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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頭之路

      2006-05-14 15:37:41
      故事林 2006年7期
      關(guān)鍵詞:禮義啞巴光頭

      蘭 欽

      20世紀80年代,臺灣海峽涌起一股走私狂潮,漁民蔣光頭見有利可圖,便投身其中。他到十里八村收購一些金銀玉石,租一艘漁船到海上去,從臺灣人那里換來手表、彩電、收錄機、布匹,回來一轉(zhuǎn)手,就賺個鼓鼓的。幾個回合后,他暴富起來了。

      這天,天剛亮,龍頭村就響起一陣敲鑼聲,一個大嗓子在喊:“各位鄉(xiāng)親,今天是蔣光頭結(jié)婚大喜之日,理當全村同樂。他大開酒席,一戶一位,不收禮金,敬請光臨。”這聲音真有感召力,鄉(xiāng)親們紛紛出來拱手道賀。接著,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由六輛小轎車組成的迎親車隊,披紅掛彩,載著蔣光頭一幫人到福州接新娘子去了。

      接到了新娘子,車隊特意在福州城繞了一圈才慢慢地回轉(zhuǎn)。新娘子坐在蔣光頭身旁,她真夠迷人,像一朵嬌艷的花,但不知怎么,蔣光頭不敢多瞧她一眼,而他心底卻涌出一股難以啟齒的酸味……

      快到家的一個三岔路口,車隊被人阻截了,蔣光頭不得不下車瞧個究竟。只見鳳尾村的羅圈子帶著一大幫人堵住了道路,蔣光頭心中一沉,知道來者不善,事已如此,他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抱拳一拱,笑道:“原來是羅大哥和諸位兄弟,江海浩大,難得相見,恰巧今天是小弟完婚之日,就恭請諸位前去捧場,喝個一醉方休?!绷_圈子冷笑一聲:“蔣老弟的盛情,我們領(lǐng)了。只是今朝有酒只醉今朝,我們兄弟明天又要餓肚子了。十里八村都知道蔣老弟你發(fā)財了,散盡千金,換了個天仙般的新娘子,我想你不會在乎這區(qū)區(qū)的10萬元吧?”羅圈子攤牌了,手中抖出一張借條。蔣光頭知道已無退路,就痛快地應(yīng)承下來:“好,待三天后我算好結(jié)婚開支,還你個干凈?!绷_圈子陰下臉,狡獪地說:“蔣老弟又?;屃?。半年前,若不看臺灣蘇老板的面子,你老弟輸不起10萬塊錢,早就被扔下大海喂鯊魚了。今天是最后的時限,你老弟就把新娘子留下,今晚午夜之前拿錢換回。你放心,我羅圈子能在刀鋒上跑馬,不干偷雞摸狗的鳥事。請新娘子下車吧!”這無疑是半路搶親,蔣光頭那堪受此侮辱,他七竅生煙,整個人快爆炸了。

      雙方劍拔弩張,眼看就要發(fā)生一場火拼,就在這時,從車子里下來一個女子,她款款走到羅圈子面前,不急不慢地說:“這位姓羅的大哥不講理了,攪人好事,橫刀奪愛,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本姑娘叫孔谷蘭,是新娘子的姐們。你瞧瞧吧,本姑娘能值10萬塊錢嗎?”說罷,這自報家門的姑娘柳腰一擺,輕轉(zhuǎn)一圈。說也奇怪,羅圈子頃刻間被她那冷艷的姿色所吸引,又被她那挑戰(zhàn)性的神態(tài)所折服,他一下子軟了下來,故作氣派地說:“10萬塊只夠給姑娘買花粉錢?!笨坠忍m叫聲:“好,本姑娘留下了。蔣大哥什么時候來接,我就什么時候回去?!绷_圈子一揮手,鳳尾村的人讓開了一條路,迎親的隊伍順當?shù)叵蚯叭チ恕?/p>

      孔谷蘭給蔣光頭解了圍,蔣光頭也只好借坡下驢,忍下這天大的屈辱。他多恨呀,恨自己賭運不佳!半年前,他和羅圈子都到一艘臺灣漁輪上參賭,他不但輸光了走私賺來的所有錢財,還欠了羅圈子10萬塊錢,若不是臺灣蘇老板從中調(diào)停,他早被這群雙眼充血的賭徒扔下了大海。但他不服輸,要翻本,結(jié)果輸?shù)镁透鼞K了,輸?shù)盟皇O乱粭l光赤赤的男子漢了……

      蔣光頭的車隊一駛進龍頭村,就被村人圍得匝匝密密。他們早得到消息,無法忍受這種被人騎在脖子上撒尿的恥辱,全村老少都操起了家伙,只等蔣光頭一聲喝令,就跟鳳尾村的人拼個你死我活。在這緊急關(guān)頭,乘臺灣漁船來喝喜酒的蘇老板出現(xiàn)在人群中,他輕描淡寫地說:“蔣老弟,今天是你大喜之日,理當歡歡喜喜,討個吉利,其余的事都不足掛心。不就是10萬塊錢嗎,我替你還,還有那個新娘子的伴娘,我看她也快回來了?!边@時的蔣光頭被殺氣沖昏了頭腦,他真無法相信事情能這樣輕松地解決,可這些輕松的話兒又出自他最欽佩的這個臺灣蘇老板的口中,他猶豫了。

      正當蔣光頭猶豫不決之時,一輛出租車直奔而來,從車里走出孔谷蘭,她神情自若地對蔣光頭說:“蔣大哥,那個羅圈子還真有點意思,你走后還不到一支煙的功夫,他就向我道了歉,說什么后會有期,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放我回來了。也好,就當是開了一場玩笑?!彼纹さ芈N起嘴角,用手推了蔣光頭一把,“蔣大哥,你還愣在這里干什么?快去拜堂成親吧!”蔣光頭一顆快崩裂的心松了下來,他感激地望了蘇老板一眼。他知道這回肯定又是蘇老板的一個電話救了他,只要蘇老板肯發(fā)話,再兇頑的羅圈子也不敢駁他的面子。

      此時,蘇老板的心中也為之一振。他不動聲色,欣賞著孔谷蘭那富于挑逗性的姿容,贊賞她一個女子敢于出入虎穴的勇氣。但當他步入婚禮大廳時,發(fā)覺今天最光彩奪目的是新娘子沈雨蓮,她那嬌羞的容貌又吸引著他。

      婚宴在熱鬧的氣氛中進行,滿腹心事的蔣光頭喝了很多酒,在他送走客人走進洞房時,已醉得站不住腳了。這時,在他矇眬的醉眼里,搖搖晃晃的新娘子仿佛在嘲笑他,嘲笑他這個賭徒把男子漢的價值都輸?shù)镁猓€打腫臉充胖子,娶個美人裝門面。嘿,有本事就抖起你男子漢的威風來吧!這實在叫蔣光頭無地自容。他不由哀嘆一聲,醉倒在沙發(fā)上。其實,他醉而不迷,悲傷的淚水直往心窩里淌……

      婚后第三天,蔣光頭就攜著從鄉(xiāng)親們賀喜收集來的金銀鈔票,帶領(lǐng)同村的哥們出海了,他要與另一幫臺灣人進行一場大交易。告別時,他低沉地對沈雨蓮說聲:“對不起了?!鄙蛴晟徱稽c也摸不透蔣光頭到底藏著什么心思?

      出海的船只遲遲不返航,半月后,從海上傳來了噩耗:蔣光頭他們被打劫了,海盜殺死船上所有的人,把他們都扔進了大海,空船上到處是斑斑的血跡!據(jù)說這殺人越貨的多是臺灣黑蛇幫干的。

      龍頭村的天空剎那間黑了,全村亂得一團糟,遇難者的親屬呼天搶地地慟哭,而鬧得最厲害的是那些投資給蔣光頭的人,他們涌進蔣光頭還貼著大紅喜字的老屋子里,逼著沈雨蓮還錢,把家里的東西全都搬走了,搶光了。

      沈雨蓮除了一身穿著,什么也沒有了。沈雨蓮是個文靜的城市女子,因為家里窮,才嫁給這個一夜暴富起來的漁村小混混。現(xiàn)在蔣光頭死了,她何去何從,不知所措。幸好孔谷蘭從福州前來探望她,沈雨蓮才找到了依傍,緊緊地抱住她這個唯一的好姐妹??坠忍m闖蕩江湖幾年,見過一些世面,也講義氣,她喟嘆說:“這是一段孽緣啊!蔣光頭走了,我們也不要太絕情。為這死者守靈三天吧,好聚好散,我們姐妹也好走新路!”她們找來一張破桌子,買了幾盤供果,點燃一對白蠟燭,燒上一炷香,口里喃喃念道:蔣光頭的冤魂去找那些仇人去吧!

      夜幕降臨了,涼風在空蕩蕩的老屋子里穿來穿去,搖曳的燭光恍恍惚惚,真有點像飄忽的鬼影。兩個年輕女子偎倚在墻角的一張破席上,沈雨蓮抖抖地縮成一團,孔谷蘭也很害怕,她后悔自己怎么會出這個守靈的餿主意?忽然,響起了“吱呀、吱呀”的推門聲,在這沉寂的黑夜顯得格外恐怖,大門慢慢地被推開一角,進來了一條黑影,慢慢地走近。兩個女子毛骨悚然,睜著驚恐的眼睛叫不出聲來。

      “我是蘇禮義,今晚船剛到岸,特來看望你們?!眮砣苏f著,在燭光下,沈雨蓮和孔谷蘭看清他果然是臺灣的蘇老板,不由得長吁一口氣,身子快癱了下去。蘇禮義慰惜地說:“請沈小姐節(jié)哀,蔣老弟一生豪爽,他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你前程坦蕩。這是10萬塊錢,你先拿去分給那些債主吧。死者無法復(fù)生,就讓蔣老弟一身輕松地到天國去吧!”

      都說人走茶涼,想不到蔣光頭竟交了個如此仗義的朋友。沈雨蓮用感激的目光第一次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蘇禮義很年輕,外表斯斯文文,活脫脫的一個白面書生,難以相信他會在風口浪尖上做起走私生意,干這危險的行當。故此,沈雨蓮對蘇禮義好感之余,又存有疑慮。她一個身無分文的女子,哪能償還這新債呀?

      蘇禮義看出了沈雨蓮的心思,他淡然地說:“沈小姐不必多慮,這就算我給蔣老弟祭奠的薄禮吧。往后,只要我們同心協(xié)作,掙錢的門路多的是?!薄澳沁€要請?zhí)K老板多指點。”孔谷蘭搶了一句。

      蘇禮義見她們有了興致,就說出了一個掙大錢做大事的計劃:組織大陸人員偷渡到臺灣!他說得娓娓動聽,描繪出一幅美妙的前景,仿佛他們都成了救世主,把渴望發(fā)財?shù)娜硕家傻搅颂焯???坠忍m聽得怦然心動,她早想拼搏一場,做個叱咤風云的女中豪杰。蘇禮義的計劃正合她意,她便鼓動沈雨蓮也下海一試。

      說干就干,第二天,她們請人把老屋子打掃干凈,買來了新家具,裝上了電話,然后叫來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債主。在眾人驚訝和疑惑的目光中,沈雨蓮端坐在辦公桌后,旁邊的孔谷蘭叫那些債主們拿出蔣光頭打的收條,說出自己幾天前搶走蔣家多少東西,面對面來個清算,若有剩余,立即現(xiàn)金退還。只一天時間,所有的債務(wù)都結(jié)清了。隨著這些債主一個個走出蔣家大門,沈雨蓮的做法竟成了一個活動的大廣告,第二天,全村便傳遍了一個消息:誰要想到臺灣發(fā)展,找蔣家去!

      這到底是餡餅,還是陷阱?許多人都想一試,但誰也摸不準,要知道這是危險的事兒,何況每個偷渡者還要交1萬元錢偷渡費。這時,蘇禮義發(fā)話了,偷渡成功后再交款。

      龍頭村的人愿意一試。一個夜晚,在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獨眼、啞巴的臺灣人的帶領(lǐng)下,十八個龍頭村的年輕人爬上了一艘臺灣漁船。蘇禮義目送他們起航后,在偷渡者親屬一步不離的陪同下,回到了蔣家。

      蔣家的大廳燈火通明,坐滿了偷渡者的親屬,他們默然無聲,喝著茶,抽著煙,幾十雙眼睛都盯著桌上的那臺電話機,空氣緊張得快要爆炸。這時,只要電話里傳來偷渡者有什么不測的消息,這些繃斷神經(jīng)的人立即會把蘇禮義他們撕成碎片。看此架勢,沈雨蓮和孔谷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蘇禮義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時還對大家說些臺灣的趣聞軼事。他們等呀,等呀,等到了凌晨六點,電話鈴聲才響起來,從香港轉(zhuǎn)來了臺灣電話,偷渡者一個個都向自己的親人報了平安。在家的親人一個個都欣喜地掏出1萬塊錢,蘇禮義似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一下收進了十幾萬元,讓沈雨蓮和孔谷蘭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第一次的偷渡成功,開通了一條偷渡入臺的地下航線。往后,蘇禮義與沈雨蓮、孔谷蘭更配合得當,連連得手。沒多久時間,兩女子就腰纏萬貫,過上了富婆的快樂日子。

      有一天傍晚,孔谷蘭到福州組織偷渡人員,沈雨蓮獨在家中,剛洗完身子,她黑發(fā)散亂,酥胸微露,拖著長長的裙衣,一副嬌懶的樣子,恰好蘇禮義進來,她不免眼波含羞,臉色泛紅。蘇禮義與她已很親密,便贊嘆一句:“好個美人兒!”接著又說:“雨蓮小妹,你這個蛇頭真的是一條美人蛇啊!”沈雨蓮佯嗔著回應(yīng)一句:“蘇大哥戲弄我了!”蘇禮義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不,這是社會公認的一個稱呼,我們組織偷渡,走的是一條險惡的、彎彎曲曲的蛇路。我們是頭兒,理當稱呼為蛇頭,你出落得如此美麗,當之無愧為美人蛇。”沈雨蓮羞怯地低下頭,細聲低語:“美人蛇?這多可怕!”蘇禮義輕攬過她,溫柔地說:“我喜歡!”沈雨蓮趁勢倒在他懷里……一番云雨過后,沈雨蓮像一朵雨后開放的蓮花更加鮮艷,蘇禮義不禁感嘆:“蔣光頭真夠朋友,給我留下了一朵清香四溢的白蓮花!”

      第二天清晨,當兩人打開房門時,驀然看見孔谷蘭站在庭前,沈雨蓮不由得臉紅到脖子,蘇禮義卻神態(tài)自若地上前招呼:“孔小姐這么早趕回來,一定帶來了好消息?!笨坠忍m目光一斜,平靜地說:“對不起,打擾了。”聽得出,那聲音有著酸酸的味道。蘇禮義有點不好意思,緊忙說:“別客氣,我們乘的是同一艘船了,你盡管說吧!”孔谷蘭說道:“有一個老相識,犯了大案,劫了財,又殺了人,要逃到海那邊去,我們敢不敢接?”蘇禮義琢磨著:“犯了大案,老相識,那只有羅圈子了?!?/p>

      這時,羅圈子悄然從院子里的樹叢后緊步走出,他抱拳一拱,謙恭地說:“蘇老板,我羅圈子有禮了。這次兄弟我又撞上了災(zāi)星,大陸已無我立足之地,求蘇老板引渡我一條生路。兄弟我六人,愿出高三倍的過船費。”

      蘇禮義沉吟一會兒,問:“什么時候走?”

      “今晚。”羅圈子回答。

      “好!”蘇禮義立即出去安排。

      天黑了,有人敲響蔣家大門,來的是那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獨眼、啞巴的臺灣人。此人遞上蘇禮義寫的一張紙條,說他有事不能前來,讓啞巴代他為羅圈子等六人引渡。羅圈子得知蘇禮義不能親自領(lǐng)航,很不高興,他瞪著一雙狡獪的眼睛,繞著啞巴、沈雨蓮他們轉(zhuǎn)了一圈,冷嗖嗖地說:“好,我要兩個小姐陪船。”沈雨蓮聽了心頭一驚,孔谷蘭則火性頓起,撩起衣襟,沖口道:“本姑娘在風口浪尖討生活,何懼陪你走一趟!”羅圈子的臉色轉(zhuǎn)晴了,他調(diào)笑道:“這回又是孔姑娘相陪,我羅圈子不枉再闖一回鬼門關(guān)?!?/p>

      他們趁天黑登上一艘機帆船,順風行船,至下半夜,船過龜山海面,船老大警覺地喊道:“海軍巡邏艇過來了。”果然,遠處有燈光閃現(xiàn)。啞巴一揮手,船老大趕緊加大馬力向一座浮島沖去。船老大叫大家先到浮島上的一間漁舍內(nèi)隱蔽一下,等巡邏艇盤查過后,再來接人。因為一旦被臺灣海軍查獲船上有大陸客,誰也擔當不起“通共”的罪名。

      他們趴在漁舍的破墻內(nèi),只見巡邏艇射來雪亮亮的探照燈,把浮島掃蕩個遍,然后向機帆船的方向開去。他們終于捱過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刻。

      天色漸亮,空蕩蕩的海面不見一只船影。浮島漁舍前的一堵巖壁上,刻著一條巨大的黑蛇,海風吹過,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黑蛇仿佛在搖搖欲動,張著血盆大口,好像要吞噬這些來避難的偷渡客,嚇得沈雨蓮渾身哆嗦,不由地緊抱住孔谷蘭。羅圈子面對這條面目猙獰的黑蛇,猛然驚醒:他們腳下是一塊死亡之地!他早聽說過海上有一座神秘的黑蛇島,是海盜黑蛇幫的殺人屠場。羅圈子不敢遲疑,立即大聲喊道:“弟兄們,我們被蛇頭出賣了,落到了黑蛇幫的死地,我們不能在這里等死,只有跳下海,游到臺灣的宜蘭去,我們才有活命!”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隨即兇神惡煞似的揮拳掄臂,要撕裂那兩個引渡的女子,但被羅圈子喝住了:“你們這群笨豬,要死也要做個快活鬼,這鮮嫩嫩的小娘兒,我留一個,另一個給你們,玩過后再走!”那五個人像一群惡狼撲向沈雨蓮,三扯兩抓,扒光了她的衣褲……

      羅圈子把孔谷蘭拉進了漁舍里,他有點無奈地說:“孔小姐,從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打算花上100萬,風風光光娶你上門,想不到我們竟淪落在這死亡之島,只好與你先做露水夫妻了?!彼蝗豢簥^起來,提高了聲調(diào):“孔小姐,你是一個有膽有識的女子,我要帶你游到臺灣去,我羅圈子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你就是我的第一夫人了!”羅圈子上前伸開雙臂要箍住孔谷蘭的身子,孔谷蘭后退一步,嗖地拔出防身的匕首,怒睜杏眼,罵道:“你這野狗的胃口也太大了,竟想吞下天上的月亮!本姑娘敢作敢為,我喜歡的男人,我情愿倒貼,不過你這混蛋還不配喝本姑娘的洗腳水……”這時孔谷蘭猛地聽到外面?zhèn)鱽砩蛴晟彽膽K叫聲,她稍一分神,被羅圈子打掉了匕首,羅圈子將她扳倒在地迅即騎在她身上……

      此刻,外面響起了槍聲和尖叫聲,羅圈子猛然跳起,到門口一望,驚呆了:他的五個手下全已橫尸在地。門前站著七八個全副武裝的殺手,中間的一個頭扎印有黑蛇圖樣的白布帶,手端沖鋒槍,完全是一副海盜的打扮。羅圈子認出他是蔣光頭,心中一驚,惶惶地問道:“你……沒死?”蔣光頭回答得干脆:“我活著,我要報仇!”

      兩個老冤家無需對話了。羅圈子拔出手槍,蔣光頭還未回擊,只見羅圈子的身子扭了一下,慢慢地倒下了。原來孔谷蘭撿起地上的匕首,瘋一樣地從背后給了羅圈子致命的一刺。

      孔谷蘭跑出門外,慌慌地四處張望,找到了沈雨蓮。沈雨蓮赤身裸體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孔谷蘭頭也不抬,伸手喊著:“給一件衣服!”蔣光頭脫下衣褲扔過去??坠忍m幫沈雨蓮穿好衣服后,兩人抬頭看見面前站著一個人,光禿禿的頭顱扎著一條白布帶,越看越像蔣光頭,越看心里越害怕,最后還是孔谷蘭壯著膽子問道:“你是人,還是鬼?”蔣光頭苦笑了一下,答道:“我蔣光頭要是變成了鬼,還能出現(xiàn)在太陽底下來救你們?”孔谷蘭又問:“那他們說你被海盜殺死,又是怎么回事?”蔣光頭長吁一口氣,沒有回答。

      這時,那滿臉絡(luò)腮胡子、獨眼的啞巴從海邊走來,面無表情地對著羅圈子補上一槍,又對那五個人各補一槍。他每開一槍,肚子里就響起一陣怪笑聲,令人毛骨悚然。蔣光頭愣怔住了,圓睜一雙怒眼盯著這個啞巴。

      啞巴叫人把羅圈子六人扔入大海,清點一下羅圈子攜帶的財物,接著他點燃一炷大竹香,插在巖壁上那條大黑蛇的蛇頭前,三躬三揖,而后他一揮手,叫所有的人都上船去。

      這艘機帆船不敢白天駛回臺灣宜蘭,有意慢慢地在海上打轉(zhuǎn)。在海浪的顛簸下,沈雨蓮不斷嘔吐,昏沉沉地倒在孔谷蘭的懷里。孔谷蘭也疲憊不堪,她回想起剛才黑蛇島上那血腥的一幕,不由得后怕起來,眼前迷霧重重:啞巴那幫人殺人如同兒戲,蘇禮義大哥與他合作,這么說,蘇大哥也是黑蛇幫的人?還有,蔣光頭還活著,而且成了一名海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要打開這些謎團,需向蔣光頭探個明白。

      這時,蔣光頭正一人靠在船尾的艙板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他的心中翻江倒海似的,眼前不斷閃現(xiàn)出不堪回首的往事——

      蔣光頭生性好賭,有一次他在一艘臺輪上輸?shù)镁?,還欠下羅圈子10萬元賭債,幸虧蘇禮義出面作保,才免了被人扔進大海喂魚。他沒臉回到自己的空船上,就蜷縮在賭場的一個角落抽悶煙,等到賭局散伙時,他突然跳起來,神經(jīng)質(zhì)地喊著:“我要賭命,抵上10萬元!”沒人理睬他,只有那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獨眼啞巴臺灣人愿意陪他玩一把。結(jié)果蔣光頭又輸了,他二話沒說,直挺挺地躺在賭桌上,緊閉雙眼。他只聽見幾下衣服的撕裂聲,感覺到下身一陣劇痛,就昏厥過去了。迷迷糊糊之中,他隱約聽見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待他蘇醒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原來那個啞巴不要他的命,只割下他的生育之根扔進了大海。在他生命垂危之際,是蘇禮義把他送到馬祖島的一家私人醫(yī)院,救活了他。

      為了面子,蔣光頭不愿被人懷疑他是廢人,傷愈后他瘋狂地進行海上走私活動,賺了幾筆錢,立即又娶了一個女人做老婆。他暗地打算著把沈雨蓮當成一件禮物送給蘇禮義,以報救命之恩。哪知他婚后第三天下海時,遭遇了海盜的洗劫,同船的哥們?nèi)加龊?,又是蘇禮義在海浪中救起了他。他活著,但要面對這些還不清道不明的錢債和血債,他再也無顏回到大陸的家鄉(xiāng)。于是,蘇禮義介紹他加入黑蛇幫,成了一名海盜。

      事后,蔣光頭疑惑地問:“蘇大哥,像你這樣知書達禮的人,怎么也是黑蛇幫的人?”

      蘇禮義沒有做太多的解釋,只扔下一句話:“為了報仇!”他告訴蔣光頭,他父親是個生意人,三年前被海盜打劫殺死,他的家一下子破落了,他無法繼續(xù)大學的學業(yè)。一個泅水逃生的伙計對他說,那個殺死他父親的海盜,肚子里會發(fā)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為尋找這個仇人,他加入了黑蛇幫。

      蔣光頭聽罷,立即也說,這次海上遇劫,那個要殺死他的蒙面人,肚子里也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他懷疑那個人就是啞巴,因為啞巴在割掉他生育之根時,他隱約就聽見過那怪笑聲。

      蘇禮義叫蔣光頭不要對第三者說出此事,因為啞巴極為敏感,耳目又多,不能打草驚蛇,要等待時機,殺他個措手不及,以報殺父之仇。

      這次在黑蛇島上,啞巴補槍射擊羅圈子等六個偷渡客,完全暴露出他兇殘的真面目。蔣光頭怕自己沉不住氣,就故意躲在船尾,避免過早與啞巴發(fā)生火拼……

      蔣光頭感覺有人站在他面前,抬頭一看,不意與孔谷蘭目光相碰。只見孔谷蘭神色冷峻,她責問道:“蔣光頭,你假死裝得真像呀!拋下妻子,去當海盜。我問你,你有一點良心沒有?雨蓮現(xiàn)在只剩半條命了,你看都不看她一眼,這是為什么?”蔣光頭緘口不言,面對氣勢洶洶的孔谷蘭,甕聲甕氣地說:“你們來湊什么熱鬧?這條偷渡的路是蛇走的路,你們女人能走得了?你們沒把小命扔在黑蛇島算是僥幸,要知道前面也沒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他前后張望一下,壓低聲音又說一句:“你先離開吧,要小心,過后我會告訴你一切的?!?/p>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機帆船悄悄地駛?cè)胍颂m縣僻靜的一角,所有的人都下了船,踩過礁石,沿著一條羊腸小道向深山走去。突然,從樹叢里跳出一個小怪物,原來是一個侏儒,蔣光頭認出他是黑蛇幫的一個看門人,外號叫矮子猩猩。矮子猩猩驚慌地告訴啞巴,黑蛇幫因涉嫌偷渡、搶劫、販毒、賣淫,幾個頭頭都被警察逮捕了,大概蘇禮義也被抓走了。啞巴聽后,依然面無表情,他揮了揮手,叫那些殺手散去,自己帶著沈雨蓮和孔谷蘭,由矮子猩猩領(lǐng)路,向另一條小道走去。走了一段路,啞巴發(fā)現(xiàn)背后有人,立即掏槍警戒,回頭一看原來跟隨的是蔣光頭。蔣光頭鎮(zhèn)靜地說:“我沒地方可去,蘇大哥交待,只能跟著你們?!眴“筒蛔魅魏伪硎?,任他跟隨一路走去。

      他們來到山谷中的一座深宅大院,敲了門,對了暗號,進去了。在第三進的大廳里,一個徐娘半老的胖女人一見到啞巴,就指著他的鼻子臭罵:“你這死啞巴,上月送來五個大陸妹,全是棘手貨,五個就跑了三個到警察局去,害得老娘的按摩院被一鍋端,警察拉走我十八個姑娘,那是十八棵搖錢樹啊!死啞巴,你今天找上門來,說,拿什么賠老娘?”啞巴翹一下大拇指,指向穿著破爛、蓬頭垢面的沈雨蓮和孔谷蘭。那胖女人斜眼一瞥,怪聲怪氣地叫起來:“哎喲,你把老娘的家當作乞丐窩了,拉來了一群乞丐婆?!边@胖女人突然又愣住了,她歪著頭上下打量著這兩個女子,而后拉她們到衛(wèi)生間去。大約半個鐘頭,當沈雨蓮、孔谷蘭再亮相時,兩人已裝束一新,光彩照人。那胖女人喜得眉毛眼睛都擠在一塊,嘴里不斷嘖嘖地贊美:“真是美人兒,又香艷,又肉感,連我老婆子都要給迷倒了?!眴“妥哌^去,向她伸出兩根手指。那胖女人嘴巴一歪,尖叫起來:“天哪!你要老娘出二百萬,你窮瘋了嗎?還是照老規(guī)矩,開了葷,我們對半分!”啞巴搖搖手,不同意。

      看著胖女人和啞巴爭得不可開交,孔谷蘭開口了:“喂,老婆子,我們姐倆只借你兩套衣服,不欠你什么。他要你二百萬,你就自己去賣身吧!看來臺灣也不是個好玩的地方,我們玩不轉(zhuǎn),就到警察局去,到頭來他們會送我們回大陸去?!蹦桥峙肆⒓磼侀_啞巴,焦急地威嚇道:“噫噫,你這大陸妹說話不怕磣牙,這里是黑蛇口,蛇吞進去的東西能吐出來?”孔谷蘭可不管這一套,她拉著沈雨蓮,對蔣光頭說:“蔣大哥,你帶我們走吧!”那胖女人雙臂一攤,不屑地推開蔣光頭,刁滑地說:“要走也行,拿出二百萬來!”蔣光頭憋著一肚子的氣爆發(fā)了,他吼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在我蔣光頭面前買賣起我的老婆和小姨。老母狗,再不閉上你的狗嘴,看我剝下你的狗皮!”那胖女人嚇得倒退幾步,隨后又撒潑起來:“反了,反了,老娘干的是賣春生意,管她是你的老婆還是小姨,矮子猩猩,快給他一點顏色看看!”那矮子猩猩在啞巴的示意下,拔出一把螺絲刀,出其不意地刺入蔣光頭腰部,蔣光頭忍著痛,伸手抓起矮子猩猩,狠狠地一扔,撞在墻上,矮子猩猩掙扎兩下不動了。蔣光頭又迅捷地拔出手槍對準啞巴,啞巴出手也快,砰!砰!兩人同時中彈。蔣光頭踉蹌幾步倒下,啞巴也倒地不動??坠忍m和沈雨蓮趕緊將蔣光頭扶起,他已癱軟如泥。而啞巴卻呻吟著動起來,她們聽到他的肚子里發(fā)出一陣怪笑聲,回蕩在夜空中,令人毛骨悚然。隨著這笑聲,窗外響起一聲槍響,啞巴重新?lián)涞乖诘?,那胖女人一驚,趕緊奪門逃出。在死一般的靜寂中,只見蘇禮義握著手槍從后花園里閃進來,沈雨蓮、孔谷蘭不由驚喜地叫一聲:“蘇大哥!”蘇禮義看一眼這殘局,快步走到啞巴跟前,他陰沉著臉,口中默念著什么,舉槍對準啞巴的胸口連射三顆子彈。然后他過去把蔣光頭扶到太師椅上,蔣光頭竭力睜大眼睛,那眼神帶著感激,又充滿著困惑。蘇禮義情不由衷地說一句:“蔣老弟,我來晚了一步!”蔣光頭面露猙獰,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蘇禮義為何會在此處出現(xiàn)呢?他是在黑蛇幫老巢被警察圍攻那當兒,趁亂逃走的。他估計啞巴一定會到胖女人這里落腳,就趕緊追來,果然在這里見到已被蔣光頭擊斃的啞巴,但他遺恨未消,朝啞巴身上又連開三槍。

      蘇禮義與沈雨蓮、孔谷蘭默然相對,三人都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爾后,蘇禮義帶她們從后門逃出,轉(zhuǎn)出山谷,奔向海邊,從亂石縫間找到一艘小汽輪,發(fā)動馬達,向臺北的方向駛?cè)?。小汽輪剛進大海,就碰上海軍巡邏艇,蘇禮義無視叫停的指令,拼命往前沖,巡邏艇開槍射擊,沈雨蓮身中數(shù)彈,流血不止。蘇禮義一邊開船,一邊脫下上衣,叫孔谷蘭把衣服撕成布條,給沈雨蓮包扎傷口。小汽輪在大海中像無頭蒼蠅亂沖亂闖,恰好闖入了一片布滿礁石的海域,那狹窄的水道只能容小汽輪通過,這救了蘇禮義他們的命。

      小汽輪被礁石碰得焦頭爛額,開不動了。蘇禮義只好抱起昏迷的沈雨蓮,和孔谷蘭一起登上一座浮島。他們在一間漁舍前站立,孔谷蘭環(huán)視四周,不禁呆住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見在一堵巖壁上,刻著一條巨大的黑蛇,隨著海風的吹拂,黑蛇仿佛騰身欲動,張開血盆大口,要吞噬這些造訪它的人。原來他們迷失了方向,登上了黑蛇島。

      蘇禮義放下沈雨蓮,孔谷蘭大聲地呼喚她,但已喚不醒與她同甘共苦過的好姐妹了。蘇禮義輕吻一下沈雨蓮的嘴唇,他發(fā)現(xiàn)這女人已沒有了與他一夜情時的溫潤了。他從漁舍里找來一塊木板,把沈雨蓮安放在上面,慢慢地推向大海。海潮悲愴地吼叫著,把這可憐的女子卷入大海的懷抱。蘇禮義沉吟道:“回去吧,闖大海的人,還是順著海浪走吧!”

      蘇禮義和孔谷蘭佇立在大海邊,望著洶涌澎湃的海浪,蘇禮義感嘆道:“從我干這行當?shù)牡谝惶欤揖拖氲接幸惶鞎嵘泶蠛?,可悲的是我已不能自拔,如今越陷越深——你?”他轉(zhuǎn)身指著巖壁上那條巨大的黑蛇,“這條黑蛇真可怕呀!它是我們這些人的縮影,當人變成蛇時,比蛇還兇殘,還陰毒!”

      孔谷蘭直愣愣地望著蘇禮義,她仿佛看見蘇禮義漸漸拉長了身子,變成一條大黑蛇,只是已經(jīng)有些僵硬不動了。同時,她感覺到自己也變成一條小黑蛇,只可惜她也挪動不了腳步了……

      這些從事蛇頭營生的罪犯,他們走的是一條危機四伏的蛇路,說是能把人引渡到天堂,更多的時候卻是讓受騙上當?shù)娜讼萑氲鬲z。在這水天茫茫的浮島上,等待他們的又是怎樣的一個明天呢?

      (責編:文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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