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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雄評司馬遷之意義

      2007-05-21 06:52:58
      求是學刊 2007年4期
      關鍵詞:揚雄司馬遷史記

      施 丁

      摘 要: 揚雄作為漢代思想家,他對司馬遷評價甚高,將其與孔子相提并論,但他并非完全贊同司馬遷的觀點。揚雄評價司馬遷的意義在于:其一,揚雄標舉司馬遷在史學上的突出地位,實際上是公認其在史學的獨立性,將史學與儒學并列起來;其二,他評司馬遷“愛奇”、“多知”而“雜”,首先是抓史學思想,以儒家思想為批評的標尺,在傳統(tǒng)史學領域具有代表性,也反映了司馬遷史學的豐富性及其思想的特異性;其三,他評司馬遷《史記》“實錄”,注意史學之記事行文的最基本問題是很重要的。但僅以“實錄”而稱“良史之才”失之片面,應當加上史學思想;只有思想性與藝術性都好,才可謂“良史之才”。 揚雄的看法與評論在中國史學史上有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揚雄;法言;司馬遷;史記;“實錄”

      作者簡介:施?。?933-),男,江蘇丹陽人,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從事中國史學史研究。

      中圖分類號:K0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7504(2007)04-0128-07 收稿日期:2007-03-09

      揚雄是中國古代評論司馬遷與《史記》最具代表性與權威性的人物。他將司馬遷與孔子相提并論,標舉其在史學上的突出地位。楊雄對司馬遷的看法及評論在中國史學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將司馬遷與孔子相提并論

      揚雄(公元前53年—公元18年),字子云,漢成帝時為郎,王莽時為大夫,漢代思想家、大學者。他晚生于孔子五百年,約晚于漢武帝“獨尊儒術”百年,也晚于司馬遷近百年。他深受儒學熏陶,頗有史學修養(yǎng),故對孔子與司馬遷十分了解,對儒學與史學也是很有興趣的。

      司馬遷寫《史記》,自言“繼《春秋》”而作[1](卷130,《太史公自序》),而揚雄則將司馬遷與孔子相提并論。首先,揚雄將司馬遷與孔子對比評論。他說:“仲尼多愛,愛義也。子長多愛,愛奇也。”[2](卷12,《君子》)他評仲尼、子長二人皆“多愛”,只是所愛不同,孔子愛的是“義”,即儒家的仁義道德觀念;司馬遷愛的是“奇”,即史學思想的特異性,實際上是指司馬遷的“一家言”。他又說:“或曰:淮南、太史公者,其多知與,何其雜也?曰:雜乎雜,人病以多知為雜,唯圣人為不雜。書不經,非書也;言不經,非言也。言、書不經,多多贅矣?!盵2](卷5,《問神》) “圣人”,指孔子,評司馬遷“雜”,“多知為雜”,孔子“不雜”,關鍵在于經不經。這里的“多知為雜”,主要是指司馬遷廣收博取、其書包羅宏富,而有些不符儒家之道。

      其次,揚雄仿《論語》作《法言》,繼《史記》而續(xù)作?!斗ㄑ浴纺藫P雄儒家思想的代表作。此書首篇《學行》開篇明義,首舉孔子。他說:“天之道,不在仲尼乎!仲尼駕說者也,不在茲儒乎!”他又說:“或曰:焉知是而習之?曰:視日月而知眾星之蔑也,仰圣人而知眾說之小也。學之為王者事,其已久矣,堯、舜、禹、湯、文、武汲汲,仲尼皇皇,其已久矣?!盵2](卷第1,《學行》)意思是,孔子之儒學代表天人之道,歷史已經定論,后人學之、行之就可。

      揚雄對司馬遷的史學,盡管有“愛奇”、“多知為雜”之評,但還是很推重的。他稱其書“實錄”[2](卷10,《重黎》),稱其人有“良史之材”[3](卷62,《司馬遷傳贊》),甚至繼《史記》而續(xù)作。王充曾說:“司馬子長紀黃帝以至漢武,揚子云錄宣帝以至哀、平。”[4](卷第20,《須頌》)唐人劉知幾、李賢等也都提到《史記》續(xù)作者有揚雄其人。在司馬遷之后,百余年間,續(xù)補《史記》而有史可查者有褚少孫、劉向、劉歆、揚雄、馮商等十多位學者,而揚雄是較早的一位。他晚生于劉向約二十年。劉向(約公元前77年—前6年)續(xù)《史記》之作,史無具體記載,其《新序》、《說苑》實與《史記》不類,可能是徒有虛名。褚少孫、劉歆、馮商三人約與揚雄同時。褚少孫補《史記》之作已失全貌,今只可從其文附于《史記》而略見一斑,約有十二篇,今本《史記》之《三代世表》、《陳勝世家》、《田叔列傳》等篇章末尾“褚少孫曰”者即是。劉歆之作,史無明文記載,只知徒有雷聲。馮商之作,有始無終。而據王充“揚子云錄宣帝以至哀、平”之說,可以推斷揚雄已續(xù)成《史記》之后的西漢歷史著作,惜其書早佚,使人不能了解真相。但毫無疑問,此書是揚雄的史學代表作。

      再者,揚雄關于歷史大勢的分析及對某些歷史人物的評論,多取于《史記》。他對秦漢歷史大勢頗為了解,并有精辟的分析。揚雄云:“或問:六國并,其已久矣。一病一瘳,迄始皇三載而咸,時激、地保、人事乎?曰:具。請問事。曰:孝公以下,強兵力農,以蠶食六國,事也。保。曰:東溝大河,南阻高山,西采雍、梁,北鹵涇垠,便則申,否則蟠,保也。激。曰:始皇方斧,將相方刀,六國方木,將相方肉,激也。”[2](卷10,《重黎》)這話的大意是,秦兼并六國而一統(tǒng)天下,具有時勢、地理、人事三方面的因素。人事方面,秦孝公以來實行耕戰(zhàn)政策,強兵力農,遠交近攻,“以蠶食六國”。秦逐漸強大,而六國日益衰弱。地理方面,秦東有大河,南有高山,西采梁、雍之材,北有涇水灌地,進可攻,退可守。時勢方面,秦恃強盛,君臣齊心用兵,而六國因趨衰弱,君臣畏懼喪膽,于是主客觀形勢相激使然。

      揚雄此論基本上取于賈誼《過秦論》。賈論包括秦并六國的時勢、人事、地理諸方面的因素。司馬遷對此論非常欣賞,在《史記·秦始皇本紀》敘述秦并六國之后,感嘆“善乎哉賈生推言之也”,而引用之,《陳涉世家》末尾也引用了賈論一部分。揚雄只是對賈論作簡要的概括而已。在秦并六國問題上,他與司馬遷都是同意賈論的。

      揚雄論秦、楚、漢于數(shù)十年間政權三嬗頗有見地。他說:“或問:嬴政二十六載,天下擅秦,秦十五載而楚,楚五載而漢,五十載之際,而天下三嬗,天邪?人邪?曰:具。周建子弟,列名城,班五爵,流之十二,當時雖欲漢,得乎?六國蚩蚩,為嬴弱姬,卒之屏營,嬴擅其政,故天下擅秦。秦失其猷,罷侯置守,守失其微,天下孤睽。項氏暴強,改宰侯王,故天下擅楚。擅楚之月,有漢創(chuàng)業(yè)山南,發(fā)跡三秦,追項山東,故天下擅漢,天也。人?曰:兼才尚權,左計右數(shù),動謹于時,人也。天不人不因;人不天不成?!盵2](卷10,《重黎》)大意是:自秦興,兼六國至于楚而漢,數(shù)十年間,政權三嬗,即由秦而楚,由楚而漢,政權更易如走馬燈,此中有“天”,即時勢的變遷;有“人”,即人謀的作用。時勢與人謀,相輔相成,起了決定性作用。

      此論實是對司馬遷之論的繼承與發(fā)揮。司馬遷在《史記》之《周本紀》、《秦本紀》、《十二諸侯年表序》、《六國年表序》中敘述了周建諸侯,而十二諸侯,而六國稱雄,而秦并六國,并于《秦楚之際月表序》作了論述。他論道:“太史公讀秦楚之際,曰:初作難,發(fā)于陳涉;虐戾滅秦,自項氏;撥亂誅暴,平定海內,卒踐帝祚,成于漢家。五年之間,號令三嬗,自生民以來,未始有受命若斯之亟也。昔虞夏之興,積善累功數(shù)十年,德洽百姓,攝行政事,考之于天,然后在位。湯、武之王,乃由契、后稷修仁行義十余世,不期而會孟津八百諸侯,猶以為未可,其后乃放弒。秦起襄公,章于文、繆,獻、孝之后,稍以蠶食六國,百有余載,至始皇乃能并冠帶之倫。以德若彼,用力如此,蓋一統(tǒng)若斯之難也。秦既稱帝,患兵革不休,以有諸侯也,于是無尺土之封,墮壞名城,銷鋒鏑,豪桀,維萬世之安。然王跡之興,起于閭巷,合從討伐,軼于三代,鄉(xiāng)秦之禁,適足以資賢者為驅除難耳。故發(fā)憤其所為天下雄,安在無土不王。此乃傳之所謂大圣乎?豈非天哉,豈非天哉!非大圣孰能當此受命而帝者乎?”[1](卷6,《秦楚之際月表序》)司馬遷此言,概論了秦、楚、漢政權三嬗,條理清楚,論點突出,既言歷史大勢,又言人為作用,人據勢而改變政局。此中的“天”,主要是指時勢,而“德”、“力”、“撥亂除暴”云云,就是人為。意思是,天人相通,推進歷史。揚雄對此有所取舍,然大意并未超出于此。

      揚雄對于楚漢成敗的看法是:“或曰:楚敗垓下方死,曰‘天也,諒乎?曰:漢屈群策,群策屈群力。楚憝群策而自屈其力。屈人則克,自屈則負,天曷故焉”[2](卷10,《重黎》)。項羽慘敗時曾言:“此天之亡我,非戰(zhàn)之罪也”[1](卷7,《項羽本紀》)。揚雄不信其言,而認為楚敗漢興,是因為漢能群策群力,項羽不信他人之策而自屈其力,與“天”毫無關系。

      此論實是據《史記》之《項羽本紀》、《高祖本紀》的敘事與評論而總結出來的。司馬遷寫劉邦善于用人,故群策群力,項羽剛愎自用,有一范增而不信其謀,自屈其力,非常具體細致,并有高明的議論。如寫到劉邦打垮項羽之后在洛陽慶功會上有這樣的話:“高祖(劉邦)曰:‘……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張良)。鎮(zhèn)國家,撫百姓,給饋糧,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zhàn)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人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為我擒也”[1](卷8,《高祖本紀》)。這是于敘事中寓論斷,認為張良善謀,蕭何撫民,韓信用兵,各有所長,劉邦善用之,使他們發(fā)揮作用,而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故漢勝楚敗。劉邦的話也就是司馬遷的看法。司馬遷還有這樣的評論:“(項羽)自矜功伐,奮其私智而不師古,謂霸王之業(yè),欲以力征經營天下,五年卒亡其國,身死東城,尚不覺悟而不自責,過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豈不謬哉”[1](卷7,《項羽本紀》)。此論明確地指出,項羽剛愎自用,恃力而為,至死不悟,所謂“天亡我”是荒謬之言。揚雄之論,顯然是依據司馬遷在《史記》中的敘事與議論,受到啟迪而加以闡發(fā)的。

      不僅如此。揚雄對于白起、呂不韋、李斯、蒙恬、蕭何、曹參、張良等等歷史人物的評論,也是依據司馬遷《史記》的敘事與議論而發(fā)的。

      由此可以明白,揚雄重視史學,將司馬遷史學與孔子儒學并列,尊奉為學術史上兩座豐碑,并非偶然。

      二、評司馬遷“愛奇”是指多樣特異

      揚雄既評司馬遷“多愛”、“愛奇”,又評其“多知為雜”。

      他既批評淮南王劉安、太史公司馬遷二人皆“多知為雜”,不大符合圣人之道(即儒家的思想觀念)。但他又說:“淮南說之用,不如太史公之用也。太史公,圣人將有取焉,淮南鮮取焉爾”[2](卷12,《君子》) 。就是說,劉安《淮南子》之言沒多大用,而司馬遷《史記》是有用的,“圣人”也會取用之。上文所談?chuàng)P雄評論歷史大勢及歷史人物,就是多取而用之的。

      這里要談的是,揚雄評司馬遷“愛奇”、“雜”,是與孔子相比而言的。司馬遷作《史記》,在獨創(chuàng)的《本紀》、《表》、《書》、《世家》、《列傳》五組一體的全新的體例下,寫三千年的社會全史,不僅寫政治,還寫軍事、經濟、學術、文化、民風習俗,不僅寫帝王將相,還寫各色人等,包括儒、道、法、俠、醫(yī)、卜、工商、滑稽等人物,其包羅宏富,大大超過所謂《五經》及《論語》的記載內容,其思想觀念,大大越出孔子與儒家的思想范圍,具有鮮明的豐富性與特異性。揚雄正是針對此特點而發(fā)論的。

      揚雄所謂“太史公,圣人將有取焉”,必是指司馬遷一些符合于孔子儒家之道的言論與觀點,因他說過這樣的話:“舍《五經》而濟乎道者末矣。棄常珍而嗜乎異饌者,惡睹其識味也!委大道而好乎諸子書,惡睹其識道也!山陘之蹊,不可勝由矣;向墻之戶,不可勝入矣。曰:惡乎入?曰:孔氏??资险?,戶也”[2](卷12,《君子》)。意思是,只有《五經》與孔子之道可信從,而諸子思想是不可信取的。在這種思想指導下,揚雄取了司馬遷一些符合于儒家之道的敘事與言論。例如揚雄評呂不韋為“盜”、“穿窬之雄”[2](卷11,《淵騫》),實參考了司馬遷對呂不韋的評論。司馬遷說:“孔子之所謂‘聞者,其呂子乎?”[1](卷85,《呂不韋列傳》)何謂“聞”?《論語》曰:“夫聞也者,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在邦必聞,在家必聞?!盵5](《論語·顏淵篇》)就是說,所謂“聞”,是表面上似乎愛好仁義道德,而實際上乃盜名竊譽之徒。司馬遷參考了《論語》而對呂不韋下此評語。將揚雄之論與司馬遷之論對照,可知兩者意思相同,因為兩人都遵照了儒家之說。

      揚雄評白起曰:“秦將白起不仁,奚用為也?長平之戰(zhàn),四十萬人死。蚩尤之亂不過如此矣。原野厭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說,將不仁,奚用為?”[2](卷11,《淵騫》)這是汲取了司馬遷敘述白起的精意。司馬遷記述白起的行事與功過頗詳,寫長平之戰(zhàn)尤為生色,而寫白起臨死時自言:“我固當死,長平之戰(zhàn),趙卒降者數(shù)十萬人,我詐而盡坑之,是足以死”[1](卷73,《白起王翦列傳》)。這是敘事中寓論斷之筆,作者在批判白起為將不仁??梢姄P雄之論與司馬遷之筆是一致的?!叭省迸c“不仁”云云,乃儒家的基本觀點。

      揚雄論李斯曰:“或問:李斯盡忠,胡亥極刑,忠乎?曰:斯以留客,至作相,用狂人之言,從浮大海,立趙高之邪說,廢沙丘之正,阿意督責,焉用忠!”[2](卷10,《重黎》)意謂李斯事秦,自《諫逐客書》始,為秦所用,至于為相,從始皇巡游,信趙高邪說,在沙丘搞廢嫡立庶的陰謀,阿順胡亥而建議督責,都不是忠的行為。此論實際上是套用司馬遷之論而為之。司馬遷詳記李斯立身行事及其功過得失,并論道:“太史公曰:李斯以閭閻歷諸侯,入事秦,因以瑕釁,以輔始皇,卒成帝業(yè),斯為三公,可謂尊用矣。斯知六藝之歸,不務明政以補主上之缺,持爵祿之重,阿順茍合,嚴威酷刑,聽高邪說,廢適立庶,諸侯已畔,斯乃欲諫爭,不亦末乎!人皆以斯極忠而被五刑死,察其本,乃與俗議之異……”[1](卷87,《李斯列傳贊》)。此論著重指出,李斯身為秦相,不能持正補缺,而是貪祿保位,阿順茍合,聽任趙高邪說,廢扶蘇,立胡亥,畏刑而屈從,俗議李斯“極忠”,實際上不是這么回事。揚、馬二人之論,是完全一致的,其思想武器則是儒家的忠孝倫理道德觀念。

      揚雄評蒙恬曰:“或問:蒙恬忠而被誅,忠奚可為也?曰:塹山堙谷,起臨洮,擊遼水,力不足而死有余,忠不足相也?!盵2](卷11,《淵騫》)意謂蒙恬筑長城,西起臨洮,東至遼水,輕用民力,不顧民之死活,雖盡忠于君,而殘害民命,是不值得稱道的。所謂“忠不足相”,李軌注曰:“相,助也。雖盡一身之節(jié),而殘百姓之命,非所以務民之義”[2](卷11,《淵騫》)。此注大致為是。司馬遷記述蒙氏世為秦將,建功頗著,蒙恬北御匈奴,興筑長城,頗得始皇尊寵,不幸被趙高害死。他還記了蒙恬臨死之言:“恬罪固當死矣。起臨洮屬之遼東,城塹萬余里,此其中不能無絕地脈哉?此乃恬之罪也”。而司馬遷評論道:“太史公曰:吾適北邊,自直道歸,行觀蒙恬所為秦筑長城亭障,塹山堙谷,通直道,固輕百姓力矣。夫秦之初滅諸侯,天下之心未定,痍傷者未瘳,而恬為名將,不以此時強諫,振百姓之急,養(yǎng)老存孤,務修眾庶之和,而阿意興功,此其兄弟遇誅,不亦宜乎!何乃罪地脈哉?”[1](卷88,《蒙恬列傳贊》)司馬遷指出,蒙恬在秦并六國大戰(zhàn)之后,不能休戰(zhàn)息民,而阿意興功,筑長城,通直道,輕耗民力,死有余辜。他不同意“罪地脈”之說,而從擾民立論,頗見卓識。揚雄之論顯然與司馬遷之論同一口氣,而其思想都是基于儒家的“仁”、“愛人”之說。

      對于漢初人物的評論,揚雄也多有與司馬遷相同或大致相同,茲不贅言。至于司馬遷于《史記》立《孔子世家》、《仲尼弟子列傳》、《儒林列傳》等,為孔子與儒家樹碑立傳,揚雄雖無直接評論,但他贊稱的態(tài)度是可想而知的。

      然而,正是在儒家思想指導下,揚雄對于司馬遷的“奇”與“雜”是予以批判的,或是與其說針鋒相對的。班固曾言:“及太史公記六國,歷楚漢,汔麟止,不與圣人同,是非頗謬于經。故人時有問雄者,常用法應之,撰以為十三卷,象《論語》,號曰《法言》。”[3](卷87下,《揚雄傳下》)照班固此言,揚雄《法言》主要是針對司馬遷“不與圣人同,是非頗謬于經”而“用法應之”之作。循此,試探揚雄對司馬遷“奇”、“雜”的批判。

      司馬遷于《太史公自序》引了其父談《論六家要旨》,為立言之旨。《要旨》提到:“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夫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傳以千萬數(shù),累世不能通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他又說:“道家使人精神專一,……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薄暗兰覠o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盵1](卷130,《太史公自序》)另外,司馬遷還在《史記》中諷刺公孫弘“緣飾以儒術”,阿順君主,“無益于俗,而稍騖于功利矣”[1](卷112,《平津侯傳》)。他稱道“學黃老之言”的汲黯,肯定其“無為”而治,并對公孫弘、張湯等當面指責[1](卷120,《汲黯傳》)。這些說明,司馬遷有褒黃老而譏漢儒之意。

      揚雄對此是不滿意的。他說:“舍《五經》而濟乎道者末矣。……委大道而好乎諸子書,惡睹其識道也?”[2](卷12,《君子》) “或問:無為。曰:奚為哉!在昔虞夏襲堯之爵,行堯之道,法度彰,禮樂著,垂拱而視天下,民之阜也無為矣。紹桀之后,篡紂之余,法度廢,禮樂虧,安坐而視天下民之死無為乎?”[2](卷4,《問道》)他又說:“或問:司馬子長有言,曰:《五經》不如《老子》之約也,當年不能極其變,終身不能究其業(yè)。曰:若是,則周公惑,孔子賊。古者之學耕且養(yǎng),三年通一經。今之學也,非獨為其華藻也,又從而繡其帨,惡在老不老也!或曰:學者之說可約邪?曰:可約,解科。”[2](卷7,《寡見》)這些話的意思是,只有《五經》合乎道,諸子書與《老子》之約都不可取;無為,只適合于古代,殷周以來也不合時。這顯然是與司馬遷思想相背的。

      司馬遷肯定陳勝、吳廣發(fā)難于亡秦興漢有功,故寫《陳涉世家》。他說:“桀、紂失其道而湯、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秦失其政而陳涉發(fā)跡,諸侯作難,風起云蒸,卒亡秦族。天下之端,自涉發(fā)難。”[1](卷130,《太史公自序》)司馬遷詳記陳勝等發(fā)難經過及影響,如實地記述陳涉“王凡六月”,以及其敗亡原因,篇末還特寫一筆:“陳勝雖已死,其所置遣侯王相將竟亡秦,由涉首事也”[1](卷48,《陳涉世家》)。充分肯定了陳勝起事的歷史功績與意義。

      揚雄對陳勝的評論,顯然與司馬遷觀點不一。他說:“或問:陳勝、吳廣。曰:亂。曰:不若是則秦不亡。曰:亡秦乎?恐秦未亡而先亡矣?!盵2](卷10,《重黎》)意謂陳勝、吳廣作亂犯上,未能亡秦而先敗亡。此論與司馬遷觀點相比,實有天壤之別。

      司馬遷對聶政、荊軻等稱為刺客,頌揚他們有“士為知己者死”的精神。他詳記聶政、荊軻以及曹沫、專諸、豫讓等的行為。寫聶政為嚴仲子的澤厚之交所感動,決心“為知己者用”,為其報仇刺殺韓相俠累,而自毀容以死。聶政姊榮深感弟弟“士固為知己者死”的精神,哀而死于政尸之旁。寫荊軻受燕太子丹優(yōu)禮厚待,決心為其報仇而入秦劫刺秦王,于是于易水告別出發(fā),至秦廷擊刺秦王而未成,被殺。所寫易水分別之慷慨悲壯,擊刺秦王之有聲有色,十分感人。篇末論曰:“自曹沫至荊軻五人,此其義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豈妄也哉”[1](卷86,《刺客列傳》)。作者充分肯定聶政、荊軻等“士為知己者死”之志,認為他們的俠義行為,足以名垂千秋。

      而揚雄對聶政、荊軻等所作所為是否定的。他說:“政也,為嚴氏犯韓,刺相俠累,曼面為姊,實壯士之靡也,焉可謂之義乎?(或問)軻。(曰)為丹奉于期之首,燕督亢之圖,入不測之秦,實刺客之靡也,焉可謂之義也?”[2](卷11,《淵騫》)意謂聶政、荊軻等的行為,都只是刺客小人行徑,其死非為君親之難,不符大義。這顯然與司馬遷是不同論調,司馬遷稱頌的是“士為知己者死”的俠義,揚雄標舉的是君親之義。

      司馬遷對貨殖人物有特殊的眼光與看法,為他們樹碑立傳,稱其力行致富與家與國都有利。他說:“布衣匹夫之人,不害于政,不妨百姓,知者有采焉?!痹趥鲗懥斯沤褙浿橙宋镏?,他指出:“此其章章尤異者也。皆非有爵邑奉祿弄法犯奸而富,盡椎埋去就,與時俯仰,獲其贏利,以末致財,用本守之,以武一切,用文守之,變化有概,故足術也”[1](卷129,《貨殖列傳》)。意思是,所寫這些人物,都不是靠特權特殊待遇或弄法犯奸而富,不是以特權謀私利而富,而是用力用智,了解市場,抓住時機,既經營工商又從事農畜,從容治生,所以值得稱道。換言之,司馬遷稱道的是些正常謀生致富的貨殖人物,而不是那些享特權搞奸利之徒。同時,他諷刺好逸惡勞之徒,說:“若至家貧親老,妻子軟弱,歲時無以祭祀進醵,飲食被服不足以自通,如此不慚恥,則無所比矣。是以無財作力,少有斗智,既饒爭時,此其大經也。……無巖處奇士之行,而長貧賤,好語仁義,亦足羞也”[1](卷129,《貨殖列傳》)。這是諷刺無所作為而自甘貧窮者,是批評“好語仁義”而不是否定“仁義”。

      揚雄對貨殖人物的看法,同司馬遷的觀點大相徑庭。他說:“(或問)貨殖。曰:蚊。”蚊是吸人血的飛蟲。揚雄以為貨殖人物是“蚊”,是社會的吸血鬼,貶意了然。用力用智而致富者,怎能稱為“蚊”呢?看來他也是“長貧賤,好語仁義”那種人物,是站在司馬遷觀點之對立面的。

      司馬遷對游俠情有獨鐘。他說:“救人于厄,振人不贍,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義者有取焉。”他以飽含熱情的筆觸歌頌游俠之仁義。他寫道:“今游俠,其行雖不規(guī)于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逼袑懝庹塘x行為尤為突出,但他竟被官府追捕而處死。司馬遷寫其事:“軹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譽郭解,生曰:‘郭解專以奸犯公法,何謂賢!解客聞,殺此生,斷其舌,吏以此責解,解實不知殺者。殺者亦竟絕,莫知為誰。吏奏解無罪,御史大夫公孫弘議曰:‘解布衣為任俠行權,以睚眥殺人,解雖弗知,此罪甚于解殺之。當大逆無道。遂族郭解翁伯?!庇行┤朔Q譽郭解,而軹儒生以為郭解“以奸犯公法”,御史大夫公孫弘更以為郭解有“大逆無道”之罪,故處以族罪。司馬遷則公然以為“天下無賢與不肖,知與不知,皆慕其聲,言俠者皆引以為名”,對郭解之死,深表同情,慨嘆“惜哉”[1](卷124,《游俠列傳》)。

      揚雄對此卻不以為然。他說:“(或問)游俠。曰:竊國靈也?!盵2](卷11,《淵騫》)所謂“竊國靈”,就是盜用國家權威。揚雄以為游俠是以武犯禁的危險分子,站在國家的對立面。這與儒相公孫弘同一個觀點,而與司馬遷觀點顯然相反。

      在對待諸子、刺客、貨殖、游俠等的看法上,揚雄同司馬遷的觀點不一致,這正是他說司馬遷“愛奇”、“多知為雜”的關鍵所在。稍晚于揚雄的班彪評司馬遷:“論議淺而不篤。其論術學,則崇黃老而薄《五經》;序貨殖,則輕仁義而羞貧窮;道游俠,則賤守節(jié)而貴俗功:此其大敝傷道?!盵6](卷40上,《班彪列傳上》)班彪之子班固評司馬遷:“其是非頗繆于圣人,論大道則先黃老而后《六經》,序游俠則退處士而進奸雄,述貨殖則崇勢利而羞賤貧,此其所蔽也”[3](卷62,《司馬遷傳贊》)。這顯然都受到了揚雄思想的影響。

      三、評司馬遷“實錄”是肯定良史之才

      揚雄評司馬遷《史記》“實錄”,是對《史記》記事行文的肯定,是對司馬遷良史之才的褒揚。

      《法言·重黎》說:“或問:《周官》?曰:立事。《左氏》?曰:品藻。太史遷?曰:實錄?!彼詾椤吨芄佟?、《左氏》、《史記》三者具有立事、品藻、實錄各不相同的特點。何謂“實錄”?揚雄未加說明。班固說:“然自劉向、揚雄博極群書,皆稱遷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華,質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為之實錄?!盵3](卷62,《司馬遷傳贊》)他坦白自己的看法源于劉向、揚雄之見。班彪評司馬遷曰:“然善述序事理,辨而不華,質而不野,文質相稱,蓋良史之才也?!盵6](卷40上,《班彪傳上》)他的這個看法,看來也非本人的創(chuàng)見,也取于揚雄之論。根據班氏父子之說,對于所謂“實錄”,就可歸納為這么幾點,即:文直事核,述序事理,文質相稱,善惡傳真。

      所謂“文直事核”,就是史文直接寫史實?!昂恕?,顏師古注:“核,堅實也?!眻詫嵖煽浚瑳]有絲毫華而不真、虛而不實的東西。揚雄曾說:“或曰:女有色,書亦有色乎?曰:有。女惡華丹之亂窈窕也,書惡淫辭之淈法度也。”[2](卷12,《君子》)他反對過度的文飾,批評亂窈窕的華丹與淈法度的淫辭。他要求的是文直而不曲,事核而不虛。《史記》是部歷史著作,是書事實的,文為書事而用。所謂“善述序事理”,就是善于把歷史事實原原本本、原委曲折、個中情理敘述出來。司馬遷詳寫秦漢歷史,所寫這個時期的政治、軍事、經濟、學術文化以及各種人物言行心態(tài),都能綱舉目張,條理分明,而揭示內情。試以《史記·李斯列傳》寫李斯被趙高愚弄說服的言行心態(tài)為例:秦始皇死于沙丘。按其遺囑是要招來在上郡監(jiān)蒙恬軍的長子扶蘇,安排即位問題。中車府令趙高與始皇少子胡亥陰謀篡權,而與丞相李斯商量。李斯認為始皇遺囑用意至明,不可篡改。趙高說:“君侯自料能孰與蒙恬?功高孰與蒙恬?謀遠不失孰與蒙恬?無怨于天下孰與蒙恬?長子舊而信之孰與蒙恬?”李斯承認“此五者皆不及蒙恬”。趙高進而說道:扶蘇若“即位”,“必用蒙恬為丞相,君侯終不懷通侯之印歸于鄉(xiāng)里,明矣”。而胡亥“慈仁篤厚”,“盡禮敬士”,“可以為嗣”。李斯心動了,但因不符道義,感到為難,說:“君其勿復言,將令斯得罪”。趙高馬上說:事變是正常的,“方今天下之權命懸于胡亥,高能得志焉”,斷言不可能發(fā)生意外。李斯動搖了,但還是覺得干這種事,名不正,言不順。趙高更進一步說:“君聽臣之計,即長有封侯”,“今釋此而不從,禍及子孫”。李斯患得患失而順從了,“乃聽高”。于是“乃相與謀,詐為受始皇詔丞相,立子胡亥為太子”。接著,謀害死扶蘇、蒙恬。從此李斯更被趙高愚弄以至被害致死。由此可知司馬遷確實“善述序事理”。

      所謂“辨而不華,質而不野,文質相稱”,就是行文書事切實而不浮夸,質樸而不粗俗,文質相稱。揚雄曾說:“曰:實無華則野,華無實則賈,華實副則禮?!盵2](卷3,《修身》)又說:“或問:君子尚辭乎?曰:君子事之為尚。事勝辭則伉,辭勝事則賦,事辭稱則經,足言足容,德之藻矣?!盵2](卷12,《君子》)他主張華實相副、事辭相稱,也就是文質相稱。而對于文、質二者,認為質是主要的,乃第一位,文是服從于質的,是次要的。他還說:“或曰:有人焉,自云姓孔而字仲尼,入其門,升其堂,伏其幾,襲其裳,則可謂仲尼乎?曰:其文是也,其質非也。敢問質?曰:羊質而虎皮,見草而說,見豹而戰(zhàn),亡其皮之虎矣。”[2](卷第2,《吾子》)這就形象地指出,文是而質非,乃羊質虎皮;文失其質,則非篤實。

      司馬遷寫史,是很注意文質相稱的。他寫歷史人物,能抓住各個人物言行舉止的特點而行文落筆,例如,寫項羽、劉邦初見秦始皇的心思與口語便不相同。他寫項羽(名籍):“秦始皇帝游會稽,渡浙江,梁與籍俱觀。籍曰:‘彼可取而代也。梁掩其口,曰:‘毋妄言,族矣”[1](卷7,《項羽本紀》)。出身沒落貴族的項羽,年輕膽大,有點冒失,口出大言,足見粗豪之氣;而項梁年長,就注意所處場合而謹慎小心。寫劉邦在咸陽觀秦始皇:“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當如此也[1](卷8,《高祖本紀》)。出身平民的劉邦,初涉世面,對帝王氣派非常羨慕,很想嘗嘗這種滋味。這里寫項、劉之文,皆文質相稱;假如互換文字,就牛頭不對馬嘴,文質不副。

      所謂“不虛美,不隱惡”,就是寫美好事物不虛夸,對丑惡事物不掩蓋,無論美惡,都和盤托出,任何是非,都率直對待。何謂美、惡?首先有個思想、立場與觀點問題,這里暫且不談。一般而言,司馬遷對英雄人物或好人,既不虛夸,也不掩飾其缺點;對罪惡之徒或下流人物,既不為其隱惡,也不抹殺其個別長處或優(yōu)點。例如司馬遷是稱頌漢文帝“德至盛”[1](卷10,《孝文本紀》)的,而在《淮南王傳》就寫了漢文帝置親兄弟淮南王于死地,以致有民謠傳世:“民有作歌歌淮南厲王曰:‘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能相容。”司馬遷是愛護李廣的,但在《李將軍列傳》也寫了李廣因受霸陵尉輕侮而積怨于心,仗權勢斬之。又如,司馬遷是厭恨酷吏張湯的,但在《酷吏列傳》還寫了其長處:“湯死,家產直不過五百金,皆所得奉賜,無他業(yè)。昆弟諸子欲厚葬湯,湯母曰:‘湯為天子大臣,被污惡言而死,何厚葬乎!載以牛車,有棺無槨?!闭f明張湯為官是清廉的。有說史家無私念,愛而知其丑,惡而知其美。以此要求史家是應當?shù)?。司馬遷大致可以接近這個要求。

      司馬遷寫史行文,具有這些特點或優(yōu)點,自然可以當?shù)闷饟P雄的“實錄”之稱。

      通過論析,可以明確揚雄評司馬遷之意義在于:

      第一,將史學與儒學并列,實際上公認史學的獨立地位。中國的史家早已出現(xiàn),評論史學的文字也早已問世,但像揚雄如此評論司馬遷,是史無前例的。而司馬遷與《史記》,確實是中國史學高聳的豐碑。

      第二,評論史家與史書,首先抓史實思想。揚雄評司馬遷與《史記》在這方面作出了榜樣。他評論史學思想的尺度,是儒學思想,這在傳統(tǒng)史學領域具有代表性。他的批評,反映了司馬遷史學的豐富性及其思想的特異性,這是后學應當注意到的。司馬遷如果不“愛奇”與“雜”,也就不會那么光彩奪目而金光閃爍。

      第三,評論史學,也應注意史家與史書的敘事行文是否實錄。這是史學的最基本問題。如果評論史學,只是抓史學思想,而不注意寫了什么及如何寫的,未免有騰空言之嫌;而評論某史家偉大、某史書優(yōu)秀,忽視其是否實錄,未免有欠允當之譏。

      第四,評定良史之才,著眼于其實錄是毫無問題的,總得抓住基本的東西。但重要的還是應抓史學思想。只有既注意撰史才能,又注意史學思想,才能真正評定良史之才。揚雄論史學思想存在尺度問題,而論良史之才忽略史學思想的要求是片面的。如今應當注意到思想性與藝術性兩個方面。

      參考文獻

      [1]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

      [2]揚雄.揚子法言[A].諸子集成[C].北京:中華書局,1954.

      [3]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4]王充.論衡[A].諸子集成[C].北京:中華書局,1954.

      [5]十三經注疏,下,阮元校刻[M].北京:中華書局,1980.

      [6]范曄.后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5.

      [責任編輯 王娟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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