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紹圣四年,“我”于農(nóng)歷六月抵達海南,心中百感交集?!拔摇鄙钪ド蠈ⅰ拔摇辟H到這兒,就沒有歸去的機會。也罷,“我”的一生浮浮沉沉,漂泊不定。如今,卻被海南點亮了希望。
困頓之初
踏入海島,咸腥的海風、蔥郁的椰樹、寥寥無幾的人家,構(gòu)成海南儋州。在雨星零落的那夜,也曾憂愁屋外的野草和樹上的雛鳥。一聲雷鳴,終究是把“我”對未來的期許和失落,同那夜的雨一起砸下。于是乎,“我”寫下“垂老投荒,無復生還之望”。“我”本在驛所居住,又被連夜趕出,沒過上一天安穩(wěn)日子!身居小茅屋,風吹起,“千山動鱗甲,萬谷酣笙鐘”。“我”正在做夢,一陣疾風急雨撲面而來,將“我”驚醒。人生似歸舟,各有渡口。想來“我”少年喪母,中年喪子,這食無肉、病無藥的生活,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我”該如何度過這漫長的一生?日復一日,“我”在這兒沒有吟對的朋友,隨遇而安的念頭自然也就產(chǎn)生了?!拔摇备械搅斯陋?,這是一種從物質(zhì)到精神上的孤獨。民眾又不知禮節(jié),且無墨無筆。難道,在海南的日子就這樣難熬了嗎?不,“我”要改變!
決心與堅守
當?shù)囟嘈叛鑫仔g(shù),島上黎族居民在“我”病時送“我”符紙,雖沒什么作用,但“我”心存感激。轉(zhuǎn)念一想,“我”必須為他們做些什么?!拔摇鄙眢w恢復好后,便創(chuàng)下“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的東坡肉和東坡玉糝羹作為還禮。當?shù)厮|(zhì)不潔,人們多生疾病,打井后,水依然是咸的?!拔摇北阆?,是選址和深度的問題,沒想到真如“我”所想。汗水與雨水交織,不知是開心還是感慨。偶遇“生不聞詩書,豈知有孔顏”的黎族少年,他們雖不讀書,卻看出了“我”的不同,贈“我”頡布。又遇春夢婆所言“內(nèi)翰昔日富貴,一場春夢”,整夜的《儋州調(diào)聲》響徹大海,心中的不歡快仿佛隨海風消失。
隨后的日子,“我”便廣收學徒,從一撇一捺到一字一句,總想把自己畢生所學傳給島民。漸漸地,“我”感受到這里的生活竟有別樣的“風味”,沒有“案牘勞形”,更沒“絲竹亂耳”。海南,并沒有想象中那樣不堪!于是,“我”給好友參寥子寄了《謫居三適》,希望他可以知“我”自得其樂。“我”空閑時間采摘草藥,讓黎族人民不要過多沉迷巫術(shù)?!拔摇眲?chuàng)下學堂和醫(yī)館,并結(jié)識了一位黎族兄弟黎子云,從此有了可以互相吟對的好友。晚上,“我”挑燈寫《東坡易傳》,椰風颯颯,隱約還能聽到讀書之聲……
一天,“我”把最喜歡的硯臺送給愛徒姜唐佐,希望他開創(chuàng)海南科舉先河,并贈詩兩句“滄海何曾斷地脈,珠崖從此破天荒”?!拔摇备嬖V他只要他中舉,再把詩補全。此次,南游見聞奇絕,是“我”平生不曾有的,于是乎提筆揮墨,寫下“九死南荒吾不恨,茲游奇絕冠平生”。
“我”本面對巨大的痛苦,只是在痛苦與樂觀之間選擇了后者。走過的每一片土地,都是“我”用心血滋潤過的,反之,他們也在治愈著“我”。改變“我”的,從來都不只是樂觀和豪邁精神,而是實實在在為他人著想。
蛻變與新生
時間在指尖悄然消逝,不知不覺過了三年,迎來了“我”被釋放的消息?;厥?,望著這片曾治愈過“我”的土地,回想經(jīng)歷過的事。海南儋州,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起點。
立于舟前,看著前來送別的村民,“我”心中萬分不舍。扶軾遠瞻,看盡一生,在海南的這片土地上,終究是留下了“我”蘇東坡的名字。茫茫大海,一葉孤舟,“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
失意也罷,坎坷也罷,無人問津也罷,被貶到天涯海角也罷,永無改變的,是“我”那永不變的豪放本色。在凄苦的生活當中,“我”依然能看到希望!
也希望海南人民,有朝一日,也可走出這個小島,看更廣闊的世界!
指導教師:王燕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