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 《大江南北》 創(chuàng)刊的時候,我剛參與編輯《新四軍》 歷史資料叢書,接著又主持撰寫 《新四軍戰(zhàn)史》 。那些年 《大江南北》 的作者有許多新四軍老同志,他們回憶親身經歷的文章,使我們對新四軍有了更具體的了解,更親切的感受,對我們的編撰工作很有幫助和啟示。每一期 《大江南北》 我都認真閱讀,有時還作摘記。所以,我首先是 《大江南北》 的忠實讀者。
后來我想,我們對新四軍歷史的研究成果,應該通過報刊讓更多的人知道,于是開始寫文章。 《大江南北》1990年第6期發(fā)表的 《外國記者筆下的皖南事變》 ,是我投寄 《大江南北》 的第一篇文章。再后來,完成了編撰新四軍史的任務,我時間多了,寫得就多了。大體盤點,我在 《大江南北》 先后發(fā)表了79篇文章。這些文章,有些是我主動寫的,有些則是編輯部約稿催生。
《大江南北》 編輯部和作者的聯系,是很熱情很殷勤的。他們不僅有電話交談,也有過登門造訪,還有三次專程來南京召開作者座談會,讓新老作者暢談寫作的設想。 《大江南北》 編輯部對作者也很體諒。我的有些文章寫得比較長,難得發(fā)現的史料往往不愿舍棄。編輯部寬容對待,分兩期或者三期刊登。2008年我發(fā)表的《新四軍的前奏曲》 ,甚至是分四期登完的。
我尤其要感謝 《大江南北》 編輯部對作者的尊重。凡是對文章有修改或者刪節(jié),通常會打電話商量。這種商量,是對作者十分有益的幫助。
對作者的熱情、寬容、尊重、幫助,是我寫了文章首先想到投寄 《大江南北》 的重要原因。
《大江南北》 并非對我的文章一概刊用。我記得先后有7篇文章被退稿。退稿的原因,當然是我寫得不夠好或者不妥當。也有些文章是涉及新四軍歷史上有爭議的問題,可能編輯部覺得沒有把握或者怕惹是非。我舉個例子。2001年是陳毅百年誕辰,《 大江南北》 約我寫一篇紀念文章。我尋思寫陳老總的文章已經很多,對他的軍事指揮成就還沒有專文,于是寫了《 文武兼?zhèn)涞男滤能娊y(tǒng)帥陳毅》 ,用四個方面的史實批評了“陳毅不會打仗”的說法。文章很快被退回。說“陳毅不會打仗”的不是普通人,編輯部有顧慮可以理解,但我認為過于謹慎了。對新四軍歷史上有爭議的問題,大家以史實為依據展開探討乃至爭論,從而達成一致的認識,這是學術研究的正常途徑。即使一時不能形成共識,將史料和不同意見公開發(fā)表,也有利于后人繼續(xù)研究?!洞蠼媳薄?應該為此提供適當的篇幅,成為這種探討乃至爭論的組織者。
令人欣慰的是,這種過于謹慎已經改變。大家知道,在新四軍的將領中,對項英的功過爭論最為激烈,爭論的時間也最長。我一直沒有參與,因為我對爭論雙方的意見都不完全贊同,一旦發(fā)聲可能兩邊挨罵。到了2021年,我已經寫了42位新四軍人物,再回避項英這位重要人物,顯然說不過去,于是寫了 《是非功過說項英》 。文章對多年來的一些說法或表示贊成,或直接了當不贊成,而且長達3萬余字。我想這次又要讓 《大江南北》 為難了。出乎我的意料,文章立即分三期發(fā)表,而且還得到不少讀者的歡迎,并沒有兩邊挨罵。我很感激 《大江南北》 的敢于承擔。
最后再重復一句,關于新四軍歷史上一些有爭議的問題,只需要 《大江南北》 提供適當的篇幅用于探討。 《大江南北》 要面向不同年齡不同經歷的眾多讀者,介紹新四軍的戰(zhàn)斗歷史還是應該以正面宣傳為主。
(編輯 韋 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