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華朱騰飛
一次東方文化的匯流與激蕩
作為一名享譽世界的詩人、哲學家,泰戈爾很早就表現(xiàn)出對中國的熱愛。年少時讀《天方夜譚》的奇妙體驗,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好奇的種子。中國——這個在世界文化版圖中占據(jù)著重要位置的國家,常令他心馳神往。1923年,在泰戈爾釋放出強烈的訪華意向后,梁啟超、林長民等人所在的講學社立即展開聯(lián)絡、接洽,很快就敲定了他的訪華事宜。
1924年4月12日,經(jīng)過20余天的航行,搭載泰戈爾的輪船抵達上海匯山碼頭。他的首次中國之行正式開啟。在此后的40多天里,泰戈爾相繼游覽了上海、杭州、南京、濟南、北平、太原和漢口等地。中國的自然風物、人文風情和文化底蘊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令其沉醉、著迷。
除游覽各處名勝古跡外,他一路上還會見各界著名人士,發(fā)表演講,由詩人徐志摩擔任翻譯。泰戈爾在上海、北平等地用英語發(fā)表演講,以獨特的詩的語言、詩的意象,表達他深奧的政治、哲學觀點。要把泰戈爾的講話精確地譯成中文是相當困難的。然而,對英語有很深造詣、文學功力深厚的徐志摩,翻譯起來卻游刃有余。徐志摩以華麗的辭藻、抑揚頓挫的聲調(diào),從容不迫、聲情并茂地把泰戈爾的思想傳遞給眾多聽眾。對詩歌藝術的熱愛,對心靈自由執(zhí)著的追求,敞開了泰戈爾和徐志摩的心扉,使他們成為無話不談的忘年交,譜寫出一段文壇佳話。
從中國返回印度后,經(jīng)過10余年的努力,1937年泰戈爾在距加爾各答不遠的圣蒂尼克坦(孟加拉語意為“和平鄉(xiāng)”)國際大學創(chuàng)辦了中國學院。開學典禮上,他發(fā)表了著名的演講《中國與印度》,并期待這里能夠成為中印文化相會與交流的地方。1957年周恩來總理訪印時曾到訪中國學院,稱贊泰戈爾是“憎恨黑暗、爭取光明的偉大印度人民的杰出代表,中國人民永遠不能忘記泰戈爾對他們的熱愛”。
以奮斗的姿態(tài)激揚青春
在轟轟烈烈的五四運動中,除斗爭的正面戰(zhàn)場外,輿論場上的交鋒也是運動的重要組成。各派舊勢力粉墨登場,他們圍繞著運動發(fā)表各種陳詞濫調(diào)、歪理邪說,試圖主導甚至壟斷對五四運動的解釋權,以將形勢引到對自己有利的方向上來。1920年5月4日,蔣夢麟與胡適在《晨報》聯(lián)合發(fā)表《我們對于學生的希望》一文。在文中,他們一面肯定學生運動是“非常的事,是變態(tài)的社會里不得已的事”,一面又指出運動是“暫時不得已的救急辦法,卻不可長期存在的”。這不僅顯示出他們與學生運動唱反調(diào)的真實心理,也暴露出妄圖消解五四運動的合理性、戰(zhàn)斗性與徹底性的巨大野心。針對這一現(xiàn)象,中國共產(chǎn)黨人作出有力回擊。1921年5月4日,李大釗號召把五月四日當作“中國學生界用一種直接行動反抗強權世界”的紀念日,還要“把這種精神光大起來”。
1924年4月19日,時值五四運動5周年前夕,黨的歷史上第一份關于紀念五四運動的文件——《中共中央通告第十三號——關于“五一”“五四”“五五”“五七”之紀念與宣傳》發(fā)布。文件指出,在國外列強壓迫、國內(nèi)舊思想反攻的形勢下,“五四運動之精神仍有發(fā)揮之必要”。文件的頒布,不僅有利于青年更好地繼承五四運動精神遺產(chǎn),厚植家國情懷、涵養(yǎng)進取品格,以奮斗姿態(tài)激揚青春熱情,也為我們黨在輿論戰(zhàn)場上爭取戰(zhàn)略主動提供了重要保證。
收回教育權運動爆發(fā)
近代中國沿海通商口岸被迫開放后,以基督教文化為代表的各種西方思想蜂擁而至。帝國主義列強打著傳播西方文明的幌子,在中國實施傳教活動,妄圖在中國人的精神領域“跑馬圈地”。其中,教會學校就是列強對中國進行文化侵略和精神殖民的重要工具之一。
1906年,清政府學部規(guī)定:“外國人在內(nèi)地設立學堂,奏定章程并無允許之文;除已設各學堂暫聽設立,無庸立案外,嗣后如有外國人呈請在內(nèi)地開設學堂者,亦均無庸立案,所有學生,概不給與獎勵?!痹撘?guī)定雖然強調(diào)了外國人設立學校的非法性,卻同時規(guī)定暫時聽其設立且不用立案。因此,該規(guī)定的頒布,等同于基本默認了教會學校在教育領域的治外法權,導致了中國教育主權的嚴重喪失。自此,教會學校遍地開花。至1921年時,僅全國教會初等學校的學生人數(shù)就達19萬之眾。教會學校不僅不遺余力地傳播宗教文化,更長期對中國學生實行奴化教育。在課堂教學中,他們不僅公然為殖民主義、封建主義搖旗吶喊,更嚴厲禁止民主科學等進步思想在學生間的正常傳播。此舉招致大批在校學生及愛國民主人士的強烈不滿。在聲勢浩大的非基督教運動的直接影響下,收回教育權運動爆發(fā)了。
1924年4月,因發(fā)起組織學生會而觸怒校方,廣州圣三一學校學生梁福文、劉天真和鄧漢鐘被學校開除學籍。消息傳開,憤怒的學生隨即展開一系列斗爭。在廖仲愷和阮嘯仙等人的支持下,學生們在《向?qū)е軋蟆贰稄V州民國日報》上接連發(fā)文,并前往廣東省政府及大元帥府請愿,強烈呼吁取締帝國主義者開辦的學校、收回教育權。這一事件得到國人廣泛關注,影響范圍迅速擴大至其他學校和地區(qū)。收回教育權運動的爆發(fā)不僅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教會教育野蠻生長的勢頭,也為中國人徹底收回教育主權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
(作者簡介:李桂華,中國農(nóng)業(yè)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朱騰飛,中國農(nóng)業(yè)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 / 金蕾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