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
我對《人民教育》有種特別的感情,這種感情源于他們的“紅燭獎”小說征文活動。
記得那是1983年底的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寄自《人民教育》編輯部的信,給我寫信的是劉堂江同志(現(xiàn)任中國教育報刊社常務(wù)副社長、曾任《人民教育》總編輯)。那時,他還是一位年輕的副刊編輯。他說,北京人民廣播電臺正在播送我的《張玉良傳》,他每天吃飯的時候收聽,并說,他聽著聽著淚水就禁不住流到了飯碗里。他希望我也給他們寫一篇像《張玉良傳》那樣讓人感動的小說,參加編輯部正在舉辦的“紅燭獎”短篇小說征文。
《張玉良傳》是我的處女作,我還從未寫過短篇小說,能否寫得好,我很惶惑。但他那封充滿熱情的來信,給了我勇氣和力量,我一心想著不能讓他失望。于是,便就有了后來那篇獲得“紅燭獎”最佳作品獎的短篇小說{啟蒙之光》。
1984年12月24日,“紅燭獎”授獎儀式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東大廳舉行,我接到了參加授獎儀式的邀請通知并要我代表獲獎作者在大會上講話。雖然不是國家級文學(xué)大獎,也許對于某些大作家來說不很在乎,可它對我卻十分寶貴。雖然在此之前,我也曾獲得過《清明》文學(xué)一等獎,然而我卻視“紅燭獎”至高無尚。因為,對我這個從小生活在長江邊上45歲才涉足文壇、沒見過多少世面的普通女人來說,真是一個殊榮。
當(dāng)時,我捧著請柬,激動萬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滿懷著崇敬之情,走進(jìn)了我心目中的圣殿——人民大會堂。在紅燭和燈光交相輝映的殿堂中,我作了題為《教師,是人類文明的母親》的發(fā)言。我的話音剛落,任評委的王蒙和曾當(dāng)過教師的劉心武,激動地走上臺來和我熱烈握手,對我表示祝賀,并褒獎我的發(fā)言講得好。他們都是我崇拜的大作家,我心中的偶像。我為能見到他們而深感幸運,而且是在這樣激動人心的場合中。我當(dāng)時的心情,真是難以描繪。
我的發(fā)言稿,也得到了當(dāng)時主持《人民教育》工作的副總編輯于昆先生的好評,并把這篇發(fā)言稿刊登在《人民教育》雜志1985年第三期上。這些,都給了我極大的鞭策和鼓舞。我曾暗自勉勵自己,一定要努力再努力,爭取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以答謝“紅燭獎”,答謝文壇的師長們對我的希望和鼓勵。
我還利用這次領(lǐng)獎之機,實現(xiàn)了一個久有的心愿,只身去瞻仰了曹雪芹故居,在荒原上憑吊了永遠(yuǎn)在我心中的文學(xué)英靈。順游了紅葉凋零的香山,還聊發(fā)了少年狂.我興致勃勃地從萬壽山下,在那平滑如鏡的昆明湖冰面上走著,并且一直走到它的對岸。此次北京之行.終生不忘。
后來,《人民教育》編輯部又相繼舉辦了“紅燭獎”散文征文和報告文學(xué)征文等活動,每次他們都邀我參加,我也每每獲獎。我的那篇題為《我們自家的老師》的報告文學(xué),受到評委會的高度贊賞,并被譽作一篇“教育詩”,《中國文化報》還轉(zhuǎn)載了這篇作品。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十幾年,我奉獻(xiàn)給讀者的作品也在不斷地增多,由那時的十多萬字,增長到四百多萬字,由1種書增加到16種27本,可《人民教育》始終是我的好朋友。編輯部里的同志(編輯)雖然換了一任又一任,但是我們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我出了新書有時也贈他們一本,我到北京出差也去看他們,他們就像我的親人,總給予我許多關(guān)注和多方照顧。我銘記著他們,感激他們。每當(dāng)想到他們,我就會自然聯(lián)想到“光明祭壇”。
在西藏拉薩大昭寺那熊熊燃燒的酥油燈前,在法國巴黎圣母院那如海的燭光祭壇邊,我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們,想到了那燃燒著自己,照亮了別人的紅燭一光榮的人民教師。這時,我心中就浩蕩起光明一片!
值此《人民教育》五十華誕喜慶之際,我誠摯地向她道一聲謝謝,祝愿他們這本具有悠久歷史的優(yōu)秀期刊越辦越好,祝愿他們尊崇的紅燭精神輝煌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