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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寫作的突圍與可能

      2023-07-12 09:51:52吳倩蓉
      山西文學 2023年7期
      關鍵詞:花旦文本

      不止一位文學研究者認為青年寫作是一種未來性寫作,但這類說法可能還有待考證,或者至少可以說這類結論的成立要基于某種前提。青年寫作如何面向未來,又該如何影響未來呢?假如青年作家的文字僅限于自娛自樂卻無從發(fā)表,或者更直接地說,在他們還沒寫出“所謂”的更好作品時、尚未得到權威文學話語的青睞時,他們在未來的文學話語構建中要以何種面貌出現(xiàn)?其實,應該看到,在當代文學發(fā)展中,青年寫作的可能性在一定程度上被既定范式遮蔽了,以至于生猛蓬勃的力量甫一出現(xiàn),便被接連否定,很多新人新作不被接納。約定俗成的文學坐標系、固化的文學審美在扼殺著一群青年寫作者的生命,青年作家作品渴望得到一些被認可和承認的機會,卻在現(xiàn)實中屢屢受挫。于是,我們不得不承認,從微觀上看,或者從文學史乃至文學寫作經驗的角度來看,對青年作家作品的態(tài)度,在一定意義上持續(xù)考驗和審視著文學寫作的判斷標準,也在不斷打量著既有文學生態(tài)的氣度和胸懷。

      從2018年開始,《山西文學》設立了步履欄目。在這個欄目中,青年作家和青年編輯并肩前行——“即使前方什么也沒有,仍步履不?!?。青年作家、作品通過步履欄目走入讀者視野,從2018年到2022年,步履欄目已發(fā)表60余篇佳作。其中涌現(xiàn)出許多充滿潛力的青年作家、作品——包括王占黑的中篇小說《小花旦的故事》,該作品獲得鐘山之星文學獎“年度青年佳作獎”,2020年上海三聯(lián)書店出版社相繼發(fā)行了《小花旦》單行本。黃平教授在推薦語中寫道:“這個接近四萬字的中篇是王占黑真正意義上的成熟作品,也是近代以來中短篇小說領域的杰作。”羅志遠的《拳擊家》一經發(fā)表,便被《小說月報》《長江文藝·好小說》接連轉載。2022年楊知寒的《美味佳藥》被《小說月報》轉載后,又被《小說選刊》《北京文學·中篇小說月報》第5期轉載……充滿朝氣和銳氣的青年作家?guī)е麄兊淖髌氛σ愿埃酶吣贻p特質的寫作態(tài)度,更大的寫作誠意,聚集文學微光,匯成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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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覽步履欄目60余篇小說,短篇小說數量最多,其內容也涵蓋甚廣。故事與抒情,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武俠與江湖,世俗與日常,實驗與科幻等被一一囊括。青年作家在這些作品中或闡述生存和歷史的困厄,或思辨未來和現(xiàn)實的分界,或考量生活與苦難的本質。在每篇具有獨特審美質地的小說中,每位青年寫作者都展現(xiàn)著自我的寫作風貌,張揚著全新的寫作姿態(tài)。如果從地域上看,這些青年作家不僅來自全國各地,也來自海外。步履欄目本著兼收并蓄,有容乃大的原則,接受著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短篇佳作。在飛速前進的科技時代,這些稿子有的通過網絡郵箱傳遞,有的通過EMS寄送到編輯手中。經驗的貶值、消息的泛濫等來自現(xiàn)代主義的入侵,都無法撼動短篇小說寫作的尊嚴,短篇小說的傳統(tǒng)在這種傳承之中歷久彌新,短篇小說的支架和骨骼在作者獨具匠心的搭建中血肉豐滿,羽翼漸成。

      馬睿真真的《劍雨》有濃郁的武俠色彩。有心人一定會記得上世紀80年代廣州《武林》雜志以連載形式將金庸的長篇武俠小說《射雕英雄傳》刊登后,文學界掀起的新武俠小說熱潮。金庸作為武俠小說的代言人,受到廣大讀者的熱切追捧。武俠小說的快意恩仇,武俠人物的俠肝義膽,在短時間內迅速占據通俗文學的高地,武俠小說的閱讀與傳播在當時或者更為久遠的時空中呈現(xiàn)洶涌蔓延之勢。其“好奇而通俗”的美學風格、虛擬的江湖世界以及指涉“復仇、奪寶、成長”等主題,不斷影響著之后的武俠文本創(chuàng)作?!秳τ辍肪褪沁@樣的典型文本。勾勒的故事并不算復雜,敏感而剛烈的女俠,選擇只身一人跋涉江湖,為整個甜水村復仇并找到司徹劍的主人。但到頭來,一切又轉瞬成空。蹉跎半生尋找的仇家零落成泥,劍戟也化為烏有。懵懂的少女,偷劍的游戲,報仇的旅途,俠客的成長包羅其中。巧妙之處在于馬睿真真以第一人稱視角,形塑了甜水村、絕命樓、白衣劍客、“司徹劍”、小衙內、“復仇女俠”、鑄劍師等江湖鏡像,又以塵世的戰(zhàn)爭、叛亂勾連起復仇者的漂泊人生。在結尾處更是毫不留情,女俠人劍分離,落寞而去。原來,終究,江湖是無性別的江湖。江湖不會因為俠客的女性身份而多生憐憫,人心的叵測、世事的變遷、情愛的纏綿抉擇,只能助其成長,卻難以托舉仇怨綿恨。好在,凄美哀婉的美學格調一直彌漫在小說中,這樣的敘述腔調降解了悲劇意味。

      與《劍雨》對照來看顏克軍的《荒廟》,才發(fā)覺這是一則站在男性視角描摹的充滿血腥與暴力的黑色江湖故事。小說以兩名強盜的對話為開端,在屠殺和殘酷斗爭中牽連出屠夫張守一、悍匪大撇子、二撇子、柳志中、安府老爺、知縣、師姐一家等一眾江湖人物。血淋淋的江湖搏殺每天都在上演,安家慘遭滅門,強盜被一劍封喉,師姐一家死于亂刀之下、柳志中被同門圍攻、安家小姐被丈夫親手屠戮……屠夫張守一的一時貪念使他被迫卷入匪徒內部紛爭,進而引起多米諾骨牌效應。對權力的渴望、對美人的垂涎使他撒下彌天大謊,也攪起了血雨腥風。一切像命運的嘲弄,又像作繭自縛后的惡果代償。流血的沖動和道德的寄予在文本中輪番上場,當張守一承認自己是手刃賊寇(陳無之、陳有之)的英雄,被加封賞賜且抱得美人歸時,賊寇的同盟(大撇子、二撇子)便會尋上門來,進而安家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當賊首(大撇子、二撇子)步賊寇后塵被柳志中殺死,這一壯舉又被張守一認領時,多年前的一樁命案將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地。官家的刑罰和處決,成為他最后的命運。天意難違,天與人的相通在某種程度上暗合著江湖的倫理秩序。而“冤有頭,債有主”的江湖準則也引導著文本最后的走向。一位冷血的殺手,一個卑鄙無恥的撒謊者,道德的天平到底會向誰傾斜呢?更關鍵之處在于,作者是否已經沉醉于極端的暴力美學中,以一種近乎冷酷的心態(tài)觀看暴力狂歡。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柳志中的死便不難理解。殺與被殺,流血與死亡,已經成為文本中每個人物的終極宿命。

      石凡的《阿雄,阿雄》寫傻子李阿雄的故事。李阿雄生于暴雨中,又喪命于此。原本阿雄在東州壩緩慢地完成著他的生命奏章,父親為其爭取來的職業(yè)充盈著日常生活—送水,開廟門。如果文本照此推演下去,阿雄的生活即便波瀾不驚,但也現(xiàn)世安穩(wěn)。要害之處在于一個女人的出現(xiàn)。使一切悄然地發(fā)生變化,文本的走向也陡然生變。小燕媽,天生癡傻,沉默,木訥。似乎與阿雄遙相呼應??蛇@個女人更可憐,丈夫干硬的拳頭經常化作滿身的傷痕。阿雄或許是這個可憐女人的救世主,“拯救者”和“被救者”在天然的默契中漸生情愫。阿雄,每天清晨會把清冽的山泉水第一個送到女人家里,相應地小燕媽會把所有的衣服翻箱倒柜地找出來披在身上,無論春夏,站在門口迎接阿雄。他們心照不宣,惺惺相惜。天長日久,兩個癡傻者竟然在廟里好上了。可以想象,這種畸形的統(tǒng)一必然遭致這座古老村莊所謂“正常人”的圍攻,也讓既有的村莊倫理和日常秩序受到毀滅性打擊。畢竟在常人眼中,無論阿雄,還是小燕媽,都處在被忽視、被歧視的邊緣。而就是這樣的邊緣人竟然走到了舞臺的中央。更進一步說,作者石凡有意將癡傻者和現(xiàn)實世界在同一文本中并置,讓遵守規(guī)范的群眾、維護鄉(xiāng)村秩序的衛(wèi)道士、兩個傻嬌人輪番上場,某種程度上或許在暗示現(xiàn)代文明和理性在兩個所謂“破壞者”身上的失效。外在的規(guī)范、內在的約束、理性的制約紛紛因其退場、失色。在紛繁復雜的世界中,這兩個癡人沉浸在自己構建的扭曲現(xiàn)實中,在深層意識中發(fā)出最原始、最本真、最淳樸的聲音。兩個現(xiàn)代性的“背叛者”在召喚人類最原始的本能。如果再進一步,則可以推斷無論是癡傻者還是作者石凡,對現(xiàn)代文明的態(tài)度可能都是保守或退卻的,或者說文本中強烈的反諷意味、作者強大的文化自覺、對現(xiàn)實世界的有意背離,都是對中國古老傳統(tǒng)的強烈呼喚。其實要發(fā)現(xiàn)這一點,離不開對文本環(huán)境構建的仔細勘察——東州壩這個封閉的、偏遠的、孤獨的村莊,有熟人社會的道德規(guī)范、有對神佛的頂禮膜拜、有人類原始本能和情欲的鋪排,卻沒有大張旗鼓的現(xiàn)代理性啟蒙和頻繁的文明互動。它是游離于現(xiàn)代與前現(xiàn)代之間的一葉孤舟,無論現(xiàn)代化的車輪如何滾動,它自巋然不動。正如李玉新所說,在這里,我們似乎嗅到了尋根文學的味道。

      曹暢洲的《鸚鵡大仙》和余靜如的《404的客人》聚焦于庸俗的日常生活?!叭粘!币辉~是由“日”和“?!眱蓚€漢語語素構成的,“日”包含著時間上的無限重復,“常”則可以理解為空間上的循環(huán)往復。在相同的時間、相同的空間這一基礎上又必然生成個體的重復性。如果立足時間和空間這兩個維度去探討生活,也必然會涉及重復與單一對人類個體的影響。換句話說,人類個體早已形成“固定日?!?,人們忽略它,無視它,卻無法擺脫它。特別是隨著現(xiàn)代文明的發(fā)展和科技的進步,人類的生活軌跡逐漸固定于“家庭”“寓居”等單元內。也正是在這些小之又小的單元內,個體承擔著時間的線性流動。難以消化的精神壓力、藏匿于空間之內的污濁與齟齬都被放大異化。一只“鸚鵡”的到來與消失,曹暢洲用近乎“神性”的方式投射出莊鵬與妻子的灰暗生活。“鸚鵡”是天外來客,它神奇地幫莊鵬預測出球賽的勝負,在莊妻出走的日子里,莊鵬依靠著鸚鵡將家里的電器煥然一新。原本狹小的客廳與龐大的家用電器格格不入。以前賴以維系的狹隘空間被涂上理想主義的色彩。經濟的拮據、中年夫妻間早就淡漠的感情因為“鸚鵡”而煥發(fā)生機。而當一只近乎搖錢樹的鸚鵡因為妻子的一次放生滅亡時,丈夫的本來面目便暴露無遺。“非日?!币蛩氐募尤肱c“日?!毙纬蓮娏曳床?,卻在某種程度上襯托出日常的瑣碎、蕪雜。被日常淹沒的莊鵬和莊妻,早就喪失了一種叫“愛情”的能力,卻在生活的重壓之下繼續(xù)將自己套進婚姻的枷鎖。可以說鸚鵡的消失是莊妻的一味清醒劑。起初她遵循著日常的規(guī)范,沒有改變現(xiàn)狀的志向,逃避麻木于習慣之下,自覺地接受著零碎的生活狀態(tài)。直至,鸚鵡之死。她勇敢提出離婚,試圖像娜拉一樣從家庭出走。這樣的出走不僅源于對婚姻和丈夫的絕望,更包含著對日常庸俗性的斗爭反抗。在婚姻中她面臨著話語空間和生存空間的禁錮,在生活中她又不得不面對所謂“日?!钡呐`和異化。以往的社會分工、精神錯位、日常麻痹,使她自覺維護著表面的和諧婚姻,漸漸失去了個人色彩。鸚鵡之死賦予她重新變革日常生活的勇氣,被磨去的社會激情和人際關系必然會隨著婚姻生活的瓦解重新被激發(fā)。可以說最終莊妻對自我精神的重視戰(zhàn)勝了“日?!?,也使她作為人的本質終得回歸。

      《404的客人》用一間租來的房子,將兩個年輕人鎖定在一起。阿布和阿芒這對情侶看似結束了異地戀情,但實際上卻要面臨比異地更大的考驗。這樣的考驗密布于同居生活的各個角落。房東夫婦的異常關切、阿芒母親的突然造訪、姨媽姨父的冒昧打擾、姨媽朋友劉姨的到來……都讓原本局促的空間更顯擁擠、單調。如果說同居是阿布作為滬漂的一種主動選擇,那么各色人物對他們生活的侵入卻暗含著阿布的被迫接受。個體的自主性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和毀滅,阿布在被動和意外中加入了所謂的“日?!?。其中既包含著男友阿芒對分攤房租所表現(xiàn)出的漠不關心,也包含姨媽姨父對她親密關系的過分干涉??梢哉f阿布突然從自由的個體轉換為眾多因素裹挾下的“日?!苯巧?。這樣的角色不僅要禮貌對待遠道而來的阿芒母親,更要在房東面前樹立一種近乎完美的形象,或者更進一步說在親眷姨媽姨父那里也要努力貼合所謂優(yōu)秀外甥女標簽。那些黑暗的、未知的將來中不僅包含著阿布和阿芒,也包含著各色人等。阿芒的破碎心靈盛放于上海的狹隘空間內,不斷接受來自日?;罹坝^的叩問。直至她變成庸常生活的另一個。而“日?!钡谋娐曅鷩W是否會將個體的聲音同化、湮沒,或者換句話說,阿布是否會屈服于此?很明顯,作者余靜如有意讓阿布在小說的結尾選擇了攤牌。她建議阿芒出去找份工作并且共同承擔房租,至于阿芒的母親,她更是堅決地表明了態(tài)度。這是余靜如在將所謂的庸常寫盡后為讀者留下的唯一詩意。至于在未來持久的“自我”與“日?!崩徶?,阿布是否還會占據上風,贏得先機,我們不得而知。

      巫宏振的《蟑螂》展現(xiàn)出現(xiàn)代主義的魅影??ǚ蚩ǖ摹蹲冃斡洝分新眯型其N員格里高爾常年奔波在外,辛苦支撐著父母和妹妹的開銷。但在某天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蟲。匪夷所思的是,當他發(fā)現(xiàn)突然的身體變化時,首先想到的竟是出差。如果深究下去,這樣一種慣性觀念的形成或源自社會對其精神的長期壓榨和異化。在家人眼中他是賺錢的工具,在老板和上司眼里他是連病都不敢生的工作機器?!扼搿分幸矎浡@樣強烈的現(xiàn)代主義意味,彰顯著巫宏振對現(xiàn)代主義的探索和嘗試。早晨起來后“我”捏死了一只蟑螂,這時“我”還沒想到日后我會異化為它。隨著老婆孫珊珊將家里本就不多的存款借給姐姐時,“我”的內心逐漸走向崩潰。從小城出走后,五年來“我”和妻子一直蟄伏于陰暗的低層小套間,沒有足夠的錢置換房子,養(yǎng)育下一代更是無從談起。沒有受過正規(guī)大學教育的“我”,在修理廠做工人,妻子在一家超市做財務助理。原本窘迫的日常生活,因接濟姐姐一家而更加捉襟見肘。妻子的長期壓制,使“我”與姐姐一家討債不成,漸漸退化為喜歡窩在陰暗、潮濕角落里的“蟑螂”。格里高爾與“我”,“甲蟲”與“蟑螂”有呼應之處。不知卡夫卡在寫格里高爾時是否有意讓他借甲蟲之身逃避繁復的勞動、資本的壓榨,是否在“自我意識”和物質金錢之間反復考量。更進一步說,《變形記》中的格里高爾和《蟑螂》中的“我”,都是面對龐大社會機器毫無話語權的小人物。而小人物要想做出反抗,或許只有一條路徑——從高等動物異化為“甲蟲”和“蟑螂”,在自己的房間、潮濕的角落冷眼旁觀,不與所謂的矛盾正面對抗。人類學家詹姆斯·斯科特曾提出過“弱者的武器”這一概念,具體內涵是說農民在日常生活中通過偷懶、不合作、裝瘋賣傻、陽奉陰違等方式抵抗強大的權威。這就讓人聯(lián)想到“甲蟲”和“蟑螂”,是否也是格里高爾和“我”的“武器”,盡管這“武器”裹挾著現(xiàn)代主義的外衣,甚至包含著毛骨悚然的退化。

      阿尼蘇的《米尼安達》、徐小雅的《坐夜》以及甄明哲的《布達拉宮下的左旋柳》做著人性的實驗。人性這個概念可以從廣義和狹義兩個角度理解。如果從廣義上看,人性是指人類生而具有的普遍本性,從狹義上看,是指人做出的倫理行為所依據的本心。這里我們從狹義上來探討人性。也就是說,在具體實踐中我們經常看到善惡、理性感性等二元對立的倫理行為,以此可以推斷出引導這些行為出現(xiàn)的人性本相。具體來說,《米尼安達》中的“我”,代表著“真善美”的底色,諸如《坐夜》中的邵老師以及《布達拉宮下的左旋柳》中的阿云,則顯示出人性的弱點?!睹啄岚策_》的故事發(fā)生在美麗的草原上。主人公“我”是在草原上出生、成長,畢業(yè)后選擇回草原工作的小學老師??稍诖迕裱壑?,生于斯、長于斯、奉獻于斯的情結,并沒有得到更多理解,反倒讓“我”成為他們口中的“怪人”——大學畢業(yè)不在巴鎮(zhèn)找工作、年齡大了不娶媳婦等,都成為“我”被人詬病之處。幸運的是,作為一個精神上的孤獨者,“米尼安達”在某種程度上成為“我”的同伴。純粹、簡單、沒有絲毫雜質的“我”,和眼睛像星空一樣清澈的小馬駒,在心靈上彼此感應?;蛟S作者正是出于對人性美好及其價值的呼喚,才讓我們從現(xiàn)代化的窠臼中脫離,在廣袤的草原上找尋到擁有“圣潔之心”的我?!拔摇钡氖嵵牟粌H體現(xiàn)在純潔的理想、簡單的生活上,也體現(xiàn)在“我”對烏恩其的寬宥和救贖上。烏恩其早在牲畜交易的集市上就以幫“我”買到馬駒為由,收取不義的中介費。隨后又以販賣劣質的牛羊肉來牟取暴利,更令人無法忍受的是,在瘦弱的小馬駒熬過寒冬,成為草原上唯一一匹黃驃馬時,烏恩其又打起了它的壞主意。但如此種種,都沒有阻礙“我”將他從跌落深溝的小轎車中救出。最為關鍵的是,這次救助不僅關乎生命,更關乎靈魂。善良的人性之光照亮了烏恩其污濁的魂靈,而“我”正是溫暖與良善的化身。經歷過生死,烏恩其眼中再也沒有那種狡猾的神色。進一步說,頗具意味的“我”不僅寄托著人類的理想,更表達著道德回歸后,良善對人心的凈化。《布達拉宮下的左旋柳》中的阿云是甄明哲筆下帶有畸形色彩的個體。通過構建阿云的悲慘經歷,作者形塑出的是一種心理隱疾。無疑,阿云屬于社會的弱勢群體,從小被輪奸的陰影、長大后遭受抑郁癥折磨……這些都不得不讓人心生同情。但同情和保護會將這個畸形的個體治愈嗎?顯然答案是否定的。阿云表面上和合租室友融洽相處,背地里卻將私人空間的秘密販賣給更多聽眾,以博得更多的關心和庇佑。令人唏噓的是,所謂私人隱秘還摻雜著造謠的成分。極端的嫉妒讓阿云迷失了自我,在對室友的發(fā)泄和報復中獲得滿足和快感。《坐夜》 中半路夫妻的人性隱秘被迫剝離?!拔摇焙蜕劾蠋熢镜匚粦沂猓粋€是退休的大學教授,一個是家政保姆?!安黄降取钡膼矍?,在長久的生活中竟也開花結果。但隨著邵老師的離世,一切又回到原點。近乎殘酷的遺產分割,讓“我”認清了教授的本來面目。沒有分到絲毫財產的“我”,當然不會就此甘心。負責處理邵老師后事的學生成為“我”的傾訴對象。隨著情緒的起伏,以及所謂的“報復心”作祟,邵老師生前在學生中樹立的形象逐漸坍塌。其實歸根結底,“我”和邵老師是一類人,邵老師精心策劃遺產分配,“我”扮演弱者詆毀身故之人,各自揣奪,各自算計。

      杜梨的《愛人別看星星,請送別我》富有科幻意味??苹檬强萍紕?chuàng)新和文明進步的重要引導力量,而科幻文學也早已走進了大眾視野,有著大批的忠實讀者。近年來,科幻文學蓬勃發(fā)展,影響力和繁殖力不斷擴大,在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更是吸引了一大批作者在寫作上躍躍欲試。劉慈欣的《三體》等一系列展示中國文化和中國想象的作品,不僅在國內受到熱烈追捧,在國際上也收獲了認可和肯定。中國的科技發(fā)展和現(xiàn)代化進程是中國科幻文學存在和發(fā)展的土壤,塑造中國科幻的獨立品格成為科幻文學寫作的主要追求。《愛人別看星星,請送別我》是杜梨向科幻題材開拓的一次嘗試,文本主要圍繞來自火星的葉小碗、唐星灰以及衛(wèi)錦城展開。他腦洞大開,將火星移民、離子偏轉防護罩、星際運輸、星際信用黑卡等科幻元素融于敘述之中,在情感危機和矛盾的包裹下表達對宇宙、自然、人性、生命的深刻思辨。無論是從火星來到地球的葉小碗,還是時隔多年后乘坐火星飛船來到地球的唐星灰,都體現(xiàn)著其對構筑于未來科技之上的人類生活以及未知世界的叩問。文本以葉小碗為中心,輻射出她與衛(wèi)錦城的地球生活、與唐星灰的火星記憶,構思縝密,巧妙地將兩個星球的故事勾連在一起,將關于未來世界的故事通過科學的想象力鋪展開來。表面上龐雜的時空交錯平淡無常,實際上卻夾雜著葉小碗激烈的感情變化,以她的情感作為打開文本的鑰匙,也最為適宜。火星的意外事故,與衛(wèi)錦城五年的糾葛,唐星灰的陷阱等,都讓整個故事余味猶存,進一步說,宇宙的恒定空間不會變,但葉小碗、衛(wèi)錦城以及唐星灰的倫理情感、命運故事卻千變萬化。

      羅志遠的《拳擊家》討論苦難的本來。苦難如同宿命一般降臨到陳得喜頭上,將他一次次擊倒。他是“我”爸的四弟,“我”第一次見他時聽說他要離婚,后來又知道他失去了兒子的撫養(yǎng)權。等“我”再見他時,他躺在了病床上,被病魔纏住了。作者用第一人稱的視角,將“我”的四叔也就是老陳的不幸,敘述開來??此坡唤浶?,實則滿懷同情。生活的危機步步緊逼,并沒有留給老陳喘息的余地。多年以來,在“我”有限的見聞里,他總是凄凄慘慘,婚姻不幸,親情淡漠,疾病纏身。他的生命似乎枯萎干燥,再也不會煥發(fā)出任何活力。如果真的照此下去,文本無非就是一個小人物的灰色故事而已,不會引起更多的關注。但,羅志遠是高明的。他的敘述重點不在于此。他所要塑造的人物是一個“拳擊家”,是經歷過苦難,仍然能熠熠生輝的人物。所以,在“我”眼中,他有一項不容忽視的技能,那就是軍體拳。這是他對抗和消解苦難的方式,那是一種蓬勃的、向上的力。余華所寫《活著》中的福貴,在親人相繼離去后,依然堅韌地活著,正如陳得喜。面對生活中的不可承受之重,他們以樸茂的生命力堅持走下去,以一種老黃牛般的耐力,以及一種豁達樂觀、樂知天命的態(tài)度直面挫折?!叭瞬粩鄵]拳搏斗,所有的苦難和厄運,要么把拳頭包裹吞噬,要么在一次一次揮拳面前土崩瓦解?!边@或許就是拳擊家的精神,也或許這就是整個文本的文眼,更進一步說,或許還道盡了普通人與生活搏擊的真相?;钪旧黼m然是一望無際的苦難,但人不能沉淪于苦難的汪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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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作家王占黑、楊知寒是步履欄目推出的佼佼者。兩位作家均在步履欄目上發(fā)表中篇小說。中篇小說是介于長篇和短篇之間的過渡性文體,既有一定的內容容量,長度又比較適中?!缎』ǖ┑墓适隆肥峭跽己诘闹衅幣?,在此之前她已經出版過短篇小說集《空響炮》,《小花旦的故事》是她對中篇小說的第一次嘗試。無疑,這次嘗試是成功的。王占黑是一個善于講故事的人,小花旦因為她的講述而變得更加立體、形象。一個游走于城市邊緣的人物,一個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間的性別模糊的剃頭匠,因為和“我”那種過于熟悉又沒有血緣關系的特殊聯(lián)系,使我游離于文本內外,在與他的數次重逢、分別中知悉其變化,講述其故事??梢哉f,“我”既是“局內人”,也是“局外人”。之所以做出這一似是而非的推斷,一來是因為我和小花旦曾經的鄰里關系。我們在一個不斷溢出又不斷飽和的小區(qū)中,互相見證。開在小區(qū)里的巧星美發(fā)屋,白底紅字,專門做阿姨們的生意,由小花旦打理。小花旦舍得花時間給老人研究頭型,好好燙,細細弄。阮家阿婆是美發(fā)屋的活體模特,小花旦營業(yè)時做的第一個頭發(fā)就是阮家阿婆。小花旦在營業(yè)時間外,釣魚也要去,舞廳也要去。他長長的腿,長長的身體,連到長長的脖子,短小扁平的頭,眉眼細窄,嘴巴狹長,長著一副太監(jiān)一樣的喉嚨。“我”是細姑娘,是小花旦還在繅絲廠工作時,工友“老王”的女兒,和小花旦住在同一小區(qū)。“我”和“老王”的頭發(fā)總是一起變長,一起變短,全倚仗小花旦修理。我們都熟知對方碎片化的生活,共同的經歷承載著我們凡俗的、真實的、多面的生命體驗?;谝环N地緣關系搭建起來的共同體集合,提高了我們作為鄰居的互動程度。其來往頻繁程度之高,甚至凌駕于親情之上。如果說這個定論基于“我”不一定成立,但基于小花旦本人一定是成立的。畢竟作為母親最小的兒子,他一直承擔著贍養(yǎng)義務,而至于其他六個兄弟而言,則堂而皇之地消失于照顧至親的義務中。只是在母親身故后,前來掠奪家產。那樣一種近乎進攻式的侵略,直接導致了小花旦美發(fā)屋的歇業(yè),也導致了小花旦的出走。換句話說,小花旦不得不離開具有內在凝聚力和認同感的社區(qū),無助地走向霓虹光照下飛速奔馳的現(xiàn)代化大都市。從此,巧星美發(fā)屋無聲地消失于小區(qū)內,也切斷了“我”返鄉(xiāng)后與小花旦的聯(lián)系,“就像小花旦本人一樣,如果他不來找我,我就永遠找不到他”。其實無論上海也好、廣州也罷,小花旦這個失去根系的浮萍,注定浪跡于所謂的燈紅酒綠中。在身體放逐和精神流浪中,他一次次結識各色人等,小彭、華爾茲女王、蕭人……在漂泊中過著慘淡卻悠揚的人生。二來對于敘述者“我”而言,自上大學開始便已離開故土,“小花旦”與我則并不同步。我與小花旦在離開小區(qū)后,密切地交集于上海。一開始他每每到上海來,都代表著我的父親“老王”和母親的殷殷期盼和思念。細姑娘的近況和日常通過小花旦傳遞回去。當然作為“我”和父親的御用理發(fā)師,在“我”初到上海,還未能適應這座摩登的城市時,小花旦依舊充當著細姑娘的理發(fā)師,為細姑娘打理出十幾年未換過的“游泳頭”。但當我漸漸對都市的繁華輕車熟路,如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投入到城市的激流中,忙著和新朋友辦飯卡、買二手腳踏車,一起相約食堂,對一切事物充滿新鮮感,對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司空見慣,特別是將打理頭發(fā)交給更前衛(wèi)、時尚的美發(fā)沙龍后,小花旦必然會退居于“我”深刻的生活變革之外,不再成為必需品。此時我和小花旦逐漸疏離的導火索究竟是什么已然不再重要。于是,順理成章地,我和小花旦的失聯(lián)短則幾天,長則幾個月或者幾年。雖然這種失聯(lián)的因素自然地包括他離開小區(qū),或者說在他離開小區(qū)后這種失聯(lián)的程度被客觀上加深了,但不容忽視的是,我確實成為他生活的局外人,開始對他的生活只剩一知半解。他退守于人民公園、歌舞廳,特別是定海橋,那個一點也不像上海的地方,那里偏僻,狹窄,弄堂密布,環(huán)境惡劣。他不斷穿梭于上海的大街小巷,在不確定的身份認同中不斷嘗試和游走。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在小花旦的故事接近結尾時,我和小花旦又相遇了,因為我的父親“老王”將要不久于人世。小花旦又重操舊業(yè),為父親以及一眾病友理發(fā)。“小花旦現(xiàn)在店開來啥地方?他似乎認定了,這些年小花旦手里的推子沒有閑過。”“我啊,開來楊浦區(qū),儂下趟來白相,到上海來剃頭。小花旦說的自信極了,他曉得老王不會來了。”在老王眼中,小花旦還是那個小花旦,只是將理發(fā)店開在了上海大都市,而小花旦也樂于承認,他選擇將這個美好的謊言延續(xù)下去,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小花旦還是那個剃頭匠。

      但吊詭之處就在于,當那個偷偷學藝的護工出現(xiàn)時,小花旦便確實成為一種回光返照。這似乎暗合了王占黑講故事的節(jié)奏。一切都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無論是小花旦的人生,還是社會空間的交替輪轉,都不可回頭。我與小花旦疾馳向前,小區(qū)與國際都市并行不悖,這兩條線時而平行,時而交叉,立于時代潮頭、落于時代之后都無法避免。當然,值得肯定的是,這種看似不夠圓滿的書寫,似乎也并不需要圓滿。大眾所需要的是一種凝視,對大城市新人、舊社區(qū)市民的回望和關注。有學者曾認為王占黑的小說寫作在某種程度上是新自由主義的衰敗和終結在文學表征上體現(xiàn),她恰逢其時地出現(xiàn)在新自由主義向平民主義的轉變中。她的寫作意味著對“80后”以郭敬明、韓寒為代表的充滿青春與吶喊的、充滿市場主義的寫作邏輯的終結。也許,王占黑的寫作確實是文學史的一個標志,是“90后”作家對“80后”所做出的代際反叛,或者更進一步說,王占黑作為中國“90后”作家排行榜的第二名,確實是“后浪”的代表,她將視野投注于平民生活,一改“80后”青春文學的浮躁與喧囂,在細微處體察人情,觀望人間煙火,不斷推動當代文學向更深處躍進。

      楊知寒從大一時便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先后完成了長篇小說《沈清尋》《寂寞年生人》以及短篇小說集《作繭》等,曾獲得黑龍江少數民族文學一等獎等殊榮,作為1994年生人,她的文學創(chuàng)作成績無疑是突出的。這也正如我第一次讀到《美味佳藥》時,甚至一度懷疑它是否真的出自一位“90后”青年作家之手。用筆的老辣、構思的精巧,語言的豐沛,一切都渾然天成,特別是在文本中感受到的那種靈魂的震懾和寬慰。之所以寬慰,大概率源自楊知寒在文本中特別安排的“朱懷玉”和“朱秀秀”兩個人物,他們以某種身份介入到趙乾的生活中并且在本質上影響了他的生命軌跡。楊知寒在創(chuàng)作談中論及,“我想在小說里盡力給些希望在,所以故事里有了一個朱秀秀?!痹谧髡咔捌诘匿伵艛⑹鲋校韲悼偢杏X有異樣的趙乾似乎正在遭受心理疾病的折磨,原生家庭的矛盾和陰影已經吞噬了這個剛剛畢業(yè)不久的大學生的全部精神和活力,或者說在長期的自卑和羞恥中,他的心理早就發(fā)生了某種嬗變,只是在回鄉(xiāng)后達到了頂峰和高潮。從背景設置上看,兇狠的爺爺、暴躁的父親、冷漠的姑姑、軟弱的母親這些人物特性都聚合于趙乾的原生家庭中,這就必然導致趙乾的心理問題愈演愈烈。如果繼續(xù)向家庭內部求援,已然不被邏輯所允許。當趙乾畸形的、報復的心理不斷發(fā)酵,要將整個家庭付之一炬時,朱秀秀和朱懷玉出現(xiàn)了。這是楊知寒在建構了“趙乾世界”后,所搭建的“他者”空間。這一空間內的兩個人物,一個信仰神佛,整日在煙熏繚繞的蒲團上祈福,一個信仰未來,無懼生活的磨難,堅挺地、美好地生活著。他們在不經意間,向趙乾伸出了手。于是,兩個空間、兩個原生家庭開始頻繁交互。在交互的過程中,趙乾和朱秀秀微妙地生發(fā)出朦朧的、曖昧的情感。朱父對母親的愛,趙乾對朱秀秀的愛,漸漸地讓趙乾母子有了改變的可能,或者說他們的人生不再只有一種選擇,橫亙在趙乾復仇之路上的,不再是那些面目猙獰的面孔,無論是奶奶虛偽的團圓、姑姑的無情,還是父親對母親的拳腳相加、爺爺對我生理上的殘害,都煙消云散。靈魂上的滋養(yǎng)加上地理上的遷徙,從東北的冰天雪地,到南方的艷陽滿天,一路的奔逃,一路的溫暖與愛,都使趙乾被治愈,讓一個已經決心魚死網破、寫好遺書的年輕人,能繼續(xù)綻放生命的華彩。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朱懷玉是文本中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他是除朱秀秀以外,對趙乾影響至深的一個人,或者干脆說他是趙乾的一個影子。之所以說他是趙乾的影子,并不簡單的包含趙乾曾在朱懷玉身上投射出自己,那個肥胖的、頹唐的、資質平平甚至還被人厭棄的學生,還涵蓋著當他走出布滿荊棘的原生家庭后,對自我的體察。趙乾對朱懷玉的某種褒揚和肯定,也自然地暗示著自我的覺醒、自我認知的豐盈。雖然一開始,朱懷玉顯而易見的弱勢,讓趙乾在心理上得到某種滿足,甚至因為找到了一個“弱者”而暗自慶幸,但當他知曉朱懷玉童年的不幸后,朱懷玉身上的閃光點以及出于對朱懷玉本就悲慘的人生的鼓勵,趙乾逐漸發(fā)現(xiàn)存在的美好,或者說人性的可愛。到后來,當他們攜手從灰暗和霧霾中掙脫后,精神上的矮子、現(xiàn)實中無所事事的廢物這些都成為必須用力撕掉的標簽。所以在朱懷玉生日那天,趙乾所說出的“你不是廢物,弟,祝你生日快樂”,既是說給朱懷玉的,也是說給自己的。這是趙乾精神上的高蹈,也是他自證的心理力量,這種能量是無窮的,充滿希望的。于是,藍天白云下,椰林樹影里,一個個趙乾在追趕著一個個朱懷玉,這不只是理想,更是現(xiàn)實。生命的本能狀態(tài)不斷消解著心靈的傷痛,罕見的確鑿與自信也在療愈曾經深幽極端的暗處。

      3

      行文至此,步履欄目發(fā)表過的青年作家作品并沒有全部具體呈現(xiàn)于我的框架中。把五年的作品重聚、打散再重新聚合,用一個怎樣的體系將其盛放,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最后選擇用相對有限的內容分類、篇幅長短來取舍我所要重點關注的文本,將每個文本進行細讀、品評。其實,將五年的步履中短篇小說創(chuàng)作,縮小為一個掠影,本身就是一次創(chuàng)作上的冒險。至于我短淺的見解、疏漏的才識也只能乞求各位作者以及讀者的諒解與寬恕。當然,步履欄目中還有很多閃閃發(fā)光的文本,以及令人印象深刻的青年作者。那些文本的自在與自足,人物的造化與前程,敘事的腔調與節(jié)奏,語言的晶瑩與剔透,都足以讓人細細端詳,在漫長的時空和記憶中熔鑄、凝合。

      【作者簡介】吳倩蓉,山西長治人。山西大學文學碩士?,F(xiàn)供職于山西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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