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燕
1948年2月,日本出臺《國立國會圖書館法》。6月,日本成立國立國會圖書館?!秶鴷D書館法》第25條規(guī)定:在出版一般出版物的時候,其出版者要“圍繞有助于文化財富的積累和被利用,在從出版發(fā)行之日起的30天內(nèi),必須向國立國會圖書館繳納一冊版本最好、內(nèi)容最完整的樣書?!睉敵姓J,60年來,日本的出版社按照這條法律,始終不渝地向國立國會圖書館繳納樣書,對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國民素質的提高和文化的積累,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然而,進入21世紀以來,出版界已不滿足于繳納樣書贏得的社會尊重,而且還要與圖書館界共謀經(jīng)濟利益上的雙贏。
樣書繳納從立法開始
日本的樣書繳納制度起源于明治時期的“出版條例”。1893年前后,日本出臺“出版法”,取代“出版條例”。之后,與“出版法”相伴,又出臺了“出版物檢查制度”。這個法律和這個制度一直延續(xù)到1945年,二戰(zhàn)日本失敗以后,“出版法”和“出版物檢查制度”同時廢除。1948年,嶄新的樣書繳納制度從《國立國會圖書館法》中誕生,為后來幾十年出版社向圖書館正常繳納樣書鋪平了道路。
日本出版新聞社的旬刊《出版新聞》,是出版界最有影響力的行業(yè)雜志。一直以來,《出版新聞》根據(jù)圖書交易公司提供的資料,每期都刊登“新書目錄”。相比而言,如果刊登國會圖書館的“繳納樣書目錄”,可能更全面更完整更準確。于是,出版新聞社就找國會圖書館商量。國會圖書館本來就希望每次的“繳納樣書目錄”盡快公諸于眾,既促使更多的出版社繳納樣書,又相當于給入館的樣書做了廣告,所以一口答應。
兩冊樣書與50%補償金
由于成百上千家出版社分別直接同圖書館打交道,雙方都感到很麻煩。這樣,匯總市面上的出版物然后統(tǒng)一繳納的話題提到議事日程。
國立國會圖書館以館長金森德次郎的名義,向各出版社寄去“繳納樣書說明”。出版交易懇和會向各出版社寄去“繳納樣書指南”。
“繳納樣書說明”進一步明確指出:為了方便起見,今后繳納樣書—律走出版交易懇和會渠道。由出版交易懇和會向樣書繳納者支付相當于樣書定價50%的補償金。
“繳納樣書指南”說明,請出版社通過東販、日販繳納樣書。東販在每年的4月至9月負責接收上繳樣書·日販則在每年10月至次年3月負責接收上繳樣書。每種書須繳納2冊,1冊為法定繳納樣書,1冊為準法定繳納樣書。出版交易懇和會向樣書繳納者以現(xiàn)金形式支付補償金·每月有兩個結算支付日,一個是每月的15日,一個是每月的最后一天。
圖書館界與出版界謀求雙贏
1945年至2008年,日本出版行業(yè)在經(jīng)歷了近半個世紀的輝煌以后,卻不知不覺地陷入長期不景氣的泥潭。出版界一邊想方設法擺脫困境,一邊挖空心思尋找原因。這樣難免要牽連到相關行業(yè),甚至包括幾十年相安無事的圖書館界。
本來,依照法律法規(guī),圖書館根據(jù)各自的財政預算,在市場上采購圖書,是合理合法的·讀者或到書店買書或去圖書館借書,乃是公民自由權利的體現(xiàn)。然而,面對長期“衣食不足”而“斯文”不要的出版界,圖書館界多半還是忍氣吞聲,息事寧人。一方面自發(fā)限制暢銷書的采購量,一方面與出版界共同探索“雙贏”的模式。
——紙介質圖書的復印。
讀者向圖書館無償借閱圖書,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讀者復印圖書館的圖書,這種服務卻是有償?shù)摹_@種復印圖書的有償服務。在國會圖書館,在都、道、府、縣、市、町、村的圖書館普遍存在。出版界認為,無論是復印一本書還是一本書的一章一節(jié)一段,其復印收益也應當有出版社和作者的份。圖書館、出版社和作者的分配可以是6:4:1,也可以是5:3:2。圖書館界覺得可以商量。
——網(wǎng)上圖書的下載。
在日本,除了町、村的圖書館條件差一些以外,國會圖書館和都、道、府、縣、市的圖書館—般都有自己的網(wǎng)絡,館藏圖書大都上網(wǎng)。讀者通過網(wǎng)絡閱讀圖書不用收費,但下載圖書卻是收費的。由于從網(wǎng)上下載圖書方便,其下載量比紙介質圖書的復印量大得多。出版界認為,網(wǎng)上圖書的下載,從—開始就應當把出版社和作者利益考慮進去。圖書館、出版社和作者的分配可以是4:4:2,也可以是各得三分之一。圖書館界亦認為可以協(xié)商。
——電子圖書的下載(銷售)。
大約是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出版社向國會圖書館繳納樣書,不僅限于紙介質圖書,而且逐漸有了錄音帶、錄像帶、CD和電子圖書等。其他圖書館雖然拿不到樣書,但憑借自己的財力,可以或在市場上或向東販日販購買。在“網(wǎng)絡圖書館”登陸日本以后,電子圖書成為圖書館界與出版界謀求雙贏的焦點。
有關專家認為,網(wǎng)絡和電子圖書極有可能把圖書館、出版社和作者結成利益共同體,這對繁榮創(chuàng)作、繁榮出版,繁榮藏書大有好處,意義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