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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工智能:社會形態(tài)演進的一個工具

      2022-11-22 23:29:55張姝艷閆楚弼
      關鍵詞:機器人工智能人類

      張姝艷,閆楚弼

      (天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天津 300350)

      人工智能作為計算機科學的一個分支,隨著近些年深度學習算法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其應用領域也在飛速擴展,現在已經成為包括計算機科學、數學、心理學、哲學、控制論等學科的綜合性研究領域。人工智能研究正如火如荼,人們在享受著人工智能所帶來的種種便利之時,也有一些人對人工智能的未來發(fā)展感到不安,產生了“機器是否會替代人類”“機器是否會消滅人類并創(chuàng)造自己的社會形態(tài)”等諸多疑惑。國內外一些不同領域的學者也對此表示了擔憂:人工智能可能會導致以人類社會主權國家為依托的法律機制面臨“死亡”[1];由計算機算法構成的人工智能會將人類驅逐出所有的就業(yè)領域,它會獲得像人類那樣的地位[2];人工智能隱蔽性的算法權力可能會給人們帶來一系列不利后果,消解人的主體地位,侵犯公民的基本權利,誘發(fā)倫理危機;等等[3]??傊?,人類在地球上的主宰地位隨著人工智能的不斷發(fā)展將受到挑戰(zhàn)。

      我們無法預料人工智能是否會像科技電影《黑客帝國》那樣發(fā)展成為地球新的統(tǒng)治者,但是必須承認人工智能對今天社會發(fā)展所發(fā)揮的巨大推動作用,作為社會科學工作者,我們更需要理性思考這樣的問題:人工智能對人類的意義到底是什么?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五形態(tài)說”是否還能夠適用?人工智能是否已經決定了未來社會形態(tài)的走向?因此,本文將運用唯物史觀,結合人工智能的技術特點和發(fā)展現狀,試圖揭示其與社會形態(tài)演進的關系,為探究人工智能如何影響人類社會提供新的視角。

      一、人工智能的主要技術特點

      人工智能既是人類認識和改造客觀世界的產物又是人類實踐活動的媒介,充當著實踐中介和實踐客體的作用,我們可以將其視為人類勞動實踐的對象化產物。隨著超級計算機、大數據處理、深度學習算法等高新技術的快速進步,人工智能在當下信息時代掀起了新一輪的發(fā)展高潮。作為人類的智能化工具——人工智能展現出有別于社會發(fā)展歷史中其他科學技術的一些新特征。

      第一,人工智能賦予機器強大的自主學習能力。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目前世界上存在的人類都是人屬下智人種類,“在認知革命以后,雖然智人的基因和環(huán)境都沒有什么改革,但是智人還是能夠迅速改變行為,并將新的行為方式傳給下一代”[4]。這種行為方式的轉變得益于智人獲得了語言能力,并且在認知過程中創(chuàng)造了人類歷史文化,隨后在智人的代代相傳中學習能力不斷進化并超越了其他生物物種。人工智能技術賦予機器各種算法的學習能力主要分為淺層學習和深度學習兩個層次。淺層學習主要有“無監(jiān)督學習”“監(jiān)督學習”“強化學習”等類型,一般專注于且只能解決特定領域的問題,屬于“限制領域人工智能”或“應用型人工智能”,也被稱作“弱人工智能”。深度學習使用了更多的參數,模型也更復雜,從而使得模型對數據的理解更加深入,也更加智能。人們一般認為深度學習是通向“強人工智能”的鑰匙,即一種可以勝任人類所有工作的人工智能,也叫“通用人工智能”或“完全人工智能”[5]。隨著深度學習算法的計算成本不斷下降和計算能力不斷上升,智能機器在從“弱人工智能”向“強人工智能”邁進的同時,其自主學習能力也會不斷增強,甚至在某些領域已經超越人類。谷歌旗下DeepMind公司研發(fā)的圍棋機器人(AlphaGo),通過深度學習算法的自主學習和訓練后,連續(xù)打敗了世界冠軍李世石等數十位圍棋高手,為此,人們對人工智能的自主學習能力感到震驚,這代表著智能機器在圍棋領域的數據學習、處理和計算能力完全超越了人類[6]。但是,我們必須清晰地認識到,人工智能賦予機器人自主學習能力并不等同于機器人會主動學習,這些智能機器人自身沒有人類實踐的自主能動性,他們只不過是當人類發(fā)出學習指令后在既定的算法程序下可以進行學習和訓練而已。

      第二,人工智能可以替代人類部分簡單重復的腦力活動。如果說人類歷史上發(fā)明的一系列工具和技術,如農耕文明的鐵器、近現代以來的蒸汽機、望遠鏡等都是用來替代人類的體力勞動并提升勞動效率的,人工智能技術卻打破了工具和技術這一傳統(tǒng)功能印象。李河將這些替代人類體力勞動的工具和技術稱之為“身外自然”技術,它們對人類來說只是“人體感官延長”,是自然人體的“代理者”并非“替代者”,而只有將人類的“身體自然”作為改進對象才能形成替代。他認為,將人的“身體自然”替代為“他者”的技術路線有兩條:一是以生物工程技術為代表,該技術的人體應用是以自然人的身體和大腦作為“替代性”改進對象;二是以數字技術為基礎的人工智能技術為代表,它致力于用與人的自然智力相匹敵的“他者”,即智能體來替代人的“身體自然”[7]。對于這兩條替代技術路線,前者側重的是依靠生物學相關技術對人類肉體內部進行改造從而實現“身體自然”生理上的替代;后者則更側重人工智能技術對人類思維的外在模仿從而實現“身體自然”智慧上的替代,也就是人們所說的人類腦力活動?,F實已經證明了人類的部分簡單復雜的腦力活動都是可以被替代的,在YouTube視頻網站和蘋果Siri語音助手上,人工智能語音識別技術已經逐漸成熟并得到廣泛應用,美聯(lián)社使用Wordsmith寫稿機器人每季度寫出3 000多篇公司財報,德勤已經使用自主研發(fā)的財務機器人來處理財務數據、監(jiān)控客戶的信用風險等。這些事例表明,未來人工智能將會逐步替代人類簡單重復的腦力勞動,甚至隨著技術更加成熟,能夠替代的工作領域將會不斷擴大,從而帶給人類社會整體性變革。

      第三,人工智能為實現人機共融提供了機遇。馬克思認為,機器——“它們是人的產業(yè)勞動的產物,是轉化為人的意志駕馭自然界的器官或者說在自然界實現人的意志的器官的自然物質。它們是人的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人腦的器官;是對象化的知識力量”[8](P197-198)。在資產階級推廣機器和分工的過程中,人的勞動被異化了,“工人變成了機器的單純的附屬品,要求他做的只是極其簡單、極其單調和極容易學會的操作”[9],機器與工人之間仍處于支配與被支配的關系。但是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進步,人機之間的這種對立關系彷佛就要被打破了。腦機接口技術(Brain Computer Interface,BCI)是目前人工智能較為先進的技術應用的典型案例,它主要是依據編程成型的算法來接受人腦發(fā)出的電波,從而在對電波快速解碼運算之后將人類的意念轉化為具體指令來執(zhí)行。Francis等認為,斯坦福大學以弗蘭克·威利特(Frank Willett)為首的研究者開發(fā)的一套皮質內腦機接口系統(tǒng),可以從運動皮層的神經活動中解碼癱瘓患者想象中的手寫動作,并利用遞歸神經網絡(Recurrent Neural Network,RNN)解碼方法將手寫動作實時轉換為文本,其準確率可以達到99%[10]。不難想象,未來的人工智能技術日趨成熟,不僅可以在醫(yī)療衛(wèi)生領域幫助殘疾患者實現個體智能融合而“重獲新生”,而且也可以在制造行業(yè)使智能機器與工人實現群體智能融合來提升社會生產力,從而引發(fā)整個人類社會經濟發(fā)展的結構性轉型。毫無疑問,無論是個體智能融合還是群體智能融合,都是在技術層面實現人機協(xié)同工作,其核心內容仍然是將智能機器作為人的意識延伸來協(xié)助人類提高工作效率。人類在人機共融條件下處于主體地位,但是人機共融是否能夠打破馬克思所說的經濟條件下人與機器之間的對立,這在新的經濟形態(tài)下還值得進一步商榷。

      二、人工智能是推進社會分工演變的工具

      按照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人類歷史上經歷了三次比較重要的社會大分工。第一次大分工主要是得益于在原始部落時期,“游牧部落生產的生活資料,不僅比其余的野蠻人多,而且也不相同”,在此基礎上,游牧部落“使經常的交換成為可能”,于是,“游牧部落從其余的野蠻人群中分離出來——這是第一次社會大分工”[11](P179)。隨著“生產的日益多樣化和生產技術的日益改進”,手工業(yè)和農業(yè)的多樣化生產制造需要大量勞動力進行專職勞動,“于是發(fā)生了第二次大分工:手工業(yè)和農業(yè)分離了”[11](P182)。農業(yè)和手工業(yè)分離以后,不同部門勞動者生產的勞動產品除了滿足自身日常使用還需要通過交換來獲得其他生活必需品,“它創(chuàng)造了一個不再從事生產而只從事產品交換的階級——商人”,這標志著出現了第三次社會大分工[11](P185)。在三次社會大分工以后,有些學者將由科學、教育、衛(wèi)生、體育等所構成的廣義文化部門的出現,看作是又一次社會大分工——第四次社會大分工,并將以計算機為核心的信息部門的出現稱為第五次社會大分工[12]。按照技術社會的演進邏輯來說,人類社會發(fā)展形態(tài)與這五次社會大分工聯(lián)系比較緊密,可以將其劃分為狩獵社會、游牧社會、農業(yè)社會、工業(yè)社會和信息社會(有學者也稱之為后工業(yè)社會)。然而,人工智能能夠推進第五次社會大分工的繼續(xù)深化嗎?這種分工能將人類推進到智能社會嗎?這應該取決于人工智能是否符合社會分工的演進規(guī)律。

      第一,先進生產力是推進社會分工深化的基本前提?!胺止さ碾A段依賴于當時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13](P587),人工智能顯著提升了社會生產力并引起了社會分工的變化。生產力是人類創(chuàng)造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能力,對社會歷史的發(fā)展具有決定性的推動作用,正如馬克思所說,“一個民族的生產力發(fā)展的水平,最明顯地表現于該民族分工的發(fā)展程度。任何新的生產力,只要它不是迄今已知的生產力單純的量的擴大(例如,開墾土地),都會引起分工的進一步發(fā)展。”[13](P520)例如,人類學會了制造并使用鐵器,從而加速了農業(yè)部門的分離;蒸汽機的發(fā)明開啟了工業(yè)革命時代,機器所帶來的前所未有的巨大生產力創(chuàng)造了新的勞動內容和勞動形式,在機器高效的生產效率沖擊下,工人從傳統(tǒng)的手工勞動轉為對機器設備的操作。但是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幾乎覆蓋了與機器相關的任何領域,它所蘊含的生產力已經改變了人類的勞動和生活方式,社會分工也將會在生產力智能化中迎來新的變動?;谌斯ぶ悄苜x予機器自主學習能力的特點,智能機器可以自行學習和分析市場大數據來自行調控產品的設計、生產及規(guī)模,可以實現無人操控全天候高效運轉,如同谷歌研發(fā)的無人駕駛汽車將對交通運輸行業(yè)帶來革命性變動一樣。哥倫比亞大學地球研究院所進行的一項研究發(fā)現,曼哈頓有13 000輛出租車每天載客47萬次,它們的平均速度為每小時16-18公里,每3公里就有1.4名乘客,乘客平均需要5分鐘才能搭乘上出租車,然而,未來由智能手機控制的9 000輛無人駕駛汽車將有能力把時間由5分鐘降到1分鐘以內。假定利潤率為15%,出租車服務成本大約每1.6公里4美元,而未來無人駕駛汽車成本只有每1.6公里0.5美元左右[14]。隨著無人駕駛汽車對安全操控技術不斷深度學習,與人類司機在疲勞駕駛時容易出現打盹、看手機分散注意力等潛在危險相比,人工智能在汽車操控中的安全系數明顯更高。這樣,未來人工智能與交通運輸行業(yè)融合不僅能具備高效且成本較低的運輸能力,而且會提高安全系數,那么司機可能成為被淘汰的職業(yè)之一。人工智能不僅在傳統(tǒng)交通運輸行業(yè)引起變革,而且在醫(yī)療衛(wèi)生、網絡服務等行業(yè)都可能催生更強大的生產能力和更高的生產效率,從而引起社會分工的深化。

      第二,人類需求是推進社會分工深化的不竭動力。在人工智能替代人類部分簡單重復的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下會引起需求結構的變動。隨著生產力的發(fā)展,社會分工的深化就必然“要發(fā)現、創(chuàng)造和滿足由社會生產本身產生的新的需要”[8](P90)。在生產力較為落后的時代,人類主要是以滿足基本的生理需要為主;當生產力水平足以保障基本物質需要之后,人類開始產生諸如安全需要、社交需要、尊重需要以及自我實現的需要,隨著個體的多樣化需求不斷產生,小規(guī)模、個性化的柔性生產與服務部門開始逐步替代傳統(tǒng)的工業(yè)化生產部門。同時,隨著計算機技術和算法的快速發(fā)展,人工智能所展現的替代能力讓人們看到了走向高效便捷、舒適智能社會的可能,人們迫切希望讓智能機器人盡可能替代自己的單調、重復、繁瑣的工作,從而有更多可自由支配的時間享受更高質量的生活。人工智能技術的使用將通過工業(yè)軟件實現快速自動編程,由程序控制工業(yè)機器人在品質、交期、成本保持一致的前提條件下,實現生產線在大批量生產和小批量生產之間任意切換[15]。也就是說,人工智能不僅能夠滿足人類對繁重體力勞動的替代需求,而且可以滿足替代個性化的柔性生產需求。Huang與Roland提出了一套人工智能工作替換理論,認為目前服務行業(yè)的工作主要需要機械以及人的解析、洞察和情感等技能來協(xié)同完成,而人工智能技術能夠按照時間順序逐步替換服務行業(yè)的機械和分析功能,原本屬于人類的分析技能將會不再重要,洞察和情感的“軟”技能對于服務行業(yè)的員工則越來越重要[16]。近年來,隨著人工智能逐步在服務行業(yè)的廣泛應用,人們在享受智能化服務的便利之后,也會產生更細化的服務需求,這將加速人工智能對原機械和分析服務的替換,為此可以引導服務行業(yè)就業(yè)向人工智能難以替代的人類情感技能服務方向發(fā)展。所以,在人工智能催生高度智能化服務新需求下,具備人工智能的生產機器將會加快對人類體力勞動和部分腦力勞動的替代速度,從而引起社會分工的深化。

      第三,市場交換是推進社會分工深化的必然要求。在人工智能背景下,人機共融發(fā)展將會助推以信息為基礎的市場交換占據主導地位。毫無疑問,市場的存在使“產品發(fā)展成為商品,商品交換又會反作用于分工,因此交換和分工互相發(fā)生影響”[17]。但是,在發(fā)生了以航空航天技術和電子計算機等為主要標志的技術革命之后,通信技術和計算機技術得到迅速發(fā)展,逐漸形成了“以信息為社會發(fā)展的基本動力,以信息技術為基本手段,以信息經濟為主導經濟,以信息產業(yè)為支撐產業(yè)的新型社會形態(tài)”[18]。原有市場主要是以物質產品和貨幣為導向,以物質流、貨幣流為主要交換方式來影響社會分工,但近些年隨著互聯(lián)網技術的快速發(fā)展,以信息資源為導向的信息流交換方式正在占據越來越重要的地位,而在某些領域物質流和貨幣流的交換卻越來越處于從屬地位。在此背景下,信息成為了相對獨立的生產要素,從事收集、加工、交換信息的勞動者數量及其專業(yè)素養(yǎng)在不斷提升,信息產業(yè)在國民經濟中創(chuàng)造的生產總值比例不斷提升,甚至在一些信息技術較為發(fā)達的國家和地區(qū)已經表現出超過實體制造業(yè)產值的態(tài)勢。信息社會所能夠提供給人工智能發(fā)展的海量數據遠超從前,人工智能處理數據的能力將會遠超信息社會中的其他工具。特別是在以互聯(lián)網和大數據為基礎的市場交換平臺,人機共融作為未來人工智能發(fā)展的主要特點,從事大數據行業(yè)的勞動者與智能機器的協(xié)同合作可以極大地提升數據處理效率,從而提供給市場商家和客戶更加快捷和準確的商品交易服務。以電子商務平臺為例,人工智能已經在智能場景搜索、智能會話、定位商品受眾群體、追加銷售、個性化商品推送、自助購物等方面為市場商家和客戶提供了高效便利的服務支持。

      從世界視域來說,各個國家的發(fā)展程度不同,特別是世界上占絕大多數的發(fā)展中國家還處于推進工業(yè)化的進程中,甚至還在逐步探尋邁向工業(yè)化的道路,但在一些人工智能技術較為發(fā)達的國家,整個社會已經呈現出邁向智能時代的趨勢,在此背景下,有學者將這種趨勢稱為“智能社會與工業(yè)社會共進”的時代[19]??傊壳叭斯ぶ悄苌形赐黄埔杂嬎銠C為核心的信息部門的第五次大分工,也就是信息社會的發(fā)展界限,但不難看出,人工智能的發(fā)展引起了整個社會的生產力、需求和交換等方面的變動,這種變動已經推動社會分工深化并產生了許多智能社會的新特點,可以預料,人工智能將推進社會分工不斷從量變走向質變,從而推動整個社會邁進智能時代。

      三、人工智能推動社會形態(tài)演變的兩種可能性

      按照技術社會形態(tài)演進視角,無論是將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定義為信息社會、后工業(yè)社會還是知識時代,學術界對人工智能即將帶領我們邁進智能社會達成了一定的共識。其實,在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種制度并存的今天,不同國家和民族的生產關系和所有制形式呈現出許多新特征,人工智能的本質是作為人類勞動實踐的對象化工具,歸根到底還是受制于現實的人,而“現實的、從事活動的人們,他們受自己的生產力和與之相適應的交往的一定發(fā)展——直到交往的最遙遠的形態(tài)——所制約”[13](P524-525)。生產方式是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總和,決定了一個國家的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從而決定了這個國家所處的具體社會形態(tài)?!皺C器正像拖犁的牛一樣,并不是一個經濟范疇。機器只是一種生產力。以應用機器為基礎的現代工廠才是社會生產關系,才是經濟范疇?!盵13](P622)我們要明白人工智能就像機器一樣,作為人類勞動實踐的對象,它自身并不會天生自帶哪種生產關系,而是要將它放在不同生產方式的經濟范疇中去看待。人工智能的確能夠推動社會分工不斷深化,進而逐步催生智能社會新形態(tài),但我們也要客觀地看到它與不同經濟范疇的結合會衍生出以下兩種社會形態(tài)的可能性。

      一方面,人工智能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將會實現“資本邏輯”和“技術邏輯”的結合,在未來智能社會中逐漸變成一種人的新的“異化”力量。首先,人工智能技術的突飛猛進,能夠促進社會生產效率全面提高,在資本主義社會擴大再生產的追求下,工人失業(yè)狀況將更加嚴重,他們會逐漸變?yōu)槿斯ぶ悄艿母接??!叭绻f,機器的采用和增加意味著成百萬的手工勞動者為少數機器勞動者所排擠,那么,機器的改進就意味著越來越多的機器勞動者本身受到排擠。”[20](P554)在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不可調和下,勞動者和生產資料分離所造就的“過剩人口”與工人失業(yè)問題尚不能解決,在智能時代這種排擠恐怕會越發(fā)嚴重,就如馬克思所說,“工人的特殊技巧失去任何價值。工人變成了一種簡單的、單調的生產力,這種生產力不需要投入緊張的體力或智力。”[13](P739)如果說,普通機器能夠替代人類的諸多體力勞動,那么,未來人工智能甚至可以替代大部分人類的腦力勞動,這也印證了恩格斯所說的,資產階級“為階級差別辯護的最終理由總是說:一定要有一個階級無須為生產每天的生活必需品操勞,以便有時間為社會從事腦力勞動”[20](P258),這是一個巨大的謊言。當人工智能完全服務于資本增殖時,其核心技術也必將會被資產階級牢牢把控在手中,工人在資本主義技術堡壘的捆綁中會與人工智能產生越來越大的專業(yè)知識技能鴻溝,人工智能賦予智能機器強大的自主學習能力也會使工人們的工作技能甚至是生活技能面臨退化危機,最終使工人異化為人工智能的附庸和奴隸。其次,在未來受資本主義宰制的智能社會中,無產階級的形態(tài)將會轉變?yōu)椤皵底指F人”或者是“無用階級”。在未來智能社會中,人工智能強大的自主學習能力將會迅速拉大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知識鴻溝。信息、知識取代土地、資本成為最重要的經濟和社會資源,智能時代的資源、財富和權力正日益集中到資本所有者和技術精英手中,馬克思所揭露的工人——智能時代可以更確切地稱之為“數字窮人(處于數字鴻溝之弱側,缺乏知識創(chuàng)新和應用能力的文盲、技術盲等)”——的相對貧困、無力、低賤等異化現象則愈加嚴重[21]。在未來的智能社會中,一旦實現“技術邏輯”和“資本邏輯”的結合,“數字窮人”在受資產階級支配的人工智能擠壓下,自身能夠參與到的社會分工越來越少,技術性失業(yè)和財富流失問題越發(fā)嚴重,社會貧富差距和知識鴻溝也將被迅速擴大。當社會生產力足夠發(fā)達時,“數字窮人”不進行生產活動,整個社會也能夠提供足夠的基本生活保障,整個無產階級都會變成赫拉利所描繪的“無用階層”。當這些創(chuàng)造人類的本質力量——勞動的權利都被剝奪以后,這種對人的否定就超越了馬克思當年所痛斥的資本主義的勞動異化,就像曼紐爾·卡斯特(Manuel Castells)所說的那樣,“現在世界大多數人都與全球體系的邏輯毫無干系,這比被剝削更糟。我說過,總有一天我們會懷念過去被剝削的好時光。因為至少剝削是一種社會關系?!盵22]最后,未來社會可能會實現人工智能與人類本身相結合,掌控技術和資本的資產階級可能會突破人體生物基因界限,實現“超人類”的新形態(tài)。雷·庫茲韋爾(Ray Kurzweil)提出了“奇點”理論:“奇點將代表我們的生物思想與現存技術融合的頂點,它將導致人類超越自身的生物局限性?!盵23]由此,人工智能的快速發(fā)展很有可能在未來使人類打破生物基因的限定,人類大腦和身體會在與智能機器融為一體之時達到這個“奇點”,從而開啟人機共融的嶄新紀元。在未來智能社會中,人類可能通過人工智能結合生物基因、醫(yī)療技術等將自己改造為超越普通人的“賽博格”。然而,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獲得實現這種人機共融的機會,占據生產資料的資本家又占據甚至壟斷技術,處于弱勢群體的“數字窮人”只能夠逐漸被這些“超人類”所淘汰,“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生物進化論恐怕也要讓位于“資本為王”的社會法則,無產階級想要再通過后天的學習和積累來縮減階級之間的鴻溝恐怕也會成為無稽之談,階級矛盾則會更加尖銳,最終極有可能會激發(fā)無產階級進行社會革命來打破這種“技術邏輯”和“資本邏輯”的結姻。

      另一方面,在社會主義生產方式下,人工智能技術歸全民所有,信息和知識成為重要的生產資料為全民共享,當社會生產不以利潤為主要目的而是以滿足全人類的需求為主要目的時,智能社會為實現共產主義創(chuàng)造了條件。首先,在智能時代,人工智能會極大地推動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為實現共產主義的“物質資料極大豐富,消費資料按需分配”提供了基礎。雖然,目前我們尚未進入智能社會,但是現在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人工智能在和機器的結合中所創(chuàng)造的生產效率和生產能力有了巨大提升,可以想象,進入智能社會,人工智能技術將會全方位融入社會生產和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智能產業(yè)所帶來的巨大變革也將會創(chuàng)造出遠超現在的物質與精神財富來滿足人類社會的各種需求,為馬克思所設想的“各盡所能,按需分配”提供了實現的可能。其次,人工智能會將人類從那些異己的勞動枷鎖中逐步解放出來,使人類擁有更多的自由時間。在未來智能社會中,高智化、自動化的機器設備將會使人類從一些惡劣的工作環(huán)境中解脫出來,社會化生產所創(chuàng)造出的物質財富不再用于資本積累而是用來滿足全體人民的需求,那么無產階級就不需要為了生存出賣自己的勞動力來獲取生活產品,從而有了更多自由時間和自由意志來自發(fā)地參與社會勞動,就像恩格斯所設想的那樣,“在共產主義社會里,任何人都沒有特殊的活動范圍,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門內發(fā)展,社會調節(jié)著整個生產?!盵13](P537)再次,智能社會中高智運轉的技術設備和智慧工具為實施靈活性的經濟發(fā)展提供了可能。20世紀 70年代初,帶有社會主義傾向的智利總統(tǒng)薩爾瓦多·阿連德在看到蘇聯(lián)執(zhí)行計劃中存在的低效、緩慢的弊端以后,試圖用計算機技術和人工智能結合建立一種“賽博協(xié)同控制工程”分散型決議支持系統(tǒng),來支撐國民經濟的決策和管理,但以失敗而告終。當然,在新一代通信技術和人工智能專家看來,阿連德的“賽博協(xié)同控制工程”并不完全是其政治理念的失敗,而是技術的失敗[24]。艾登·梅迪納(Eden Medina)指出“賽博協(xié)同網絡”只是一個不成熟的產品,當時的計算機技術和信息處理設備并不足以支撐整個智利的信息處理,是這種系統(tǒng)的不穩(wěn)定性導致了最后的失敗[25]。質言之,在計算機設備和人工智能技術足夠發(fā)達的情況下,可以通過人機共融的模式對整個社會的生產、交換、流通、消費的信息進行高效的收集和處理,并采用相關的經濟結構模型來進行快速模擬運算,能夠及時為決策部門提供市場數據并進行有效監(jiān)控和預測,可以極大地提高決策的靈活性與準確性。

      四、結語

      人工智能,本質上是人類勞動實踐的對象化,其自身具備了賦予機器自主學習能力、替代人類部分簡單重復的腦力活動以及實現人機共融的技術特點。當然,我們需要清晰地認識到人工智能所蘊含的巨大潛力,不斷成熟的人工智能技術,將會推動以信息部門為核心的第五次社會分工的深化。與此同時,也要理智地看待未來人工智能在和不同的生產方式結合時會演變出兩種社會形態(tài)的可能性。一方面,在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邏輯”和“技術邏輯”的結合會導致人工智能成為無產階級的異化力量,無產階級會轉變?yōu)椤皵底指F人”和“無用階級”的形態(tài),社會將會發(fā)生尖銳的階級矛盾。另一方面,在社會主義制度下,如果實現了人工智能公有化,那么它將為共產主義的實現創(chuàng)造一定的技術條件,使我們看到邁向共產主義社會的曙光。當下人工智能的蓬勃發(fā)展給我們邁向社會主義新征程帶來了新的推動力量,我們既要警惕技術和資本聯(lián)姻可能產生新的社會問題,更要抓住人工智能帶來的科技飛躍機遇,讓人工智能造福人類,不斷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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