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艷 寧

(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部，陜西 西安 710062)

2021年7月24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頒布《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yè)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標志著中小學學業(yè)負擔治理工作進入了新的歷史階段。在《意見》中明確指出，要“健全作業(yè)管理機制、規(guī)定作業(yè)的質與量、作業(yè)校內完成”，這意味著廣大中小學生將從課業(yè)負擔、校外培訓中解脫出來，擁有更多可自由支配的時間和自由成長的空間。叔本華指出，僅僅擁有閑暇是不夠的，只有在精神層面具備充裕有余的能力，才能有資格從事而并不服從于意欲的純粹精神上的活動，從而享有真正的閑暇。[1]人人都擁有享受閑暇的權利，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享受閑暇的能力。在學生身心松綁后怎樣填充“減負”后的“空白”，更有價值地度過閑暇時間、擁有高質量閑暇生活成為“雙減”改革中值得關注的問題。

閑暇，不僅是一種“以時間形態(tài)存在的社會資源”，更是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就閑暇生活的價值而言，亞里士多德曾言：“天性使人們既追求圓滿地完成工作，又追求生活之安逸和享樂……安閑是人們一切行動的根本原因。兩者皆為必須，但安閑比工作更重要?！盵2]“雙減”政策的目的就是要減去對教育的急功近利之心，促進學生全面發(fā)展和健康成長。[3]在“雙減”背景下，系統(tǒng)性考察小學生閑暇生活現(xiàn)狀，多樣化探索如何立足于全面發(fā)展目標度過閑暇生活，成為緊迫的現(xiàn)實問題。

一、現(xiàn)實關照：小學生閑暇生活的遮蔽及價值考量

閑暇作為小學生生活的重要組成，如何高質量度過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盡量“雙減”改革下閑暇數(shù)量的增多為學生開展有意義活動提供了可能，但這并不意味著小學生就享有了有價值和質量的閑暇生活。從調查結果來看，小學生閑暇生活的確存在一些問題，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閑暇時間：自由時間非自由化

時間表征著人的積極存在，個人成長蘊含著時間的展開。從時間維度上看，閑暇是屬于個人的、被允許的、可自由支配的時間，閑暇時間的多少直接決定著人發(fā)展空間的大小。黑格爾認為，人之為人的本質是自由，而人在閑暇時間里所體驗與享受的自由，不僅應是人擺脫外在束縛與限制后，能自主決定、自我控制的自由；也應是建立在“自律”與“責任”基礎上的“相對自由”。

筆者通過對陜西西安、河南鄭州等地部分中小學生進行閑暇時間使用情況的調研，發(fā)現(xiàn)雖然在“雙減”政策下，可供學生自由支配的閑暇時間大幅增多，但這些時間并未被有效利用。一是家長變相轉移學業(yè)負擔，導致閑暇時間的客觀隱匿。一些家長將負擔以作業(yè)和模擬試卷的形式轉移到孩子的閑暇時間里，造成“學校減負、家長增負”的局面。在“擠壓化”和“超前教育”的共情下，小學生原本的自由時間被有規(guī)律地組織起來；在“重分數(shù)”和“效率至上”理念的牽引下，著眼于為未來生存做準備，而扼殺了當下閑暇生成的可能。二是小學生缺乏對閑暇時間的理性認識，導致閑暇時間的主觀阻隔。面對“你怎么看待自己的閑暇時間”這一問題，一些小學生表示就是沒有教師和家長的監(jiān)管，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有一些學生表示在完成了學校和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后，自己就不知道要做什么。對自由的絕對化認知和對其價值意義追求的匱乏，導致部分小學生“存在主義無聊”的產生，也使得個體失去建構個體意義和獨特自我的可能性，陷入“宰殺時光”的休閑之中。

2.閑暇活動：泛娛樂化

人的存在與確證必須通過人的時間，或對象性活動。活動作為對人性進行賦值與意義建構的實踐，是人能動存在的表征，是人之所以成為人的現(xiàn)實空間。[4]從活動維度上看，在閑暇時間里，總會關涉到人的某些具體的行為，這些行為就是閑暇活動，即個體在閑暇時間里所從事的自由、自主和自覺的活動。其類型和水平是衡量小學生閑暇生活質量的標尺。

當前小學生們擁有充足的閑暇時間，能夠參加豐富多彩的閑暇活動，但在活動背后也隱含著一些問題：一是閑暇活動泛娛樂化傾向凸顯。中國互聯(lián)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fā)布的第47次《中國互聯(lián)網絡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顯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國網民群體中學生人數(shù)最多，占比21.0%。[5]目前部分小學生沉迷于短視頻、游戲、網絡等，占用大部分課余時間，影響了小學生的身心健康。當學習變成了單調重復的機械訓練，為補償學習帶來的身心“虧損”，向娛樂媒介交出自己自由和快樂的做法，其實是一種被控制和操縱了的自由，這種虛假的快樂將個人從創(chuàng)造性生產與共同體中分離出來，變成對“虛假快樂”的關注和占有。二是閑暇活動成人化、功利化傾向明顯。目前，主宰學生閑暇活動內容的還是教師、家長。他們以自己的思維方式理解學生的閑暇活動，安排學生的閑暇生活，缺乏對于兒童自我需要的尊重，以成人的意志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加注在兒童身上，而這種閑暇活動的方式必然會剝奪學生的自由、妨礙學生創(chuàng)造力、想像力、責任感以及主動性的發(fā)展。

3.閑暇體驗：非本真化

海德格爾認為人的存在狀態(tài)即“此在”可能是“本真的”或“非本真的”。本真的價值在于開放和生成，在于回到生命本身，回到“真我”，真實地體驗自我存在的價值。非本真化是指向人的一種“日常性的無意義”和“已然固化的狀態(tài)”。從體驗維度上看，閑暇不是簡單的邏輯推理上的回歸生活，而應是一種回到生命本身，對生命的體驗、領悟與直觀把握，更應是一個人和自己成為一體、和自己互相協(xié)調一致的“生成狀態(tài)”[6]。

一是閑暇體驗中“本我”的異化。據了解“雙減”改革下，部分小學生在家長權威的誘導下仍會上興趣班，除滿足自己的興趣需要，主要是追求其帶來的外在效益，如：榮譽獎項、能力提升、身份地位等，以為升學工作積累資本?！氨疚摇甭男械氖强鞓吩瓌t，追求生存所需的生命力。而在這種“以安排為形式，用焦慮當動力”實踐生態(tài)的牽引下，小學生逐漸缺失本真的生命體驗；在時間秩序的限制和工具理性的束縛下，其閑暇體驗的自由感也被逐步消解。二是閑暇體驗中“自我”的迷茫。部分小學生家長表示孩子在參與活動的過程中，只是純粹地為了熱鬧而熱鬧。小學生“日常性無意義”閑暇體驗并未產生對實際生活的內在超越和反思，在參與活動中孩子所看到和接觸到的東西的性質和所做的事情并未建立起聯(lián)系，即身體和認識意義的互相分離。歸根結底，這是一種基于存在理念的缺失，未構成“情感與實踐、個體與社會”在整全意義上的回應和融合，以致不能生成完滿而有意義的“現(xiàn)在”，無法實現(xiàn)從“本我”到“自我”再到“超我”的躍遷。

二、生成邏輯：“雙減”背景下小學生閑暇生活遮蔽的原因透析

社會生態(tài)系統(tǒng)理論強調，人與生活周圍環(huán)境之間各系統(tǒng)的相互作用會對人類行為發(fā)生影響。人的發(fā)生和發(fā)展是人與環(huán)境交互作用的結果，這些環(huán)境系統(tǒng)直接或者間接地以各種方式和途徑影響著人的發(fā)展。

1.微系統(tǒng)：閑暇意識淡薄與習慣性被動

在“雙減”政策實施后，學生可利用的自主時間增多，卻沒有被充分利用，實現(xiàn)其應有價值。一方面是對自由的誤讀。把“喜歡”和“玩得開心”當作閑暇活動的標準，這種認識上的自由只會有損小學生的整體性。把在虛擬電子媒介中獲得的自由當作是自我實現(xiàn)其實是對“閑暇”盡可能地占有，是一種虛假的、被物化了的自由。有研究者指出“只知道擺脫束縛而獲得自由，不清楚自由的目的，他們尚未完成從前一種自由向后一種自由的飛躍。他們叛逆，卻沒有一個可以知道他們行動的目標，他們唯一的愿望是擺脫一切限制和依附性?！盵7]

另一方面是習慣性的被動。以賽亞·柏林認為，自由就意味著不被別人干涉，任何以“善”為名義的強制都是一種“惡”，是對“真理的犯罪”，自由選擇才是自由的前提。小學生們由于其身心發(fā)展的不成熟性，人生觀、價值觀還未形成，無論是在學習中還是在生活中，他們已經習慣了在父母、教師等長輩要求下安排活動或者時間，缺乏一定的獨立意識和自我意識，其所“享受”的閑暇其實是在有限自由或不自由的環(huán)境中強制“給予”的，而并非是自愿獲得的。強制與屈服在改變閑暇本質的同時，也影響了人的心理和生存狀態(tài)。

2.中系統(tǒng)：家長焦慮和學校教育的聯(lián)結

蘇霍姆林斯基指出：“兒童是一個社會的人，他生活學習的主要場域是家庭和學校。”[8]一方面是“家長焦慮”未得到切實減輕。重教育、輕成長是閑暇生活生態(tài)失衡的重要原因。少做作業(yè)、少做題、不補課，那孩子該如何應對考試？不上興趣班發(fā)展特長，那孩子怎么在“同智”群體中脫穎而出？在“劇場效應”的影響下，為了使孩子贏在起跑線上，家長們紛紛對原本應由孩子自己主導的“閑暇時間”下手，額外布置作業(yè)、請“一對一”私教、拼班培訓等等。這不僅使得學生閑暇生活在外在強制與安排下，失去了自由的生命體驗與生存狀態(tài)，伴隨家庭資本對優(yōu)質教育資源獲得的進一步干預，勢必會導致學生閑暇活動差距的拉大與教育不公平的惡化。

另一方面是學校教育夾縫生存，短期內無法提質增效。減負的初衷在于為學生提供更多可自由支配的時間和自由成長的空間，但在篩選機制的牽引下，若學校教育不能滿足學生“應試”的需要，那么減負的初衷將流于形式，“以自我發(fā)展為目的的閑暇生活”也無法成為現(xiàn)實。學校教育的質效雙增不僅意味著必須與保守教育思維、病態(tài)教育傳統(tǒng)、變態(tài)課程文化作斗爭以提高教育質量[9]，還意味著必須與學生主體相聯(lián)結以提高教育效率，而這并非短期內可以完成的?！皽p負”政策的落地，只能暫時使學生的身體“松綁”，無法給學生心靈和精神松綁，使學生享受本真化的閑暇體驗。

3.宏系統(tǒng)：社會信仰體系和社會結構的雙重制約

一方面是社會信仰體系的缺失。當今社會，權勢主導的價值判斷模式加上商業(yè)化的話語爭奪，使得人們全力追逐所謂的名聲。[10]在“以人為本”理念的旗幟下，娛樂媒介訴諸的也只是幸福、快樂的表象意識形態(tài)，而并非真正的精神世界。內在信仰體系和外在娛樂文化的雙重裹挾，使得追求當下滿足和快樂為特征的價值取向固化在現(xiàn)代人的生活模式中。在二者的顯性塑造下，小學生閑暇生活不斷向著理性化邁進，失去原有的生命本色。

另一方面是社會結構的緊張。當今“倒丁字型”社會結構，使得不同社會階層甚至整個社會處于一種“結構緊張”的狀態(tài)中。隨著社會資源分配和利益沖突的不斷擴張，從小學到大學的篩選和分流愈演愈烈，學歷文憑在科層制的社會組織形式中發(fā)揮的作用越來越重要。因此從小學開始就不得不在巨大升學壓力下被迫裹挾前行，利用閑暇時間自我提壓增負，使得原本“指向自由和思考、審美和自我安頓”的當下生活，異化為面向“為生存發(fā)展、突破階層積累資本”的未來生活。

三、為了美好生活：“雙減”背景下小學生閑暇教育的對策

閑暇作為人們自由自覺追求意義的一種生活方式，對于美好生活的創(chuàng)造具有推動作用。為實現(xiàn)“雙減”改革下，學生自由發(fā)展與擁有美好生活的和諧統(tǒng)一，需要轉變學生的閑暇觀，提升學生閑暇意識；引領家庭和學校樹立正確閑暇教育觀；引領社會閑暇資源的供給，實現(xiàn)學生全面發(fā)展的本質要求。

1.內提意識：培養(yǎng)學生內在動機，轉變學生閑暇觀

從美好生活角度來看，美好生活的基礎、完整和達成都離不開閑暇。美好生活是當下生活和未來生活的完整統(tǒng)一。小學生閑暇生活的創(chuàng)生，不僅要關注小學生參與的富有閑暇色彩的當下生活，也應該注重培養(yǎng)未來能夠享用閑暇之人。

一是培養(yǎng)小學生的閑暇內生能力，使當下生活富有閑暇色彩?！伴e暇”不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是一種“娛樂”和“消遣”，而應該被理解為是一種“不斷生成生命”和“成為人”的過程，對閑暇生活的價值有所理解并且產生感情，是使得當下生活賦予閑暇色彩的根本?；A教育階段就需要以成長功能為主，自覺地將消遣與提高、娛樂與學習、休息與健身、游戲與創(chuàng)造有機結合起來，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選擇自己喜愛的活動，并按照個人意愿和需要選擇活動內容和活動方式，過一種富有成效和本真意義的生活。

二是提高小學生的閑暇自主性，培養(yǎng)未來能夠享用閑暇之人。積極的閑暇生活不再僅僅是一種謀生的生活，而應該蘊含著自由的成分。基于個人興趣基礎上的閑暇，是擺脫“必然”走向“自由”的重要路徑。就未來美好閑暇生活的生成來看，小學生需要了解什么是閑暇，了解閑暇的意義，掌握發(fā)現(xiàn)閑暇、選擇和規(guī)劃閑暇的能力，形成正確的閑暇生活觀。而這種從對“物的依賴性”的揚棄到向“自由個性”躍遷的未來閑暇生活的生成，必須是基于個人內在的興趣。所以要使小學生閑暇生活走向自由自主，必須要恢復對于小學生求知意識的重視和培養(yǎng)。

2.智慧聯(lián)動：家庭適度引領，學校增質提效

“雙減”改革后，新的空余時間的出現(xiàn)意味著新的教育空間的形成。學生待在家里的時間多了起來，同時，隨著課后延時服務的出現(xiàn)，學生在學校里待的時間也更久了。

《家庭教育促進法》的實施，很大程度上規(guī)范和引領廣大家長要科學實施家庭教育。一是家長要樹立正確的閑暇價值觀。當前兒童知識學習本身已經超量，家長應充分認識到孩子在閑暇時間內自由思考、自我釋放的價值。尊重孩子自由、自主享有閑暇時光的權利，將閑暇時間的支配權還給孩子。只要孩子閑暇生活沒有出現(xiàn)重大偏差，家長都應該尊重孩子自主選擇和自由決定的權利。二是家長應引導孩子加強對閑暇生活的規(guī)劃和安排。娛樂著迷、網絡成癮的預防與克服直接關系著中小學生閑暇時間的有效利用，這需要家長具備科學的家庭教育觀念和時間管理經驗，有意識地引導孩子提高閑暇活動選擇的科學性和有效性，根據孩子的個性和家庭的實際情況培養(yǎng)孩子對閑暇生活的規(guī)劃能力。

“雙減”改革提出要焦聚學校教育主陣地的地位，而中小學學校教育秩序的恢復是保證學生閑暇生活質量的前提基礎。一是在“雙減”改革中，學校教育應盡快實現(xiàn)課堂教學“減負—提質—增效”的三位一體。課堂是教師教學與學生學習的主陣地，學校層面的減負必須要抓住課堂，提高課堂教學效率與質量，讓學生充分利用課堂學習時間，滿足差異化需求，這樣學生才可能有更加充裕的閑暇時間進行支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二是隨著“雙減”改革中課后服務的增加，學生在校時間也有所增加。課后服務的內容和形式應突破僅僅專注于學科教學，在滿足學生全面發(fā)展的基礎上也應該關注學生的個性實現(xiàn)。通過整合學校資源，在課后服務時間內為學生提供豐富、多樣化的興趣小組及社團活動[11]，充分利用教育資源和辦學職能，為學生提供多樣化活動需求，減輕家長在閑暇時間對校外才藝培訓的依賴，緩解家長的焦慮。

3.外增資源：開發(fā)社會閑暇資源，重視閑暇生活價值

隨著“雙減”政策的落實，新舊教育制度的更替必然會引發(fā)關于新的結構性矛盾以及教育公平性的挑戰(zhàn)。小學生閑暇時間的增多勢必會引起對校外優(yōu)質教育資源的爭奪。社會作為一種公共性、開放性的場域，應提供更多資源打造教育資源和機會面向全體成員開放的良性生態(tài)。

一方面開發(fā)社會閑暇教育資源，拓展閑暇生活場域。一是社會要積極主動宣傳現(xiàn)代教育理念及兒童享有閑暇的正當權利，發(fā)揮好體育館、少年宮、青少年活動中心等校外活動場所在兒童閑暇生活中所起的作用。重視和加強社區(qū)文化建設，為兒童能夠參加多樣化的閑暇活動提供場域和空間。二是社區(qū)應該結合實際生活情況，積極開展學生和家長能夠共同參與的形式多樣、內容豐富的活動。積極引導家長和孩子在閑暇時間的共同參與，豐富閑暇生活，使得社區(qū)成為學生閑暇活動的重要場所，豐富他們的精神生活，以便在閑暇活動中獲得精神享受和審美體驗。

另一方面轉變社會對閑暇的認知，重視閑暇生活的教育價值。整個社會對學歷文憑的重視，各種異化的競爭模式，一度在無形中增加學生壓力，導致閑暇生活的閑而不暇。要轉變這種現(xiàn)狀：一是社會在基礎教育的過程中，應該開發(fā)關于閑暇的內容，創(chuàng)新開展校內校外的勞動活動，鼓勵學生課后積極參與公益活動，為社會作貢獻。二是社會應積極落實黨提出的培養(yǎng)創(chuàng)新型、符合型人才的要求，在這種要求的引領下，逐步改變社會對學歷文憑的認識，增強對創(chuàng)新型和復合型人才的認同。[12]這樣的話，整個社會會更加重視閑暇對于學生全面發(fā)展的價值，了解閑暇生活的意蘊，使得閑暇真正成為獲得未來美好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