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獨立報》——
1972年尼克松總統(tǒng)訪華時,那是世界最大經濟體的領導人與世界第一人口大國的領導人開啟外交關系?,F在,奧巴馬總統(tǒng)訪華,這是世界最大經濟體的領導人與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領導人會晤。再過37年,屆時美國總統(tǒng)訪問中國,那將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領導人拜會世界最大經濟體領導人。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到了下一代,經濟領袖的指揮棒將進行傳遞。它的重要性不亞于上世紀從歐洲到美國的權力轉移。眼下,中國經濟規(guī)模仍遠不及美國。但很快就不再如此。中國知道這一點,西方有識之士也知道這一點。但我們幾乎尚未開始深思這種權力轉移所帶來的后果:不僅對地緣政治學或經濟學意味什么,而且對整個西方意味著什么。這種轉變大大出人意料,許多人因此干脆予以否定:這不可能發(fā)生。所以,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中國的前進是否能持久,或者是否會發(fā)生碰撞,從而導致方向偏離。
過去8年,高盛公司對主要新興經濟體的增長進行模型分析,并與主要發(fā)達經濟體的表現相比較。結果表明,中國實際上比早先所預測的增長更快,因此也會更快超過西方大經濟體。但經濟預測畢竟只是預測。如果想列出一些中國的增長障礙,可以舉出一長串,包括能源和原料緊缺、環(huán)境挑戰(zhàn)等等。巨大的挑戰(zhàn)不容否認,任何線性預測都該受到懷疑。但必須假設中國發(fā)生某種不可想象的災變,才能認為該國的發(fā)展完全受阻。隨著人口老齡化,增長率必然會從10%的高速度下落,但高盛的預測已將這些因素納入考慮。增長速度或許不會像預測的那樣快,也許會更加快,但大趨勢基本上是確定的。
倘若預測正確,那么中國的前進不僅僅影響經濟領域。中國的發(fā)展已經帶來一些明顯的政治結果,比如對改變非洲經濟發(fā)展起的作用。中國對那里的投資所造就的基礎設施比西方援助總和還要多。最難的是,中國的有關社會的思想在何種程度上將開始影響西方。
我們西方人總是習慣性地斷定,我們組織社會的方式即便不是最理想的,至少堪為其他國家的榜樣。但這可以說是一種基于經濟實力的權威。蘇聯的崩潰及中國向某種形式的市場經濟轉變,加深了我們對西方經濟體系價值的自信。但倘若我們陷入停滯,而中國繼續(xù)增長,我們不可避免地要反思我們的運轉方式。這種反思肯定會超越經濟學的狹窄領域。
我們西方人已經傲慢太久了。對于中國模式、印度模式或其他新興經濟體的模式,我們沒必要全盤接受,但我們應該尊重它們,并謀求從中學到些什么。
(作者:哈米什?麥克雷,汪析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