》一冊為足本,所謂“殘本”之說錯誤

      現藏于南京大學圖書館的高熊徵纂輯《安南志》一冊,康熙刻本??瘫緺顩r及全書內容:封面題《安南志》,卷內依次為《交阯安南國輿地圖》、清黃良驥序、清高熊徵序、《安南志原序》、高熊徵《安南志紀要》、《附刻擬代道府與安南國王書》(高熊徵撰)。符合《〈安南志紀要〉序》的記載:“因綜《省志》以及浙江督學谷公應泰《明史紀事本末》與侍讀學士李公仙根《使事紀要》二書纂輯成帙,題曰《安南志紀要》”,并“并繪圖以備考”。

      《新論》一文推測刻本《安南志》(一冊)除了上述內容,還有所謂的“舊志正文”:至于南京大學清刻本《安南志》為何沒有保留《安南志原》“總要”后稱明朝為“國朝”的舊志正文,可能與乾隆年間一宗文字審查案有關。筆者所見《纂稿》實為道光重刻本,在重刻序文后附有一篇札文,編錄了乾隆時期的數篇上諭,其主要內容是:乾隆四十年(1775),廣西巡撫熊學鵬上書,言高熊徵文集“字句違礙”,認為不應留存,請行銷毀。乾隆帝查閱后認為,高氏諸篇“并非謬妄,不在應毀之列”,駁回了熊氏的建議。但熊學鵬在上書乾隆帝之前,便擅自對高氏諸書進行了收繳和銷毀,后來遭到乾隆帝的申斥。由此看來,本次文字審查雖然最終未將高氏作品定為禁書,但是可能亦對藏有高氏作品的人士產生了影響,他們出于避禍的考量,可能主動或被動地銷毀了《安南志》中稱明朝為“國朝”的正文內容,最終形成了南京大學清刻本《安南志》的面貌。而從康熙三十年到乾隆四十年已歷80多年的時間,高熊徵增補的《安南志》可能早已流傳到越南,從而逃過了這次文字審查,最終在越南形成了保留有舊志正文部分的《安南志》諸本。

      其實根本不存在《新論》一文所稱的問題。如上所述,康熙年間高熊徵自述“《安南志》”“《安南志纂要》一本”,乾隆《梧州府志》著錄“《安南志略》一卷”,此時《四庫全書》的編纂尚未開始。這個一卷本或“一本”,否定了《新論》一文所謂在編纂《四庫全書》呈繳書籍時,藏書者可能出于避禍的考量,而主動或被動地銷毀了《安南志》中稱明朝為“國朝”的正文內容。更何況所謂的“舊志正文”有“幾萬字篇幅”,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七、結 論

      首先,高熊徵《〈思明府志〉序》提及的記述史實至萬歷年間的《交阯志》,就書名而言并不存在?!栋材现炯o要》(《安南志》的異名)以萬歷《廣西通志》卷三十四或康熙《廣西通志》卷三十四的《安南志》為主要內容纂輯而成。

      其次,南京大學藏康熙刻本《安南志》一冊,不分卷,或著錄為一卷,內容完全,并無缺失?!缎抡摗芬晃乃^“殘本”之說錯誤。

      再者,越南《安南志原》(又名《安南志》《安南紀要》)諸本與刻本《安南志》相同的內容只有《安南志原序》和《總要》(即高熊徵《安南志紀要》)?!犊傄分笕頂等f字的內容與刻本《安南志》無關,實際情況參見張秀民的考證。雖然學界有關于《安南志原》后三卷內容是否為明代《交阯總志》尚值得研究的意見,但是刻本《安南志》與此部分內容無關,已可作為定論。

      最后,《新論》一文指出張秀民研究的“不足”,一是對高熊徵其人的研究較為薄弱,且未注意到高氏其他作品與《安南志》的聯(lián)系,顯然是指張秀民沒有見到高熊徵《〈思明府志〉序》提到的所謂《交阯志》;二是僅將《安南志原》的產生歸結為兩部書籍錯訂的結果,從而將高熊徵與《安南志原》“總要”后的內容截然分開,不利于對是書史料的解讀和利用。上述觀點顯然為誤說。正因如此,《新論》一文中“《安南志》的體例和內容”“《安南志》的史料來源及價值”將高熊徵《安南志紀要》與永樂年間的《交阯總志》牽合為一書進行的分析考證,自然亦是誤說。

      (本文承蒙南京大學圖書館劉松建、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韋韓韞、南寧市人民政府地方志編纂辦公室陳洪毅提供有關文獻,特致謝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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