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已至,金桂盛開。每到這個時候我都興奮不已,因為奶奶要做桂花酒了。
院子里種了許多桂花樹,樹上掛滿了金燦燦的桂花。奶奶告訴我:“采桂要在雨后,沾了露珠的桂香最濃郁,桂花最新鮮?!蹦棠痰脑捯粑绰洌揖透惺艿筋^上有些冰涼,抬頭一看原來下雨了。我驚喜地大喊:“奶奶,我們要準(zhǔn)備采桂啦!”奶奶把外套罩在我身上,說:“雨停還要好一會兒呢,先回屋,不要凍著了?!?/p>
雨剛停,我就迫不及待地扯著奶奶下樓。一到桂花樹下,醉人的芳香便撲鼻而來。一朵朵桂花被雨浸得飽滿圓潤,我魯莽地舉起木棍用力一揮,成堆的桂花就裹挾露水滾落下來。奶奶見狀趕忙攔住我:“可不是這么打的!只要輕輕拍去桂花上的露水就好了?!彼舆^木棒,挺了挺背,踮了踮腳,用恰當(dāng)?shù)牧ν鶚渖弦粨],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她幾乎未讓桂樹掉下一朵花。
將大部分雨滴打落后,我們開始摘桂花。只見奶奶像變戲法一般掏出一塊手絹,接著將手絹朝樹枝上一按,幾朵桂花便赫然出現(xiàn)在手絹中。我驚訝萬分,拿著手絹,笨拙地學(xué)著奶奶的樣子,把手絹放在桂花密集的地方一壓,再用手心裹住手絹小心翼翼地拿下來,一團桂花果然躺在了手絹上,我驚喜極了。
太陽落山了,木盆里盛滿了我與奶奶的勞動成果。奶奶將桂花的根莖去掉,再用清水洗一道,浸一道,然后取出桂花等待它們與陽光擁抱。等到花兒們?nèi)諠u緊實,花瓣抱作一團,便宣示著可以釀制桂花酒了。
這時候,奶奶會端出珍藏的玻璃瓶,倒入白酒,丟幾顆透亮的冰糖,再撒上一層薄而扁的桂花干。濃郁的香,純粹的酒與幽深的黃在瓶底醞釀,只等時光將桂花酒賦予獨一無二的醇厚。
這一瓶桂花酒被我珍藏著,每次看到它,我就會想起采桂時的愉悅,等待時的急切和品酒時的欣喜,仿佛一切就發(fā)生在昨天。
又是一年秋天,桂花仍舊滿院飄香,我將新摘的桂花包進手絹,打開從前做的桂花酒。用筷子點上一滴,桂花酒滴在舌尖。它的味道與關(guān)于它的回憶在心中交織并發(fā)酵,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愈發(fā)深刻。
(指導(dǎo)老師:魯娟)
【作者自白】
桂花酒是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存在,奶奶會用它做菜、調(diào)制飲品或制作桂花糕。小時候的我嘴饞,每天纏著奶奶要喝桂花酒,奶奶總是拿筷子沾一小滴遞給我。我想,令我陶醉的,不僅是桂花酒,更是奶奶融入桂花酒里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