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勝瑜

2008年4月21日，正當(dāng)“媽媽明星”蔣雯麗和她的丈夫顧長衛(wèi)頻頻在全國各大電視臺為電影《立春》造勢時，網(wǎng)上一條消息甚囂塵上：因為顧長衛(wèi)與張靜初的緋聞和最近與圈內(nèi)美女喝“交杯酒”的曖昧照片，蔣雯麗不堪困擾而中途告假回家“療傷”……蔣雯麗對此冷淡回應(yīng)：“我的幸福我知道。我愛著一個大男人一個小男人，如今又多了一個小女人，心里不會裝那么多事?！?/p>

蔣雯麗愛的小男人，是她的兒子顧和和。為了讓兒子更健康地成長，去年年底，她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從孤兒院抱回了一個3歲半的小女孩。女兒抱回來的當(dāng)天，望著兒子排斥的神情，蔣雯麗對小家伙說：“和和，有了妹妹以后，你就不會那么孤單，不再那么自私霸道，也會更懂得愛和被愛了……妹妹是和媽媽一起來治你、愛你的?！?/p>

媽媽情懷：兒子，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2001年夏天，顧長衛(wèi)在美國拍戲，“大肚婆”蔣雯麗也跟隨在他的左右，準(zhǔn)備完成夫妻倆最偉大的“杰作”。

9月28日，蔣雯麗一邊讀著張愛玲的《半生緣》，一邊把孩子生了下來。想不到她生孩子如此輕松，樂得她附在丈夫耳邊說：“生孩子沒有拍戲苦，咱們再生他七八個吧?！鳖欓L衛(wèi)一邊點頭討好，一邊忙著埋頭翻字典，準(zhǔn)備給孩子取名。蔣雯麗原以為可以把電影里的每一個鏡頭處理得非常唯美的攝影大師取的名字一定會非同一般，沒想到幾個小時后，丈夫才蹦出一句：“叫顧和和吧，萬事和為貴，嘴邊有禾苗，不愁吃就行?！笔Y雯麗頭一次發(fā)現(xiàn)，搞藝術(shù)的丈夫?qū)鹤拥钠谕侨绱爽F(xiàn)實。

與丈夫相比，蔣雯麗卻好長一段時間進(jìn)入不了狀態(tài)。頭幾天，她看著自己的兒子，總覺得他長得不好看，跟懷孕時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她不止一次地跟丈夫開玩笑：“這是我們的兒子嗎？怎么不像你長得那么藝術(shù)??？”直到兒子學(xué)會了吮吸奶頭，一張小嘴弄得她癢癢的酥酥的，一種血肉相連的母性情懷才油然而生。做媽媽的一旦母性大發(fā)，大導(dǎo)演就成了她的“差人”，她抱著兒子差遣他干這干那。有一次，為了給兒子買奶嘴，顧長衛(wèi)跑了五六個超市，面對大小不一的奶嘴，這個對各種攝像機(jī)了如指掌的爺們兒急得滿頭大汗，只得大大小小地買回好幾個，回到家里一個一個地試。但即使用其中最小的一個奶嘴，兒子也只花一會兒工夫就咕咚咕咚把奶喝完了，因為奶嘴太大，奶水流得兒子滿身都是，做爸爸的只得乖乖地重返商場。蔣雯麗一邊心疼丈夫，一邊逗弄兒子說：“寶貝知道嗎？自從你出生后，你爸顧長衛(wèi)就改名叫顧長工啦?！钡拇_，因為兒子，丈夫明顯多了股“人間煙火”味，這讓蔣雯麗暗暗感嘆：都說男人愛老婆，其實兒女才是男人的“興奮劑”！

兒子出生才50天，蔣雯麗就要到《非常公民》劇組拍戲。于是，她只得狠心地給孩子斷了奶，把兒子丟給了媽媽、姐姐和保姆。這下可不得了，小家伙成了“重點保護(hù)動物”，24小時不離人不算，稍有個頭痛腦熱，蔣雯麗的手機(jī)就會成為“熱線電話”。蔣雯麗當(dāng)然清楚嬌生慣養(yǎng)不利于孩子成長，于是，她在電話里關(guān)照家人不要把和和太當(dāng)寶，衣服臟就臟些，偶爾磕碰一下，搞點破壞也由他去。蔣雯麗說得輕松，可肩負(fù)重任的媽媽和姐姐做起來卻不容易，和和哪怕只是哭鬧得厲害點，也要著急地打電話向孩子他媽“匯報”和“求救”，蔣雯麗畢竟不是鐵石心腸，每次聽到電話里傳來兒子的哭聲，她便再也靜不下心來拍戲了。

母子分離麻煩太多。于是，蔣雯麗找到丈夫說：“孩子這么小就離開父母，實在很可憐。再說，隔代教育總會存在一些問題，作為晚輩我們不好指責(zé)老人，更不能傷他們的心。我們還是把兒子帶在身邊吧?！闭煞騿枺骸翱晌覀兡膬河袝r間？難道你愿意做全職媽媽？”蔣雯麗說：“你知道我熱愛電影，不可能做全職媽媽的。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讓保姆把和和帶到片場，歇工的時候，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鳖欓L衛(wèi)又何嘗不想兒子呢？夫婦倆一拍即合。

從此以后，蔣雯麗無論是自己拍戲還是到丈夫?qū)а莸膽蚶锾桨?，兒子和和總是跟隨在她左右。一歲多時，和和跟隨媽媽到爸爸的《孔雀》劇組現(xiàn)場探班。2003年，媽媽拍《中國式離婚》，兩歲多的和和儼然是“顧副導(dǎo)演”，經(jīng)常在嘴邊豎起一根手指提醒旁邊的人：“輕聲點，媽媽在拍戲呢?！钡?005年蔣雯麗拍《玉卿嫂》，和和已經(jīng)是個“資深跟班”了，4歲的他安靜地坐在那兒當(dāng)觀眾。輪到媽媽說臺詞，他總是聽得特別仔細(xì)，偶爾和媽媽對上眼的時候，他還會不失時機(jī)地沖媽媽做個鬼臉，逗得蔣雯麗經(jīng)常笑場。

作為圈內(nèi)公認(rèn)的“和孩子待在一起時間最長”和“最負(fù)責(zé)任”的媽媽，蔣雯麗的體會是：“懷孕的時候，我想過生完孩子就交給父母帶。但我現(xiàn)在想告訴所有的女人，孩子讀幼兒園以前，媽媽一定要待在孩子身邊，否則會給孩子留下遺憾，母子感情也會大打折扣。”

童言無邪：媽媽，我要和你結(jié)婚

蔣雯麗對兒子和和一直奉行著粗放式的管教方式。她把兒子放到拍戲現(xiàn)場的空地上，讓他在坡地上爬，在泥土里打滾，甚至跌倒了也不讓保姆馬上就去抱，只是叮囑保姆在旁邊看著，別讓小家伙發(fā)生意外。因為經(jīng)常在野外拍戲，太陽又毒，把個細(xì)皮嫩肉的小家伙曬得黑不溜秋的，做媽媽的卻并不心疼，只說：“小孩兒沒點野性哪成？男孩子更不能太嬌氣。”

因為爸爸媽媽經(jīng)常要“出工”，常常只有保姆一個人在和和身邊，夫妻倆只好給兒子買來一大堆玩具和他做伴，給他當(dāng)“玩物”。和和不知道是想報復(fù)爸爸媽媽的冷落還是怎么的，每樣玩具拿回家，小家伙只要自己下得了手的，玩一陣子就會把手里的新玩具大卸八塊。有一次，小家伙把一把玩具槍拆得七零八落不算，還不小心讓玩具上的鋼片劃破了小手，鮮血直流。保姆緊張得不得了，蔣雯麗卻一邊找來消毒酒精給兒子處理傷口，一邊表揚(yáng)兒子：“兒子真勇敢，連槍都敢拆。可勇敢的男孩兒不會哭鼻子哦?！毙〖一锺R上揩干眼淚強(qiáng)忍著疼說：“媽媽，我不哭?！?/p>

從《非常公民》到《立春》劇組，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知道，蔣雯麗工作起來一絲不茍，看上去總是很嚴(yán)肅，但是一提到兒子，或者接到兒子打來的電話，她的聲音馬上就甜潤起來，臉上的神情更是嫵媚得讓人嫉妒。蔣雯麗每天把白天的時間安排得非常緊湊，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和和從幼兒園回到家就能看到媽媽”。盡管白天拍戲累得她想就地趴下，但每天晚上兒子睡覺前，她還是堅持摟著兒子不厭其煩地講故事，直到他香甜地入夢，自己再去忙別的事。

因為想著音樂、美術(shù)和攝影對提高兒子的修養(yǎng)、美感和想象力有幫助，于是，無論在國內(nèi)還是國外，蔣雯麗最喜歡的就是帶著兒子去參觀博物館、畫廊。兒子喜歡拿著相機(jī)給媽媽拍“美人照”，她總是聽話地彎腰擺臂，任兒子擺布，還自稱是專屬兒子的“平面攝影模特”。和和拍照時一本正經(jīng)的招式酷似爸爸，每一次都讓蔣雯麗感覺像是看到了顧長衛(wèi)的童年時代……

從和和出生到現(xiàn)在，蔣雯麗夫婦幾乎沒有斥責(zé)過兒子，尤其是蔣雯麗，只有陪孩子玩兒的欲望，很少動過要“管孩子”的心思，所以，和和整天臉上都是笑呵呵的。雯麗卻還是擔(dān)心兒子臉上的笑是偽裝出來的，生怕大人們不小心惹得他不開心。有好幾次，她忍不住問兒子：“今天你高興嗎？”問過幾次后，和和不耐煩了，正色警告媽媽：“你以后不要老問我這個問題，我每天都很開心。”有時候，蔣雯麗也會像問顧長衛(wèi)愛不愛自己一樣，問和和喜不喜歡媽媽。每一次，和和都沒心沒肺地隨口應(yīng)答：“我喜歡媽媽，我長大后要和媽媽結(jié)婚?！鳖欓L衛(wèi)在一旁聽了，問兒子：“你和媽媽結(jié)婚，爸爸怎么辦？”和和點著爸爸的鼻子說：“你那時候老了，就拍一部我和媽媽結(jié)婚的電影唄?！眱鹤犹煺婵尚Φ幕卮?，差點沒讓夫妻倆笑癱在床上！

教子有招：抱個妹妹來幫助你

2006年10月，網(wǎng)上突然有許多影迷質(zhì)疑蔣雯麗“兒子娶媽媽”的廣告有悖倫理。蔣雯麗夫妻覺得奇怪，蔣雯麗回應(yīng)說：“和和從三四歲時開始就經(jīng)常說要娶媽媽呀，問他為什么，他就說因為愛媽媽。我和顧長衛(wèi)都覺得這沒什么?！边@場所謂的“亂倫”風(fēng)波沒有給蔣雯麗的生活和事業(yè)帶來影響，卻讓她對兒童教育問題產(chǎn)生了更多的思考和興趣。

作為明星的兒子，和和每天在劇組總是這個抱那個捧的，優(yōu)越感可想而知。兒子上的是北京一家西式幼兒園，西方教育側(cè)重個性培養(yǎng)，講究充分自由和保護(hù)孩子的想象力、創(chuàng)造力，行為中總是特別“自我”。那天，蔣雯麗從幼兒園接兒子出來去逛超市，旁人一下子沒有認(rèn)出蔣雯麗，和和居然大聲地向別人介紹說：“這是蔣雯麗，我媽媽?！眱鹤印巴其N”媽媽的舉動讓蔣雯麗哭笑不得。夏天，一家人去爬長城。后面有人跟著蔣雯麗拍照片，和和馬上繞到媽媽后面，大聲叫喊：“我不讓你們拍我媽媽?！庇腥艘蛬寢尯嫌?，蔣雯麗不讓他來搗亂，他偏要擠進(jìn)來，怎么推他也不動！而在這之前，兒子的虛榮心和蠻不講理不止一次讓蔣雯麗在人前無計可施，傷透腦筋的她就差抬手對小家伙動粗了。

拍《立春》時，蔣雯麗因為劇情需要而增肥，還要戴著牙套?；氐郊依?，和和看自己的媽媽明顯不順眼了，他害怕地躲在保姆身后，要媽媽拿掉牙套才愿意靠近。以后他知道媽媽在戲里扮演的是一個叫王彩玲的女人，便媽媽也不叫，每天都“王彩玲”、“王彩玲”地叫她，語氣里滿是瞧不起。和和從小就這么嫌丑笑窮，這可如何了得？最可氣的，蔣雯麗參加公益活動的次數(shù)很多，有時特意把兒子帶在身邊，想給他一點現(xiàn)實教育。哪想到，連媽媽抱一下別的小孩，和和也要吃醋耍橫地鬧半天！

從早到晚，兒子的眼里除了面對爸爸媽媽，至多就是加上父母的父母，沒有玩伴，連個吵架爭食的姐妹也沒有！而且，全家就這么一個寶貝，媽媽怕苛責(zé)了他，爸爸沒時間管他，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寵他順?biāo)『⒆幼兊迷絹碓饺涡院[。面對這個大部分中國家庭都有的煩惱，有著“婚姻問題專家”美譽(yù)的蔣雯麗也是無可奈何。

抱養(yǎng)小孩的決定，是蔣雯麗去年秋天到一家福利院探望孤兒時突然產(chǎn)生的。走進(jìn)孤兒院，蔣雯麗才知道還有這么多孩子需要幫助。當(dāng)孩子們過來抱住她的腿，叫著“媽媽”的時候，她心里無比難受，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無力援助所有的孩子，但至少可以幫助其中的一個?；貋淼臅r候，蔣雯麗把自己想收養(yǎng)一個小女孩的想法說給好朋友聽，才知道圈內(nèi)有很多人都收養(yǎng)了孩子。于是，她趁熱打鐵，馬上去辦理了收養(yǎng)手續(xù)。

年底，當(dāng)蔣雯麗把小女孩領(lǐng)進(jìn)家門時，和和的臉上滿是不樂意的表情。蔣雯麗煞費(fèi)心機(jī)地跟小家伙進(jìn)行了一場談判。她告訴小家伙說：“今天，媽媽給你帶來了三個禮物。”和和問：“什么禮物？”蔣雯麗說：“一個小妹妹和兩個胖胖熊?！焙秃挖s緊說：“小妹妹不是禮物，我要胖胖熊玩具。”蔣雯麗不給和和胖胖熊玩具，跟兒子討價還價：“媽媽愛你嗎？”和和答：“愛?！薄澳悄銖慕裉扉_始，要像媽媽愛你一樣愛妹妹。我怎么對你，你就要像媽媽待你一樣待妹妹。好嗎？”“好?！毙〖一镉行┎磺樵傅卮饝?yīng)?！叭绻野褍蓚€胖胖熊給你，你要不要分一個給小妹妹呢？”和和答應(yīng)會給，蔣雯麗這才把胖胖熊玩具遞到他手上，而和和接過玩具后，果真乖乖地給了小妹妹一個。

2008年春節(jié)，蔣雯麗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稍多些。為了讓和和學(xué)會分享和給予，蔣雯麗有了好東西很少直接給女兒，每一次，她都要通過和和來轉(zhuǎn)達(dá)和實現(xiàn)。餐桌上，蔣雯麗每次都只給和和夾好菜，而不給小女兒夾。但她會提醒兒子說：“和和，媽媽愛你，所以給你夾菜。你愛妹妹，要怎么做呢？”小家伙馬上學(xué)媽媽的樣，把好菜夾到妹妹碗里。蔣雯麗削好蘋果，也不給小妹妹，而是先給和和。她一邊把蘋果遞給和和，一邊說：“妹妹比你小，這個蘋果，哥哥是不是要先讓妹妹吃呢？”她這邊話沒說完，和和已經(jīng)把蘋果遞到妹妹手里了……

慢慢地，蔣雯麗發(fā)現(xiàn)，因為家里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一個玩兒伴，一個關(guān)愛對象，和和一下子像是長大了許多。每一次出外游玩，和和都會牽著小妹妹的手跨溝過坎，儼然是她的保護(hù)神。今年三八婦女節(jié)，蔣雯麗帶著兩個小家伙去公園玩。蔣雯麗對坐在她旁邊的和和說：“兒子，你是媽媽的寬肩膀，把你的寬肩膀給媽媽靠一靠?！焙秃鸵恢睌n著妹妹，聽媽媽這么一說，還當(dāng)真把小身體往媽媽這邊挪了挪，讓媽媽舒服地靠著。那天，因為蔣雯麗穿高跟鞋，走沒多久就感覺很累，和和趕忙過來拉著媽媽的手說：“寬肩膀來了，你慢慢走，我領(lǐng)著你。”看著兒子小小的身子，一手拉著媽媽，一手拉著妹妹，感受著兒子的心理和性格因為妹妹的到來而發(fā)生的變化，蔣雯麗心里的驕傲又多了幾分……

今年4月，在電影《立春》的宣傳現(xiàn)場，蔣雯麗幾次提到兒子和女兒。不過，她不讓記者寫她的女兒，她不想讓女兒像和和一樣，從小就籠罩在明星家庭的光環(huán)中。她想讓女兒過安寧的日子，百姓的日子，在他們的呵護(hù)下平靜、健康地成長。

蔣雯麗是這樣描繪她相當(dāng)綺麗又相當(dāng)“主婦”的家庭生活的：“我經(jīng)常想象這樣一幅畫面：孩子他爸帶著孩子們騎馬去了，我在家里為他們烙餅，腰像水桶一樣粗。餅烙好了，我大喊一聲，吃飯了！他們便騎著馬飛奔而到……”

編輯 / 尤 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