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封塵之憶,傳童年之光。
年糕又稱“年年糕”,與“年年高”諧音,是我國農歷新年的應時食品。說到年糕的制作方法,就不得不提一下“打年糕”。你知道年糕是怎么“打”出來的嗎?這次“聽長輩講那過去的事情”,小作者陸逸辰走進母親的童年記憶,重現了母親在那片打谷場打年糕的美好經歷。
(本活動由浙江省杭州市王鐵青運河特級教師工作室策劃)
“英,快來。”
“哥,這么早,你來叫我干嗎呀?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呢?!?/p>
“哎呀,快起來,今天打年糕!”
“打年糕?”我欣喜地問道。
“沒錯,你快起來!”哥哥催促道。
我一骨碌翻下床,匆匆抹了一把臉,就跟著哥哥往打谷場趕去。
天邊泛著魚肚白,打谷場上的年糕機披著一層霜寒的銀紗,一旁整齊地摞放著許多用來晾年糕的竹匾。
各村來打年糕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聚攏來。大家有序地排隊,將米擔稱重后等待碾米。趁排隊的間隙,三三兩兩地嘮起嗑來。
父親到得最早,排在第一個。只見他托起一擔米,將米慢慢倒入碾米機——這是打年糕之前的第一道工序。
被輾碎成粉的米需要加水攪拌,我見幫忙的機會來了,便央求道:“爸爸,讓我和哥一起來攪拌吧,這樣速度可以快一些。”
“好,沒問題?!备赣H回答道。
得到父親的應允,我們就擼起了袖子開始“工作”。我們用手左攪攪右拌拌,忙得不亦樂乎。母親在一旁無奈地看著我們。
接下來,要進入蒸米粉的環(huán)節(jié)了。父親在一個大桶里裝上碾碎的米粉,再蓋上一層紗布,然后把剩下的米粉一層一層地鋪撒上去——這樣可以保證底下熟了上面也能熟。
我和哥哥抓住空當,找了幾個小伙伴在一旁玩開了。一會兒玩石頭剪刀布,一會兒跳皮筋,一會兒玩“一二三,木頭人”。我們玩膩了,就又跑到大人那里尋找“幫忙”的機會。
兩大桶蒸熟的米粉,已被父親和母親抬到了最后那臺年糕機前。此時,大人們正拿著幾根木棍往年糕機里“捅”剛蒸熟的米粉。
我很奇怪,忙問:“媽,為什么要捅呀?”
母親回答道:“這不是捅,是壓。壓過的年糕更好吃!”
一聽見“更好吃”三個字,我和哥哥便像老虎看見了獵物一般,抄起一根木棍就沖上去“幫忙”了。
母親無奈地搖了搖頭:“唉,這兩個小吃貨真是沒救了?!?/p>
所謂的“壓”米粉,無非還是玩兒。我和哥哥兩手各拿一根棍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機器里亂捅。結果年糕沒壓著幾下,倒是撞上了好幾次機器上面的漏斗壁,發(fā)出一陣清脆的“乒乒乓乓”的響聲,好似在奏曲子似的。
很快,熱氣騰騰的年糕從機器一側的孔洞中“流”了出來。此時的年糕是一個長條,需要人工切斷。切年糕這道工序很考驗技術,切的長度不均勻,年糕就會短短長長,形態(tài)不佳;切的速度跟不上,年糕就很容易黏在一起,變成連體。我和哥哥不便插手,自然交給母親去做。
年糕切好了,馬上要分塊晾曬、翻轉。剛打出來的年糕白白胖胖的,躺在一個個竹匾上,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吃上一塊。
我和哥哥實在嘴饞,就拉著母親不停地問:“什么時候能吃?。渴裁磿r候能吃???”
“給,剛打出來的年糕又香又軟,先嘗嘗吧。等回家我再給你們倆烤年糕吃,更香!”母親遞給我和哥哥每人一塊年糕,笑呵呵地說道。
“那烤出來的第一塊年糕可一定要給我吃!”我一邊說一邊往嘴里塞著年糕。這年糕又軟又黏,還很有嚼勁,真是太好吃了!
“好,好,第一塊就給你吃。”母親答應道。
把晾曬的年糕翻幾次面,等到不粘塊了就可以裝進袋子?;氐郊?,想到灶頭還煨著粥罐,我和哥哥直奔廚房,小心翼翼地把年糕埋進了冒著火星的柴火里?!斑谶谶凇?,火苗子直往外濺,把我們的臉熏得熱乎乎的。
年糕烤好了,香氣誘人!我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了一塊?!鞍。瑺C!燙!”我叫道。一旁的哥哥就穩(wěn)當多了,他慢慢地拿起一塊,使勁吹一吹,然后輕輕咬上一小口。“嗯!真好吃!”哥哥邊吃邊感嘆道。我忙不迭地接上一句:“嗯!的確挺好吃的。外面脆脆的,香香的,里面軟軟的,黏黏的。”
余下的年糕,再晾幾天后,便會放置到水缸里,浸上水,留著慢慢吃了。于是,年里年外的那段日子,年糕泡飯、炒年糕、年糕蘸紅糖、年糕炒青菜,各種吃法,輪番上陣。年糕,成了我們飯桌上的???。
(注:文中的“我”系作者的母親。)
(指導教師:王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