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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梅爾維爾《白鯨》中的荒野意象與美國民族性格的同構(gòu)

      2025-03-25 00:00:00孫卓雅
      長江小說鑒賞 2025年5期
      關(guān)鍵詞:赫爾曼白鯨

      [摘" 要] 在美國文學的發(fā)展歷程中,“荒野”這一意象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它不僅代表著地理空間上的遙遠與未知,更是心靈探索與自我定義的邊界。這一意象涵蓋了那些人類足跡鮮至的自然領(lǐng)域,既象征著自由與希望播種的伊甸園,又代表了暗含著危險、混亂的蠻荒之地。赫爾曼·梅爾維爾在其杰作《白鯨》中,通過對海洋這一荒野意象的深刻描繪,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其雙重性特征。這種描繪深深植根于美國的拓荒傳統(tǒng),歷經(jīng)時間的洗禮,逐漸塑造了美國文化心理性格的復雜多面性。本文從19世紀小說創(chuàng)作的獨特文化語境出發(fā),剖析梅爾維爾在《白鯨》中對荒野意象的刻畫,并進一步揭示該作品中荒野意象與美國民族性格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及同構(gòu)性,從而為我們理解美國文學與文化提供一個新的視角。

      [關(guān)鍵詞] 赫爾曼·梅爾維爾" 《白鯨》" 荒野意象" 民族性格

      [中圖分類號] I106.4"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5)05-0053-06

      在美國文學中,“荒野”(Wilderness)是一個反復出現(xiàn)的意象。它是無可匹敵的茂密森林、連綿不斷的高山峻嶺、人跡罕至的戈壁沙漠,亦是險象環(huán)生的遼闊海域、寧靜安詳?shù)南骱础?/p>

      1964年,美國國會通過《荒野法案》(The Wilderness Act),將“荒野”正式定義為:“保留著原始特征的聯(lián)邦土地,沒有人類居住,一般看來只受自然力量的影響,人類力量留下的印記不明顯。它能夠為獨處的或原始的、不受限制的娛樂提供機會。至少擁有500000畝土地或足夠的面積在未受損的環(huán)境中保存和使用,還可以包含生態(tài)、地質(zhì)或其他科研、教育、風景和歷史價值。”[1]

      1620年,五月花號(May Flower)上的歐洲移民來到美洲大陸后,新大陸少有人涉足的河谷、山地、森林、湖泊等荒野意象開始在作家的筆下得到詩意的展現(xiàn)。

      17世紀的約翰·史密斯(John Smith,1580—1631)在《新英格蘭記》(Description of New England,1616)中描繪新大陸富饒的形象——土地肥沃、水源清純、動植物豐富。而同時期的威廉·布雷福德(William Bradford,1590—1657)筆下,新大陸沒有了田園牧歌式的迷人景色,取而代之的是荒涼野蠻的色調(diào)和新教徒的迷惘恐懼。

      18世紀,約翰·巴特姆(John Bartram,1699—1777)在山嶺間聆聽狼的嘶號,在松柏林間感受森林的傲然與崇高,在溪流與山谷中凈化心靈。他筆下的荒野,千姿百態(tài)又姹紫嫣紅,極具浪漫色彩。

      19世紀,愛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1803—1882)與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以荒野作為精神的象征與依托,渴望在叢林中找到美德與自我。梅爾維爾(Herman Melville,1819—1891)筆下的深海白鯨則擁有了乖巧又惡毒的心計,給人以靈性又致命的打擊。

      20世紀,福克納(William Faulkner,1897—1962)在《熊》(The Bear,1941)中以森林為背景,表達了對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的關(guān)注?!独先伺c海》(The Old Man and the Sea,1952)塑造了與海洋斗爭的老人圣地亞哥。

      進入21世紀,無論是《在破碎的世界中尋求美》(Finding beauty in a Broken World,2008)所描述的美國西部大盆地,還是斯奈德(Gary Snyder,1930—)從東西方文化出發(fā)觀察和描繪的群山與溪流,我們都能看到,“荒野”在美國文學中從未離去。

      這些反復出現(xiàn)的荒野意象有何特點?美國人為何對荒野如此熱情?美國文學中對荒野意象的反復表達與其文化心理結(jié)構(gòu)有何聯(lián)系?此前,國內(nèi)外已有一些學者從不同角度闡發(fā)美國文學中荒野意象的書寫意義與價值。

      程虹教授所著的《尋歸荒野》以時代為縱軸勾勒出美國自然文學的源起、發(fā)展與現(xiàn)狀,揭示出自然對美國文學的重要意義[2]。朱新福的《美國生態(tài)文學研究》在生態(tài)批評的視閾下全面深入地梳理和分析了美國文學生態(tài)思想史的脈絡[3]。國外學者羅德里克·弗雷澤·納什(Roderick Frazier Nash,1939—)的著作《荒野與美國思想》(Wilderness and the American Mind,1973),通過分析從舊大陸到新大陸的美國人對待“荒野”態(tài)度的不斷變化,全面論述了“荒野”的文化內(nèi)涵和其對美國文明的重要價值[4]。

      以上列舉的僅為部分國內(nèi)外較有代表性的對美國文化中荒野的研究??偟膩碚f,對荒野的研究呈現(xiàn)多方面、多角度的研究態(tài)勢,其中,生態(tài)批評研究始終占有一席之地。荒野的精神價值以及其對美國民族性格的塑造也是無法繞開的一大主題。

      因此,本文將以被譽為“美國想象力最輝煌的表達”[5]的梅爾維爾的《白鯨》(Moby Dick,1851)為例,試圖探究在小說史詩般的海洋敘事中,隱匿在以海洋為代表的荒野意象背后的“電車難題”,以及其與美國民族性格的同構(gòu)。

      一、“電車難題”與荒野意象的雙重性

      英國哲學家菲利帕·富特(Philippa Foot,1920—2010)構(gòu)思了一個在倫理學領(lǐng)域內(nèi)廣受討論的思想實驗,即“電車難題”。該實驗構(gòu)想了一個場景:一輛失控的電車正沿著軌道疾馳,軌道上捆綁著五名無辜者。設(shè)想你身為電車司機,面臨一個抉擇:是否操縱轉(zhuǎn)向裝置,使電車偏離當前軌道,但新軌道上也同樣綁縛著一個人。面對這樣的場景,個體應如何行動?這一問題的核心,觸及了倫理學兩大流派——主張最大化總體幸福指數(shù)的功利主義與堅持個體權(quán)利平等不可侵犯的道義論之間的深刻分歧。值得注意的是,“電車難題”不僅是一個純粹的哲學議題,它還被廣泛運用到文學與影視作品中,以不同形式考驗著作品中主角的道德抉擇與倫理判斷。

      荷馬史詩時代,人們面對海洋時往往陷入兩難險境:當奧德賽赴冥地征詢泰瑞西阿斯的指點時,他得到的回答是對兩條航線的用心考量:是選擇前往卡魯伯底斯(Kharybdis)的漩渦,還是面對六頭十二足女妖斯庫拉(Scylla),是等待全軍覆沒,還是犧牲六名同伴,誘惑與危險的水域使人們面臨著電車難題式的選擇,而《荷馬史詩》中出現(xiàn)的這一主題,在資本主義時代又逐漸演變?yōu)榱擞突囊暗牟┺摹?/p>

      1.荒野中的電車難題

      1.1生存欲望與荒野的沖突

      1620年,隨著五月花號漂洋過海去美洲的清教徒們,以傳播教義、發(fā)展教眾為將改革成果帶往新世界的主要目標[6]。然而,等待他們的不是迦南圣地,而是深不見底的密林。瘟疫、缺水、饑餓、惡劣的天氣,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困難擺在了他們面前。布雷福德在《普利茅斯開拓史》(Of Plymouth Plantation,1630—1650)中向我們展示了清教徒遭遇印第安人襲擊的情景:“印第安人的叫聲實在可怕……有一個高大健壯的印第安人,兇猛異常,立在步槍射程一半距離內(nèi)的一棵大樹后面朝我們射箭?!盵7]是選擇投入與印第安人的斗爭,還是面對因饑餓和疾病倒下的同伴,是犧牲一部分人來換取移民后代的幸福,還是全軍覆沒?舊世界的退路已被切斷,早期的移民者站在了注定沾滿鮮血的分岔路口。

      1.2發(fā)展欲望與荒野的博弈

      捕鯨業(yè)帶來的高額利潤以鯨魚的尸體和水手的生命為代價,放棄捕鯨又意味著使美國工業(yè)化的進程放緩。在梅爾維爾筆下,白鯨出沒的海洋,充滿著恐懼、罪惡與死亡。

      兇殘的白鯨“有皺紋的雪白腦門子和一個金字塔形的白而高的背峰”[8]。白鯨之白,象征著更甚于鮮血引起的恐懼;神化了的自然界,內(nèi)部實際上是收藏著尸骨的墳場。海上漂泊的披谷德號是分岔路口的電車,其中一條路指向莫比·迪克,與這頭龐然大物較量的結(jié)果只會是全軍覆沒;另一條路上是同樣無法預測的災難,無人知曉是用捕鯨叉開辟鮮血染紅的航道,還是用水手的生命祭獻孤獨的返航里程。

      身處荒野所面對的電車難題式困境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清教思想的影響:誘惑始終是伴隨著荒野存在的[1]。在猶太教和基督教所共有的傳統(tǒng)教義中,荒野被視作伊甸園的對立面[9]。

      欲望在沒有法律約束的道德空地膨脹,這為移民者通過犧牲的最小化來征服和改造自然提供了理由。功利主義的美國人用荒野幾百年的血淚史來謀求移民后代的幸福,直到1964年《荒野法案》通過,它象征著美國人對待荒野態(tài)度的一場顯著的革命——從恐懼到開發(fā)利用荒野,最終欣賞和保護荒野[9]。

      2.心理矛盾:荒野意象的雙重性

      美國邊疆學派的代表人物特納(Frederick. J. Turner,1861—1932)認為,美國歷史的真正重心并不在大西洋沿岸,而在西部拓殖史[10]。在西進運動的過程中,如何處理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一方面,與清教拓荒者一致,他們認為荒野威脅著自己的生命安全和精神幸福[9];另一方面,受愛默生超驗主義思想的影響,荒野的無限和偉大表明了其與造物主類似的品質(zhì),壯美的野生自然使人心生敬畏?!栋做L》中,梅爾維爾刻畫的海洋意象繼承了這種對待荒野的矛盾態(tài)度。海洋的神圣與邪惡形成反襯,崇高與絕望感交織,傳遞出對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思考與感悟。

      2.1莫比·迪克:仇恨的載體

      《白鯨》中的海洋藏匿著殺人不眨眼的“怪物”。不少人曾放下小艇勇敢無畏地與它交手,卻在攻擊中吃上了苦頭,不是斷胳膊斷腿,就是葬送了性命。這樣一再發(fā)生的災難使水手的恐懼和仇恨演化為令人聞風喪膽、口口相傳的故事——“莫比·迪克豈止是無處不在,它更是長生不死的?!盵8]

      于埃哈伯而言,“凡是一切最最使人痛苦發(fā)狂的東西……生命和思想中一切深藏地對魔鬼的信仰,一切邪惡”[8]都體現(xiàn)在了莫比·迪克身上。四十年的海上捕鯨經(jīng)歷,讓他舍棄了與妻兒的聯(lián)系;險象環(huán)生的大海讓他無數(shù)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莫比·迪克的陰險狡詐,讓他永遠地失去了一條腿。

      于是,他便要追到地獄之火跟前,與白鯨較量到底。這種仇恨情緒甚至感染了包括以實瑪利在內(nèi)的船員,埃哈伯的仇恨似乎就是他們的仇恨,以實瑪利“和所有其余的人都立下了誓言,要狠狠整治這怪物,報仇雪恨”[8]。

      2.2海洋:神圣的解脫

      對普通陸地上的人來說,“海洋始終將侮辱殺戮人類,粉碎人類所能制造的最有氣派最為堅固的船只?!盵8]這種不斷重復的刻板印象讓捕鯨人面對海洋時如臨大敵。然而,在以實瑪利看來,無邊無際的大海充滿了迷人的危險;平靜的海面給人以沉思;鯨魚的偉岸和強壯的生命力讓他感到如神力一般的可怕威力——抹香鯨的額頭氣度非凡,如天神般尊貴。

      盡管身邊人對莫比·迪克的仇恨如影隨形,以實瑪利仍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鯨魚贊美:“人哪!贊賞鯨魚并以它為榜樣學習吧!你也能在冰中保持你的體溫嗎?你也能在這個世界中存活而不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嗎?”[8]

      當披谷德號和德國人競爭捕殺鯨魚時,以實瑪利只覺得它們的處境“有說不出的可憐”[8]。眼看著鯨魚痛苦地死去,噴水孔最后停了下來,他感到著實難過;手浸入鯨油,鼻子嗅那未受污染的香氣,以實瑪利更直言“我把我們的可怕的誓言忘個一干二凈;我在那難以形容的鯨脂里洗心革面,從此再也不干這一行了”[8]。此時他只覺得種種敵意、邪惡念頭都化為烏有,“感覺到達一種神圣的解脫境界”[8]。

      這種二元的心理矛盾,無論是征服荒野還是回歸自然的渴望,都強烈地與追求個人自由聯(lián)系在一起。在荒野中尋找絕對自由,使美國人強調(diào)個人對抗自然以及個人對抗社會[11],而荒野作為象征“自由”的精神符號,也給人們提供了遠離人工構(gòu)建的虛偽的精神伊甸園。

      二、荒野與美國文化心理性格的同構(gòu)

      文學藝術(shù)扎根于其創(chuàng)作的文化土壤和藝術(shù)傳統(tǒng),并深刻地打上了特定時代的文化烙印。作為美國文化基本構(gòu)成的一部分,充滿著野性的荒野在舊大陸是沒有副本的,這提供了培育美利堅民族生命力的土壤,使美國人的文化性格中也同樣充滿了矛盾和沖突。

      1.拓荒意識與“邊緣人”困惑

      美國是在拓荒者的理想中形成的。一代又一代拓荒者離開定居社會,不斷地尋找新的邊疆,征服是拓荒者的第一理想[10]。神圣與邪惡并存的新大陸既刺激了拓荒者的進取精神與攀登意識,又使他們時常深陷自我認知的困惑。

      第一批移民到達新大陸時,由于離原有的文化背景太遠而逐漸對其陌生,新文化的融入又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當新舊兩種文化在移民者面前相遇碰撞,夾縫中的人們會產(chǎn)生一種無所適從的窘迫,他們不禁要問自己“我是誰”?這種“邊緣人”的苦惱在新移民中十分普遍,它只是兩個強勢文化聚集在一個小人物身上而產(chǎn)生的悲劇性效應[11]。

      《白鯨》所處的19世紀正是美國資本主義發(fā)展的上升時期,隨著工業(yè)化和城市化的加快,對油的需求大大增加,鯨油此時成了工業(yè)和照明用油的首選。美國捕鯨業(yè)與工業(yè)文明的發(fā)展相輔相成,它依仗著工業(yè)為它準備的先進捕鯨船,趕上并超過了18世紀英、法、德等捕鯨大國,一躍成為世界首位。

      在小說中,以實瑪利難以掩飾自己身為捕鯨人的自豪:“盡管這世界輕視我們捕鯨人,它卻在無意之中對我們表示了最深的敬意,不,簡直是無限的崇拜!因為在全球燃點的所有小蠟燭和燈盞,與燃點在許多圣殿前的巨蠟一樣都得歸功于我們!”[8]其中的野心不言而喻。

      然而,從小說另一位主人公季奎格身上,我們也能看到處在文明社會過渡段上的人的尷尬與窘迫。這位食人生番“既非毛毛蟲,也非蝴蝶。他開化的程度正好讓他以一種最為稀奇古怪的方式來表現(xiàn)出他的粗笨”[8]。

      當他放棄自己高貴的血統(tǒng),離開家鄉(xiāng)成為捕鯨人時,踏上輪船的那一刻,他便成了文明社會的移民。然而,捕鯨人的行當讓他發(fā)現(xiàn)了基督徒的卑劣,他不愿與這些基督徒為伍,卻又日漸沾染上文明社會的習氣。

      季奎格性格中野蠻的部分讓他從未真正融入文明社會,被文明社會“污染”后,他又無顏再回自己的家鄉(xiāng)。他就這樣“置身于對他來說其陌生程度無異于木星人的人群之中”[8],并學會自處。

      在拓荒的大環(huán)境下,面對激烈的競爭,唯有不斷進取才能勝出。而美國作為英國商業(yè)資本擴張市場和原料產(chǎn)地,本身就是重商主義的產(chǎn)物[13]。對荒野的開拓滿足了個體發(fā)跡的理想,鍛造了美國人求真務實的進取精神。

      同時,作為一個移民國家,這里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行為和思想,在尚未完全融入當?shù)匚幕H,個體奮斗的過程中總是不可避免地要處理自我認知的困惑,以“邊緣人”的身份尋求著如何自處。

      2.野性與文明的平衡

      美國人對荒野的征服是在個體獨立意志的指導下完成的。受新教思想影響,美國文化強調(diào)獨立與個性,即能否以自我組織的方式去面對生命中的挑戰(zhàn),完成自我的成長[14]。在這個過程中,荒野的生活鍛造了個體發(fā)展所需要的野性氣質(zhì),以對抗文明人懦弱和懈怠的趨勢。

      然而,荒野的壯美與恐怖只有一步之遙,野性也需要在文明人理性頭腦的駕馭之下。對美國人來說,荒野自身的活力與粗獷應該在人類“更高級本性”的克制下與文明相結(jié)合,以抵抗物質(zhì)主義的浪潮,保留民族優(yōu)越性。

      《白鯨》中,埃哈伯是野性氣質(zhì)的代表人物。四十年的海上捕鯨生涯,讓他的眼光中總有一種無所畏懼、一往無前的獻身精神;一種百折不回、堅韌不拔的頑強意志;一種傲視一切的王者姿態(tài)。他是“船上的可汗,海上的國王以及那些大海怪的偉大主宰”[8],是“移民后的密蘇里州的最后一只灰熊”[8]。小說中,埃哈伯與白鯨是對應關(guān)系,都是巨大的“怪物”,“一條鯨魚中槍受了傷后……存心想方設(shè)法,不顧一切地要毀滅追捕它的對方”[8]

      而在這個漫長的故事里,埃哈伯也始終在重復一件事,遵循著野獸的復仇原則:誰撕裂他的肢體,他便要它隕滅;誰踐踏他的尊嚴,他便與它搏斗;誰從他手中逃脫,他便要不惜代價尋它至天涯海角。然而,為了報一己私仇,埃哈伯一意孤行,無視斯塔勃客的多次勸阻,置全體船員的生死于不顧。深海吹來的風拋下致命的誘餌,苦難和憤怒吞噬了埃哈伯的理智,讓他完全被野性所支配。

      埃哈伯最終葬身海底,這暗含著梅爾維爾的批判和反思。他一方面肯定了荒野是野性的儲藏庫,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種文化,一旦與荒野脫離,便會變得微弱而愚鈍[2]。另一方面,上帝的杰作令人流連,荒原的野蠻卻讓人有所顧忌。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便是如此,在一定程度上要用理智保持著守望者的距離,以減小荒野還原人野蠻狀態(tài)的可能性。

      三、結(jié)語

      “荒野”意象貫穿著美國文學的發(fā)展歷程。從拓荒者傳統(tǒng)、宗教精神、超驗主義一直到生態(tài)科學的興起,美國人對待荒野的態(tài)度經(jīng)歷了漫長的變化期。

      梅爾維爾生活的時代是美國在陸地與海洋進行擴張的時代,征服自然是當時的重要任務。此時的美國就像一口巨鍋,天然能源在其中翻滾,激烈的競爭伴隨著巨大的浪費。

      作為時代歷史的見證人,梅爾維爾在創(chuàng)作中不可避免地回應著時代文化,新舊思想互相碰撞,形成了其對待荒野的復雜態(tài)度。而《白鯨》作為時代的一面鏡子,也深刻地體現(xiàn)了荒野與美國民族性格之間的塑造關(guān)系。

      現(xiàn)代工業(yè)社會下人的攻擊本能肆意發(fā)泄和無限擴張,導致了人們?yōu)闈M足片面的物質(zhì)享受而對自然無限制地摧毀。然而,只有人與自然的和諧統(tǒng)一才能保證人性的完滿發(fā)展。

      “荒野”作為美國民族生命力的土壤,增強了美國人充滿矛盾的文化性格。同時,它在文化意義上作為一種象征符號,將自我觀念強烈的美國人團結(jié)起來,去慶祝一種比他們個人更偉大的東西[14]。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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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約編輯 劉夢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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