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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紅(中篇小說)

      2008-04-14 08:33:50向本貴
      廣州文藝 2008年4期
      關(guān)鍵詞:劉忠王倩李鐵

      向本貴 中國作協(xié)第六屆全委會委員,湖南省文聯(lián)副主席,一級作家,出版發(fā)表500萬字的作品,作品多次獲獎。

      張三寶今天有點(diǎn)煩,他老婆佘卉卻不懂味,張三寶剛剛洗過,她就小貓一樣鉆進(jìn)了他的懷里。

      要在平時,張三寶的骨頭早就酥軟了。佘卉是市群眾藝術(shù)館的舞蹈老師,有一副好的身材,有一張好的面孔,更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張三寶沒有理她,穿上衣服甩手出門去了。這讓佘卉十分的意外,驚詫道:“你今天怎么了?”

      張三寶說:“夜里有任務(wù)。”

      張三寶說的是假話,出了門,他的腳步就加快了,他準(zhǔn)備到城南復(fù)興路紅都洗腳城去見王倩。街市上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平時,只要融入人群之中,他會把一切煩惱和不快忘得干干凈凈,一種職業(yè)的責(zé)任驅(qū)使著他,警惕著這些行行色色的男男女女中間會不會有他要尋找的對象。今天,張三寶卻是心煩意亂。早晨,他在城南盯一個馬仔的時候居然碰著了王倩。那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女人。兩人才說了幾句話,李鐵生那雜種卻給他打電話要他趕快回大隊(duì)去開會,那口氣好像他已經(jīng)當(dāng)上緝毒大隊(duì)長了。要不是錢老板要親自參加緝毒大隊(duì)的會議,他張三寶是決不會回去的。他李鐵生算什么角色,不過是錢老板的女婿么。怎么說他也沒有資格在自己面前發(fā)號施令的。

      是誰從背后在他的肩頭重重地拍了一下。讓他著實(shí)嚇了一跳,做他這樣事情的人,不會沒有對頭。他機(jī)警地回過頭,居然是李鐵生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后還站著他的老婆錢蘭蘭。錢蘭蘭還像過去一樣,眉目含情,默默地看著他。張三寶就會想起那陣跟她談戀愛時的許多情節(jié)。有時他還會想,是不是因?yàn)樾睦镞€裝著王倩,才容忍不下她的性格呢。

      “一個人在外面瞎逛,你的那位舞蹈家呢?”

      張三寶沒有回答他的話,心想要不是老子把錢蘭蘭一腳給蹬了,輪得著你在這里得意么。

      “走,我們?nèi)ズ纫槐!崩铊F生說。

      “沒時間。”

      張三寶扭頭要走,卻被李鐵生一把逮得緊緊的。錢蘭蘭一旁說:“三寶喜歡唱歌,要去就去歌廳吧。”看得出,錢蘭蘭對張三寶還是心存留戀的。

      李鐵生說:“你那嗓子張三寶聽了夜里會做惡夢的?!?/p>

      錢蘭蘭的臉色有些掛不住,口里卻說:“我不會唱,三寶會唱嘛?!?/p>

      張三寶說:“我今天沒有興致。”他一心要擺脫他們,“我真的有事情,我得走了?!?/p>

      李鐵生卻不干,說:“今天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放下?!毕肓讼?,說:“城南復(fù)興路新開了一家洗腳的地方,叫紅都洗腳城,我們到那里去洗腳吧?!?/p>

      張三寶心想我正要去紅都洗腳城呢,口里卻說:“我可不像你,眼睛盯著這些地方。”

      李鐵生說:“不管你怎么說,今天也得去紅都洗腳城。去了第一次,你就想去第二次了。”

      錢蘭蘭開始堅(jiān)決反對,看見張三寶站那里不作聲,也就默認(rèn)了。三個人打的來到紅都洗腳城。紅都洗腳城跟別的洗腳城的確有些不一樣,門前掛著大紅燈籠,地上鋪著紅地毯,站在門前攬客的小姐也都身穿紅色的衣衫。張三寶笑著對錢蘭蘭說:“李鐵生怎么知道這里新開了家洗腳城?”

      李鐵生正色道:“我老婆對我一百個放心,你挑撥沒有用?!?/p>

      張三寶笑說:“你可以說這也是工作?!?/p>

      這時一字兒走來三個小姐,鞠著腰說:“很高興為您服務(wù)。”

      錢蘭蘭說:“給我叫個男服務(wù)生來?!?/p>

      李鐵生說:“你干脆開個包廂算了。我跟張三寶說話才方便?!?/p>

      錢蘭蘭看了張三寶一眼,說:“那我就開包廂去了啊?!?/p>

      張三寶說:“你去吧?!边^后對李鐵生說,“我要跟你李鐵生說清楚,洗腳就洗腳,沒有什么話可說,你要說那些讓人心煩的事,我就走了?!?/p>

      李鐵生笑說:“看來你對競爭大隊(duì)長沒有信心了?!?/p>

      張三寶沖他說:“你岳父老子量體裁衣,專門為你制定的標(biāo)準(zhǔn),哪有老子的份?!?/p>

      李鐵生道:“你說的這話讓人聽了心里不舒服。我們處于同一起跑線上,公平競爭,誰積分高誰做大隊(duì)長。”

      “公平個屁。這也打分,那也打分,打分本身就不公平。有本領(lǐng)我們破幾個漂亮的案子,抓幾個大毒梟?!?/p>

      李鐵生的臉有些發(fā)青,“你諒我沒那本領(lǐng)?”

      張三寶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屑,說:“你敢接招?”

      “誰怕誰啊。”

      “那你就跟你的岳父老子提個建議,說緝毒大隊(duì)長的人選在火線上產(chǎn)生,誰有本領(lǐng)破大案,抓大毒梟,保新都市的平安,誰就來做新都市公安局的緝毒大隊(duì)長。而不是用那狗屁打分產(chǎn)生什么緝毒大隊(duì)長。改革也不是這么改的吧。”

      這時,李鐵生一聲尖叫:“你怎么搞的。”

      張三寶抬頭望去,給李鐵生洗腳的那個服務(wù)小姐已經(jīng)被李鐵生一掌推到墻角落里去了,生氣道:“欺負(fù)人家農(nóng)村來的小姑娘,算什么角色。”

      “爪子像刀子。去把你的頭叫來,老子不要你洗了。”李鐵生對服務(wù)小姐吼道。

      一會兒,服務(wù)小姐果然叫來了一個年輕女人,年輕女人身著一襲紅衣,沒進(jìn)門,聲音先飄了進(jìn)來,“對不起,我來給客人陪禮了?!?/p>

      張三寶眼睛盯著紅衣女人,心有些怦怦發(fā)跳。紅衣女人有些尷尬地對張三寶笑了笑,過后對李鐵生說:“老板,她哪里做得不好???”

      李鐵生說:“不要她洗了,給我換人?!?/p>

      紅衣女人說:“我給你洗行么?”

      張三寶盯著眼前這個年輕女人,心想真的巧了,這些年找她找得好苦,不經(jīng)意間她卻冒出來了。

      李鐵生不搭理紅衣女人,對張三寶說:“以后不要再說那些牢騷話了,你不過就辦了幾個大案么,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要是在緝毒大隊(duì)干上十年,不定也能弄幾個大案出來。”

      “新都市最近不是有個案子擺著的么,你拿下來就是?!?/p>

      李鐵生說:“讓我單獨(dú)拿這個案子,我肯定會樂意?!?/p>

      張三寶說:“我去說,我退出來,你一個人上吧。把這個案子拿下來,你就當(dāng)緝毒大隊(duì)長?!?/p>

      “你說的話當(dāng)真?”

      張三寶再沒有說話,他覺得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時間都不該說這個話題。李鐵生還要說什么,張三寶說:“算了算了,我不洗了?!闭f著站起身就走了。紅衣女人在他的背后喂了一聲,卻不敢甩下李鐵生不管,眼睜睜看著張三寶走了。

      張三寶回到家,佘卉居然還沒有睡覺,眼巴巴地等著他?!俺鲩T就不知道回來了,我等著的啊?!辟芑懿灰啦火垼杨^往他的懷里鉆。

      張三寶知道不做是不行了,爬上她的身子,腦殼里面卻是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在晃動。

      第二天,張三寶懶洋洋地走進(jìn)辦公室,緝毒大隊(duì)政委周仁樹對他說:“快去,錢老板叫你。已經(jīng)打幾次電話了。”新都市公安局上上下下都把錢局長叫錢老板。

      張三寶說:“才九點(diǎn)。早飯總得吃啊?!?/p>

      周仁樹說:“有話你對錢老板去說?!?/p>

      緝毒大隊(duì)長鄒會學(xué)患肝癌去世后,按說周仁樹應(yīng)該做大隊(duì)長的,卻是因?yàn)槟挲g上的問題上不去。人們背后議論說是錢局長設(shè)的坎,目的還是想讓他的女婿李鐵生做緝毒大隊(duì)長。

      張三寶一路尋思,錢老板三番兩次打電話找自己干什么,李鐵生還不至于是那樣的小人吧。

      錢老板果然在辦公室等著他。張三寶剛剛落座,錢老板就把一包芙蓉王拋了過來。芙蓉王在空中劃出一道金黃色的拋物線,落在了張三寶的懷里。人們說,這種待遇只有他張三寶才有。誰去錢老板的辦公室,也就一支煙,有的甚至一支煙都不給。張三寶已經(jīng)記不清這種待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但他的心里的變化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開始,接過從空中落下的那道拋物線時,他有些受寵若驚。后來,跟錢蘭蘭談上了,他又有些洋洋得意。跟錢蘭蘭分手之后,錢老板的煙照樣還是拋給他,他卻接得有些心虛?,F(xiàn)在,他覺得這煙就含有別的內(nèi)容了。

      “小張,找你來,是想聽聽你對緝毒大隊(duì)長的人事安排的意見。”人們把錢局長叫錢老板有兩個方面的意思。一個方面是貶,錢局長個子矮,又胖,身子像個陀螺,脖子上的領(lǐng)帶從來就沒有系正過,作派不像公安局長,倒像哪家私營企業(yè)的老板。另一方面的意思卻是褒,他是辦案高手,年輕的時候曾獲得過公安部的嘉獎。包括他張三寶在內(nèi),新都市公安局新一輩公安干警,沒有一個不是在他的扶持拉扯下成長起來的。至今,誰遇到棘手的案子了,還得來請教他。

      張三寶眼睛盯著錢老板,心想你錢老板要把緝毒大隊(duì)長這個位子留給你的乘龍快婿,還要走這些過場做什么。說:“錢老板怎么安排怎么好,問我們做什么。”

      錢老板的臉上透著笑,眼睛盯著張三寶,說:“看來你對選拔的條件有看法啊?!?/p>

      張三寶不作聲,心想你知道我有看法就好。

      錢老板說:“這只是局里的初步想法,還在征求意見的階段,你有什么看法,可以說出來?!?/p>

      張三寶看著錢老板,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其實(shí),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錢老板對自己也是很看重的,怎么說自己都有愧于他。他說:“我沒有看法,干我們這一行的,還是要看重行動,看重能力。”

      “這就好?!卞X老板點(diǎn)了一支煙,重重地吸了一口,說:“我們新都市的區(qū)位環(huán)境不同啊,大西南的通道。販毒吸毒的問題一直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如今國慶節(jié)快到了,販毒吸毒的問題又有所抬頭,昨天我跟老周也談過了,大隊(duì)長沒有明確之前,你和鐵生都得主動些。老周年紀(jì)大了,你們不要有依賴思想。”

      張三寶口里答應(yīng)著,心里卻在想,你家李鐵生不是想坐那個位子么,他得露幾手啊。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周仁樹和李鐵生幾個人都在辦公室等著他。周仁樹說:“城南那邊有新的目標(biāo)了?!?/p>

      張三寶原本想把剛才錢老板對他說的話跟大家說一說,可是,沒等他開口,李鐵生卻開口說話了,他說:“國慶節(jié)快到了,要讓我們新都市過一個安祥和諧的節(jié)日,我們就得先下手,誰敢露頭,我們就逮住他?!?/p>

      張三寶原本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保一方平安,保節(jié)日安全和諧,就得主動出手,重拳打擊,防患于未然??墒撬f出的話卻恰恰相反,“我認(rèn)為不然。是不是引蛇出洞,刨根究底,弄條大魚出來。”

      沒有料到他的話得到了周仁樹的肯定,也許,周仁樹對錢老板的打分競選大隊(duì)長的辦法也是有看法的。他說:“槍打出頭鳥,保暫時的穩(wěn)定,那不是長遠(yuǎn)之計(jì)。張副大隊(duì)長的意見是正確的。搗毀毒窩,抓條大魚,給國慶獻(xiàn)禮?!?/p>

      三個領(lǐng)導(dǎo),二比一。李鐵生不好再堅(jiān)持了,說:“也行。周政委你安排吧?!?/p>

      周仁樹說:“根據(jù)眼線報告,城南三區(qū)六號活動頻繁。我們要重點(diǎn)盯住那里,盡快弄清情況?!?/p>

      張三寶說:“我看殺雞用不著牛刀。有李副大隊(duì)長在那里就行了。我還是先把城東那里了結(jié)一下?!?/p>

      周仁樹說:“那里沒有多大的油水,可以收網(wǎng)了。辦了那個案子你就過來協(xié)助李副大隊(duì)長辦城南這個案子,我有預(yù)感,城南這邊還真有可能是條大魚?!?/p>

      協(xié)助他李鐵生。張三寶聽了這話心里就不舒服。說:“沒事我先走了?!?/p>

      張三寶叫上劉忠,開了輛舊桑塔納出了大院。車沒有往城東去,一拐彎往城南去了。

      “去哪里?”

      “這個時候能干什么?我們?nèi)ヒ粋€好地方?!?/p>

      “什么好地方?”

      “你劉忠喜歡什么我還不知道。城南新開了一家洗腳城,很不錯的?!?/p>

      一會兒就到了紅都洗腳城。張三寶說:“今天我請客?!?/p>

      劉忠笑說:“哪有張大隊(duì)長請我的道理。當(dāng)然是我請你了?!?/p>

      張三寶說:“別啰唆。這地方可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地方,不得亂來?!?/p>

      劉忠笑說:“我從來只圖嘴巴快活,不敢有行動的,你放心好了?!边^后說:“我真為張大隊(duì)長抱不平呢。怎么說緝毒大隊(duì)長這把交椅也該你來坐?!闭f著,被一個紅衣姑娘領(lǐng)走了。

      張三寶站著沒有動,對服務(wù)小姐說:“叫你們頭頭來一下?!?/p>

      服務(wù)小姐見著這些穿公安服裝的,早就驚若秋蟬,匆匆叫來了她們的頭。果然是王倩,王倩笑說:“我還準(zhǔn)備給你打電話的,你卻來了?!?/p>

      “你知道我的電話?”

      “這些年你的生活狀況,你的工作情況我都清楚,還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王倩笑著說,“是不是要我為你服務(wù)?”

      “不敢。”張三寶心里有些發(fā)熱,她一直還關(guān)注著我的呢。

      “那你叫我來是什么意思?”

      張三寶有些啞然。叫她來什么意思呢?

      王倩善解人意地說:“要不我們喝杯茶吧?!?/p>

      張三寶跟著王倩來到她的辦公室。張三寶剛剛落座,王倩就把門掩上了,給張三寶泡了一杯茶,說:“我記得你最喜歡喝的是茉莉花茶?!?/p>

      張三寶道:“我記得那時你最喜歡穿的是紅色衣服,現(xiàn)在還喜歡紅色呀?!?/p>

      “你不是也喜歡紅色么。”

      “這些年你好么?”張三寶看著王倩,十年不見,她還是那樣年輕,漂亮。他抱怨說,“這些年你像霧一樣蒸發(fā)掉了,怎么也找不著,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呢?!?/p>

      王倩的眼睛就濕了,過后就淌出了兩行亮亮的淚珠,“一次意外的事故,我的父母雙雙去世,欠下了許多的債,擔(dān)心影響了你的前程,我就只身一人離開了省城,在北京呆了幾年,后來又在廣州呆了幾年。一個月前才來你們新都市?!蓖踬挥忠淮温湎铝藴I水,“那時我就下定決心,這輩子不能讓你為我操心的。沒有辦法,現(xiàn)在討吃實(shí)在太難了。實(shí)在說我是奔你來的?!蓖踬活D了頓,“當(dāng)然,我不會影響你的家庭,不會影響你的工作。你有老婆孩子,生活得很幸福。我只是想在為難的時候你能給我出出主意,幫幫忙,說說話。做我們這個行業(yè)的,敲杠子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p>

      “你說來新都市一個月了,怎么不去找我?”

      王倩說:“我還沒有遇到為難的事情啊。真要遇到為難的事情了,我就去找你。我心里有你這樣一個靠山,膽子也就大了許多。”

      張三寶心想那陣就沒有看錯她,她心好。說:“有什么事情你盡管找我,為你做些事情,我愿意?!?/p>

      王倩說:“這樣一來,你就要多許多的麻煩事情了。”

      張三寶說:“不要多說了,在新都市你得聽我的。有我在,一般人不敢欺負(fù)你?!?/p>

      王倩說:“我去安排一下,中午就在我這里吃中午飯。”

      張三寶說:“不用,我還得上班呢?!闭酒鹕沓鲩T去了。

      劉忠坐在大堂等著他,說:“怎么你把賬結(jié)了啊?!?/p>

      張三寶知道一定是王倩交代過了,說:“滿意就行,啰嗦什么?!?/p>

      劉忠說:“這里的服務(wù)還真行,技術(shù)也不錯?!边^后說,“今后不管誰做大隊(duì)長,我就聽你張哥的?!?/p>

      這天夜里,張三寶帶著劉忠?guī)讉€人去了城東。他們穿的是便衣。張三寶把兩個干警放在當(dāng)路口的一個象棋館呆著,自己帶著劉忠潛伏在目標(biāo)旁邊的一個小餐館里。餐館老板是個年輕的女人,帶著一臉笑走過來問他們要吃點(diǎn)什么。劉忠盯著旁邊一個漂亮的女服務(wù)員想說什么,卻被張三寶用眼神止住了,對女老板說:“來兩碗粉吧?!?/p>

      女老板走后,劉忠嘖著嘴說:“我還在想上午在紅都洗腳城的事呢。紅都洗腳城的服務(wù)真不錯,姑娘也長得好?!?/p>

      張三寶正色道:“工作的時候還想洗腳的事情,真沒出息。”

      劉忠說:“跟著張大隊(duì)長,還用得著我想問題么。”

      “我現(xiàn)在就要你想想眼前這個案子怎么弄?!?/p>

      “周政委不是說過的么,大魚不會這樣明目張膽?!?/p>

      “但愿出現(xiàn)意外就好。”

      “你真的跟李鐵生較上勁了?”

      “較勁也沒有用。”

      “誰叫你當(dāng)年一腳就把錢蘭蘭給蹬了,當(dāng)時大家都想不通?!?/p>

      張三寶的眉頭皺了皺,“你他娘的,什么話不好說?!?/p>

      劉忠嘻嘻道:“后悔了吧?!?/p>

      張三寶狠狠地給了劉忠一掌,眼睛盯著對面那間出租屋。這時,一個年輕人匆匆從出租屋走出來,張三寶說:“去,把他弄到這里來?!?/p>

      “不帶回隊(duì)里?”

      “沒有大油水,何必麻煩?!?/p>

      劉忠走后,張三寶找到女老板,對她出示了證件,說:“借個背靜的地方給我用一用?!?/p>

      女老板開始有些不愿意,后來還是把一間貯藏室的門打開,問他行不行。張三寶說:“行?!?/p>

      不多一會,劉忠將那個年輕人弄了來。年輕人一臉張惶地盯著他。張三寶把他推進(jìn)貯藏室,就把門關(guān)上了。年輕人問:“你們把我弄到這里來做什么?”

      劉忠說:“你自己說為什么要把你弄到這里來?!?/p>

      年輕人突然大叫起來:“你們綁架我呀?!?/p>

      劉忠對著他的腰就是那么一下,他就蹲在地上叫不出來了。張三寶說:“我們是公安局的,剛才你在出租屋里做什么?”

      年輕人的額頭鼓出了汗珠,說:“沒有做什么。”

      劉忠說:“自己說比我們說要好。這個你應(yīng)該知道?!?/p>

      年輕人說:“真的沒有做什么?!?/p>

      劉忠翻遍了他的衣服口袋,最后從他的皮帶扣里面弄出了扣子那么一小包藥。年輕人的臉面變得煞白,說:“我這是第一次。”

      “自己吃?”

      “不是。老娘病了,沒錢治?!?/p>

      “假話?!?/p>

      “騙你們不得好死?!?/p>

      張三寶的心一沉,好一陣沒有作聲。劉忠說:“賣藥的那個人是什么人?”

      “一個中年男人?!?/p>

      “到他那里買藥的多不多?”

      “不知道。我沒有碰到過人。”

      “他在那里多久了?”

      “不知道。我說了,我是第一次弄這東西?!?/p>

      這時,張三寶開口了,“你叫什么名子?”

      “方群?!?/p>

      “住哪里?”

      “人民巷21號?!?/p>

      “能不能帶我們到你家看一看去?”

      “我說了,我老娘病在家里的?!?/p>

      “如果不是說的假話,就帶我們?nèi)ゼ依锟纯??!?/p>

      方群哀求道:“你們行行好,不要對我娘說我做了違法的事。”

      張三寶說:“你沒有對我們說真話。”

      方群說:“我弄三次藥了。我求你們寬大我,我要進(jìn)去了,我娘就活不成了?!?/p>

      三人七轉(zhuǎn)八拐就到了方群的家。方群沒有說假話,他老娘的確躺在床上??礃幼硬〉貌惠p。

      張三寶看著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說:“方群你一直沒有工作?”

      “曾經(jīng)在一家廠子做活,后來下崗了。老娘生病之后,家里欠了賬,我老婆也跟我離了婚?!?/p>

      老娘呻吟著說:“你們是我兒子的什么人?我兒子的朋友都遠(yuǎn)離他了啊?!?/p>

      張三寶問:“為什么?”

      “他們都被我兒子借錢借苦了。窮在路邊無人問呀?!?/p>

      張三寶把方群叫到隔壁房間,輕輕說:“我十分同情你。你現(xiàn)在只剩下一條路了。為了你的老娘,也為了你自己。”

      方群嗵地一聲跪倒在張三寶的面前,“請你指一條道給我。”

      張三寶把方群拖起來,“我想辦法弄錢把你老娘送到醫(yī)院去。你得給我把那個中年男人弄清楚?!?/p>

      方群再一次跪倒在張三寶的面前?!叭绻@樣,就是死我也甘愿了?!?/p>

      張三寶從口袋掏出三百塊錢,問劉忠道:“你口袋有多少,全給我。”

      劉忠有些不情愿地掏出兩百,說:“上午你請客的情兩清了?!?/p>

      張三寶說:“沒完?;厝ミ€得給我一百。全隊(duì)所有的人都得給,每人一百。明天把老人送到醫(yī)院去。這個事情由你負(fù)責(zé)辦好?!?/p>

      方群又要下跪,被劉忠攔住了,“你他娘的要是完不成我們張大隊(duì)長交給的任務(wù),老子對你不客氣。”

      回來的路上張三寶有些得意,“看來我們的判斷錯了,只怕真的會有意外發(fā)生?!?/p>

      “不過一個小小的馬仔,讓你那樣高興。”

      “不想從他身上弄點(diǎn)東西出來,我就不會舍得雞子。看得出方群是個孝子?!?/p>

      “但愿吧,不然我那兩百塊錢還不如去紅都洗腳城洗兩次腳。”

      張三寶罵道:“你他媽的沒一點(diǎn)良心?!?/p>

      第二天早晨,張三寶又跟李鐵生較上了勁。原因還是打分競爭大隊(duì)長的事。當(dāng)時周仁樹拿著幾張表要他們幾個人填。張三寶盯著那張表就罵開了,“進(jìn)修和入學(xué)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在省公安??茖W(xué)院讀書么?!?/p>

      李鐵生得意地說:“進(jìn)修是保送,入學(xué)是經(jīng)過高考錄取的。畢業(yè)證不一樣,打分當(dāng)然就有高低了?!?/p>

      張三寶罵道:“你有本領(lǐng)也弄個保送試試。中國公安大學(xué)要保送生呢。”

      李鐵生笑道:“新都市要有名額的話我就去。”

      這話讓張三寶十分惱火,他李鐵生就敢說這個大話。他是錢老板的女婿。

      “還有那狗屁年齡,三十五歲和三十六歲有什么區(qū)別?”

      李鐵生的臉上做出一種怪樣,“你三十六歲了?”

      張三寶真想在那張臉上來那么一拳。把那張表揉成團(tuán),往地上甩去,“什么雞巴打分呀?!?/p>

      周仁樹連忙拾起來,說:“這是摸底表,你急得那樣。沒看見后面幾欄的打分都是活動的么。前面幾項(xiàng)你不占便宜,后面幾項(xiàng)可是你的強(qiáng)項(xiàng),你在那幾個項(xiàng)目搶分不就得了?!?/p>

      張三寶還想說什么,這時,劉忠在門口對他招手,就走了出去。劉忠說:“人已經(jīng)送醫(yī)院去了,方群感動得直哭。只是,醫(yī)院說要住院還得交錢?!?/p>

      “老人得的什么?。俊?/p>

      “感冒引起的肺部感染。加上營養(yǎng)不良, 體質(zhì)差。少說也得住十天半月的醫(yī)院?!?/p>

      張三寶踅身回到辦公室,對周仁樹說:“周政委,我想發(fā)動大家做一件善事。一個下崗工人的老母親住在醫(yī)院里,交不起醫(yī)療費(fèi),醫(yī)院不讓老人住醫(yī)院了。老人出了醫(yī)院只有死路一條了。我已經(jīng)給了三百,劉忠也給了兩百,我和劉忠打算再給三百,如果大家愿意,就湊點(diǎn)錢,救救那位老人。”

      周仁樹說:“你已經(jīng)拿錢出來了,說明這事沒假。大家都湊點(diǎn)吧。”說著從口袋掏出三百,遞給張三寶。

      李鐵生從口袋掏出五百,說:“如果少了,再說一聲。這樣的事情,隊(duì)里應(yīng)該多做一些,這是我們緝毒大隊(duì)增強(qiáng)凝聚力和戰(zhàn)斗力的最好方式。”

      張三寶說:“這個事情交給劉忠張羅就是了?!本桶褎⒅医羞M(jìn)辦公室,說,“把錢湊攏后,趕快送到醫(yī)院去。去遲了,老人就會被醫(yī)院趕走。”

      李鐵生說:“是不是請周政委代表緝毒大隊(duì)去看望一下老人?!?/p>

      張三寶知道李鐵生的用意是什么,說:“我做好事從來沒有想到要什么回報。”

      周仁樹有些不耐煩地說:“別爭了,這事讓張副大隊(duì)長處理吧?!?/p>

      李鐵生的臉有些掛不住,但他不好意思跟周政委過不去。那樣的話他就孤立了。一陣,他說:“離國慶只有十來天了?!憋@然,他想說一說緝毒大隊(duì)的工作,只是他再沒有往下說。他還不是說這個話的時候。

      周仁樹把話接過去說:“大家是得抓緊,錢老板說了,要在國慶前把潛藏在我們市的販毒團(tuán)伙拿掉,過一個平安和諧的國慶節(jié)。張副大隊(duì)長你那里的情況怎么樣?”

      “不就是幾個小馬仔么,弄一下就完了。”張三寶不想把他的預(yù)感說出來。

      “李副大隊(duì)長那里的情況呢?”

      李鐵生說:“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案子。”

      張三寶笑道:“這好啊,給你加分的機(jī)會來了?!?/p>

      周仁樹正色道:“爭是爭,吵是吵,工作是工作。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那上面扯。李副大隊(duì)長你得抓緊。還有張副大隊(duì)長,你趕快把城東的案子了結(jié)掉,就過來幫李副大隊(duì)長一把。一定要保證在國慶前把案子解決掉,大家安安心心過個節(jié)?!?/p>

      對面屋子里的燈突然熄滅了。一會兒,從屋子里走出兩個人。下樓之后,兩人便分開走了。張三寶對方群說:“你跟一個,我跟一個?!?/p>

      方群沒有說話,一閃身鉆進(jìn)了黑暗之中。

      張三寶跟在另一個人的后面,出了小巷。那人七彎八拐,居然去了過去方群買藥的出租屋。張三寶沒有在出租屋外面守候,守候沒有多大意義。他回到大隊(duì)的時候,周仁樹正在值班。見了他就罵起娘來,“剛才李鐵生打電話,說那邊情況復(fù)雜,要我問問你什么時候能過去幫他一把?!?/p>

      “他不是要做大隊(duì)長的么,這點(diǎn)本領(lǐng)都沒有了?”

      “這個話以后再說,現(xiàn)在我們談當(dāng)前的工作,你那邊得盡快收網(wǎng)。協(xié)助他把那邊的案子破了,錢老板已經(jīng)過問幾次了?!?/p>

      “你說錢老板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誰叫你把人家的寶貝女兒丟得哭。換個人,求之不得。我當(dāng)時就想不通,人家錢蘭蘭多好的一個姑娘。況且還有父親這個后臺。”

      “人各有選擇?!?/p>

      “你的選擇錯了?!?/p>

      “沒有錯。”

      “那你在工作的時候就不要跟人家使性子。三天之內(nèi)把那邊的案子了結(jié),集中力量辦李鐵生這邊的案子。人家也不是無能之輩。要在平時,我會讓你們放手比一比。實(shí)在是時間太緊。”

      張三寶說:“我那邊也發(fā)現(xiàn)了新情況?!?/p>

      “有大魚出現(xiàn)了?”

      “現(xiàn)在還不能肯定?!?/p>

      “你別糊弄我?!?/p>

      張三寶不想跟他說這個話題,問道:“國慶幾天假,隊(duì)里怎么安排的?”

      “現(xiàn)在不能定。要看案子的進(jìn)展情況。你想干什么?”

      “老婆吵架。說從來沒有跟她和孩子一塊過個節(jié)?!睆埲龑毿南胍菄鴳c節(jié)有假,就到紅都洗腳城去跟王倩說說白話。

      “沒有希望當(dāng)大隊(duì)長你就躺下不干了,這個思想要不得。我告訴你,今后不管誰當(dāng)大隊(duì)長,你都得認(rèn)真干,決不能躺下?!敝苋蕵溥^后長長嘆了一口氣,說:“細(xì)想起來,幾十年了,我也沒有陪老婆孩子玩過一次。好在我還有兩年就可以退下來了?!?/p>

      這時,張三寶的手機(jī)又響了起來,是方群打來的。方群說得有些急促:“張大隊(duì)長,目標(biāo)已經(jīng)進(jìn)了紅都洗腳城。”

      張三寶不由一怔,說:“你看清了?”

      “看清了,進(jìn)去之后就沒有出來,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張三寶猶豫了一下,說:“我馬上過來。”

      張三寶來到紅都洗腳城外面的一家小餐館的時候,方群正焦急地站在門前等他。

      “說說情況?!睆埲龑毝⒅鴮γ娼挚谙茨_城迷離的紅燈,他真不敢相信這座洗腳城會隱藏著什么秘密。

      “我一直跟著他的,不會有錯?!?/p>

      張三寶想了想,說:“你守在這里,他不可能不出來?!?/p>

      “我擔(dān)心我老娘夜里沒人看護(hù)?!?/p>

      “放心,我讓劉忠去醫(yī)院了?!睆埲龑氼D了頓,“我還是那句話,立功贖罪。”

      “我記著的。”

      張三寶原本想進(jìn)去見一見王倩,想一想,給王倩打了一個電話:“你在做什么?”

      那邊的聲音十分的嘈雜,還有吵架的聲音,“張大隊(duì)長嗎,你在哪里,能不能過來一下,幾個人在這里無理取鬧,還要行兇打人呢。”王倩的聲音有些哽咽。

      一股怒火從張三寶的胸口沖起,幾步就沖進(jìn)了紅都洗腳城。

      幾個中年漢子正圍著一個姑娘,一邊推推拉拉,還罵著難以入耳的臟話。那個姑娘嚇得直哭。張三寶說:“你們什么意思,鬧場子了?”

      一個中年男子推了張三寶一掌,罵道:“從哪里鉆出來一個王八蛋,快給老子滾開?!?/p>

      張三寶大聲道:“我是公安局的,你們再要無理取鬧,我要抓人了。”

      一個年輕男人撲上來就要跟張三寶干仗,說:“什么東西,還敢說是公安局的。”

      張三寶從腰間掏出手槍,說:“你們再要鬧,我真要抓人了?!?/p>

      幾個人看見張三寶手中的家伙,知道真碰上公安局的了,一聲呼哨,沒命地逃跑了。

      張三寶正準(zhǔn)備勸一勸站在一旁哭泣的王倩,卻看見李鐵生坐在一旁的角落里對他眨眼睛,他不由一怔,心想你是不是也盯上這里了,踅過身,匆匆出門去了,王倩在背后大聲叫他他也沒有回頭。

      “張三寶你他媽的把我的計(jì)劃全打亂了?!崩铊F生趕出來氣急敗壞地說。

      張三寶說:“見死不救,還來責(zé)備我。”

      “這幾天我剛剛盯上了這個紅衣女人。”

      張三寶罵道:“按你這個水平,還想做緝毒大隊(duì)長,真的可笑。”

      李鐵生的臉面一陣發(fā)青,“張三寶你太不像話了。”

      張三寶正要回李鐵生一句臟話,看見方群站在一旁,把喉頭的話又咽了下去,說:“有話明天到大隊(duì)部去說,現(xiàn)在我有事,不要跟著我。”

      李鐵生走后,方群對張三寶說:“剛才我看見那個人匆匆走了?!?/p>

      張三寶這時才覺得他的這種莽撞行動是有些犯錯,說:“這次走掉了,還有下次。你給我盯緊點(diǎn)。”

      方群說:“還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再出現(xiàn)呢。”

      張三寶冷冷地說:“你不愿盯他們了?”

      方群連忙說:“愿意?!?/p>

      “那你就給我好好盯著。”

      第二天上午,周仁樹主持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李鐵生抱怨說:“要不是張副大隊(duì)長昨晚攪了局,我的案子也許就有眉目了。”

      張三寶說:“什么屁話。你那案子只怕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彼鞠胝f說自己的眼線也跟到紅都洗腳城去了,想想又沒有說。說了這話,不是對他李鐵生的肯定么。

      李鐵生倒是說開了,“城南的案子已經(jīng)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我的直覺,紅都洗腳城那個紅衣女老板有很大的嫌疑。她的背景我也了解清楚了,很復(fù)雜,到過許多地方?!崩铊F生眼睛盯著張三寶,顯然,他有話還沒有說出來。

      張三寶帶著不屑的口氣說:“這是案情分析會,不著邊際的話最好不要說。”

      周仁樹也說:“李副大隊(duì)長,請說具體一點(diǎn)?!?/p>

      李鐵生說:“我的眼線幾次發(fā)現(xiàn)販毒分子往紅都洗腳城去了?!?/p>

      張三寶心里不由竊喜,李鐵生的話說明方群發(fā)現(xiàn)的情況是有價值的,說:“這就證明那個紅衣女老板是毒梟了?照你這么說,販毒分子哪里都不能去的?!?/p>

      李鐵生果然說開了,“毒販們從紅都洗腳城出來之后,有的直接進(jìn)了娛樂場所販賣毒品去了?!?/p>

      周仁樹說:“這樣看來,紅都洗腳城就有問題了。當(dāng)然啰,紅都洗腳城有問題,不一定就是紅衣女老板有問題。張副大隊(duì)長,說說你那邊的情況。”

      張三寶說:“我那邊沒有多大的油水,盡快了結(jié)之后,就過來協(xié)助李副大隊(duì)長?!彼男睦镆呀?jīng)有了一個計(jì)劃。

      這時,李鐵生又說話了:“張副大隊(duì)長,你跟紅都洗腳城那個女老板的往來不是為了破這個案子吧?”

      張三寶反問道:“你覺得跟破案有關(guān)系么?”

      李鐵生尷尬地笑了笑,“平時你不是這樣的破案風(fēng)格。再說了,我們的分工很明確的啊?!?/p>

      張三寶說:“把你的真本領(lǐng)拿出來,抓緊破你的案子就是了。”

      李鐵生說:“請你不要攪了我的局。還是回到你的城東去吧。”

      張三寶不跟他啰唆,案情分析會開完,他來到紅都洗腳城。王倩一臉笑地對張三寶說:“我要感謝你啊,不是你及時趕來,還不知道被他們敲走多少錢。”

      張三寶說:“有時間么?”

      “你來了,再忙我也要陪你?!蓖踬话褟埲龑殠У阶约恨k公室。

      張三寶說:“我要找你談?wù)??!?/p>

      王倩一雙眼含情脈脈地看著張三寶,說道:“有個靠山好啊,就不會受別人欺負(fù)了?!?/p>

      “不要說這話了。換了別人我也會這樣做?!睆埲龑氄f:“我今天來是要問你一些情況。”

      “你問吧。”

      “你能否告訴我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到了哪些地方。”

      兩滴眼淚從王倩的眼眶里淌下來,“我對你說過的。這些年我走了很多地方,沒有辦法,我要生存啊?!?/p>

      張三寶記起她是對他說過這些年她都到過哪里,干了些什么。他不想再勾起她痛苦的回憶,說:“你的紅都洗腳城有多少人?”

      “五十二個?!?/p>

      “詳細(xì)地說說他們的情況?!?/p>

      王倩問道:“有什么問題么?”

      張三寶說:“這是我們的秘密,你要如實(shí)告訴我才是?!?/p>

      “這里有二十五個小姐,六個理發(fā)師,五個清潔工,五個保安,六個管理人員,兩個鍋爐工,我的兩個副手,他們是我的合伙投資人。再加上我。不過我的兩個副手一般情況不來洗腳城,他們只是按月來拿紅利?!?/p>

      “這些人都從哪里來?”

      王倩從抽屜拿出一份花名冊,遞給張三寶,過后說,“過去在別的城市,他們就是用這些辦法敲我的錢的?!?/p>

      張三寶說:“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

      王倩說:“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可是,我的紅都洗腳城會有什么事情呢,你可別嚇我?!?/p>

      張三寶沒有說話,拿著花名冊,認(rèn)真地看了一陣,過后說:“這些人,你怎么認(rèn)識的?“

      “除了兩個投資人我過去認(rèn)識,別的人都是招來的,以前并不認(rèn)識他們?!?/p>

      張三寶說:“不要對任何人說我看了你的花名冊。”

      “你要告訴我,我的紅都洗腳城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沒有什么問題,公安局就是要保一方平安么?!?/p>

      “不,一定有什么事,你瞞著我的?!眱尚袦I水成溝兒往下淌,“我命苦,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還受人欺負(fù),這次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投奔到你這里,你卻是這樣對待我?!?/p>

      張三寶的心有些發(fā)軟,但他是決不會對她說出辦案的事情的。他說:“你放心,我這樣做,絕對是為了你的紅都洗腳城,是為了你?!睆埲龑氄酒鹕?,說:“王倩,你要相信我,不管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你都要沉得住氣,只管好好做你的生意就是了,一切有我哩?!?/p>

      讓張三寶沒有料到的是,錢蘭蘭居然要跟他見面,“如果你還記得我們曾經(jīng)相好過,你就到東南大酒店菊花包廂來一下,我在這里等著你?!卞X蘭蘭說完這話就把手機(jī)掛了。

      張三寶稍稍沉吟了一下,還是起身去了東南大酒店。實(shí)在說,錢蘭蘭那時跟張三寶談愛的時候除了愛使性子,別的什么都好。至今張三寶還記著她對他的種種好處。只是,他還是把她給拋了,理由是她太嬌氣,其實(shí)這算不得理由,拋棄她的理由在他自己心里。

      錢蘭蘭一個人坐在包廂里,看見張三寶進(jìn)來她就開心地笑了,說:“看來你心里還有我?!?/p>

      張三寶說:“叫我來有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叫你了?”

      張三寶說:“你沒事我還有事呢?!?/p>

      錢蘭蘭笑笑地說:“坐吧。坐下了我就對你說?!?/p>

      張三寶只得坐了下來。錢蘭蘭說:“你和鐵生就沒有辦法調(diào)和了?”

      “你是給他當(dāng)說客來的?”

      “我聽我爸說你們的那個打分其實(shí)也不是不可更改的。打分也好,考察也好,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推選出合適的人選來做那個緝毒大隊(duì)長,讓新都市的治安不要出亂子,讓新都市的群眾遠(yuǎn)離毒品?!?/p>

      張三寶有些感動,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p>

      錢蘭蘭說:“我的話算是白說了?!?/p>

      “你要我怎么辦?”

      “多破案子,多抓壞人,保一方平安,不要計(jì)較那些東西。我爸一輩子在那個位子上,又能怎么樣呢?!?/p>

      張三寶心想還是在給李鐵生當(dāng)說客,要我不要跟他爭那個位子,說,“好吧,我答應(yīng)你。”一個計(jì)劃在張三寶腦海里生出。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心里說,李鐵生你這次輸定了。

      這天晚上張三寶回到家的時候,他老婆佘卉就跟他干上了:“你說,你的心中還有我沒有?!?/p>

      這讓張三寶十分吃驚,他跟佘卉結(jié)婚這么多年,佘卉像一只小鳥依著他,從來沒有跟他紅過臉,吵過嘴,他道:“你今天怎么了?”

      “你說,你跟那個錢蘭蘭有完沒完?!?/p>

      張三寶心想錢蘭蘭找我你不一定知道,說:“你聽誰說我和她還有關(guān)系?”

      “你們前天還一塊喝酒呢。”

      “她男人也去了,我能跟她怎么樣?”張三寶心想她果然不知道錢蘭蘭今天約自己的事情,她要知道錢蘭蘭約了自己,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白了。

      佘卉眼睛盯著張三寶,說:“那個大隊(duì)長的位子你不要去爭了,爭也沒有用,錢蘭蘭她爸不會讓你做那個大隊(duì)長的?!?/p>

      張三寶的臉色很難看,說:“你們女人懂什么。”

      “我們這樣平平安安過日子多好。”佘卉還要說什么,這時方群打來電話,說有重要事情對他說。張三寶說:“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剛剛從紅都洗腳城出來?!?/p>

      “我馬上過來?!?/p>

      張三寶跟方群約好在紅都洗腳城旁邊的一家小餐館見了面。方群說:“我跟的那個人和紅都洗腳城那個燒鍋爐的跛腳男人有往來?!?/p>

      張三寶心頭一喜,“快告訴我詳細(xì)情況?!?/p>

      “他進(jìn)去之后,洗了個腳,沒有走,而是進(jìn)了里面的鍋爐房。”

      張三寶說:“這是第幾次了?”

      “我跟了他三次,三次都這樣?!?/p>

      “進(jìn)鍋爐房之后,你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不知道。每次進(jìn)去之后一兩分鐘就出來了?!?/p>

      “除了他,還有別的人去找那個燒鍋爐的跛腳男人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個燒鍋爐的跛腳男人是個什么情況?”

      “鍋爐房有兩個男人燒鍋爐,一個人燒晚上,一個人燒白天,一個星期輪一回。這個星期輪著跛腳男人燒晚上?!?/p>

      張三寶說:“你能不能想辦法接近那個燒鍋爐的跛腳男人?”

      方群面有難色,看見張三寶一臉嚴(yán)肅地盯著他,連忙說:“我一定想想辦法接近他。”

      張三寶說:“三天之內(nèi)把情況弄清,向我報告。”

      方群說:“我娘那邊還請多關(guān)照啊。”方群的眼神帶著一種無奈,一種哀求。

      “放心好了?!睆埲龑毜目跉庥行├?。

      “還有我的立功贖罪的事也請張大隊(duì)長替我說話啊。”

      “完成好這個任務(wù),我就替你說話?!?/p>

      方群走后,張三寶獨(dú)自在那里坐了很久。自己追尋了多日的對手終于浮出了水面,把紅都洗腳城鍋爐房作為潛身的場所,的確是個不容易引起外人注意的好地方。

      張三寶去了一趟醫(yī)院,詢問了方群老母親的病情,安慰了老人幾句,又跟劉忠說了一會兒話,才回到緝毒大隊(duì)。李鐵生正在辦公室打電話,看見張三寶進(jìn)來,對著話筒罵了一句娘,就把電話掛上了,對張三寶說:“張副大隊(duì)長,我正準(zhǔn)備給你打電話的?!?/p>

      張三寶問道:“你這邊可以收網(wǎng)了?”

      “根據(jù)可靠情報,毒梟就藏在城南大酒店。”

      “你上次不是說紅都洗腳城那個紅衣女老板是重點(diǎn)懷疑對象么。”

      李鐵生有些尷尬地說:“判斷上出了問題?!?/p>

      “現(xiàn)在你可以肯定了?”

      “沒有把握我不會下這樣的結(jié)論?!?/p>

      張三寶心里想你李鐵生這次真的輸定了。錢老板就是認(rèn)定你當(dāng)緝毒大隊(duì)長,我也要讓你當(dāng)?shù)锰Р黄痤^來。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李鐵生說:“集中力量解決。要出其不意?!?/p>

      “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

      “國慶前把這個毒窩端掉?!?/p>

      “老周知道你的想法么?”

      “上午跟他說過?!?/p>

      “那好吧,我趕緊把那邊的事情了結(jié),然后過來協(xié)助你?!睆埲龑氝^后笑道,“你把這個案子拿下來了,大隊(duì)長這個位子你就坐定了?!?/p>

      李鐵生得意地說:“這是天意,誰叫這個案子落在我的頭上呢?!?/p>

      方群一天沒有露面了,又不好打電話跟他聯(lián)系,讓張三寶不免生出疑慮,“劉忠你說說,方群會到什么地方去了?”

      “根據(jù)我的觀察,方群走上那條路,完全是因?yàn)樗夏锷⌒枰X,他的本質(zhì)是不壞的。他現(xiàn)在考慮的,是立功贖罪,不離開他生病的老娘。別的他不可能去想?!?/p>

      張三寶說:“我也這樣想的。這樣吧,我對王倩說說,讓她對那個跛腳男人作一些了解?,F(xiàn)在我們的目標(biāo)就鎖定在那個跛腳男人身上?!?/p>

      “會不會又是個小馬仔?”

      張三寶肯定地說:“我的直覺。是條大魚?!?/p>

      劉忠說:“我從來都相信張大隊(duì)長的判斷。只是這樣重大的事情,能告訴她么?”

      “你不了解她,我了解她。”

      劉忠笑道:“看得出來,你們以前相好過。我真的眼紅你,你找的女人怎么都那樣的漂亮?!?/p>

      張三寶正色道:“工作的時候不談女人?!?/p>

      劉忠說:“約她在哪個地方見面?”

      “找個安靜地方,不要讓別人知道?!?/p>

      張三寶和劉忠趕到紅都洗腳城旁邊的一家小面館不久,王倩就趕到了。張三寶開門見山地說,“找你來有重要事情對你談?!?/p>

      王倩哭著說:“你還要嚇我呀。那天你找我要洗腳城的名單,我心里就像吃下一顆鉤子,覺都睡不好了?!?/p>

      劉忠說:“有張大隊(duì)長在這里,你怕什么?!?/p>

      張三寶說:“王倩,你的洗腳城那個燒鍋爐的跛腳男人是隱藏的毒梟?!?/p>

      王倩一聲驚叫,“真的呀?”

      張三寶說:“前天我們派了一個人去那里打探情況,再也沒有出來了?!?/p>

      王倩說:“不可能的。我的洗腳城雖是二十四小時服務(wù),還有點(diǎn)心吃,客人一般情況也就在那里呆幾個小時,不可能呆一天兩天不出來?!?/p>

      劉忠從口袋掏出一張照片,說:“你回去之后,查一查,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還在你那里?!?/p>

      王倩認(rèn)真看了看方群的照片,說:“我這就回去查一查?!?/p>

      張三寶說:“對那個燒鍋爐的,只是暗查,千萬不可打草驚蛇。如果發(fā)現(xiàn)有什么情況,馬上跟我聯(lián)系?!?/p>

      王倩走后,張三寶有些心神不安起來,對劉忠說:“我們得準(zhǔn)備應(yīng)急的方案,以防萬一?!?/p>

      劉忠笑說:“真要像你所判斷的那樣,李鐵生對你就只有干瞪眼了。他如今把眼睛盯到城南大酒店去了。犯了方向性錯誤。”

      張三寶道:“別的本領(lǐng)我可能不如他,要說辦案,我不是吹牛皮,他還嫩了點(diǎn)?!睆埲龑氝^后說:“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王倩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沒有經(jīng)驗(yàn),怕弄出事來。我們要趕緊把布置在城東的警力調(diào)過來,應(yīng)付緊急情況。”張三寶頓了頓,說:“我還是要給李鐵生打個電話,要他帶幾個人過來協(xié)助一下。毒梟藏在城南大酒店的判斷是錯誤的,肯定是跛腳男人玩的一個花招。不然他李鐵生開始把注意力放在紅都洗腳城,突然又轉(zhuǎn)移到城南大酒店去了?!?/p>

      劉忠說:“這可是到手的肥肉,給他李鐵生分一塊,心里不舒服?!?/p>

      “對跛腳男人下手,必定要驚動他的上線和下線。憑我們幾個人,肯定不行的。這次行動,要一網(wǎng)打盡,不能漏掉一個。”

      “也行。毒梟是你弄出來的,要記功你也是頭功?!?/p>

      張三寶把電話打到李鐵生那里,李鐵生問他有沒有重要事情,沒有的話等一會兒再打過去,他正在盯人呢。張三寶說:“你能不能帶幾個人過來,把紅都洗腳城的問題解決一下?!?/p>

      李鐵生生氣地說:“你不是負(fù)責(zé)城東那邊么,怎么跑到城南來了。為了那個位子,游戲規(guī)則也不要了?”

      張三寶有些語塞,一陣才說:“我是跟著眼線過來的?!?/p>

      李鐵生不屑地說:“我已經(jīng)對你說過了,紅都洗腳城不是我考慮的對象,那里要有也是小魚,不是我要的大魚。我已經(jīng)掌握了確鑿證據(jù),毒窩不在那里,而在城南大酒店?!?/p>

      張三寶說:“你聽我說?!?/p>

      李鐵生卻將電話掛斷了。張三寶罵了一句娘,把電話打給了周仁樹,周仁樹聽說張三寶盯上了紅都洗腳城,有些為難地說:“你跟李鐵生有約定啊,你辦城東的案子,他辦城南的案子?!?/p>

      張三寶不想跟他啰唆,說:“時間緊急,你看怎么辦?”

      “我對李鐵生說說,要他對紅都洗腳城引起注意。真要像你說的那樣,就把力量拉過來,重點(diǎn)解決紅都洗腳城?!?/p>

      張三寶心里窩著火,站一陣,對劉忠說:“我們到醫(yī)院去一下,先把方群的母親穩(wěn)住。”張三寶一直認(rèn)為,把方群的母親安排住醫(yī)院,讓方群死心踏地做他的眼線,是他的得意之筆。

      這時,張三寶的手機(jī)急促地響了起來,“三寶,你快來?!?/p>

      張三寶正要說話,那邊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音。張三寶看了看手機(jī)號碼,不由大驚,對劉忠道:“我讓王倩辦這事的這步棋走錯了,這才多久,王倩果然出了事?!闭f著沒命地往紅都洗腳城趕去。

      劉忠問:“要不要告訴李鐵生?”

      “他李鐵生正在跟城南大酒店較勁,不會來的。你趕快打電話把城東的人調(diào)過來,我這就給周仁樹打電話,讓他也來幫我們一把?!?/p>

      張三寶帶著劉忠趕到紅都洗腳城的時候,紅都洗腳城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一些顧客驚慌失措地往外面走,幾個保安不知所措地站在鍋爐房的外面不敢進(jìn)鍋爐房,一個膽大的姑娘則在打110求救。鍋爐房的門緊閉著,里面?zhèn)鞒鲞圻郛?dāng)當(dāng)?shù)穆曧憽B犇锹曇敉踬徽诟伺ご?。張三寶要幾個保安把紅都洗腳城的所有通道堵住,“不能讓任何人離開這里。”過后就要去踢門。

      劉忠攔住他說:“我們對紅都洗腳城的環(huán)境一點(diǎn)都不熟悉。弄不好就要吃虧。”說著,抓住一個愣站在一旁的年輕小伙,問道:“鍋爐房有幾條門道可以通往外邊?”

      “鍋爐房只有一道門通往外邊。旁邊的圍墻也比較高?!?/p>

      這時,鍋爐房又傳出王倩的叫喊聲:“你們快來幫我,不然壞人要跳墻逃跑了?!?/p>

      張三寶一腳把門踢開,果然看見跛腳男人正趴在鍋爐后面的墻頭,王倩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兩腿。她的身上全是血,看來她傷得不輕。張三寶一聲大吼:“你被包圍了,逃不掉了?!?/p>

      跛腳男人剛一回頭,被王倩從墻頭拖了下來。王倩說:“進(jìn)來之前,我就把后面的門鎖住了,他要逃跑就只有翻墻了。”

      張三寶撲上前伸手逮住了跛腳男人,突然聽見王倩一聲驚叫:“三寶,注意他手中有刀?!?/p>

      張三寶不由一怔,眼見著跛腳男人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到他的胸口。說時遲,那時快,王倩身子一斜,用胸口擋住了跛腳男人手中的匕首。一旁的劉忠見狀,撲過去跟跛腳男人扭作一團(tuán)。

      這時,周仁樹帶著幾個公安干警趕了來。張三寶說:“周政委,趕快通知李鐵生,全城行動,不能讓一個販毒者漏網(wǎng)。”

      周仁樹說:“你的判斷是正確的,毒梟果然藏在這里。”

      張三寶再沒有理睬周仁樹,摟起倒在地上的王倩,說:“你要挺住,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醫(yī)院?!?/p>

      王倩看了看地上的鮮血,紅紅的鮮血與她身上的紅衣相輝映,像一朵盛開的玫瑰。她有氣無力地說:“三寶,我不行了。”

      淚水從張三寶的眼里淌出來,“你投奔到新都市來,是想我保護(hù)你啊,到頭來卻讓你替我挨了一刀?!?/p>

      “不保護(hù)好你,哪有我的安全?!?王倩說,“你說的那個方群,已經(jīng)被他殺害了,他把他的肢體也分解了,一點(diǎn)一點(diǎn)丟鍋爐里燒掉了。”

      張三寶哭嚎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方群啊?!?/p>

      王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為你去死,我不后悔的?!?/p>

      把王倩送上山之后,張三寶像變了個人似的。佘卉勸他說:“三寶,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不喜歡錢蘭蘭,也不喜歡我的原因了。我不怪你的。過年過節(jié),我們就去后山坡看看王倩?!辟芑茴D了頓,又說,“你們局里的人都說,你想得到的那個位子,現(xiàn)在非你莫屬了。”

      張三寶戚戚道:“我不該跟李鐵生賭氣。不就是那么個位子么?!?/p>

      佘卉不認(rèn)識似地盯著男人道:“你怎么能這樣想呢,那不是你夢寐以求的么。”

      張三寶說:“可方群和王倩他們又為了什么?他們就那樣死了啊。還有劉忠,他為了什么?捉拿毒梟的時候挨了一刀,也差點(diǎn)丟了性命。佘卉,陪我去醫(yī)院看看方群的老娘吧。還有劉忠,也住在醫(yī)院里的?!?/p>

      責(zé)任編輯王紹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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