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鳳 劉 震
2004年6月30日《黨史信息報》“鏡”5版上刊載有一篇題為《孫維世之妹孫新世千里尋母》(以下簡稱《尋母》的文章,筆者讀了之后,發(fā)現(xiàn)有多處史料失實,不像是作者采訪寫作,而是根據有關資料編寫之作。
筆者由于工作關系,曾十余次見過孫新世教授,其中有三次在她家中長談,兩次與她老人家共進午餐,因此比較了解孫家的事以及孫維世、孫新世與周恩來、鄧穎超的關系。
《尋勘第二小節(jié)中說,“母親任銳……將最小的女兒托付給孫炳文的好友黃志炬”……“長大后,稱黃志炬為爸爸”。其實,孫炳文的這位好友同時還是孫炳文在北京京師大學堂的同學,且與孫炳文是襟兄弟,即黃志炬的妻子也是孫維世的嫡親姨父。
《尋母》第四小節(jié)中說,“據龔澎回憶,她找到中南海新華門,恰巧在門口碰上了鄧穎超”。這也與史實不符合,因為龔澎當時還在香港,并沒有隨船北上。而這一事實是當時隨鄧穎超外出回中南海的何謙(已故)和孫新世兩位當事人對筆者講述的,遠在香港的龔澎怎么會知道呢,
《尋勘第七小節(jié)中說,“因為她姐姐是周恩來夫婦帶大的,孫維世一直稱周恩來夫婦為爸爸、媽媽”。這也不符合史實。孫炳文同志犧牲后,孫維世是跟著媽媽任銳在上海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她是16歲時隨哥哥孫寧世(后改名孫泱,“文革”時期被江青迫害致死)前往武漢找到八路軍駐漢辦事處的。因此不能說她“是周恩來夫婦帶大的”。她叫周恩來夫婦爸爸、媽媽,是因為1938年鄧穎超寫信給孫維世媽媽任銳同志:“我和恩來商量了,擬把維世做我們的女兒,我們將會像對待親生女兒那樣,把她教育培養(yǎng)成人。不過此事不僅要你同意,還要征得維世本人同意?!焙髞?,任銳、孫維世都同意廠,這才有了孫維世叫周恩來、鄧穎超爸爸、媽媽這回事。這也是孫新世教授在她北京家中親口對筆者講的。
《尋母》一文最后一小結說,“孫新世到北平后住校讀書,假期也多是和姐姐孫維世一起過。姐姐成家后,她就不好老打擾了。周恩來、鄧穎超得知這一情況后,就提議讓她住到西花廳來”。這一史實也不對。1994年至1998年筆者主持淮安仿建西花廳的陳列布展工作,曾上百次進入西花廳,并找到過當年在西花廳工作的何謙、成元功、韓福裕、馬列和孫新世等二十多人。他們都告訴我,孫維世當年就住在西花廳最北面的一進院子東廂房,靠周恩來、鄧穎超臥室很近。那時住西花廳的周恩束親屬還有周恩來二弟媳王蘭芳,侄女周秉德、周秉宜,侄兒周爾輝、周秉鈞等。1950年孫維世和金山結婚后,住到北京青年藝術劇院的宿舍樓上,孫新世在西花廳又住了一段時間。
歷史是由事實“寫”成的。一個從事革命史實寫作的人更應謹慎,千萬不能把謬誤傳給后人,那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