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兒”將軍抗日

彭明凱

受命之日忘其家，出征之日忘其身。

哈兒將軍，本名范紹增，四川大竹縣清河鎮(zhèn)人。生于1894年，自幼便被稱為“范哈兒”，川軍第27集團軍第88軍軍長，1949年9月，被委任為國民黨重慶挺進軍總司令。1949年12月率部投誠中國共產黨。

袍哥出身的范紹增，一生頗富傳奇色彩，其最大功績是在日寇入侵中國的危亡之時，率川軍出川抗日?？箲?zhàn)中，“哈兒將軍”親臨戰(zhàn)場督戰(zhàn)，多次擊退日寇的兇猛進攻，先后擊毀日軍戰(zhàn)斗機，擊斃日軍第十五師團長酒井中將，擊傷第四十師團少將旅團長河野，為川軍乃至全中國抗戰(zhàn)史寫下濃墨重彩的一頁。

1938年10月25日，武漢淪陷后，蔣介石給范紹增一個軍的番號，委任他為第88軍軍長，令其出川抗日。國民政府只給了范紹增番號卻不給錢和人，范紹增只好散盡家財，找到昔日的好友們在大竹、合江兩地成立新兵招募編練處；同時又利用袍哥及以前舊部的種種關系，廣招兵員。不到10天工夫，就湊齊了4個新兵團，加上原有的2個團，共有6個團，兵員達萬余人。有了隊伍后，武器又成了問題，范紹增絞盡腦汁，搞到一些庫存的舊槍械，但這些武器都是其他川軍淘汰的破爛貨，難以使用，于是他又找到軍械修造廠的老部下，對他們說：“我自己出修理費，你們一定要在短時間內把這些槍炮修好，我好出去打鬼子。”

隊伍有了，武器也有了，范紹增又出高薪招募那些賦閑在家的川軍軍官充當連、排長。

隊伍準備完畢，范紹增便到重慶軍政部辦理備案手續(xù)。一切就緒后，范紹增來到地處曾家?guī)r的周公館（中共中央南方局的辦公地點）拜見周恩來，請教克敵制勝的辦法。周恩來對他說：“你們這支部隊現在向抗日前線英勇挺進，說明這支部隊是愛國的，要克敵制勝，就要教育部隊懂得為誰當兵，為誰打仗，同時軍紀要嚴明，賞罰要分明，官兵要團結，百姓要愛護，做到這幾點，這支部隊肯定會有所作為。”周恩來隨后給范紹增推薦了兩篇文章：一篇是毛澤東的《論持久戰(zhàn)》，另一篇是《抗日救國十大綱領》。范紹增如獲至寶，一直帶在身邊，并請人講解，用于實踐。

受到周恩來的啟發(fā)，部隊開拔前夕，范紹增在全體官兵臂章上用“英挺”兩字為代號，其意思表示第88軍是英勇挺進的部隊。

1939年初，由范紹增率領的最后一支川軍——第88軍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抗日前線。盡管這支部隊武器低劣、裝備簡陋。

第88軍名義上是一個軍，實際上是一個師——新編21師，轄兩個旅。范紹增正準備保薦他最信任的羅君彤為師長，可中統(tǒng)特務頭子康澤卻向第88軍伸出了手，他派了好幾撥人給范紹增進言說：“羅君彤是文人出身，沒有軍校畢業(yè)招牌，現在部隊出川抗戰(zhàn)，比不得過去在四川打內戰(zhàn)，必須找?guī)讉€軍事學堂畢業(yè)的得力人才去才行?！彪S后，康澤強行向范部塞了幾個自己的心腹。

范紹增無可奈何，只得任命康澤的心腹馬昆山為新編21師師長。接著康澤的手下吳韶金又被任命為副師長兼參謀長，劉默操被任命為第88軍參謀長，還有不少特務也跟著進了第88軍各部門。他們拿著范紹增的錢卻干起了招降納叛的事。副軍長羅君彤一看第88軍已被康澤控制，氣憤地說：“抗日義軍已成特務的大本營了，這還有什么搞頭？”一氣之下，他便離開部隊到成都辦木廠去了。范紹增見到這種情況也氣炸了，他急電第三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顧祝同，請求調第88軍開赴第三戰(zhàn)區(qū)參加抗戰(zhàn)，以此求得保護。顧祝同與范紹增私交甚好，當即復電：準第88軍開赴第三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所在地的江西上饒，列為戰(zhàn)區(qū)總預備隊。

范紹增一償夙愿，召集全體官兵訓話：“過去我們在四川參與軍閥混戰(zhàn)，都是禍害老百姓，這回弟兄們隨我去打日本鬼子，打的是國仗，你們要好好干，要人人當英雄，不準當狗熊，老子就是傾家蕩產，拼命也要同你們一起把日本龜兒子趕跑?！贝藭r，四川軍民抗戰(zhàn)熱情正如火如荼，街上貼滿了“抗戰(zhàn)必勝”“歡送第88軍上前線”的標語，士兵們斗志昂揚，一心想早日到達前線，與鬼子拼個你死我活，以報效國家，紛紛回應道：“不惜生命，奮勇殺敵。”

第88軍一到前線，第三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就為其補充了部分裝備，使其戰(zhàn)斗力有所提高。劉默操、馬昆山、吳韶金等人開始迫不及待地按照康澤的旨意，在部隊內施展其分化瓦解、挑撥離間之手段，使團與團、營與營之間不斷發(fā)生矛盾，企圖將范紹增排擠出第88軍。他們與第三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政治部主任、大特務鄧文儀勾結，擬定了以馬昆山任第88軍軍長，吳韶金任新編21師師長等升遷名單，擬定后，由鄧文儀親自送顧祝同審批。顧祝同看穿了康澤、鄧文儀、劉默操等特務系統(tǒng)拉隊伍的把戲，將名單狠狠一扔，冷笑著說：“范紹增這個軍長我是不敢亂動的，他是校長（指蔣介石）點名的，何應欽部長備了案的，孔祥熙院長鼎力支持的，再說，人家拉湊一個軍也不容易，自己掏腰包出錢購買槍械，招募兵員，現在又到前線與日軍作戰(zhàn)，這有何不對？我勸你們少打這些爛主意。”鄧文儀碰了一鼻子灰，馬昆山等人也收斂了。

不久，劉默操、吳韶金私運鴉片到前線販賣被人發(fā)現，怕受到軍紀制裁，逃跑了。馬昆山覺得自己一個人在第88軍難以立足，便自動辭職，夾著尾巴溜走了。

特務們一走，范紹增去掉了一塊心病，又將羅君彤請到前線就任新編21師師長，并著手對第88軍進行整訓。他聽說新四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對部隊很管用，便叫手下人“借”來學習學習，他看后大為贊賞，便與羅君彤穿便衣到附近新四軍營地轉了幾天，認為這是新四軍戰(zhàn)斗力強的一個重要原因。范紹增本想將此條例直接拿來用，又覺得拾人牙慧不好，于是他與參謀們埋頭苦思，想出了個“四大紀律，十二項注意”，總之比新四軍多一項紀律，多四項注意。這四大紀律是抗日不當孬種，服從長官意志，不要人民東西，堅固國軍團體。十二項注意是逢人宣傳，說話和氣，愛惜武器，不當逃兵，整潔駐地，買物公平，借物送還，損物賠償，不亂拉屎，不嫖不賭，自己洗衣，負傷守紀。

說來也怪，經過一番整訓，第88軍紀律嚴明，已和打內戰(zhàn)時的“爛軍隊”“雙槍軍（指步槍和煙槍）”迥然不同，贏得了當地民眾的關愛和支持。老百姓知道第88軍可親，便紛紛為其服務，婦女也不怕兵了，為士兵縫補衣服，好像對待親人一樣。正是這種軍民魚水情，使第88軍士兵們深受感動，決心奮勇殺敵，為國效命。許多士兵哭著說：“這輩子當兵打仗，從沒有遇上老百姓這樣關愛我們，我們?yōu)閲蛘潭?，死而無憾。”正是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讓第88軍在正面戰(zhàn)場打出了軍威。

1940年8月，范紹增部在太湖沿線與日本軍隊激戰(zhàn)。范紹增來到前線督戰(zhàn)，他說：“弟兄們，顯本事的時候到了，本人叫伙房殺了幾頭豬，犒勞大家。不過，老子把丑話說在前頭，哪個畏縮不前，在小日本龜兒子面前丟人現眼拉稀擺帶，莫怪老子的槍子兒不認人?！苯Y果，在這次戰(zhàn)斗中，第88軍官兵個個奮勇殺敵，擊潰日軍一個連隊，斃傷日軍數百人。由于他們臂章上有“英挺”兩字，當地老百姓誤認為這支武器低劣。但紀律嚴明、作戰(zhàn)勇猛的部隊是項英、葉挺領導的新四軍，對其格外熱情。

1941年1月，范紹增在太湖前線得悉“皖南事變”爆發(fā)，急電顧祝同：“大敵當前，團結第一，內部大動干戈，無疑對日有利?！碑敃r范紹增不敢得罪蔣介石，只得給顧祝同發(fā)這一電報來表示對新四軍的同情和支持。同時，他又交代部屬：“如有新四軍失散人員，可暗自收容，將來交給江北陳仲弘（指陳毅）處?！?/p>

1月下旬，日軍利用“皖南事變”所造成的國民黨兵力空虛的有利因素，對太湖地區(qū)發(fā)動猛烈掃蕩，第88軍前鋒不力，紛紛后撤。范紹增見狀，擋住退路，高吼：“王銘章師長固守滕縣以身殉國，何等壯烈！如果我們丟城失地，將來有何面目回四川見父老鄉(xiāng)親?！彼崞鹗謽尪铰什筷?，與日寇激戰(zhàn)幾天幾夜，多次肉搏拼殺，終于在春節(jié)前夕將日軍擊潰，收復原有陣地，還炸壞了一架被國軍迫降的日寇戰(zhàn)機并將飛行員擊斃，部隊中出現了丁蜀川、瞿良等英雄。這在國民黨正面戰(zhàn)場來說確是一個了不起的勝利。

這年秋天，華中許多中央軍連連失利，未完成作戰(zhàn)計劃，唯獨范紹增的第88軍擊潰了日偽軍2萬多人的“掃蕩”，并收復了余杭縣城，獲國民黨軍政部通令嘉獎。當地民眾敲鑼打鼓，抬著雞鴨魚肉慰問第88軍，還召開各界人士的勞軍大會，請范紹增作報告。范紹增健步走上講臺，面對熱情洋溢的群眾，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軍禮，然后雙手一揮，說：“鄉(xiāng)親們，這一次打敗日本鬼子，為中國人出了口氣，我們要是沒有鄉(xiāng)親們的幫忙，沒有鄉(xiāng)親們給部隊帶路、送飯、送水、送子彈，是打不贏的，請大家看著，下次第88軍還要把仗打得更好，保護好老百姓，如果說了做不到，你們就朝我臉上吐口水，我范某人揩都不揩。”他通俗的講話，引來陣陣掌聲。

范紹增知道，部隊要打好仗，就要得到老百姓的擁護和支持，還要愛護士兵。他經常突然在開飯時間跑到連隊，和士兵們蹲在一起吃飯，若發(fā)現飯菜不好，就會當眾把連長、司務長叫來大罵一頓：“你們這些狗日的，士兵們伙食不弄好，有啥力氣打仗，仗打得不好，咋個對得起老百姓？今后再讓我抓到，槍斃你們?！?/p>

1942年5月上旬，中日浙贛會戰(zhàn)拉開了序幕。大戰(zhàn)初期，第三戰(zhàn)區(qū)僅以小股部隊節(jié)節(jié)抵抗，日軍因而進攻神速，僅9天時間就推進至金華外圍，并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對金華形成合圍態(tài)勢。

中國軍隊陣地上遭日機輪番轟炸，殘肢斷腿到處可見，加上梅雨季節(jié)，部隊傷亡慘重；日軍陸?？章?lián)合作戰(zhàn)，處于優(yōu)勢，氣勢洶洶，鋒芒畢露。若在金華、蘭溪地區(qū)與敵決戰(zhàn)，顯然于我不利，顧祝同權衡雙方兵力，遂命令第十集團軍等向衢州突圍轉移，不與敵交戰(zhàn)，僅留范紹增的第88軍在金華、蘭溪地區(qū)阻擊敵人，以便主力部隊在衢州、江山一帶集結，尋找戰(zhàn)機。

5月25日，日軍未發(fā)覺第三戰(zhàn)區(qū)主力部隊已經轉移，仍按原計劃以四個師團近8萬人奮力向金華、蘭溪進攻。范紹增的第88軍將士在山岳水網地帶和敵人進攻的路線上，大量埋設地雷，又利用有利地形構筑堅固陣地，以山炮、迫擊炮狠狠打擊進攻之敵，使日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代價。

鏖戰(zhàn)之際，范紹增親臨陣地，指著有彈孔的戰(zhàn)旗上“受命之日忘其家，出征之日忘其身”的戰(zhàn)斗號令，說：“現在是我們?yōu)閲柢|的時候了，日本人有什么可怕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是男人就跟老子頂著，跟日本龜兒子拼命?！边呎f邊抱著一挺機槍，狠狠向日軍射去，嘴里仍不斷地喊著：“弟兄們，沖啊！”

說到戰(zhàn)旗上的兩句口號，這里還有一個故事：當第88軍在四川誓師出征之日，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贈送該部一面戰(zhàn)旗，上面書寫著“受命之日忘其家，出征之日忘其身”，在出征的千里征途上，范紹增叫士兵們一路高舉著戰(zhàn)旗到達浙西前線。有一次，新四軍軍長葉挺到第88軍軍部商談協(xié)同作戰(zhàn)，看到這面旗幟，連夸這兩句口號提得響亮，表現了抗日軍人保家衛(wèi)國、血灑疆場的英雄氣概。聽到葉軍長的夸獎，范紹增心里特別舒坦，于是他每次作戰(zhàn)斗動員時，就把這兩句話搬出來，這兩句話因此便成了第88軍的戰(zhàn)地動員令。另外，范紹增平時常還愛哼幾句《岳母刺字》《江油關》等川劇，以此激發(fā)將士們殺敵報國的熱情。

日軍以絕對的優(yōu)勢兵力，猛攻4天4夜，始終未能撞開第88軍的防線；但戰(zhàn)斗的慘烈程度可用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來形容，整個陣地彈落如雨，一片火海。殺紅了眼的第88軍將士在子彈打盡的情況下，從背上抽出大砍刀，與敵人展開肉搏。日寇在戰(zhàn)斗剛開始時根本沒有把川軍放在眼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雜牌軍”的大刀隊與他們展開了白刃大戰(zhàn)，個個生龍活虎，勇猛砍殺，而日寇的三八大蓋步槍笨拙，雙手持槍，前輕后重，非常不靈活，日寇直被殺得連連敗退。當時日本報紙也驚嘆：“如此慘敗，皇軍出師自明治維新以來，尚未有，皇軍英名為之掃地矣?！碑敃r重慶、浙東等地報紙頭版新聞稱：“第88軍連克名城，克服麗水，攻占溫州”是“中國東戰(zhàn)場斯大林格勒之役”。

5月28日，敵第15師團長酒井直次中將帶著司令部參謀人員及副官，騎著高大的東洋馬親自到蘭溪督戰(zhàn)。酒井一行在蘭溪北面3公里處，戰(zhàn)馬踏響地雷，連人帶馬頓時墜入血泊之中，酒井的腿被炸得很遠，另一只手飛到樹杈上；接著，附近又接連有人觸響地雷，隨行的兵器部長、副參謀長等人命喪黃泉。酒井師團長被炸身亡，在日軍中引起極大的震動，因為在日本陸軍歷史上“在職師團長陣亡，自陸軍創(chuàng)建以來還是第一個”，據傳，該部侵華之前身系日本天皇“御林軍”序列，卻出師不利，首戰(zhàn)便遇“克星”范部第88軍的頑強阻擊。

當天晚上，范紹增接到顧祝同電報：“現阻擊任務完成，命你部迅速突圍，轉入敵后開展游擊戰(zhàn)。”5月29日，日軍主力同中國第88軍血戰(zhàn)5天5夜，終于攻取了金華與蘭溪，這時他們發(fā)現撲了空，不但沒有圍住第三戰(zhàn)區(qū)的主力，連傷亡過半的第88軍也不翼而飛。

遠在重慶的蔣介石對在自己家鄉(xiāng)的這場大戰(zhàn)十分重視，由此一伇更對川軍刮目相看。日軍出動如此多的兵力，其目的是與第三戰(zhàn)區(qū)主力作戰(zhàn)，以便將其一舉殲滅。于是蔣介石電令顧祝同，原定的衢州決戰(zhàn)不打了，立即放棄衢州，主力轉移外線，另找戰(zhàn)機。加之雷霆大作，暴雨傾盆，河水暴漲，惡浪洶涌。幾天幾夜的暴雨將幾十萬日軍澆成落湯雞，白軍武器施展不開，又遭遇阻擊，付出沉重代價卻只得到一座空城。

再說第88軍直屬炮兵隊一部轉戰(zhàn)在浙江與江西交界一帶打游擊，一天，他們在江西廣豐縣排山地區(qū)的山上看到一小股日軍在排山屠殺當地民眾，為首的軍官肩扛著少將軍銜，騎著高頭大馬，手舞指揮刀，嘰里呱啦地號叫著，指揮手下的鬼子殺人放火。急紅了眼睛的中國士兵們咬著牙，一排迫擊炮，那個將軍頓時被炸得翻身落馬，痛得嗷嗷大叫。后來查實，這位受重傷被打殘的日本軍官是日軍40師團的少將旅團長河野。

在浙贛會戰(zhàn)中，范紹增的第88軍擊斃日軍中將酒井師團長，擊傷少將河野旅團長，這在國民黨軍隊中是絕無僅有的。由于種種原因，媒體對這次會戰(zhàn)的起因、經過、結果少有披露；尤其是日軍在大會戰(zhàn)中使用了毒氣彈、細菌彈一事更是鮮為人知。

第88軍屢立戰(zhàn)功，多次受到重慶軍委會的嘉獎。浙贛會戰(zhàn)后，第88軍的武器裝備得到極大的改善，不久被提升為甲種軍。這下子惹得何應欽也眼饞了，他也不顧往日情分，下令把范紹增提升為第十集團軍副總司令，所遺軍長缺位由其侄何紹周接任。這種明升暗降、奪去兵權的手腕使范紹增大失所望，一氣之下，他帶著中將副總司令的虛銜，稱病回重慶了。

抗戰(zhàn)勝利后，范紹增對打內戰(zhàn)毫無興趣，去上海成立了“益社”，自任董事長，在經濟上對蘇北解放區(qū)和中國民主同盟有過資助。1949年9月，范紹增被委任為國民黨重慶挺進軍總司令，在大竹、渠縣成立11個縱隊；12月在劉伯承、鄧小平的感召下，于渠縣三匯鎮(zhèn)毅然率部起義。

新中國成立后，范紹增歷任中南軍政委員會參事、解放軍四野50軍高參，河南省體委副主任、省人民政府委員、省人民代表和政協(xié)委員等職?，F在的鄭州體育場，就是范紹增在任時修建的。1977年3月，范紹增在鄭州去世，享年8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