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亞偉,郭 振,劉 波
加州州立大學富勒頓分校副教授托比·C·萊德(Toby C. Rider)在冷戰(zhàn)體育史研究領域頗有建樹,成果豐碩。2016年,萊德所著的《冷戰(zhàn)運動會:宣傳、奧林匹克和美國外交政策》(Cold War Games: Propaganda, the Olympics, and U.S. Foreign Policy)(以下簡稱《冷戰(zhàn)運動會》)由美國伊利諾伊大學出版社出版。2018年,他參與編寫的《捍衛(wèi)美國生活方式:體育、文化和冷戰(zhàn)》(Defending the American Way of Life: Sport, Culture, and the Cold War),由阿肯色大學出版社出版。此外,他還陸續(xù)在體育學以及歷史學知名學術期刊發(fā)表冷戰(zhàn)時期美國體育外交的相關論文,引發(fā)學術界關注。近年來,冷戰(zhàn)史研究出現兩個動向:一是“新冷戰(zhàn)史”研究的出現;二是研究內容的文化轉向。前者的學術特征是對解密檔案的充分挖掘與利用,后者的學術特征是關注冷戰(zhàn)時期的文化現象。縱觀萊德的研究成果,他很好地把握住了目前國際冷戰(zhàn)史研究的最新前沿動態(tài)?!独鋺?zhàn)運動會》作為萊德的代表作,利用大量美國政府解密檔案以及當事人的私人檔案,全面揭露冷戰(zhàn)時期美國政府和非政府團體通過奧運會實現宣傳之目的,展現了冷戰(zhàn)時期奧運會歷史的另一面。學術界一致認為,該著作不僅是對冷戰(zhàn)史研究的重要補充,也是體育史跨學科研究的又一力作。
《冷戰(zhàn)運動會》一共由8章構成,涉及美國國務院、中央情報局、美國新聞署、美國奧委會、《體育畫報》(SportsIllustrated)等宣傳主體,內容圍繞美國政府對奧運會的幕后操控、美國政府與非政府體育組織緊密合作、非政府組織的協同參與及動機展開論述。冷戰(zhàn)開始之后,美蘇陷入一場不同以往的全球抗爭,美國認為這是一場與蘇聯爭奪“心靈和頭腦”的比拼。為了贏得世界輿論的支持同時反擊蘇聯,美國利用奧運會開啟了一場針對蘇聯的無硝煙戰(zhàn)爭,最終希望達到兩個目的:其一,提高美國的聲譽,宣揚美式生活;其二,用更加隱晦的方式打擊蘇聯。歷史上,美國奧委會(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美國業(yè)余體育聯合會(Amateur Athletic Union of the United States)嚴格遵守非政府信責,刻意與政府保持距離,對政府補貼運動員的提議一直置之不理,這也與國際奧委會一貫堅持的業(yè)余主義十分契合。美國政府對競技體育事業(yè)的發(fā)展也一直采取放任自流的態(tài)度。隨著冷戰(zhàn)走向白熱化,美國政府拋棄以往體育完全由非政府主導的觀念,體育組織成為與政府合作展開外交行動的重要伙伴。商業(yè)化是美國體育的重要特征,體育商業(yè)組織參與冷戰(zhàn)不僅能夠撈取政治資本,還能獲得顯著的商業(yè)收獲,《體育畫報》就是其中代表。冷戰(zhàn)期間,該雜志公開刊載了多篇美國政府高層的體育論述,同時也深度參與美國體育宣傳的隱蔽行動?!独鋺?zhàn)運動會》對美國政府、體育組織、商業(yè)團體之間在政治制定、執(zhí)行、效果評估的歷史進行梳理,綜合考察冷戰(zhàn)時期美國體育外交。本文通過對該著作的研究內容和思路進行全面分析,以饗讀者。
托比·萊德的《冷戰(zhàn)運動會》獲得學界好評無數。北俄亥俄大學的羅素·克勞福德(Russ Crawford)在《體育史國際雜志》(InternationalJournaloftheHistoryofSport)發(fā)表對該書的評論,認為萊德對冷戰(zhàn)時期美國官私合作,利用體育宣傳美國形象這段歷史進行了細致、客觀、詳實的梳理,萊德的筆觸涉及多個非政府機構,借由奧運會為平臺,還原了冷戰(zhàn)時期美國政府與非政府組織在冷戰(zhàn)宣傳中的互動。他盛贊該書不僅是對體育史研究的重要補充,對冷戰(zhàn)史研究亦有所貢獻[1]。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的托馬斯·亨特教授(Thomas M. Hunt)在《體育史雜志》(JournalofSportsHistroy)亦對該書的學術價值表示認可,認為該書堪稱冷戰(zhàn)時期美國體育外交研究的典范。亨特認為,萊德的貢獻不僅在于向讀者呈現出冷戰(zhàn)時期美國官私合作的歷史面向,更加難能可貴的是,深入探討了美國政府與非政府組織在合作中的矛盾。事實表明,私人機構在某些情況下對政府行動有所掣肘。另外,亨特對萊德在搜集材料方面所付出的努力表示敬佩[2]。為了完成該書,萊德的足跡遍及美國、加拿大、英國和瑞士。為了加深對原始檔案的理解,萊德閱讀了大量體育史和冷戰(zhàn)史的研究成果。以上扎實的史學材料成為該書超高學術價值的保障[2]。當下美國在國際體育賽場上的宣傳,并沒有隨著冷戰(zhàn)的結束而削減,反而呈現出愈演愈烈的態(tài)勢。故此,該書所體現的現實關懷是其研究的另一重價值。喬治梅森大學的克雷格·伊舍里克(Craig Esherick)在《體育史》(SportsinHistory)發(fā)表長篇書評,認為該書無論是從奧林匹克史角度、冷戰(zhàn)史角度還是俄羅斯研究角度看,都極具學術價值[3]。伊舍里克認為,萊德選取受美國中央情報局資助的自由歐洲電臺、自由歐洲大會、匈牙利國家運動聯合會為研究對象極具代表性,充分表明在冷戰(zhàn)語境下,美國奧運會政治化程度之深。此外,對歷史人物的選取也體現出作者的用心,國際奧委會主席——布倫戴奇、手握《時代》雜志和《體育畫報》的冷戰(zhàn)斗士——亨利·魯斯(Henry Luce)、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Dwight David Eisenhower)、匈牙利國家運動聯合會秘書長——喬治·泰勒杰(George Telegdy),這些人深度參與了美國的冷戰(zhàn)奧運宣傳。他們的行為動機顯然不能以響應政府號召一言以蔽之,其背后的個人經歷更加值得探究[3]。優(yōu)秀的著作都是瑕瑜互見,盡管該書所涉主題和內容還有研究空間,例如,美蘇針對女性運動的宣傳對抗,美蘇體育宣傳對抗對美國體育發(fā)展的影響,這些可成為未來學界進一步探究的主題。
目前,學術界關于冷戰(zhàn)與奧林匹克的研究,從研究方法上屬于體育學與政治學、歷史學的交叉研究。美國學界對體育史的學術價值早已達成共識,一致認為體育史的研究范疇絕不限于比賽、運動成績以及世界紀錄。盡管運動本身是體育史研究不可忽視的內容,但是體育史學者的眼光應該超越競技場?!独鋺?zhàn)運動會》所展現的解密檔案使用、文化冷戰(zhàn)研究趨向充分體現跨學科研究的優(yōu)勢。
《冷戰(zhàn)運動會》對學術界最大的貢獻是利用私人檔案對文化冷戰(zhàn)展開研究。目前,國內的冷戰(zhàn)史研究特別是針對美國的研究,美國官方檔案得到充分利用,這主要得益于美國《信息自由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FOIA)。但是,相比于海量未被發(fā)掘的非政府機構檔案,政府檔案可能只是滄海一粟。對于這個問題,已經引起國內歷史學界的重視。隨著冷戰(zhàn)史研究的深入,研究內容已經突破傳統的政治、經濟、軍事主題,開始關注跨文化研究。從學術關懷和新研究視角出發(fā),基金會、學術組織、宗教團體、社會組織(壓力組織、體育和俱樂部)等非官方檔案紛紛被發(fā)掘出來[6]。這些檔案對近現代史研究而言,有以下學術貢獻:其一,對以往高層外交的補充,關注普通人的歷史體現了目前學術界由“從上到下”到“從下到上”研究視角的轉變。其二,開啟冷戰(zhàn)跨國史研究的新路徑[7]。目前,冷戰(zhàn)史學界已經出現“超越冷戰(zhàn)”的呼聲。冷戰(zhàn)時期兩大陣營的文化交流包括體育交流極其頻繁,這種交流是否全然是政治附屬,值得學術界審慎地判斷。
目前,學術界以冷戰(zhàn)時期美國體育外交為主題的研究有兩個特點:首先,針對特殊人群的研究。從20世紀60年代年起,性別和種族問題成為美國社會和世界關注的焦點。美國宣傳部門認為,對外樹立美國性別和種族平等的形象,有利于在亞非拉地區(qū)贏得好感。女性運動員和非洲裔運動員成為美國政府宣傳的法寶。1963年,在國務院的安排下,美國著名非裔運動員威爾瑪·魯道夫(Wilma Rudolph)訪問西非,參加非洲友好運動會。在運動會期間,由于魯道夫迷人的外表和優(yōu)異的表現,受到非洲民眾的追捧[8]。但是,美國海外宣傳的美國黑人運動員“進步的故事”隨著國內民權運動走向激進而宣告失敗。其次,對美國發(fā)起的奧運抵制關注度很高。1979年12月25日蘇聯入侵阿富汗,卡特政府在沒有與美國奧委會商議的情況下,宣布抵制1980年莫斯科夏季奧運會。尼古拉斯·薩蘭茨(Nicholas Sarantakes)的《放下火炬:吉米·卡特,奧運抵制和冷戰(zhàn)》[9]運用多國奧委會檔案,詳細敘述了卡特政府如何通過政治手段干涉奧運會的過程。盡管,該研究對彼時美國的外交政策進行深度解析,但是作者只從美國的歐洲盟友對抵制的態(tài)度進行解讀,低估了這場外交角力的輻射力。事實上,亞洲國家和地區(qū)深度參與了這場抵制。韓國和菲律賓都沒有參加1980年莫斯科奧運會,兩者希望通過抵制奧運會表達對美國支持,以應對兩國面臨的經濟和政治危機[10]。上述研究都是從政府政策層面的探討。
《冷戰(zhàn)運動會》從研究內容上與以往關注體育的正面宣傳效果相比,將研究重點放在更為隱秘的利用體育針對蘇聯的負面宣傳。時間斷線上,關注冷戰(zhàn)初期的美國奧運外交。此外,該書致力于探討美國非政府組織在冷戰(zhàn)中的作用。美國歷來追求“小政府大社會”的社會政治結構,如果從維護國家安全,履行公民責任角度重新審視美國體育組織在冷戰(zhàn)中所扮演的角色,冷戰(zhàn)期間美國政府與非政府組織是否只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值得深思。
目前,關于冷戰(zhàn)體育的研究并未引起學術界足夠重視。但是在相關民間智庫和學術機構的推動下,促進了學術界的有益探索。針對冷戰(zhàn)體育史這一主題,世界范圍內的專家曾先后在莫斯科、紐約、劍橋舉行學術研討會,會議期間學者們各抒己見,會后致力于將這些論文集結成冊出版[4]。隨著優(yōu)秀研究成果的不斷涌現,表明針對這一主題的世界學術共同體正在形成,中國學者有必要貢獻我們的智慧。
對冷戰(zhàn)時期美國的體育史研究可以從對外宣傳和內部建制兩方面展開。除了《冷戰(zhàn)運動會》之外,2018年萊德與凱文·威瑟斯普(Kevin R. Witherspoon)聯合編輯出版了《捍衛(wèi)美國生活方式:體育、文化和冷戰(zhàn)》,進一步從各個面向對冷戰(zhàn)時期的美國體育宣傳展開論證。作為一本論文集,盡管內容上無法與《冷戰(zhàn)運動會》的系統性與深入歷史縱深的程度相比,但為學界提供了新視野。隨著跨國史研究范式的興起,冷戰(zhàn)對美國體育體制產生的影響值得探究。為了在國際賽場上戰(zhàn)勝蘇聯,美國公眾開始重新思考美國體育組織形式和運動員培訓體制。例如,政府是否要插手運動組織,是否要資助精英運動員,女性運動員是否要獲得更多的資助和技術支持,如何向世界表明美國運動員中不存在種族不平等現象,是否要放棄業(yè)余主義甚至運動員是否要服用興奮劑[5]。上述問題雖然表面上是由與蘇聯競爭所引發(fā),但是如果從美國社會自身角度考察,其矛盾來源于內部發(fā)展機理。簡言之,蘇聯只是加速了美國體育發(fā)展過程中矛盾的爆發(fā)。
現代體育興起于歐洲,在歐洲有十分強大的群眾體育基礎。在冷戰(zhàn)時期歐洲體育事務也多了政治對抗的色彩。希瑟·L·迪希特(Heather L. Dichter)主要關注戰(zhàn)后聯邦德國與政治的互動。迪希特認為,贊同采納歷史學家入江昭的觀點,即將非政府組織和人員納入研究視野[6]。冷戰(zhàn)開始之后,以美蘇為首的戰(zhàn)勝國對德國實施分區(qū)占領,由于此前德國的體育教育機構位于“蘇占區(qū)”,為了迅速恢復“西占區(qū)”的教育并與“蘇占區(qū)”抗衡,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籌建科隆體育大學,希望通過體育向德國宣揚民主價值觀[7]。美國在兩德正式分裂之前,就開始謀劃德國作為重要歐洲盟友的計劃。1948年在美國占領軍的協調下,德國與瑞士舉行了戰(zhàn)后德國第一場國際足球賽,主要目的就是為國際社會接納德國做準備[8]。兩德分裂后,西德回歸國際社會,既符合西方國家對抗蘇聯的宣傳需要,也是戰(zhàn)略需要,因此得到了西方國家的支持。但是,西德體育回歸國際社會卻涉及到二戰(zhàn)記憶、政治、經濟多種因素,對西德來講是一件更為復雜的事務[9]。東西德問題不僅是國際奧委會處理的重要議題,兩國競技成績比拼也異常激烈。以上研究,都關注到了多國檔案和非政府檔案聯合使用。作為冷戰(zhàn)前沿地區(qū),兩德體育與冷戰(zhàn)關聯性比較凸顯。但是冷戰(zhàn)時期法國、英國等歐洲大國的體育都不同程度卷入冷戰(zhàn)政治對抗,這些未被充分研討的內容值得學術界關注。
冷戰(zhàn)時期蘇聯的體育史研究也可從對外宣傳和內部建制兩方面展開。目前學術界對蘇聯體育的研究,從宣傳角度以與美國對抗為論述核心,這種論斷難免忽視了蘇聯體育發(fā)展的自身邏輯。造成這一研究現象的最主要原因在于,學者獲取檔案的渠道以及語言障礙。目前,不論是歷史學界還是體育學界的冷戰(zhàn)體育史研究,其檔案材料來源有以下幾個渠道:其一 ,位于洛桑的國際奧委會檔案。其二,藏于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的布倫戴奇私人檔案。其三,非政府基金會的檔案材料。其四,美國國家檔案館以及各總統檔案館的材料??v觀以上檔案,大部分都是以英文為主,檔案來源某種程度上造成以美國或者歐洲為研究對象的成果豐富,而針對蘇聯體育研究相對薄弱的現狀。目前,對蘇聯體育研究做出重要貢獻的兩位學者,一位是詹姆斯·萊爾頓(James Riordan)[10],另一位是珍妮弗·帕克斯(Jennifer Parks)[11]。兩位學者研究最大的特點是,使用俄文材料,為了解冷戰(zhàn)時期鐵幕另一邊的體育發(fā)展狀況提供了寶貴視角。對于東歐國家的冷戰(zhàn)體育探究和非英語材料的運用是未來冷戰(zhàn)體育史研究的重點開拓領域。
近些年,隨著學界冷戰(zhàn)研究視角從美蘇兩大國轉移到亞非拉廣闊的地域,由于這些地區(qū)的歷史復雜性,為冷戰(zhàn)史研究提供了更加多樣性的研究主題。這些地區(qū)的體育文化,一方面受歷史上殖民主義的影響,另一方面又帶有民族主義色彩。加之冷戰(zhàn)的東西方對抗,使得這些地區(qū)的冷戰(zhàn)體育史呈現出更加復雜與豐富的歷史面向。2008年哈佛出版社出版了中國學者徐國琦(Xu Guoqi)的《奧運夢:中國和體育,1895—2008》[12],其中第四、五、六章集中論述冷戰(zhàn)期間由中國奧運代表權問題引發(fā)的國際爭端以及“乒乓外交”,這些章節(jié)也被同行認可為是該書的最大亮點。2014年加州大學圣克魯茲分校的阿曼達·舒曼(Amanda Shuman)的博士論文《中國社會主義體育政策,1949-1966》[13]論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體育內部發(fā)展和對外交流。阿倫·古特曼(Allen Guttmann)和李·湯普森(Lee Thompson)在2001年出版的《日本體育:一部歷史》第七、八兩章概述了冷戰(zhàn)開始之后日本的體育發(fā)展以及奧運政策[14]。曾任國際奧委會副主席的理查德·龐德(Richard Pound)近水樓臺,通過查閱大量國際奧委會檔案,出版了《五環(huán)照耀下的朝鮮半島》[15],還原了朝韓關于漢城奧運會的密談,以及此次會談與當時冷戰(zhàn)國際形勢之間的關系。在已經出版的研究中,冷戰(zhàn)時期的體育只被視為這些國家國別體育史中的一個時間段內發(fā)展,學界鮮少有專門針對這些地區(qū)的體育發(fā)展與冷戰(zhàn)關系的專門論述,廣大的拉美以及非洲地區(qū)體育與冷戰(zhàn)的研究尚付闕如,目前學界還在期待有分量的研究成果出現。
總體而言,冷戰(zhàn)時期美國的體育對外宣傳對美國體育甚至世界體育產生重要影響。在托比·萊德的筆下,美國政府因冷戰(zhàn)需要,摒棄此前的不干涉原則全面介入美國體育發(fā)展事務。此外,美國民間組織主動尋求與政府合作,履行冷戰(zhàn)職責。萊德的研究采用多方檔案,既有美國政府檔案,也有美國奧委會、國際奧委會檔案。難能可貴的是,作者還利用了布倫戴奇以及其他歷史相關人員的個人檔案,內容豐富詳實,真實還原了冷戰(zhàn)時期美國官私合作,在奧運會的舞臺上宣傳美國形象,樹立美國威望的真實歷史。近年來,國際學術界興起的文化冷戰(zhàn)研究熱潮,對冷戰(zhàn)體育史研究產生了極大的推動,這一現象非常值得關注。鑒于中國在冷戰(zhàn)中的重要角色,冷戰(zhàn)體育對該時期中國外交、中國體育發(fā)展的影響,都是未來值得深入研究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