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風(fēng)
我把該文的題目定成這樣,把詩、酒和愛情排列在一起,是有緣由的,因為我的朋友南楓喜歡愛情,也喜歡酒,我呢,雖然對愛情說不清楚,但也喜歡酒,我們因酒而結(jié)緣。
那是去年某個星期天的下午,已多年不見的我的文友牧野興沖沖地來寒舍造訪,剃了的光頭锃亮,人也胖了許多,看上去春風(fēng)得意,他仍然還是恭恭敬敬地稱我為老師,我說叫大哥吧,我早已把你看做兄弟了,他點頭稱是,但仍然稱我老師。牧野是個很講究禮數(shù)的人,山東人都這樣,隨他去罷。他說他有個寫詩的朋友叫南楓,很仗義,很爽朗,也很愛喝酒,是否邀他小酌幾杯?我欣然接受。我很少在家接待朋友,近年來更少。嗨!世風(fēng)日“進”,入鄉(xiāng)隨俗,城里人的習(xí)慣罷!但我無法拒絕牧野的建議,因為牧野的為人是很有分寸的,我相信他的朋友一定也錯不了。于是我和南楓就在牧野的撮合下相識了。他們來時帶來了汾酒和南楓的幾本詩集,大概南楓已知道我是山西人吧,特意將汾酒重重地往桌上一擱,那意思是說:喝吧!我先把詩放在一邊,轉(zhuǎn)身拿出了珍藏多年的一瓶茅臺酒,說咱們喝這個,那個先養(yǎng)養(yǎng),酒是需要放一段時間的!幾杯“茅臺”進肚,便喝出了我倆的自然,我倆似乎是久違了的朋友;再喝幾杯,就喝出了南楓的豪情萬丈,他向愛情發(fā)出質(zhì)問:
太陽是生命的唯一/冬去春來/日落晨起/月亮是晝夜的唯一/陰陽有替/前后輪回/我們是否是彼此的唯一/你為我活著/我為你呼吸
愛情,這個在我看來沉重而又古老的話題,在南楓的詩里變得鮮活而又激情!看得出來,他仍然在苦苦追尋著愛情!在人心不古的今天,南楓能堅持著,因為愛而堅持著單純,這是當下為數(shù)不多的男人,也是當下為數(shù)不多的可貴的男人,一個經(jīng)歷數(shù)次愛情磨難仍然相信愛情的男人!有愛的人是好人——于是,我又拿出了一瓶同樣珍藏多年的“茅臺”,這瓶“茅臺”是我珍藏中的極品,我覺得此時,也只有它能代表我對南楓的敬意了,對一個好人的敬意!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敬意!那天我們喝得昏天黑地,喝得激情澎湃,喝得東倒西歪……從此我們便逢面必酒,逢酒必醉,逢醉必詩,逢詩則能看到南楓愛情的進程。我們醉心地祝愿著,巴望著,起碼是我和牧野們。
南楓已出版了好幾本詩集,獲了好幾個詩歌的獎項,在詩界被稱之為時尚化詩人,我對此評價持保留看法,我覺得詩歌要得以發(fā)展,不是靠發(fā)明幾個新名詞就能解決得了的!有些靠議論詩歌吃飯的人,實在沒有必要把一些毫無意義的“桂冠”安在某個詩人的頭上。愛時尚嗎?愛情時尚嗎?內(nèi)容決定題材,題材能謂之流派嗎?南楓的詩是屬于他自己的,他的詩不受潮流和時尚的約束,你別想“化”他!我很慨嘆當下的詩壇,“體”“派”多如牛毛,即使是千手觀音也不及梳理!南楓的詩只是他生命過程的寫真,他怎么活著,活得自在與不自在,他怎樣愛著怎樣痛著怎樣快樂著,或得到或失去,他只是以詩歌的方式記錄下來。愛情是古老的,《詩經(jīng)》里就有我們所熟悉的愛情詩;愛情也許是平庸的,蕓蕓眾生,人皆有愛。愛情這個考題,你能得滿分嗎?一個人如愛上了另一個人,就如同飛蛾見到了火,它就要撲過去,不管也不顧;愛是幸福的,愛也是魔幻的,心能感受得到!南楓就是愛情的飛蛾,對于愛情他奮不顧身。當今的時尚是不說愛情的,“我愛你”這三個字說出來會被時尚譏笑:你老土啊!而南楓的可貴在于,他想說的時候就說,想歌的時候就歌,任何的定位對于他來說,都是對他思想的羈絆!看過《愛,bar》更覺得是這樣。不管他一次次愛情的來臨,是抓住還是放手,重要的是他愛著,追求愛已成為他的信仰!
南楓邀我為他的新作《愛,bar》作序,于是我先想到了酒和酒醉的南楓,酒醉的南楓呼喊出的愛情詩句。我很茫然,不知是酒醉了愛情還是愛情醉了酒,抑或是詩承載了愛情,還是愛情濃艷了詩!……在《愛,bar》出版之際,就把這種感受獻給我的朋友——詩人南楓!是為序。
2009年3月27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