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英漢稱謂禁忌的文化差異

王宗華，梁 星

（安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 淮南232001）

試論英漢稱謂禁忌的文化差異

王宗華，梁 星

（安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 淮南232001）

言語禁忌是一種普遍存在的語言現(xiàn)象,也是文化現(xiàn)象。稱謂禁忌是言語禁忌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同文化有著不同的稱謂禁忌。了解和掌握不同文化的稱謂禁忌對順利進行跨文化交際具有重要意義。本文主要論述了英漢稱謂禁忌的不同及其內(nèi)涵的文化差異。

稱謂禁忌；文化差異；跨文化交際

言語禁忌是一種普遍存在的語言現(xiàn)象,也是文化現(xiàn)象。言語禁忌是指不宜談論或提及、不宜書寫的特殊的言語。可見，稱謂禁忌是言語禁忌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指在言語交流過程中不能或不宜提及或談論的稱謂。不同文化有著不同的稱謂禁忌。了解和掌握不同文化的言語禁忌對順利進行跨文化交際具有重要意義。

1 姓名稱謂禁忌

對方是語言交際的開始，如何稱呼對方是言語交流的一個重要方面。英漢兩種語言有著不同的稱謂禁忌。由于中國獨特的歷史和文化傳統(tǒng)，姓名稱謂禁忌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和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中國歷來重視宗法血緣關系，有著尊宗敬祖的傳統(tǒng)道德習俗，自古避諱制度盛行，有國諱、官諱、家諱、圣諱、惡人諱五種。不僅下級和晚輩姓名中不能使用與國君、上級官員、父輩和祖先、圣人等相同、同音或諧音的字；就連文章中也不得出現(xiàn)。柳宗元在《捕蛇者說》中提到的“人風”，其實就是“民風”，就是避諱李世民的“民”字。宋朝有個州官叫田登，自諱其名，把“放燈”改為“放火”；元宵燈節(jié)書榜文曰：“本州依例放火三天?！边@就是成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來歷。西漢司馬遷在寫《史記》時用“同”字來代替“談”字，原因就在于其父名“談”。

如今，人們自然不必再避帝王名諱，也無須嚴格地遵從古訓避長輩名諱。然而，避諱制度是一種悠久的歷史傳統(tǒng)習俗和社會道德規(guī)范，其社會影響至今存在。在現(xiàn)實工作和生活中，下級直呼上級、晚輩直呼長輩仍然被視為是極不禮貌和缺乏教養(yǎng)的行為，而人們以“老/小+姓氏”相稱的現(xiàn)象是十分常見的，如老張、小王等。

與中國相比，英美國家就沒有如此多的禁忌。由于西方國家與中國的歷史傳統(tǒng)、社會制度、價值觀念等的不同，“平等”、“自由”、“自主”與 “獨立”是其關注的焦點。在美國，“有許多城市、街道、地名等用著名總統(tǒng)Washington，Lincoln，Jefferson命名,而美國各著名大學也常以贊助人的名字命名，如‘Harvard’，‘Stanford’等。因而英語中有 ‘name after…’（以……命名）這一短語”[1]。在西方，人們喜歡用長輩名字為孩子取名，晚輩與長輩同名的現(xiàn)象十分普遍；英美人也常以名人、總統(tǒng)或國家英雄的名字給自己孩子取名，這樣做并不會引起麻煩，相反會引以為豪。于是,社會上就會有無數(shù)個叫華盛頓、林肯、戴安娜、查爾斯等的人。一般而言，在英美社會中，以姓相稱的情況是不多見的，主要發(fā)生在主人對仆人、上司對下屬、教練對球員、軍官對士兵、獄吏對囚犯、中小學教師對學生的稱呼上;而以名相稱是英美國家姓名稱謂中最為普遍的做法。長幼之間、上下級之間、高校里的師生之間等等都可以直呼其名。這樣做并不顯得唐突不禮貌，反而是彼此平等、熟悉和關系密切的體現(xiàn)；同時，它還是英美人結(jié)交朋友、拓展社交的一種有效的手段。但是，在某些場合也有例外?！皩净騿挝坏纳纤?，除非已經(jīng)形成了使用首名的習慣，以不稱首名為好。對自己的商業(yè)客戶或委托人除非他們本人要求，也不易稱呼他們的教名。對于諸如外交家、州長、教授等級別較高的人士也要避免以名相稱。對為你提供服務而又不是你的個人朋友的自由職業(yè)者如醫(yī)生、律師等人也不宜使用教名”[2]。

2 職務稱謂禁忌

中國經(jīng)歷了兩千多年的封建制度，長幼有序、上下有別、官本位思想等對中國社會的影響比較深遠。如今，以“姓氏+職務”的稱謂方式在中國比較流行，如李局長、王主任、趙經(jīng)理、張科長、周校長等等十分普遍。有一種現(xiàn)象值得注意，在以職務相稱時，人們一般不以副職稱呼對方。如一位姓周的副局長，在社交中人們往往稱“周局長”或“周局”而不是“周副局長”，否則，就顯得不夠禮貌。在高校里，人們一般也不稱某某教師為講師或助教，而以某某老師相稱，如張老師、胡老師等。至于一些校園里出現(xiàn)的諸如 “Teacher Wang”（王老師）、“Teacher Li”（李老師）等是不符合英語規(guī)范的，應及時改正為“Mr./ Mrs./Ms.+Wang/Li”。

在英美社會，也有一些頭銜可以用做稱謂語，多見于對皇族、政府官員、軍界、宗教界、法律界等人士的稱呼，如伊麗莎白女皇、克林頓總統(tǒng)、懷特神父、巴頓將軍等。但有些漢語里常用的“姓氏+職務”的稱謂，英語里卻不用，如劉經(jīng)理，在英語里卻不說“Manager Liu”，而直接稱“Manager”或“Mr./Mrs./Ms. +Liu”即可。在學術界，對于那些有高級職稱或?qū)W銜的人士來說，一般要以職稱或?qū)W銜相稱，多以“Prof./Dr.+姓氏”的稱謂方式，而不再以先生或女士相稱，否則就有故意貶低對方之嫌，易引起對方反感。對那些還沒有取得高級職稱或博士學位的老師來說，則以“Mr./Mrs./Ms.+姓氏”相稱，但千萬不能以某某老師相稱，否則，就違反了英語國家的稱謂習俗，引起不必要的交際尷尬。

3 職業(yè)稱謂禁忌

古今中外職業(yè)類別種類繁多，千差萬別。由于不同職業(yè)對社會的影響不同，職業(yè)就象人一樣常被視為具有高低貴賤之分，有些職業(yè)被看做比較優(yōu)越，而有些則被視為社會地位低微，于是就出現(xiàn)了職業(yè)歧視的現(xiàn)象，如補鞋匠、剃頭匠、掃大街的等都是具有歧視性的職業(yè)稱謂。這些歧視性的職業(yè)稱謂是跨文化交際的禁忌，應竭力避免。隨著社會的進步和人們思想觀念的提高，人們不再把社會職業(yè)分為三六九等，而更多地是看做一種社會分工。在中國，人們一般不再用歧視性稱謂稱呼以上職業(yè)，而分別代之以師傅、理發(fā)師、環(huán)衛(wèi)工人等更顯文明、禮貌的稱謂語。

英美國家同樣存在職業(yè)稱謂禁忌。在日常交流中,人們習慣于將那些比較辛苦、地位低微的職業(yè)賦予更加好聽的名稱。于是，“垃圾工人”(garbage collector/garbageman/dustman)被稱為“環(huán)境工程師”（sanitation engineer）、“刷盤子的”(dish-washer)被稱為 “餐具維護者”（utensil maintenance man）、“園林工人”（gardenman）被稱為 “建筑師”(landscape engineer/architect)等。在這方面，中西方大同小異。

4 種族稱謂禁忌

種族稱謂禁忌的存在主要是因為種族偏見或種族歧視的原因?？傮w而言，新中國不存在種族歧視問題。但是在歷史上，由于漢民族的經(jīng)濟和文化相對發(fā)達，其統(tǒng)治者曾經(jīng)稱少數(shù)民族為“蠻”、“夷”等；那些不稱職的醫(yī)生往往被稱為“蒙古大夫”，這顯然具有貶低少數(shù)民族的意味。新中國成立后，由于實行民族平等政策，舊的民族壓迫政策被廢除，對少數(shù)民族帶有歧視性的稱謂也逐漸消失。在對待外國人方面，也有過貶稱或歧視的稱謂，如有人將外國人稱作“洋人”、“鬼子”、“洋鬼子”等。

在英語國家，“表示種族歧視的禁忌語主要指美國英語中對黑人的詛咒或侮辱性語言，如Nigge或Niggra是帶有強烈的侮辱性色彩的完全禁忌語，Negro是帶有輕蔑性的半禁忌語”[3]?！霸诿绹?，不僅黑人有蔑稱，某些其他國家和種族的人也有蔑稱。如把意大利人叫做dagos,把猶太人叫做kikes,把波蘭人叫做polacks,把中國人叫做chinks,把日本人叫做japs等”[4]。 這些帶有誣蔑性的稱謂，反映了部分美國白人具有強烈的種族偏見，應屬禁忌語或半禁忌語，在跨文化交際中都應該加以避免。

5 性別稱謂禁忌

性別稱謂禁忌源于性別歧視，主要是指那些輕視婦女的語言。性別歧視是社會普遍存在的現(xiàn)象。在漢語里，如家里的、燒飯的、母夜叉、母老虎、野雞、賤人、婊子等歧視性性別稱謂明顯帶有貶低、輕蔑或侮辱婦女的色彩。

英語里有一些動物的名字常常被用來指稱某些婦女，如bat（賤婦、妓女）、dog（妓女、沒有成就的女人）、cat （長舌婦、 惡婦、 包藏禍心的女人）、chicken（見面熟的女人）、hen（愛管閑事或嘴碎的中年婦女）、cow（子女多的女人、肥胖而不整潔的女人、妓女）、mutton（蕩婦、妓女、老來俏）、hag（愛做壞事的老丑婦）等等[2]。 這些性別歧視性稱謂是跨文化交際過程中的禁忌，應該引起交際者的重視。

總之，英漢兩種語言的稱謂語禁忌是一種普遍的社會文化現(xiàn)象，有著各自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二者之間的差異，是由于中國與英美國家各自獨特的歷史傳統(tǒng)、民族心理、宗教信仰、社會制度、價值觀念等要素所形成的不同文化決定的，是文化差異的體現(xiàn)；同時，二者也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了解和掌握英漢稱謂語禁忌及其所依附的深層文化內(nèi)涵，有助于我們在跨文化交際中更加得體地、自如地運用所學語言，[5有助于減少或避免因違反稱謂禁忌給跨文化交流帶來的負面影響，從而達到成功交際的目的。

[1]孫芳琴.中西稱謂用語的文化差異[J].西安外國語學院學報，2002（1）：80-83.

[2]杜學增.中英文化習俗比較[M].北京：外語教育與研究出版社，1999.

[3]陳俊森，樊葳葳.外國文化與跨文化交際[M].武漢：華中理工大學出版社，2000：161.

[4]鄧炎昌，劉潤清.語言與文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9：231.

[5]葛校琴.英漢語言禁忌的深層文化映現(xiàn)[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1（2）：41-43.

[責任編輯：余義兵

G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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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1102(2010)04-0084-03

2009-09-24

安徽省教育廳人文社科研究項目（2007sk215）。

王宗華（1973—），男，安徽五河縣人，安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山東大學在讀博士研究生，從事外事管理與外語教學工作;梁星（1956—），男，安徽淮南人，安徽理工大學國際交流與合作處處長，副編審，從事對外交流工作與跨文化交際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