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 梓
李路要和阿玲結(jié)婚了。結(jié)婚前,阿玲報了個婚姻培訓(xùn)班。培訓(xùn)內(nèi)容分三步,第一步為家務(wù)和融合;第二步是孩子和家庭;第三步是婚姻幸福人士現(xiàn)場講座。
培訓(xùn)的前兩步,枯燥乏味,雖然阿玲聽得很認真,李路卻在打盹。好在很快就到了第三步。培訓(xùn)師請來的是一對80歲左右的夫婦,在他們60多年的美滿婚姻中,可謂夫唱婦隨,琴瑟合鳴。他們看上去很現(xiàn)代,老太太戴著太陽鏡,白衫紅褲,頭發(fā)梳得紋絲不亂,格外精神;老爺子滿頭銀發(fā),步履矯健,根本看不出已經(jīng)85歲。最有趣的是,兩人居然穿著情侶裝。
他們的故事詼諧幽默,妙趣橫生。一直是老太太在講,她清晰的口齒和敏捷的思維令在場的年輕人贊嘆不已,而他們的故事更是引起年輕人對婚姻的向往。
參加完最后的培訓(xùn),阿玲和李路對婚姻平添不少信心。他們發(fā)誓要向那對老夫婦學(xué)習(xí),創(chuàng)建和諧愛情,共建美滿婚姻,不離不棄,到老到死。
阿玲和李路結(jié)婚了。起初兩人柔情蜜意,格外幸福??蓻]過一年,柔情變淡,誓言褪色,溫存不再,兩人開始了爭吵。
李路不喜歡做家務(wù),阿玲每天洗衣做飯擦地,怨氣沖天,不停地指責李路。李路不耐煩,指責阿玲不夠體貼溫柔,完全沒有了女人味兒。阿玲一氣之下,拎著皮箱回了娘家。
阿玲在李路打過N次電話,N次賠罪之后,和李路回了家。
走在路上,他們一前一后,和一年前走路也要挽著手的小夫妻大不相同。突然,李路指著前面一對互相攙扶的老夫婦對阿玲說:“你看,那不是給我們講過課的那兩個老人嗎?”
阿玲仔細看,點點頭。他們走得很慢,老太太面帶微笑,老爺子腰板筆直,看上去相親相愛。李路挽起阿玲的胳膊,走到那對老夫婦身邊,想表達對他們的敬意。突然,阿玲發(fā)現(xiàn),那個老太太,竟是個盲人。她沒有戴太陽鏡,微微瞇起眼,身子緊緊地靠著老先生。阿玲瞪大眼睛,看著老先生,老先生沖他們微笑著點頭。李路結(jié)巴著說:“您,您好,我們可以請你們喝杯茶嗎?”
老先生像是沒聽到,老太太突然停住腳,沖著李路笑笑說:“謝謝,當然可以。不過,我先生聽不到任何聲音,我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阿玲和李路呆住了,吃驚地看著這對相濡以沫的老夫婦。
(選自《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