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揚,王思樺

(中國電建集團北京勘測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北京 100024)

0 前 言

2020年初,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以下簡稱新冠)爆發(fā)并迅速蔓延至全中國[1]。受新冠疫情影響,水電工程中各承包人根據項目所在地政府新冠疫情防控工作部署采取相應的防控應急措施,比如施工區(qū)域封閉管理、疫情防控宣傳、管理和生產人員點對點包車或包機返崗、現場施工和管理人員體檢、中高風險區(qū)域人員14 d隔離防控、防疫物資足額配備以及疫情期間配備專職防疫人員進行疫情管控和檢查等。

水電工程具有施工區(qū)域范圍廣、參建人員眾多和建設周期長等特點,在新冠疫情防控應急措施的實施下,將對水電工程承包合同的履行產生重大影響,如疫情期間人工隔離費、防控措施費和機械設備閑置等勢必造成承包人的成本增加[1]。本文根據合同中不可抗力相關條款的約定,以水電水利規(guī)劃設計總院(可再生能源定額站)發(fā)布的新冠疫情下費用處理意見[2](以下簡稱水電定額站7號文)作為重要依據,結合水電工程建設的特點,處理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承包人投入的防疫專項費用,歸納總結新冠疫情應急防控下水電工程防疫專項費用的費用構成,并根據其費用構成提出了與之相對應的費用計算標準,希望能夠為新冠疫情應急防控下水電工程防疫專項費用的計算提供方法與思路。

1 新冠疫情專項費用處理總體原則

1.1 處理總體原則

根據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工委、最高人民法院以及住房和城鄉(xiāng)建設部的相關文件精神及規(guī)定,新冠疫情屬于不可抗力情形[3-4]。因此,在水電工程中,新冠疫情引起的工期或費用調整應先按合同中“不可抗力”的約定條款執(zhí)行,合同沒有約定或約定不明確的,可參照GB 50500-2013《建設工程工程量清單計價規(guī)范》第9.10條“不可抗力”內容,或按《水電工程工程量清單計價規(guī)范(2010版)》第4.8.7條執(zhí)行[2]。

1.2 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界定

新冠疫情防應急控期間應從國家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或各省市正式發(fā)布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情況通報起,到國家或各省市正式發(fā)布疫情常態(tài)化管控時間,不包括常態(tài)化防控期間。

1.3 新冠疫情防疫專項費用的構成

新冠疫情防疫專項費用主要是指因新冠疫情原因導致承包人的人工、材料、施工機具造成的損失,以及在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為保證項目順利實施而需要額外增加各項資源投入。結合水電定額站7號文,按防疫專項費用的構成要素來分析,防疫專項費用主要由人工費、材料費、機械設備費、臨時保護措施費、管理費、價格調整以及防疫措施費7項構成。

1.3.1人工費用

本項人工費用僅指施工現場生產人員工資,不包括項目部管理人員的工資,管理人員工資在“管理費用”中列支。因新冠疫情防控的需要而配備疫情專職管理人員、檢查防控人員的費用應單獨列支。

1.3.2材料費用

本項費用指施工現場周轉材料的租賃,如腳手架、模板等;現場材料損失費,如因疫情期間受外界環(huán)境的影響導致材料變質、過期以及損毀等所支出的費用。

1.3.3機械設備費用

本項費用指施工現場機械設備的租賃費以及自有機械設備閑置造成的損失所支出的費用。

1.3.4臨時保護措施費

本項費用是指新冠疫情造成停工期間,承包人對材料、機械設備、已完工程進行的臨時保護措施所產生的費用。

1.3.5管理費用

本項費用指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項目部居家辦公管理人員工資、因疫情防控需要項目部管理人員異地或現場隔離14 d的工資和費用及其他相關辦公費用支出。

1.3.6價格調整

本項費用指新冠疫情期間因地方封控、交通管制和限制人員流動等因素,造成人工、材料和機械設備價格上漲,需要對人工、材料、機械設備進行價格調整。

1.3.7防疫措施費

除上述人工費、周轉材料租賃和材料損失支出費用、臨時保護措施費、管理費以及價格上漲費等常規(guī)費用外,防疫專項費用還需計取由于新冠疫情爆發(fā)增加的防疫措施所支出的費用,具體可以考慮以下費用:

(1) 承包人施工現場建立健全新冠疫情防控管理體系

承包人應認真貫徹落實政府部門或發(fā)包人的防控工作部署和要求,成立現場防控小組,制訂疫情防控工作方案、健康檢查制度、宣傳制度、應急預案,明確責任人員和工作職責,并向發(fā)包人或監(jiān)理履行有關審批或備案手續(xù)。

(2) 疫情期間對生活、工作場所和施工作業(yè)面全面衛(wèi)生消毒

按新冠疫情防疫的要求,配備專人落實施工現場定期消毒制度,做好施工人員個人的衛(wèi)生防護、防疫和生活垃圾封裝集中銷毀,消除鼠、蚊、蠅等病媒生物孽生環(huán)境。對人員密集的工作場所、員工集體宿舍,必須保證自然對流通風或安裝通風裝置(排氣扇)強制通風。

(3) 增設體溫檢測點、設備及足額配備防護用品

在施工作業(yè)區(qū)、生活區(qū)進出口增設體溫檢測點,并配備符合規(guī)定的體溫檢測設備。購置滿足現場人員需求的口罩,確保進場管理和生產人員均能按規(guī)定佩戴口罩,并按要求定期更換口罩,儲備足夠數量的消毒用品(如75%的酒精)并購置消殺設備定期對施工作業(yè)區(qū)和生活區(qū)開展消殺工作。

(4) 全面落實新冠疫情預防與應急處置措施

在新冠疫情期間,對進場人員按實名制逐一進行新冠病毒檢測和胸部CT篩查等發(fā)生的費用;對新冠疑似癥狀的人員,提前與當地衛(wèi)生健康部門溝通,明確收治醫(yī)院,配置專車確保及時送院診治而發(fā)生的費用;對來自疫情重點地區(qū)的人員或密切接觸者的落實單人單間14 d隔離觀察政策而發(fā)生的費用。

2 水電工程防疫專項費用管控要點

2.1 水電工程防疫專項費用管控要點分析

目前,水電定額站7號文按項目是否停工、是否復工以及是否開工列出了新冠疫情下專項費用的項目清單,但未明確清單中費用的計算標準。本文針對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未停工的水電工程項目,根據合同中不可抗力相關的約定,結合水電工程專項費用處理的實踐情況來看,發(fā)承包雙方對新冠疫情而發(fā)生的防疫物資采購費、新冠疫情防控宣傳費、人員點對點返崗費用以及專職防疫管理人員或開展防疫工作人員的專項補貼等基本無爭議,但對人員的費用補償標準、管理費用以及機械設備閑置或租賃等如何考慮、是否考慮爭議較大。因此,對爭議較大的項目要以合同中不可抗力相關約定為基本處理原則,參考相關行業(yè)費用處理標準,以新冠疫情下發(fā)承包雙發(fā)應合理分攤費用為突破口來分析費用的計算標準。

2.2 水電工程防疫專項費用計算標準

現階段,根據承包人上報新冠疫情防控費用列項情況來看,部分費用項目不在水電定額站7號文清單項目范圍內,結合水電定額站7號文中費用列項,參考借鑒相關行業(yè)的費用計算標準或原則,對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水電工程防疫專項費用中各項費用的計算標準進行歸納與明確。

2.2.1人工費用

人工費用計算標準可根據數據來源不同劃分為4種情況,另外,此次新冠疫情的爆發(fā)凸顯了現場生產人員實名制的管理制度的重要性,其可有效防止承包人虛報施工人員,便于人工補償費用準確的計算。

(1) 在合同中對索賠費用標準有約定的,人工費費用按索賠費用標準進行計算,比如某蓄能電站合同中明確約定費用索賠標準為每人按50元/d計算;

(2) 根據項目所在地政府發(fā)布的最低工資標準,月工作日按20.83d/月考慮[5],計算出項目所在地最低的日工資水平,以此估算人工費用;

(3) 根據建筑行業(yè)中對人工費包干計算標準考慮,比如浙江住建廳明確疫情期間繼續(xù)施工人員每人每天40元標準計取疫情防控專項經費[6];

(4) 按地區(qū)2019年發(fā)布的人工信息價(指導價)進行考慮,比如河北承德地區(qū)人工劃分為三類,其中綜合一類為88元/工日,綜合二類為76元/工日,綜合三類為60元/工日,以此估算人工費用。

2.2.2材料費用

對于租賃的周轉性材料,租賃單價參考承包人提供的租賃合同,租賃數量以現場復核的為準,租賃時間按新冠疫情防控時間,對承包人租賃合同中租賃單價明顯高于市場水平的情況,應按市場詢價予以確定;對材料損失費,需要分析材料損失的原因,界定材料損失的責任,并判斷承包人對現場材料損失是否履行防止材料損失進一步擴大的職責,方可按實際損失全額補償相關費用,否則承包人需要按一定比例分攤材料損失費。

2.2.3機械設備費用

新冠疫情下的不可抗力不會造成施工現場機械設備的損壞,同時根據《水電工程工程量清單計價規(guī)范(2010版)》第4.8.7條對不可抗力事件導致費用的約定:“承包人的施工機械設備損壞及停工損失,由承包人承擔”,也就是說施工現場機械設備即使存在損壞也應由承包人自行承擔。但對承包人租賃機械設備按上述原則處理有失偏頗,并未充分體現不可抗力情況下合理分攤費用的基本原則,建議對承包人租賃的機械設備按發(fā)承包雙發(fā)各承擔50%分攤租賃費用。其中:機械設備租賃費用僅包括機械設備的本體,不含燃料及機上人工費,租賃費用應結合承包人提供租賃合同,經市場詢價和參考項目所在地租賃信息價后,綜合予以確定;在市場詢價與承包人提供租賃價格偏差不大情況下(偏差率在5%內),宜按承包人租賃合同中的價格水平計算分攤費用,否則按市場詢價水平計算分攤費用。

2.2.4臨時保護措施費

對現場已有倉儲設施的項目,原則上是不計取材料、設備臨時保護措施費用,但如因長時間停工導致部分原計劃露天放置的材料、設備存在損害風險的,應當計取相應的保護費用。短時間的停工原則上不計取臨時保護措施費,但如停工過長導致工作面可能發(fā)生損害的,應當計取防銹、防蝕、防撞、遮蔽等必要的保護費用。

2.2.5管理費用

在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為保障工程按期復工、調配物資和人員進場以及保證現場人員人身健康,均離不開項目部組織管理機構的指揮,項目部組織管理機構正常運行實質上便會產生隱性的管理成本,比如編制現場疫情防控工作方案、疫情應急預案、項目部管理人員因施工現場的需要居家辦公承包人按國家要求支付的工資薪酬、項目部管理人員因前往項目所在地而異地中轉被依法隔離(14 d)產生的費用等。但對合同中已約定有不可抗力條款內容來看,管理費用一般是屬于承包人應承擔的損失。因此,對合同中未約定不可抗力條款的可以適當補償管理費,建議主要補償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項目部相關管理人員的工資,管理人員工資計算標準具體可參照以下4種情況,具體如下:

(1) 合同中約定管理費計算標準,按合同約定執(zhí)行;

(2) 參考國家或各省市關于停工、停產期間工資支付相關規(guī)定執(zhí)行;

(3) 參考現場生產人員補償標準計算;

(4) 按各省2019年發(fā)布的城鎮(zhèn)非私營單位就業(yè)人員平均工資標準計算,并充分體現不可抗力下風險共擔的基本原則,按發(fā)承包雙方各自承擔50%予以考慮,具體分攤比例可根據項目特點雙方協(xié)商確定。

2.2.6價格調整

對合同中有約定人工、材料、機械設備價格調整方法的,按照合同約定執(zhí)行。對合同中價格調整方法未做明確約定的或原合同中價格調整辦法約定顯失公平的,發(fā)承包雙方應根據工程實際情況及市場因素,參照當地的有關規(guī)定經雙方協(xié)商后進行價格調整;也可按合同情勢變更原則[7],簽訂合同補充協(xié)議,合理確定人工、材料、機械設備價格調整辦法。

2.2.7防疫措施費用

防控措施費主要是因新冠疫情防控的需要額外實施的工作內容,主要包括防疫物資采購、新冠病毒檢測費、疫情防控宣傳、防疫垃圾專項處理以及點對點返崗費等。

(1) 防疫物資采購費

主要是防護口罩、消毒用品、防護手套、防護眼鏡、體溫檢測設備或溫度計以及消毒用品噴灑裝置等防疫物資的采購費。對在疫情期間開具出的發(fā)票,其費用可根據承包人提供發(fā)票金額據實計算;對疫情期間不能開具的發(fā)票,后期補開的發(fā)票金額,需要根據疫情期間現場人員配置情況,重點復核發(fā)票中防疫物質的采購數量和單價。由于施工現場人員不屬于新冠感染的高危人群,對N95口罩的采購費用一般是不予考慮的,但可按同批次普通一次性口罩費用計列。

(2) 新冠病毒檢測費

對在發(fā)包人指定或項目所在地區(qū)醫(yī)院進行檢測的,可按承包人實名制清單計算檢測人數和醫(yī)院檢測費計算費用;對因前往項目所在地需要異地檢測的,可按異地檢測醫(yī)院開具檢測發(fā)票據實計算。

(3) 疫情防控宣傳費

主要是因疫情防控和科普的需要而設置的宣傳板、宣傳橫幅、印刷的宣傳手冊以及購置的播音設備等,可根據發(fā)票額據實計算。

(4) 防疫垃圾專項處理費

主要是疫情期間對產生的防疫垃圾處理,比如定期更換下的口罩、防疫手套以及重點區(qū)域隔離人員的生活垃圾等,可根據現場簽證據實計算。

(5) “點對點”返崗費

主要是“點對點、一站式”包機或包車安排項目管理和施工人員返崗的費用[8],可根據承包人提供的發(fā)票額扣減在非新冠疫情下承包人每人次正常進場對應的費用,計算返崗費。

3 結 論

在新冠疫情屬于不可抗力已無爭議的前提下,對不可抗力情形沒有約定或約定不明的合同,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未停工水電工程項目,可基于水電定額站7號文中列明的費用清單,按本文提出的人員、材料、機械設備以及管理費等費用標準計算防疫專項費用。經在某蓄能電站實踐證明是可行的、具有良好操作性。但仍需注意以下情形:

(1) 對約定有不可抗力條款的合同,由發(fā)包人承擔費用的范圍和內容已基本框定。若嚴格按合同約定條款計算費用,往往會造成計算出來的防疫專項費用偏低,影響承包人繼續(xù)履行合同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因此,發(fā)包人宜參考借鑒行業(yè)主管部門新冠疫情下發(fā)布的費用處理意見,本著風險雙方合理分攤的基本原則,從有利于水電工程按期發(fā)電目標的實現角度出發(fā),積極推動新冠疫情應急防控期間專項費用問題的處理,有的放矢合理地計算相關補償費用。

(2) 對約定有不可抗力條款的合同,但相關條款描述比較模糊的情況。發(fā)包人應結合工程實際情況對約定的條款進行分析與解讀,以發(fā)承包雙方合理分攤費用為基本著眼點,不可生搬硬套條款,主觀揣度條款的內涵,任意擴大條款涵蓋費用的范圍,將新冠疫情造成的費用損失風險轉嫁給承包人,擴大承包人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