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
唯有思想,才能穿越過去、現在和未來。
從改革伊始,到如今進入“后普九時代”,“教育何為”的思索,一直與時代脈搏緊緊跳動在一起,不曾停頓。
回望2008年,教育改革步步行來,風平浪靜:免費義務教育全面鋪開,新一輪課程改革繼續(xù)推進。
然而,平靜之下,激流暗涌。
“教育何為?”
實踐中,一千名教育者,就會做出一千種回答。
他們的回答,深潛于平靜的改革表面之下,卻觸及核心,并決定著教育的未來。
改革拒絕“路徑依賴”
教育改革正逼近“臨界點”。越過它,重大的突破才能發(fā)生。
前不久,一位焦慮的農村教師給我打來電話:
“我建議,每個村,只能有一所小學;每個鎮(zhèn),只建一所初中;每個縣只建一所高中?!?/p>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很奇怪,畢竟,不顧實際情況,過于集中教育資源,會導致農村學生求學的不方便,如果大面積采用寄宿制,不僅對教師有更高的要求,而且會加重學生家庭負擔,也對低齡學生的成長有所影響。
“我所在的學校,是一所農村初中。現在配齊了各種各樣的多媒體和遠程教育的設備,但放在那兒根本沒人用,學校的教學質量也一直提不上去。
“我就想,還不如把全部初中放到鎮(zhèn)里,集中所有資源,打造一所高質量的初中,薄弱校自然也就沒有了?!?/p>
聽完他的原因,我一時怔住了。
如今,外部政策空間日漸明朗,生存性的問題,已不再是學校的主要問題。
下一步,該怎么走?
并不是每一位教育者都能回答清楚的問題。
有很多人,就像這位農村教師一樣,當面臨發(fā)展中的問題時,仍然習慣性地尋求外部政策的支持,尋求硬件的改善和資金的再投入。
這種思維慣性,讓教育改革的路徑被“鎖定”,改革產生了“路徑依賴”。
依賴的結果,是讓處在外部政策和內部質量管理之間的改革“臨界點”,無法被有效突破。
事實上,很多研究表明,學業(yè)成績與硬件條件之間,并不存在著必然的聯(lián)系。美國經濟學家艾瑞克·哈努舍克(EricHanushek)甚至認為,學校在資金財政方面存在的差異并不能影響學校的教育質量,更進一步講,凡是可以由金錢來彌補的差異,如增加經費,縮減班額,都不至于影響學生的學業(yè)成績。
只有人的回歸,才是教育改革的真正條件。
我問這位農村教師:“縣教育局,或學校,有沒有對你們進行多媒體技術的培訓,或者是進行其他方面的培訓?”
“沒有?!?/p>
我沉默了,當教育改革從外圍逼近內核時,更具有了隱秘性:目前行政系統(tǒng)基本上圍繞硬件發(fā)展、規(guī)模擴大、普及率去運作,關于質量的評價及制度建設,依然缺位。而教育的質量,無不關乎“人”,關乎人的成長和改變。
可人的改變是世界上最復雜的問題。
一次旁聽農村教師的培訓班。培訓老師問學員:“你們能說說,自己的語文素養(yǎng)從哪里來的?”
“小時候,姥姥總給我講民間故事,一來二去就喜歡上了語文?!?/p>
“我喜歡聽評書,很多詞兒都是從那里學到的?!?/p>
“我小時候特別愛看課外書,老師不準,就偷著讀。讀著讀著,手就癢癢,想著自己也能寫出來吧,我愛寫作的底子,就是那時候打下的?!?/p>
……
說來說去,就是沒人提語文課。
培訓老師“唉呀”一聲:“我們語文老師很悲哀啊,怎么沒有他們什么事兒呢?”
學員們一陣大笑,旋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一位年輕學員很感慨:“在我任教的班上,這種情況仍然存在。過去,我總以為是學生的語文水平低下,卻沒有想到原因就在自己身上。”
于我,則更加感慨了。因為此時,新課程的推進已經七年。對新課程的理念,這些老師,特別是那些70后、80后的老師,誰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然而,時光過去了,理念普及了,可仍有一大批教師,習慣于把語文教材中的文章,當作僵死的標本,放在解剖臺上,一刀一刀,肢解給學生看。失去文章的美,破壞了母語的魅力。于是,學生的語文素養(yǎng)不是從語文課,而是從課堂以外的地方去獲取。這不是一種讓人詫異的“怪現狀”么?
講這個故事,并不是一種悲觀,只是提醒我們越過“臨界點”的難度:當我們已經習慣于向外部尋求支持后,再要求我們向內看,向自己身上找原因。這個轉身,是需要大力氣的。
此時,我們需要記?。罕M管教育政策、體制、觀念很宏大,但教育中每個人的教育生活層面更闊大。當改革指向這個層面時,我們不能再希冀狂飆突進式的變化(像“普九”那樣,通過人力、物力和財力的聚集,來一場“攻堅戰(zhàn)”),要允許緩行一步,甚至停頓一下,去花時間反思、內化和改進。這,并不是倒退。
給教育一些形而上的思考和叩問
著名學者王元化先生認為,潮流不都是趨向光明和進步的。
我很贊成。
近年來,奧林匹克學科競賽大受學校和社會的歡迎,以為這是發(fā)現、培養(yǎng)拔尖學生的途徑之一,學校也常常以學生獲得了多少獎牌為榮。
就在這股風潮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插曲:一位學生從小學開始,就被家長逼著做了上萬道數學題。獲得數學奧林匹克獎后,他發(fā)誓:從此再也不碰數學了!
想想看,數學奧林匹克獎本為提倡青少年愛數學、學數學,可身不由己被卷進這股風潮的學生,竟“發(fā)誓從此再也不碰數學了”。這樣的潮流,是好還是壞?
只是,有多少學校、有多少教師,能抵擋得住潮流的誘惑呢?
我們常常看到的是,對一個口號,不假思索地跟從;對一個理念,不加揚棄地肯定。
提倡“我的課堂我作主”,于是不加區(qū)分地讓所有孩子、對所有內容都“自主”學習。只是有沒有人想過,這種做法背后的建構主義理論,也許是指整個人類,而不是單個兒童在建構知識呢?
提倡“減輕學生課業(yè)負擔”,于是出臺種種可見的標準:書包的重量、作業(yè)時間的長短,以此作為限制負擔的措施。只是有沒有人想過,負擔更多是一種主觀感受,而不是一個可以量化的數字呢?如果一個兒童對某一學科感興趣,連續(xù)學上幾小時也不覺得累,那是負擔重還是負擔輕呢?
提倡“愉快教育”,于是課堂上忙于熱鬧的討論、活動的開展,似乎學生學得開心,教師也教得開心。只是有沒有人想過,課堂過分追求激動人心的東西,會使兒童過度興奮,反而無法進行深入思考呢?教育學意義上的“愉快”,是否應該是學生通過緊張的腦力勞動克服困難后感到的愉快呢?
……
作為教育者,我們不能不假思索地相信某種東西。我們需要有一種眼光,有一種高度,將整個教育世界融入自己的胸懷,而不是蜷縮在教育世界某個狹小的角落里,對他人的口號和理念進行神祇般的膜拜。
那應該是什么樣的眼光和高度?
我想,也許可以用“哲學”來概括。也就是說,我們對教育中的任何問題,都要學會作一些形而上的思考和叩問。畢竟,教育的問題說到底是人的問題。而哲學,則是關于人的最高學問。
所以北京師范大學肖川教授說,在教育領域中,即使看上去只是一個操作性的問題,如果你不斷追問,最后都將成為一個哲學問題。
在這個意義上,教育學是哲學的一支。
只有那些擁有了哲學眼光的教育者,才能逐漸養(yǎng)成“整體聯(lián)系,亦此亦彼”的思維方式,而不是用簡單的“二元對立”去思考教育的問題。
但在現實中,我們太容易陷在“二元對立”的泥淖里不能自拔,將新與舊、善與惡,等等,看作是兩個性質相對的組成,認為它們一正一反相斗,構成進步的唯一途徑。比如說,認為應該用全部讓學生自學的“新理念”,去對抗講授法的“舊理念”;或是用愉快,去完全替代學習中克服困難的艱難,從而達成教育的進步。
可事實上,這種以為新的必然是好的,舊的必然被淘汰的思維方式,不過是一種庸俗的進化論罷了。正反之間,本不是截然對立的兩面,它們相互包容,相互創(chuàng)生。像《禮記:大學》中所說:“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這里的“新”,就是一種“無斷限之新”,新中包含了同舊相融合的內容———這就是“整體聯(lián)系,亦此亦彼”的思維方式。
一旦有了這種思維方式,我們就會在很多自己過去沒有意識到的地方,看出一個教育的“新世界”來。
近年來,成人社會對兒童世界的影響,是一個熱門的教育話題。在我們的教育語境中,成人社會往往與兒童世界截然對立。在眾多教師的敘述中,成人社會甚至成為了“扼殺”兒童世界的無形之手。
可是否有人細想過,成人社會與兒童世界并非“非此即彼”的關系?
這是因為,在每一個成人心里,都有一個未長大的孩子;在每一個兒童身上,都有一顆成年人的種子。
作為教育者,我們只有喚醒了自己心里“未長大的孩子”,才能與兒童進行真正的對話和交流;作為受教育者,兒童的成長,最終還要落腳于“那顆種子”的健康生長。這種相互交融的成人與兒童觀,是否比二元對立更準確呢?
兩千年之前,孔子就說過:“教學相長?!边@話形象地解釋了相互融合的成人社會與兒童世界。在這里,“師”與“生”不再是天然的身份對立關系,而是相互包容,相互促進,甚至在有的時候,還可以角色互換。
這種古老的哲學智慧,到現在,都沒有失去她的意義。
不要讓知識的洪流麻木了學生的頭腦
用哲學的眼光去觀照兒童世界,我們就會發(fā)現,兒童世界并非像成人所臆測的那樣,是一張白紙,無知荒謬,而是自然純真,充滿了創(chuàng)造和智慧。
一位上二年級的孩子,老師布置用“單獨”造一個句子。她寫道:“太陽在黑夜里不敢單獨出去找白云妹妹玩。”
看見美麗的彩虹,老師解釋說是折射的陽光。學生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彩虹就是受了挫折的陽光!”
至于孩子的自問自答,那就更妙想天開了。
“吃包子時,包子為什么流油呢?”“對不起,是我把它咬痛了,它哭了?!?/p>
“汽車的四個輪子賽跑,誰是冠軍?”“往前跑,前面的輪子是冠軍;倒車時,后面的輪子是冠軍?!?/p>
你看看,孩子們的思維,像不像一個充滿想象力的高倍放大鏡,把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展現出了趣味和機會來?他們用自己個性的、獨特的見解,張揚著天生的創(chuàng)造力(這份創(chuàng)造力,是用好奇心、想象力、求知欲作鋪墊的)。這樣的創(chuàng)造力,彌足珍貴。想想那些古往今來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者吧,他們哪一個不是把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想象力和求知欲,延續(xù)到了成年之后呢?
可我們的教育,總在無意中扼殺著這些創(chuàng)造力。學校里,記憶代替了思考,背誦代替了鮮明的感知和對現象本質的觀察。
教師們想出各種巧妙的辦法,盡可能減輕學生掌握教材的困難,從而“解除”了學生思考的任務。
在各種“知識”的洪流中,我們的學生麻木了他們的頭腦。
近幾年,大學自主招生屢受好評。大家希望能用這種方式,選拔出創(chuàng)新拔尖人才。然而,上海交通大學的印杰教授卻發(fā)現,參加自主招生的學生,表達能力普遍比以前強,但有獨到見解的不多。談十個問題,想法都差不多。
他很感慨:“如果一個學生沒有自己獨立的、獨到的見解,就很難期望他在學術上或在今后工作中有創(chuàng)新。”
面對這樣的情形,教育何為?教師何為?實踐中,一些優(yōu)秀教師給出了漂亮的答案。
在南京金陵中學化學教師江敏的課堂上,很少甚至沒有習題,她常常是提出問題,邀請學生與她一起思考。
在高一學生學習“氣體摩爾體積”的相關內容時,她沒有采取一般的做法:先了解概念,再做一些計算類的練習。在學完基本知識后,她給學生拋出了一個又一個與現實生活緊密相關的問題:“怎樣才能保證單位質量的炸藥獲得較大的沖擊力?”“怎樣才能使單位質量的炸藥產生盡可能多的氣體?”“在我們已經學過的化學物質中,有哪些會成為火箭推進劑的燃爆以后產物?”……
這些精心設置的智力任務,激發(fā)起了學生的興趣。他們使足力氣,集中注意力,運用自己已有的知識去認識未知的東西。
“要使單位質量的炸藥產生較大的沖擊力,產生的氣體體積就要盡可能的大。”
“要使產生的氣體體積盡可能大,就要使產生的氣體的物質的量盡可能大,即生成的氣體的相對分子質量盡可能小。”
……
沉浸于觀察、想象、體驗和思考中的學生們,驚喜地發(fā)現:神秘的火箭推進劑,原來就萌芽于一個基本的計算———它應該是非燃的,而且生成氣體的分子越小越好———這,已經大大超出了教材的內容。
被打開思維通道的學生,和教師的角色發(fā)生了有趣的轉化。他們追問道:“為什么在看到火箭推進劑時,我們首先感受到強烈的放熱反應,這些在化學變化中放出的熱量,對火箭推進劑的性能會有影響嗎?它的影響程度有多大?”
這些問題,已經無法在時間有限的課堂上完成。
于是,江敏帶著有興趣的學生,組成了研究小組,花了一年多的時間,用電腦建立起“燃料系統(tǒng)燃燒模式的模型”。這個成果,后來被學校送到美國參加交流。美國波音公司特地派人來考察,他們說,沒想到中國學生有這樣的智慧!
然而,這種放棄題海、關注學生思維和眼光的教學方式,曾讓江敏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高考時,她的學生成績不一定高得過那些用習題“喂”出來的學生。
“我們的評價體系,特別是高考,能不能有一些方法論意義上的題目?能不能不只是技術性的考核?”江敏說,評價應該關注學生的未來,不要因為一些需要特別技巧應付的考試,而淘汰了真正具有創(chuàng)造精神的人。
這是何等的眼界!
這樣的眼界,在當前評價體系逼得大部分人的眼光只有教鞭那么長,視野只有黑板那么大時,難能可貴。只是,像江敏這樣的教師,真的太少。
以歷史的擔當傳承文化
教育者,要有一種歷史的擔當。
這是因為,她的職業(yè)定位與自身價值定位,都決定了要有歷史文化“接力者”的角色意識。
但當下,面對著吃麥當勞、讀《哈利·波特》長大的新一代,教師的這一角色顯得頗為尷尬。
一所初中曾給學生布置一項作業(yè),要他們說說清明節(jié)的來歷。不少學生交了白卷,就連答案也是五花八門:五個學生寫的“不知道”,兩個學生回答是“紀念烈士和英雄”,三名學生寫的是“為了紀念屈原”。
更有一位專家在課堂上被學生搶白:“與其花時間讀無用的唐詩宋詞,不如背英語、上計算機,更適應社會需要?!?/p>
于是,我們不難理解當下教育者對傳承文化的緊迫感:漢代成人儀式的恢復、“讀經熱”的席卷、傳統(tǒng)戲劇的走進校園……畢竟,在傳統(tǒng)文化中,有我們主流文化的“根”。沒有了對它的傳承,整個民族就將失去棲居的“精神家園”。
只是,在這份努力中,有一些問題,作為教育者,我們不能不思考:
當我們帶著學生高聲朗讀“人之初,性本善”時,有沒有問過自己:中國傳統(tǒng)文化追求的不全是“真”,而是“大”,是高于生活的“大美”。那么,我是否知道經典中的“大美”,并把它傳授給了學生?
當我們指導學生來一段“包龍圖打坐在開封府”時,有沒有想過:馮友蘭說,藝術對于人的力量是感動。那么,我是否知道戲劇里有哪些會讓學生感動?或者說我該如何讓學生感動?
如果不能回答這些問題,只是滿足于語言知識的獲得,或是唱腔的模仿,那學生得到的,就只能是被剔除了血肉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骨架。這樣的學習,與其說是文化的傳承,不如說是文化的“返祖”。
如果不能回答這些問題,我們就不能讓學生領會到當下的社會政治脈絡對傳統(tǒng)文化的改變,只剩下文化的載體表象性地存在。當我們把這些載體展示給學生時,就像是引導學生進入了一座陳列傳統(tǒng)文化的博物館,而我們,也就從傳統(tǒng)文化的“接力者”,變成了一個“守門人”。
這樣做,實際上切斷了學生與傳統(tǒng)文化的真正聯(lián)系。
理想的傳承,應該是讓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悄無聲息地積淀到個體生命的深處。
這,對教育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在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支撐一個民族的那些諸如社會交往、人格示范、情感感染以及古老價值觀等,都深深地浸潤于其中。只有那些真正愛并理解傳統(tǒng)文化的教育者,才能把這些思想與美(而不是糟粕),轉化為當下生氣勃勃的智慧與靈魂,然后在言傳身教、潛移默化中,讓它成為下一代人精神成長的基石。
如今,有相當多的教育者正做著這樣的努力。我以為,竇桂梅老師就是其中的一位。
記得剛看到竇桂梅老師的教學實錄《牛郎織女》時,我被深深地打動了:它哪里是一節(jié)單純的語文課啊,分明就是一次傳統(tǒng)文化的豐盛大餐。
課堂上,民間俚語“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父母不在,長兄為父”,古代典籍中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就像一粒粒珍珠,鑲嵌在師生的對話中,閃爍著古老東方文化的魅力。
在優(yōu)美的旋律里,師生們輕輕地哼唱著黃梅戲“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在老師的啟發(fā)下,學生們發(fā)現了民間文化中“?!彼淼闹袊饬x:農耕社會時,牛的作用很大。在老百姓心中,它不僅是一個動物,還是半神半動物的一個形象———這樣的見解,是不是接近了一個民俗專家?
我常常想,做像竇桂梅這樣老師的學生該多么幸福。因為他們有機會,去品味那些流傳千年之下的優(yōu)美的東西,也因此,他們所經歷的世界,要比別人大得多。
只是,有沒有人想過:給予學生這個世界的老師,她的世界該有多大?
竇桂梅曾回憶,為了上好這一課,她與老師一起,讀了民間文學的基本理論,讀了牛郎織女的不同版本以及相關評析,讀了各種類型的神話、傳說、民間故事,請來清華大學文學院院長、著名作家格非作專題報告。而在平時,她的愛讀書也是十分有名的。
原來,要理解傳統(tǒng)文化,要真正地傳承傳統(tǒng)文化,方法就在這里:我們必須走進那些歷經時間沉淀,卻依然流光溢彩的文字,去聆聽它們的教誨,讓它們在我們心中留下繽紛的映像,從而讓我們的內心漫卷云舒,氣象萬千。
唯有此,我們才能賦予傳統(tǒng)文化以可以延續(xù)的生命力。
也唯有如此,我們才真正擔負起了“接力者”的重任,才能去洞察歷史,并通達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