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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今年第二期刊載夏衍老人《紺弩還活著》一文。愛讀夏老文章者,當記憶猶新,一年前在《文匯報》(一九九一年三月二十日,擴大版)上首次刊載此文。值得注意的是,夏老在《致王蒙》中坦誠告知,“最近我請人代我寫了幾篇文章,但一刊出就被人指出是別人捉刀的——文匯報發(fā)表的寫紺弩那一篇”。(《收獲》一九九二年第一期)
記得多年前拜讀夏老《懶尋舊夢錄》(三聯(lián)版),對沈端先先生始用“夏衍”之筆名,頗有興趣。時為一九三四年秋,沈氏試作小說《泡》,如何發(fā)表,頗費斟酌。后,請人代抄文稿,又托人帶至杭州,轉(zhuǎn)寄鄭振鐸、傅東華所編輯的《文學》,“第一次用夏衍這個筆名”,免卻老朋友“照顧我的‘面子”之類的尷尬事,又增進了一己之信心。創(chuàng)作諷喻劇《賽金花》,沈先生也照此辦理,為鄭、傅二位先生按“質(zhì)”錄用。后“周揚知道夏衍就是我,是在一九三六年五、六月間”。
時過境遷。當年用“夏衍”筆名,以保作品之“質(zhì)”,而今以“夏衍”筆名,為還筆債之“量”。夏公對于晚年倩人捉刀一事,坦然說出,反而使人覺得尊敬。這是“愛惜羽毛”的一個表現(xiàn)。愿前輩作家、學人,珍視令名,愛惜羽毛,以為后學之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