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芬
危機是危險與機遇并存。生死存亡的關頭,?并不等于死亡,往往透著一線希望,而且希望之后往往有更好的發(fā)展。置于死地而后生,絕處逢生,都是這樣的意思。但我們一般的人都喜歡安逸,害怕危機。其實安逸和危機就好像“禍”和“?!钡年P系。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一個人安逸久了,?危機就來了,一個人危機過了,就可以安逸一段時間了。
回想我二十年前,?假如不因為我去學開車,?老板要急著用公章而幾次向我發(fā)火,也許我還在拿一個月一千多的工資。雖然剛辭職的我,為了生存到處找工作,聽說義烏的工資比金華高,就一個人來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義烏的工廠確實比金華多,?但義烏的老板更會克扣工人的工資,明明是靠自己熟練的程度賺來的包裝工資,老板卻無故要每個月扣二百元。手腳很慢,工資不高的不扣,豈不是在號召獎勵那些手腳慢的?假如我不考出會計師職稱,我也進不了稅務師事務所。那時考出三門,不小心懷孕,知道自己很會妊娠反應,為了不影響最后一門考試,我毫不猶豫到醫(yī)院打了胎,老公當時很生氣,但我確信自己是對的。在事務所,學了全套的會計實務,考了注冊稅務師,工資比原來高了五倍十倍。
我覺得一個人的命運,一半靠努力,一半也靠天注定。冥冥之中總好像有一雙強大的手在操控,?不到時機成熟,緣份不會到來,機遇也一樣。人生,?走了一定的路程,你必須停足。也許得拐彎了,向左,?或者向右,也許還得回頭。有時候太突然,你不適應,?有時候打擊太大,你接受不了,抑或你無奈,心里忿忿然。假如沒有特殊原因,我重新找工作失敗,?我完全沒有危機意識,我也完全不會有意識地去學習寫作,雖然寫作是我二十年前就深藏的一個夢想,我不會輕易放棄,但我不會這么快就重新拾起。《當代作家》的編輯也正好看到今日頭條我的文章,不知不覺來到我的身旁,如同我第一次在《金華日報》刊登第一篇《網(wǎng)上的我》一樣毫不費力,每期刊登四五篇,已經(jīng)陸續(xù)發(fā)表幾十篇。
一邊是我的喜悅,一邊是我的擔心。提出辭職仍留在原單位的我,時時感覺自己處在失業(yè)的邊緣。有時候也不相信,自己有那樣的文憑、職稱,而且有三十幾年的會計實戰(zhàn)經(jīng)驗,還比不上一個沒有專業(yè)也沒有經(jīng)驗的同事?他們不失業(yè),而我失業(yè),有什么道理?我每天像祥林嫂一樣在心底不斷念叨著自己那一絲悲涼,每天杞人憂天著。工作雖然仍兢兢業(yè)業(yè),但日子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稍有風吹草動,就以為草木皆兵。有時候想想,何必呢?已經(jīng)到了退休年齡的我,失業(yè)就失業(yè),大不了我一心一意搞寫作,也許沒多久,我就能寫出自己滿意的自傳體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