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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當代文學的海外譯介傳播探索

      2024-11-04 00:00:00劉立勝劉翔宇程異
      外國語文研究 2024年4期

      內容摘要:近些年,中國文學在海外的譯介取得了很大成績,但受制于語言、出版平臺及代理人等因素,其海外傳播之路仍不暢通。本篇訪談中,漢學家程異教授從中國當代文學譯介實踐、理論反思及譯介個案三個層面系統(tǒng)分析了中國文學“走出去”進程的影響因素與海外傳播路徑。他就中國文學海外代理人、國外出版社與編輯需求、譯者模式等因素在中國文學海外傳播過程中的角色做了詳細論述,并以《鐘鼓樓》在海外的譯介與傳播為例,探討了當下中國文學海外譯介的諸多議題,為本領域的研究與實踐提供借鑒。

      關鍵詞:中國當代文學;海外譯介傳播;程異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中華學術外譯項目:《鄧以蟄論美學與藝術》(23WYSB014)。

      作者簡介:劉立勝,許昌學院外國語學院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主要從事典籍翻譯研究。劉翔宇,河南工業(yè)大學外語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文學翻譯研究。程異,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小說家,劇作家,主要從事中國當代文學翻譯。

      Title: Exploring the Overseas Translation and Dissemination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An Interview with Sinologist Jeremy Tiang

      Abstract: Recent years have seen significant achievements in the overseas translation of Chinese literature. However, hindered by factors such as language, publishing platforms, and agents, the path of its overseas dissemination is still not smooth. This article systematically analyzes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process of Chinese literature “going global” at three levels: the practice of translating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theoretical reflections, and specific translation cases. Through an interview with Professor Jeremy Tiang, the article extensively discusses the roles of overseas agents for Chinese literature, the demands of foreign publishers and editors, translator models, and other factors in the process of disseminating Chinese literature abroad. Taking The Wedding Party as a typical example, the article delves into various issues in the current overseas translation of Chinese literature, providing valuable insights for research and practice in this field.

      Key words: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overseas translation and dissemination; Jeremy Tiang

      Authors: Liu Lisheng, PH. D., is professor and master’s supervisor from th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of Xuchang University (Xuchang 461000, China) with an interest in the translation and study of classical texts. E-mail: kevinlls@163.com. Liu Xiangyu is master student from He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engzhou 450001, China), majoring in literary translation studies. Jeremy Tiang, professor at Princeton University, is a novelist, playwright, and primarily focuses on translating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程異(Jeremy Tiang)是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國際布克獎(Booker Prize)評委、當代重要的文學翻譯家。他專注于中國當代文學作品的英譯與海外傳播,是中國文學海外坎坷譯介路上的行者。他不僅譯著眾多,而且對文學譯介與傳播有著深入的理論思考。目前,他翻譯出版的作品有劉心武的《鐘鼓樓》(The Wedding Party)、李洱的《花腔》(Coloratura)、張悅然的《誓鳥》(The Promise Bird),以及英培安的《騷動》(Unrest)等20余部。2023年,程異翻譯鄒靜之的《九棟》(Ninth Building)入圍國際布克獎長名單,自創(chuàng)長篇小說《緊急狀態(tài)》(State of Emergency)也于2018年獲新加坡文學獎,其作品在海外引起很大影響。

      相較于國外眾多學者對譯者的介紹與研究(Rogers 208),國內對程異的研究還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僅有幾篇簡短的介紹零星地見諸報刊網絡(陳宇昕 8;花萌 4)。在中國當代文學海外譯介方面,程異既有大量的翻譯實踐,也對翻譯與傳播提出了一些真知灼見,是中國文學海外譯介路上的行者。他既精通雙語,熟悉東西方文化并深入理解中國文學作品的內容,又能洞悉目的語讀者的審美預期和需求,并與西方出版機構有著良好溝通。筆者于2023年7月21日通過Zoom線上采訪了程異教授,與其探討了有關中國當代文學海外譯介及《鐘鼓樓》英譯諸多重要議題,旨在了解當前中國文學海外譯介傳播現(xiàn)狀與問題,發(fā)掘海外漢學家對中國當代文學的譯介選擇,關注譯本背后隱藏的譯者聲音(張汨 122),分析譯者慣習對于文本選材及翻譯策略的影響,為后續(xù)中國當代文學海外譯介提供借鑒與參考。

      一、中國當代文學海外譯介之路的行者

      劉立勝(以下簡稱劉):程教授您好,很榮幸有機會采訪您。我們知道,您生于新加坡,現(xiàn)定居美國,致力于中國當代文學的海外譯介與傳播。想問一下,您是什么時候開始對中國當代文學感興趣并從事翻譯實踐的?

      程異(以下簡稱程):其實,我一開始從事新加坡文學作品的翻譯,即新華文學。后來2011年,在愛荷華大學參與了作家駐留項目。在那里認識了張悅然,她那時剛巧在愛荷華大學做駐留活動。我讀完她的作品,很感興趣,就開始翻譯她的作品。然后通過張悅然又認識了很多中國大陸作家。她又給我介紹了很多值得看的中國文學作品,于是我就從她那兒開始翻譯,然后翻譯了更多的中國當代文學作品。

      劉翔宇(以下簡稱宇):程教授您好,您翻譯中國當代文學的主要目的是什么?為什么選擇中國當代文學作品,而不是古代的典籍文學作品呢?

      程:我個人是比較喜歡中國當代文學的。因為,在翻譯的同時,我能跟作家他們進行交流,可以更為深入地去了解這些作家的作品。我覺得文化之間的交流,最重要的就是當代文學。翻譯當代文學能夠讓西方讀者了解現(xiàn)在中國文學的情形,這對我來說很有價值。當然,確實有很多學者在從事中國古典文學的翻譯。但對我而言,中國當代文學的翻譯作品在海外譯介的力度還不夠。作為中國當代文學譯者,我覺得在翻譯與創(chuàng)作的同時,與中國的作家與學者進行交流很重要,而翻譯中國古典文學作品,卻做不到這一點。

      劉:您曾提到,中國文學海外譯介之路并不通暢。您在譯作的翻譯與出版過程中,遇到過哪些困難?

      程:總體而言,主要是海外的出版社沒法了解國內的情況,這方面也沒有很多相關代理人,最主要是缺少代理公司。我發(fā)現(xiàn)很多國家,尤其是拉丁美洲國家,他們有很多專門致力于文學作品外譯的代理公司與代理人。但國內這樣的代理公司卻很少,可能只有少數(shù)幾家代理公司或代理人比較了解海外市場。但若要在英美國家出版,不了解海外市場,沒有人設法去做這方面的工作,那就不能了解他們的需求,也就很難把作品傳播出去。和一些海外編輯交流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們其實對國內流行什么樣的作品,有什么作者比較值得關注,什么樣的作品值得看,以及哪些作家的聲譽比較大等,他們都完全不了解。只有中國作家拿了獎,比如莫言拿了諾貝爾文學獎,他們才去出版莫言的作品,在這方面中國文學海外譯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與代理人合作這方面,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我自己與他們聯(lián)系。如果作者有自己的代理人,那我就和作家的代理人合作。張悅然也是后來通過我的譯介才在英國有了代理人,雙雪濤和鄒靜之也是如此。因為海外的代理人一般不會看原創(chuàng)的中國文學作品,而國內的代理人也很少把這些作品介紹給他們。

      宇:在您翻譯的小說與戲劇作品中,哪部作品對您來說是個挑戰(zhàn)?為什么?

      程:可以說,每個作品都有自己的挑戰(zhàn)性。就戲劇而言,最大的挑戰(zhàn)就是,國內的戲劇文化跟西方的話劇傳統(tǒng)沒有很多連接性。海外的戲劇比較關注故事線,而國內的戲劇作品則是對一幕一幕的處理。戲劇作品如果從頭到尾沒有一條故事線,那就需要譯者在翻譯中去體現(xiàn),或者去跟英美的劇團解釋中西戲劇有著較大的差異,中國戲劇體現(xiàn)了獨特的文化傳統(tǒng)。

      另外,很多時候挑戰(zhàn)源于文化背景的不同。比如說如果要了解《鐘鼓樓》,就要了解當時的歷史背景,但海外讀者不清楚80年代北京的狀況。張悅然的作品也是如此,讀者也不太了解80后這一代人的背景和生活環(huán)境是怎么樣的??傊?,海外的讀者、出版社都不太了解中國大陸的很多情形,在翻譯的過程我要提供很多相關的背景知識。

      劉:當您在翻譯過程中遇到一些困難,您是否會直接和原作者聯(lián)系?您是否在譯作中加入自己的一些理解?

      程:如果作者愿意的話,我會直接跟他們聯(lián)系。如果有必要,我也會在譯作中加一些注解,不過我還是會盡量保留原文的風格。我會在譯文后面加個注解或者寫一個所謂的translated notes,以解釋或補充相關知識,方便讀者理解。我的想法是先讓讀者自己去體驗文本,然后再補充解釋。但有些時候,讀者在看的過程中遇到不是很熟悉的內容,他們可以自己去填補這些背景知識。比如說,《鐘鼓樓》發(fā)生在1982年,我會有意識讓讀者大概意識到這是幾年前發(fā)生一件大事,盡量根據(jù)原文想表達的內容,遵循原文的風格。

      宇:您曾提到,如何與出版社建立良性的合作關系是貫穿文學翻譯全程的一個重要問題。那么,您在翻譯完之后,是如何出與出版商聯(lián)系的,又是怎樣來推動它在海外傳播的?

      程:這需要了解整個市場,我時常去參加國外的書展。比如說,我這兩個星期正在英國授課,但是我有空會去跟一些出版社交流,去看望認識的編輯,了解一下他們最近在看什么,想出版什么書。然后,向他們介紹一下,我最近看了中國的某些作家某些作品,哪些值得關注,總之就是要打好關系。接著,找到我覺得他們會喜歡的一本書,推薦給他們。他們相信我,也了解我的口味。當然,這需要花很多時間去培養(yǎng)這些關系,去了解市場需求,去了解他們個人的興趣等。但是我去參加這個國際書展的時候,看到中國國內的代理人比較少,也未發(fā)現(xiàn)與這些編輯以朋友關系進行交流。

      二、中國當代文學海外譯介的理論反思

      劉:在中國的翻譯界內,學者們曾就不同的譯者模式進行了學術爭論。在您看來,漢學家、中國本土譯者、中外合譯、華人譯者這幾種模式,哪一個是理想的或最佳的譯者模式?

      程:我不想說哪一種模式更為理想,因為譯者有點像作者,都有各自的立場和觀點。從自身的背景來做翻譯,所以在評估譯文的時候也要考慮這一點。就我而言,在我開始從事翻譯時,讓我驚訝的是新加坡人很多都雙語流利,卻少有人從事翻譯工作。身為新加坡人,我覺得自己可以保持中立的立場。既不偏向原文,也不偏向譯文,就是站在中間,正如新加坡就站在西方跟東方之間一樣。

      漢學家和華人譯者由于長年生活在目的語語境,在目標語表達等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同時,他們更能洞悉目的語受眾的審美預期和心理需求,因而可以與讀者建立起緊密的關系。而一旦這種關系形成良性循環(huán),海外媒體和出版商就會對作品的推廣更加賣力,通過報紙、廣播、電視采訪等多種媒體宣傳,進一步提升作家和作品的認可度。

      宇:在您進行翻譯選材時,您更注重原作者的聲望,還是原作本身的特質?具有什么樣特質的作品更容易受到國外讀者的歡迎?

      程:我還是比較注重作品本身,主要是與作品要有共鳴。因為翻譯一本書需要花很多時間與精力。如果我不喜歡這部作品,或與作品之間沒有共鳴,那就很難翻譯下去。翻譯就相當于重寫,如果沒有這個feeling,就很難做出來,效果也不會很好。在我看來,很難預料哪本書會在海外獲得成功。最近出版的鄒靜之的《九棟》,我在2012年就開始翻譯了。因為這本書是短篇集,書中沒有描述苦難,故事線比較平淡,我花了八九年的時間才找到英國一家非常小的出版社(Open Letter),但這部譯作卻入圍了本年度國際布克獎的長名單。可是,如果有意去選一本能夠入圍布克獎長名單的書翻譯,我不會選《九棟》,所以很難說哪一本書會成功。

      Open Letter是家專門出版亞洲翻譯作品的出版社。創(chuàng)辦人來自英美兩國,分別在韓國和中國珠海常駐。他們對亞洲的情況比較了解,具備《九棟》這本書的一些背景知識。另外,與我經常合作的一家出版社的創(chuàng)辦人是菲律賓人,這家出版社比較關注東南亞的文學。因此,翻譯出版還是要跟出版社的某個編輯的背景或興趣有關。

      劉:您曾說過,譯本的異域旅行成功與否與作品內容的可進入性強弱有關,可否就“可進入性”這一概念作進一步的闡述?

      程:中國文學在西方異域旅行的可進入性較弱,主要源自漢語語言和中國文學本身的特質。一方面,漢語較為復雜,學成不易。中國文學翻譯對譯者的漢語功底有著很高的要求,這直接影響到海外中國文學翻譯隊伍的數(shù)量。另一方面,并非所有中國的優(yōu)秀文學都適合國際出版,選擇翻譯哪類文學、哪個作品、在哪些國家發(fā)行,是一個值得深度思考和研究的問題。另外,原文和譯作的目標受眾發(fā)生置換,中國視域內的文學作品未必能在英語世界獲得類似的qUS4KY27JoC+TdMHpEsX3g==認同,譯作的選材還需考慮目的語出版社的意見,因為它們有固定標準和方法,經其篩選的譯作,在本土語境中能吸引到更大的讀者群體。因此,很有必要從西方受眾的視角進行翻譯選擇。

      宇:我們知道,影響翻譯的因素很多,有您作為譯者的主體因素,有目的語的文化與讀者興趣,也有出版社和代理人的喜好。想知道,在您譯作翻譯出版中,感覺哪一種因素更為主要?

      程:在翻譯的時候我也會考慮到一些其它因素,比如說能不能順利出版。在翻譯雙雪濤的《艷粉街》之初,我就知道出版這本書會很難。因為西方市場的編輯不太了解中篇小說,而《艷粉街》有三個中篇。后來確實有很多出版社拒絕出版該書,但我覺得這本書的聲音比較特別,所代表的東北作家發(fā)聲本來就少。所以我認為它很重要,就花了很長時間找出版社。最后,是Metropolitan的一個編輯接受并出版了該書。這位編輯是位美國人,剛好在中國教過英語,并且在沈陽待過一段時間。也正因為如此,該書得以順利出版,所以說譯作最后如何得以出版,影響因素會很多。

      劉:我們在讀您翻譯的作品時,注意到您在翻譯中多采用意譯的方法,以傳達原作的意義。這是否是說,您更注重英語文化中讀者的興趣與品味?

      程:我較少跟大學出版社合作出書,一般就是和面向大眾的出版社合作,所以我會為普通讀者著想,想讓他們自己深入這個故事去學習一些歷史知識。為此,我不僅要了解西方讀者的口味,也要了解市場的需求。在跟出版社交流的時候,我會根據(jù)書的內容及作者的聲譽,為編輯及代理人提供建議。我所做的不只是翻譯作品,還解釋這些作品的背景,以及它們在英美市場會有什么樣的銷售效果等,這樣就方便他們接受譯作的出版。

      宇:有國內學者以中國現(xiàn)當代小說英譯為個案,提出了七種中國文學譯介與傳播模式(汪寶榮、周恩奇 99),包括華裔學者發(fā)起并翻譯,西方學術出版社出版模式、國家外宣機構發(fā)起并資助,外文出版社出版模式、漢學家發(fā)起并翻譯,西方學術或商業(yè)出版社出版模式、西方商業(yè)出版社發(fā)起并出版,招募漢學家翻譯模式、中國作家發(fā)起、西方商業(yè)出版社出版模式,西方商業(yè)出版社系統(tǒng)策劃并出版、招募漢學家翻譯模式。您的翻譯作品一般屬于哪一種?能舉例說明嗎?

      程:很多翻譯作品,都是我先去找作者,獲得他們的許可,然后再去試譯,聯(lián)系出版社出版。但《鐘鼓樓》這本書情況比較特別,是由Amazon Crossing的編輯Gabrilla Page-Fort先來找我,之前他們已經有一名美國譯者在翻譯,但他不了解80年代的北京,覺得太難就放棄了。當Gabrilla聯(lián)系并詢問我是否愿意繼續(xù)翻譯這本書時,我覺得前譯者的譯文還在初稿階段,需要花很大力氣與功夫才能修改好。所以,我就回復說需要重新開始翻譯。就這本書而言,應該屬于西方商業(yè)出版社發(fā)起再招募譯者的模式。

      劉:多年來,中國出臺了一系列國家翻譯資助項目,如“中國文學海外傳播工程”“大中華文庫”“中華學術外譯項目”等。您是否了解其中的一些翻譯作品,您對其印象如何?

      程:坦白來說,并沒有很深的印象??赡苤饕蚴沁@些作品是學術方面的,讀者不同,普通讀者更喜歡文學作品。我自己不是學者,對學術界接觸比較少,但如果有需要,我會在翻譯時把它們作為參考資料。另外,在翻譯時,有些譯者可能采用的是忠實的翻譯策略,到了西方語境下,讀者不太感興趣。而且,在宣傳方面,也不太會去做宣傳,所以普通讀者一般不太了解這些書。如果這些書是在國內以英文出版的,在海外推銷起來難度更大。

      三、《鐘鼓樓》在海外的譯介傳播的個案研究

      宇:我們知道,《鐘鼓樓》是當代作家劉心武1985出版的第一部長篇小說,講述了20世紀80年代初發(fā)生在北京鐘鼓樓的故事。您為什么對這部作品感興趣呢?

      程:首先吸引我的是這本書中的很多人物,可以說它描述了整個社會。在這些人物的交叉中,可以看到整個北京,甚至整個中國在當時的狀況。因此,通過這些人物,可以進一步了解82年的中國。這個全面性的作品描述很生動,對話很靈活,比較吸引我。在看原文時候,覺得自己被拉進了書中,有很強的時代感和地方感。所以,我覺得把它翻譯出來,讓西方的讀者進行了解,對我來說是個有意思的挑戰(zhàn)。其次,西方的讀者比較了解當代的北京,但不怎么了解82年的北京。原作也獲得了茅盾文學獎,但卻沒有人進行翻譯。在我想翻譯這本書的時候,機緣巧合Amazon聯(lián)系到我,我也欣然同意。

      劉:那您在開始翻譯這本小說之前,您曾閱讀過或翻譯過這種類型的文本嗎,做過哪方面的前期準備?

      程:我先去了解它的背景,我發(fā)現(xiàn)在嗶哩嗶哩網站上有80年代拍攝的《鐘鼓樓》電視劇。通過觀看,我可以了解整個北京在那時的情形,這對我的翻譯很有幫助。除此之外,我也給原作者劉心武先生發(fā)了電子郵件,但他比較忙,我更多是跟他的助理交流。坦白說,我的準備工作不多,因為第一位譯者已經放棄,留給我的時間僅有幾個月。我又從頭開始翻譯,盡量不受前譯者的影響,我想在譯本中留下我自己作為譯者的聲音。我不追求超過前譯者,只是找到自己的立場,當然會與前譯有很多不同。而我選擇翻譯,就是因為覺得之前的譯本缺少某些內容,我想盡力把它們表達出來。

      劉:我們看到《鐘鼓樓》的小說的書名是The Wedding Party,為什么會這樣翻譯,有什么樣的考慮呢?

      程:其實這不是我的選擇,而是出版社的選擇?!剁姽臉恰愤@個名稱還是比較難譯的,直接譯為The Bell and Drum Tower顯得別扭。而且西方讀者也不知所云,他們與中國讀者的背景知識差異很大。在和編輯討論時,我提議把它縮短,然后采用Bell and Drum作為譯名,這既保持了原標題內容,又有比較好的效果??墒蔷庉嬘X得這個名稱本身沒有多大意義,為了讓其暢銷,就譯為The Wedding Party。這本書的封面設計也迎合了書名,給人以輕松的視覺感,也符合讀者的興趣和口味。所以說,對出版社而言,盈利是他們的第一目的。

      宇:我們看到,《鐘鼓樓》譯本一經預售,一些著名的編輯和雜志等,比如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的《書單》雜志、紐約創(chuàng)刊的Kirkus Reviews等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您是否參與過一些活動,來引起英語讀書界的關注,并贏得權威書評機構及書評家的積極評價?

      程:《鐘鼓樓》翻譯出版活動我并沒有參與,因為Amazon大多數(shù)是出版電子書,他們有自己的系統(tǒng)模式。這家出版社比較特別,既出書又賣書,他們自己做宣傳。但對其他出版社,我會做比較多的活動。我很重視書評的作用,在張悅然的《繭》翻譯出版時,我知道加拿大華裔作家鄧敏靈(Madeleine Thien)寫過此類題材,所以建議出版社聯(lián)系她。她為此寫了一個長的書評。當然,我也會在社交媒體,像推特、臉書上寫書評,跟一些書店聯(lián)系,做譯作的reading或者talk。如果不在西方的話,我也會通過線上舉行活動。除此之外,我也通過接受報紙采訪等方式來加強與作者和讀者的交流。

      劉:感謝程教授為我們作了詳細的解答。最后,您能否結合自身的翻譯與譯作出版經驗,為提高中國文學在海外的話語權提一些建議,以推動中國文學在海外的傳播?

      程:首先是譯者的數(shù)量不足,這是最主要的問題。我每年能夠翻譯三四本書,但數(shù)量還是太少。除了我、葛浩文,還有幾位比較活躍的譯者外,全職譯者翻譯的作品并不是很多。其次,西方的出版社接觸到中國文學作品的機會比較少,也沒什么系統(tǒng)的代理人管理。而在歐洲或拉丁美洲國家,他們已形成一個完善的系統(tǒng),讓英美的出版社知道有哪些書值得出版。每年到倫敦書展或法蘭克福書展,就會看到,出版社已經了解這些國家的作品,經常有代理人和出版社的編輯開會。但如果說到中國作品,出版社的編輯就不甚了解,也不知從哪開始。再加上作者一般不講英語,這就更難了。我想必須得由國內的某個部門來牽頭,如作家協(xié)會,來推廣本國的文學作品。另外,有些國家會做一個專題目錄小冊子,里面有很多英譯作品的介紹片段,可以讓海外出版社了解國內最近出版的書,有什么樣的風格,哪些作者比較受到關注等。這是一個比較有用的策略,但我還沒看到國內在這方面所作的嘗試。

      劉:非常感謝程教授詳細為我們做了解答,讓我們獲益非淺。也希望您能有機會來中國講學,再當面請教您,再次感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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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丁如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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