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偉
有一次,和吳立崗教授談起我?guī)煾钢в窈阆壬慕虒W風格,他說,支老師的語文教學主要特色是“以思維帶動語言”。我覺得這是最精辟的概括。正是極具思維含量的語言訓練使支老師的課堂顯得多姿多彩,枝繁葉茂。
“讓課堂成為學生思維的運動場”是我們“思本課堂”一直以來的追求。
教學《王戎不取道旁李》——王戎和“諸小兒”的區(qū)別到底在哪里?當然是“動”與“不動”。那么,王戎“動”了嗎?其實他人沒動(唯戎不動),腦筋卻在動。諸小兒“動”了嗎?其實他們人在動(諸兒競走取之),腦筋卻沒動。聯系前文“看道邊李樹多子折枝”,細細品析,諸小兒眼里只看見李樹果實累累,于是,“看道邊李樹多子折枝”便“競走取之”。只有王戎與眾不同,他是“看道邊李樹多子折枝”,既看到李樹,也看到李樹生長的環(huán)境(道邊),進而引起懷疑——人來人往的大道旁,無主的李樹為什么還長滿果子?經過分析,做出“此必苦李”的正確推斷。王戎和諸小兒最大的不同在于“眼睛所見不同,心中所思不同,思維方式完全不同”。
聰明者的學習,就要“像智者一樣思維”。
還是教學《王戎不取道旁李》,我教給學生三個錦囊:一看:做任何事情,全面而細致的觀察是成功的前提;二思:根據觀察所得,進行合理嚴謹的推理,這是成功的關鍵;三行:三思之后的“行”,最高效,也最有實踐價值。
之后,我改動了一下原文:王戎七歲,嘗與諸小兒游??吹肋吚钭恿攘葻o幾,諸兒? ? ? ? ? ? ,唯戎? ? ? ? ? ? 。人問之,答曰:? ? ? ? ? ? 。取之,信然。
學生很容易做出判斷:樹在道邊少子,此必甜李。
我又做了一次改動:王戎七歲,嘗與諸小兒游。看果園李樹多子折枝,諸兒? ? ? ? ? ? ? ,唯戎? ? ? ? ? ? 。人問之,答曰:? ? ? ? ? ? 。聽之,皆嘆服。
由“道邊”變成“果園”,學生一不注意又上當了,他們又讓諸兒“競走取之”,畢竟果園的李子果實累累,也是甜的嘛!但是他們卻忽略了——道邊李樹無主,果實人人可摘;果園李樹有主,豈可隨意亂摘?學生又被上了一堂生活課。
最后,我出示了一道數學題目“1+2+3+4+……+97+98+99+100”,這道著名的“高斯問題”同樣需要學生先“看”,再“思”,方可“行”。幾個來回之間,學生一直在實踐“三思而后行”。
聰明者的學習,就要“像能者一樣做事”。
假如我們來教學生描寫春天,大致會寫什么?我猜想一定會寫“桃花杏花梨花,河水小草柔柳,蜜蜂蝴蝶蜻蜓”。那么,《四季之美》的作者清少納言為什么春天只寫黎明的天空?為什么夏天只寫夏夜的螢火蟲?為什么秋天只寫歸雁?為什么冬天只寫溫暖的火盆?她是什么樣的情感,她為什么這樣表達?這就需要我們去和作者共情,共振,共思。
朱自清的語言一向華美瑰麗,可是為什么描寫父親的《背影》卻只用白描的手法,不見絲毫的修飾?那是因為描寫世間最淳樸的父子之情,任何的修飾都是多余,甚至褻瀆。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書一境界。
聰明者的學習,就要“像作者一樣表達”。
我理想中的語文課堂——以語言為根,以思維為本,以生活為源,讓課堂成為語言的訓練場,讓課堂成為思維的運動場。
(作者單位:中國傳媒大學附屬臨安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