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港
京劇中有一個著名的傳統(tǒng)劇目《將相和》。這里的“將”就是廉頗,這里的“相”自然就是藺相如了。于是,許多人就以為歷史上藺相如的官職就是宰相。其實,藺相如從來就沒有做過相。
戰(zhàn)國時代,趙國最高的官職稱為“相邦”。西漢司馬遷寫《史記》時,因為避漢高祖劉邦的名諱,改“邦”為“國”,從此“相邦”稱為“相國”,簡稱為“相”?!盾髯印ね醢浴分姓f,相國是“百官之長”。在當(dāng)時,相是整個官僚機(jī)構(gòu)的首腦,是國王的輔弼,位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藺相如原來是趙國宦者令繆賢的合人,出身低微。趙惠文王十六年(公元前283年),他因完璧歸趙,被趙王拜為上大夫。澠池會上,藺相如力挫強(qiáng)秦,為趙國保住了尊嚴(yán)。趙惠文王“以相如功大。拜為上卿。住在廉頗之右”。趙孝成王七年(公元前259年),“秦與趙兵相距長平,時趙奢已死,而藺相如病篤”。這是《史記》對藺相如的最后記載??赡懿痪盟筒」柿恕奶A相如嶄露頭角到“病篤”。這期間并沒有過為相的記載,只知道他位在上卿,與趙奢、廉頗同列。
那么,藺相如活動于趙國政治舞臺這一段時間里,趙國的相是誰昵?《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載“平原君相趙惠文王及孝成王,三去相,三復(fù)位”??梢?,趙惠文王的弟弟平原君趙勝才是趙國的相。平原君為趙相在藺相如當(dāng)了上大夫之前,卒于孝成王十四年(一說孝成王十五年),在藺相如病篤之后。平原君“三去相,三復(fù)位”的“三”應(yīng)該是實數(shù)。在趙勝“三去相”的時間內(nèi),又是誰做趙國的相呢?
《史記·趙世家》記載:“(趙惠文王)十四年。相圓樂轂將趙、秦、韓、魏、燕攻齊,取靈丘?!薄稑芬懔袀鳌芬舱f“以相國印授樂觳”?!妒酚洝ぺw世家》又載,趙惠文王十八年“魏冉來相趙”。又說“齊安平君田單將趙師而攻燕中陽,拔之。又攻韓注入,拔之。二年,惠文后卒。田單為相”。樂毅、魏冉、田單這三人全是“外國人”,授之相印都是一種臨時的政治手段,他們?yōu)橼w相的時間都很短,實權(quán)仍在平原君趙勝的手中。以上所述證明,藺相如活動的時期,平原君是趙國的相。即使在平原君“三去相”的時間內(nèi),為相的也不是藺相如。
有趣的是,廉頗倒是當(dāng)過相的?!妒酚洝ぺw世家》載,趙孝成王十五年?!耙晕疚姆庀鄧H為信平君”。《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也說“趙以尉文封廉頗為信平君,為假相國”。假,意為代理,暫時的。廉頗做的是代理之相,這時平原君剛死不久。由廉頗哲理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