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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站起來》:吶喊,還是抽瘋?

      2010-06-20 08:59:14○石
      博覽群書 2010年6期
      關(guān)鍵詞:摩羅

      ○石 地

      《中國站起來》:吶喊,還是抽瘋?

      ○石 地

      《中國站起來》,摩羅著,長江文藝出版社2010年1月版,28.00元

      疑惑與梳理

      摩羅先生的最新著作,取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名字,叫《中國站起來》。書勒口上赫然羅列了11個問號,包括“中國的西化時代何時終結(jié)”、“誰是當代中國的思想啟蒙家與國膽”之類聳人聽聞的提問,明顯在抓眼球、吊胃口——順便問一句:“思想啟蒙家”是校對不嚴,還是責任編輯對這個名詞獨具只眼故意顛倒詞序?為書作序的錢文忠先生,更將其譽為“偉大史詩般的吶喊”,說摩羅是“刺破迷霧、擊透寂寥”,也很有些石破天驚。而一番瀏覽下來,我是惶恐之至,因為這本洋洋約25萬字的大作給我的第一感受竟是乏善可陳、謬誤百出。帶著以前閱讀摩羅產(chǎn)生的敬重之心,又做了一番細細的梳理,但很可惜,最終定格在心里的,還是如本文標題所示的疑惑。

      《中國不高興》,宋曉軍等著,江蘇人民出版社2009年3月版,29.80元

      《中國沒有榜樣》,劉仰著,人民日報出版社2009年 5月版,32.00元

      《貨幣戰(zhàn)爭》,宋鴻兵編著,中信出版社2007年6月版,38.00元

      全書分為五個部分:前言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60年歷程歸納為“偉大復興的三部曲”,呼吁“以戰(zhàn)爭動員的方式”來確保當前的崛起,以免“像當年的德國、日本、蘇聯(lián)那樣半途而廢”;后記在慣常的鳴謝之外,強調(diào)作者的“新角度、新方式”,剖白寫作起因和用意,明確宣稱“這本書本來就是寫給70后、80后、90后那一代人看的”,捎帶著來了一段馬季和趙炎關(guān)于“借吹”的著名相聲的正劇版:借“一百五十位博士生和碩士生”的代表之口,說本書“每一句話都是我們的心里話”。三篇正文,分別冠名“崩潰”、“吶喊”和“崛起”。第一篇指出中國人還處在“自我閹割、自戴精神枷鎖”的狀態(tài),并就此對五四一代知識精英提起精神訴訟;第二篇點撥讀者“不能為二百多年的多災多難而自賤到永遠”,告訴我們“西方人仍然在延續(xù)五百年的殖民史,瘋狂奴役全世界,幾乎每天都在制造9·11”,就差沒有告訴我們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第三篇發(fā)出居高臨下的指導,要教我們中國人“怎樣挺起脊梁、怎樣做大國民”,要我們“拂去心靈的陰霾”,并正式宣布“《中國不高興》、《中國沒有榜樣》、《貨幣戰(zhàn)爭》、《金融超限戰(zhàn)》等書的作者群體是新一代啟蒙思想家”,但又指示我們“重新發(fā)現(xiàn)傳統(tǒng)的價值”,似乎這樣地“抓兩頭、甩中間”才是“精神解放”的不二法門。

      反復梳理之后,我不得不說:除了極少幾點略有價值的立論基礎——如五四前賢對國民性的批判失之偏激、中外人性本質(zhì)上沒啥兩樣、將中國的失敗歸結(jié)為文化沒有依據(jù),等等。但這些觀點并非摩羅首創(chuàng)——之外,《中國站起來》是一本太糊涂、太瘋狂、太諂媚、太糟糕的劣作,其立論方式流于大而化之、籠而統(tǒng)之,其論證理路則是厚誣前賢、罔顧事實,其文風情態(tài)近于以瘋作邪、佯狂賣癡,其客觀效果只能是媚俗阿貴、踐踏常識。我本來極不愿意用這樣的詞語來評論他人作品,尤其是對我素所敬重的摩羅先生,但這些毛病彌漫在全書各個部分,真是深入書髓,而作者、編者、作序者還在那里惺惺作態(tài),真叫人骨鯁在喉,不吐不快。套用摩羅先生在后記里的一句話:“我因此沖破了這條自設的界線。我似乎應該感謝它們賜給我勇氣?!?/p>

      大而化之、籠而統(tǒng)之的立論

      慎思明辨是學人思考的本色,對主旨宏大、立意深刻、牽涉面廣、關(guān)注者多的論題,尤其需要多下一點厘清界定、條分縷析、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的思考功夫,非如此不能使思想的表達清晰準確,不能確保自己的“知識適用”,還可能因了論域的跳躍和概念的模糊而詞不達意、言不及義,甚或張冠李戴、混淆視聽、指鹿為馬、畫虎不成反類犬。“中國站起來”這種廣場口號般的論題,正屬此例;而摩羅此書立論失據(jù)的主要病因,恰恰就在這里。

      《中國站起來》指涉的時間跨度逾一百年,在這個時段里,這個世界變化之大有目共睹:中國走過了清末民初、北洋時代、國民黨的民國和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即以后者而論,恐怕1966年以前、“文革”時期和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也還不好一勺燴,其間的曲折尋路、艱辛和浩劫,怎么就是輕飄飄的“三個主題詞”呢?同理,今天這個美國一枝獨秀,歐盟、日、加、澳各行其是的“西方”,早已不同于當年那個列強橫行、英法爭霸、殖民主義甚囂塵上的西方;今天的美國也不是門羅主義、孤立主義時代的美國;所有成員國輪值主席的歐盟更不是一戰(zhàn)前后爾虞我詐分崩離析的歐洲。世界在變,中國在變,不同時期的時事變因和國族使命也判然有別,中西交往的性質(zhì)和常態(tài)更是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將這些起碼的常識置之不顧,仍然將中西對峙視為今天的世界格局的基調(diào),仍然將本民族的精神解放定義為沖破“英語民族霸權(quán)地位的遏制”,仍然將我們前進中的弊病歸咎于百年前的“西方丑化”和“自我矮化”——就算曾經(jīng)有過吧,其實此說是否成立還很值得商榷——這樣的思想方法,與那個被中國人民嘲笑了幾千年的刻舟求劍者有何差異?

      中國當然是需要“站起來”的,但就一個民族國家整體而論,我們在許多方面早就站起來了——比如政治上、外交上、軍事上、經(jīng)濟上,今天的我們和百年前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語,當前的問題只是還不夠強大,還缺一點影響力,還不能在世界上如愿以償?shù)仡I(lǐng)先、領(lǐng)軍,核心技術(shù)還不能完全獨立而已。摩羅在這本書中那么痛心疾首于我們還沒有“站起來”,不知對我們在上述領(lǐng)域的成就是作何看法?如果說我們的前途和命運,還端賴一個“精神解放”,特別是要從那個由西方殖民者惡意打造、五四精英們照單全收的“西方枷鎖”中掙脫出來,豈不是說我們現(xiàn)在已取得的全部成就都還只是一群“戴枷奴隸”在百年陰影中的蠅營狗茍?這也太自輕自賤、太不尊重國家和國人的進步了吧!

      至于說到“做大國民”需要文化自覺、“精神解放和文化崛起”,恐怕首先就需要理解“精神文化”的深刻內(nèi)涵和多種外延,看看我們在哪些方面還在趴著,或還有哪些先天的、繼承的、傳染的、新發(fā)的疾患。比如:我們的價值觀體系是否清晰合理?我們的思想方法是否深刻獨到?我們的道德倫理是否合于時代的進步和人類的發(fā)展?我們的審美情趣是否怡情勵志、物我皆宜、利人利己?我們的政體國體政治文明是否促進了社會的進步與和諧……殷海光先生曾將“文化”梳理出47個定義,秦暉先生更認為常用定義都有150多種,如果就用一個“文化”在如此豐富復雜的領(lǐng)域里做文章,將這樣一個堪稱含宏萬匯的名詞作為“中國崛起的先聲”,我不知道弄出的將是什么樣的噪音。

      沿著這種大而化之、籠而統(tǒng)之的思想方法,摩羅坦然而勇敢地堅持文化決定論,從民粹走向復古,還把我們帶向了“本土文化傳統(tǒng)”,發(fā)出了“回歸康梁”、“中國文化真髓是全人類的福音”的“吶喊”。但就我所知,康有為在政治改良的路上一敗涂地之后就銷聲匿跡,成了求田問舍的大家;而梁啟超“其思想多來自康、譚二氏,故其思想不深刻,不一貫,隨時轉(zhuǎn)移,前后矛盾”(郭湛波語)。這樣的兩個人,能成為我們今天的精神歸宿地?至于費孝通先生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究竟是不是“中國文化真髓”暫且不論(我倒以為這是多元價值觀的中國式表達,得益于費老中西貫通的學養(yǎng)),即便是,摩羅也說它只不過“是中國泥土的一部分”,它就是“中國站起來”的立足點、根據(jù)地嗎?

      厚誣前賢、罔顧事實的論述

      《中國站起來》建基于一個基本命題:中國人至今“自戴精神枷鎖”,相信“國民劣根性”之說,源自“一百年前的精神大崩潰”,而這場崩潰之所以成為中華民族的精神大瘟疫,五四一代知識精英們是罪魁禍首,是他們“將作為西方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地方性知識,錯誤地當做客觀公正的世界性知識而全盤接受”(P 10);摩羅控訴說:“我們這幾代后來者都是喝五四的奶長大的”(P 32);“我們的語文教師結(jié)合魯迅的作品,這樣給青少年一代灌輸國民劣根性學說和逆向種族主義思想,已經(jīng)灌輸了大半個世紀”(P 191);他認為“以 1902年的梁啟超《新民說》為標志,中國精英人物逐步認可了西方殖民主義者對于中國國民性的各種批評……最后達成一個共識”(P 208),還批評這些人“缺乏不可戰(zhàn)勝的文化自信和博大恢弘的氣度。他們逆康有為思想而行之,實際上是精神崩潰后慌不擇路所致”(P 100)。

      且不說“地方性知識”和“世界性知識”是個多么糊涂的概念(“國民”概念就是來自西方,算是地方性的還是世界性的?“民族國家”也是個“西方概念”,有沒有“世界性”?“自尊”和“面子”分別來自西方和中土不同的“地方”,我們該視為尊嚴正途的是哪個?),僅就摩羅的指控而論,將“我們這幾代人”的精神疾患歸咎于五四,是罔顧事實的栽贓;說五四前后的國民性批判是精神崩潰后的慌不擇路,是厚誣前賢的輕薄。

      “我們這幾代”又是一個大而化之的概念,需要我們嘗試界定:摩羅出生于1961年,大學畢業(yè)于20世紀80年代,那么,“我們這幾代”不妨假定是大約1950-1970期間出生的人;或者按摩羅本人在“后記”中的說法,“我們”還包括這本書的讀者,主要是70后、80后、90后三代人。如果是前一種情況,則在“我們”受教育的時期(1960年代至80年代中期),被摩羅點名興訟的“五四精英”中只有魯迅一人的文章進入各級教材,梁啟超、蔡元培、陳獨秀、胡適、周作人、梁漱溟等人要么湮沒無聞,要么是學生們的“反面教員”。當然,那些年代的教師們是接觸過五四的精神資源的,但熟悉那些年代的人都知道,從1957年以后直到80年代初期,沒有哪位教師敢在課堂上宣揚——按照摩羅所理解的,以反思、批判中國國民性為特征的——“五四新文化”;就是魯迅本人,在各級教科書里被突出的也是《友邦驚詫論》、“痛打落水狗”、“焦大不愛林妹妹”之類,而他對國民性的反思和批判,絕不是重點。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70后、80后、90后“這幾代人”接受教育時,他們的老師們那“一桶水”中到底有多少“五四新文化的教育資源”,可想而知。也就是說,“我們幾代人”在“大半個世紀”里,要想“喝五四的奶”,除非是課余閱讀、民間交流,這與教科書灌輸和體制性引導相比,其對社會思潮的影響,完全不是一個量級。四川農(nóng)民嘲笑亂找理由搪塞的人,說他們“米糙怪蒸屜,人窮怪屋基”,不知摩羅先生可曾聽說過?

      不錯,誠如摩羅所言,“實際上,世界上只有一種人性”,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卻是我們自己的“傳統(tǒng)資源”,它說明不同的生存環(huán)境對人性的不同側(cè)面起著或壓抑或激揚的作用。從秦王朝統(tǒng)一中國的公元前221年算起,中華民族被帝權(quán)專制了兩千多年,按嚴復在《論事變之亟》中的概括,那時的中西之間就是存在著十分明顯的差異:“中國最重三綱,而西人首明平等;中國親親,而西人尚賢;中國以孝治天下,而西人以公治天下;中國尊主,而西人隆民;中國貴一道而同風,而西人喜黨居而州處;中國多忌諱,而西人眾譏許。其于財用也,中國重節(jié)流,而西人重開源;中國追淳樸,而西人求驤虞。其接物也,中國美謙屈,而西人務發(fā)舒;中國尚節(jié)文,而西人樂簡易。其于為學也,中國夸多識,而西人尊新知。其于禍災也,中國委天數(shù),而西人恃人力?!边@難道不是事實嗎?

      五四那一代人對國民性的批判,包括對某些批評中國國民性的外國人言論的接受,如今看來確實不無偏頗,有懈可擊,因為他們成長的時代,是中國政府在軍事上的慘敗與政治上的腐敗共同讓老百姓買單,除了不斷地割地賠款、不斷增多的租界和治外法權(quán),還有首都被占領(lǐng)、政府首腦狼狽逃竄、中國要聽從外國侵略者的吩咐殺大臣、殺民眾,他們?yōu)楝F(xiàn)實所迫,想尋找強弱差異所以由來的原因,付出了幾代人的代價才從船炮路廠想到世道人心、制度文明。舊創(chuàng)使他們痛定思痛,新的危機又令他們憂心忡忡,當此之際,有一點慌不擇路的倉促和急忙,乃人情之常?且不說做人文思考和研究者對前人應抱“同情之理解”(陳寅恪先生語),單是將這些失誤說成對西方邪說的和盤接受、照單全收,就是以己度人的愚妄。何況,中國文化正是在五四一代精英手中完成了從傳統(tǒng)形態(tài)到現(xiàn)代化的過渡,就整體而論,他們所具有的傳統(tǒng)學養(yǎng)和取得的學術(shù)成就,恐怕我們至今還難望其項背。摩羅竟然批評他們“缺乏文化自信和恢宏氣度”,我不知道他哪來這樣的自負。

      大概是出于同樣的心態(tài),摩羅給胡適先生扣上了“最無能的男人”、“最無知的精英”、“最無恥的失敗者”三頂大帽子(P 24);還怪罪魯迅先生“一輩子最主要的文化工作,就是讓國人相信,我們中國人在精神上、道德上、教養(yǎng)上確實不如西方種族”(P 191)。這簡直到了信口雌黃的地步。我對胡適了解不多,但起碼知道他在中國思想史上的分量,這在今天的大陸和臺灣兩岸學界都是不爭的常識。而一部《魯迅全集》約700萬字(以人民文學社1981年版為例),即便不算書信日記,魯迅“文化工作”的成果也不止400萬字,而《中國站起來》全書引用魯迅原文不到2000字,這不足0.05%的引文和幾句浮皮潦草的議論,就是對魯迅“一輩子”的結(jié)論?朱正先生說:“他(魯迅)的寫作活動從一開始就是懷著救國的、愛國的目的。這種態(tài)度一直貫穿他整個一生的文學活動?!卞X理群先生說:“魯迅思考的最大特點是,始終立足于中國的土地從中國的現(xiàn)實問題出發(fā);而對問題的開掘,又能夠探測到歷史和人性的深處和隱蔽處……他對中國國情的把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和高度?!绷仲t治先生則比喻“一部《魯迅全集》,恰如現(xiàn)代中國的普羅米修斯之火”?!容^這些魯迅研究專家們的話,我們應該相信誰呢?

      在今天,崇洋媚外者確實不乏其人,但這樣的精神侏儒癥有非常復雜的成因,包括我們事實上與發(fā)達國家的差距和延續(xù)至今的“說話不算話,拿人不當人”的文化弊?。ɡ盍阆壬Z),而最重要的則是肉食者“裸官”、富貴者動輒改變國籍、外籍員工和本土員工的同工不同酬,以及同樣性質(zhì)的生命賠償中國人和外國人相差太大的可悲現(xiàn)實。放過這些現(xiàn)實不談,卻來怪罪五四文化先賢,拿今天的精神病灶指責魯迅、許壽裳等人一個世紀前開錯了藥方,簡直是在“頭痛罵醫(yī)”?!邦^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叫庸醫(yī),“頭痛醫(yī)腳”叫騙子,而這樣地“頭痛罵醫(yī)”,又該被叫做什么呢?

      米、面等買回來后,可以先用一個杯子或碗測量一下量,以后就根據(jù)測量結(jié)果了解食物的量。比如買了500克米,回家后用一個小杯子或碗試試500克米可以分成幾杯或幾碗,就可以知道一杯或一碗的大致量,以后就用這個杯子或碗作為專用工具控制烹飪的量。

      在這本書第65-67頁,摩羅從“烏有之鄉(xiāng)”宕下來一個長長的清單,告誡我們“我國的經(jīng)濟增長是虛弱得靠不住的”,苦心可鑒??墒?,對這個既有經(jīng)濟體制和現(xiàn)實利益驅(qū)動共同產(chǎn)生的弊端,摩羅的譴責竟然指向了“五四一代的崩潰與偏執(zhí)”,這還講不講道理?。?/p>

      先治好精神抽瘋,再思量怎么“站立”

      《中國站起來》一書表現(xiàn)出極其糊涂的思想。如摩羅在第8頁提出“一個社會的意識形態(tài),一般都是政治精英、經(jīng)濟精英、知識精英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刻意打造,然后動用所有的社會政治資源,將其灌輸給大眾,以此實現(xiàn)以精英為核心的社會政治認同”,然而他在下面的論述中談的卻是“諸如自由、平等、民主、人權(quán)等等”的“一個觀念體系”;到了84-85頁,相似的陳述就變成了“其實社會科學方面的大多數(shù)所謂知識和思想,都是特定的人群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制造的說辭”。這樣的陳述,明顯混淆了意識形態(tài)、人文思考和社會科學的界限。如果此說成立,我們從清末民初直到今天無數(shù)仁人志士的奮斗,為自由、平等、民主、人權(quán)這些東西前赴后繼的犧牲,豈不都是被“西方意識形態(tài)”玩弄了?

      在整個第八章,摩羅用了很長的篇幅反復強調(diào)“自由貿(mào)易的真相是搶劫”、“自由市場的真相是槍炮和霸權(quán)”、“自由競爭的真相是不讓別人發(fā)展”,且不論他認定的“真相”與歷史事實有沒有出入,就算是毫厘不差,按照摩羅的邏輯,因為有強盜利用過這些理論行搶行騙,自由貿(mào)易、自由市場、自由競爭的理論本身就都沒有價值了;果然,到了第三篇,他就用了這樣的章節(jié)標題:“崛起的一代敢于挑戰(zhàn)國際慣例”(第二十章)、“崛起的一代敢于挑戰(zhàn)游戲規(guī)則”(第二十一章)、“西方文明是地球的頑癥”(第二十二章第一節(jié))——這樣的“崛起”,不僅完全違背了從鄧小平到今天的中國政府的一貫立場,也完全可以邏輯地得出推翻我們的改革開放、回到計劃經(jīng)濟時代的結(jié)論。這到底是在教導我們“怎樣挺起脊梁做大國民”,還是在開歷史的倒車?

      說摩羅想開歷史的倒車,絕不是我的危言聳聽,請看——

      為了呼吁“保證一個強國永不衰竭的凝聚力”,摩羅竟然惋惜“當年的德國、日本、蘇聯(lián)”“半途而廢”(P 3);

      為了證明自己對五四時代的指控,他公然宣稱“義和團拯救中國”(P 32-33);

      為了替自己的國家主義立場辯護,他闡述說:“當年的中國好歹有個腐敗國家勉力支撐著,這成為一道天然屏障,使得殖民者不能過于肆意妄為,于是中國被掠奪的土地、被屠殺的人口就相對較少”(P 76);

      為了堅持自己對五四時代的否定,他還告訴我們“日本和中國的成功,直接得力于‘師夷長技以制夷’的制勝策略”(P 115頁);

      到了“吶喊篇”,這樣的觀點更直接變成了“乾隆皇帝何錯之有”的質(zhì)問,并宣稱“在清朝政府和西方殖民者之間,跟我們的利益捆綁得更加緊密的肯定是清朝統(tǒng)治者”(P 123)。

      ……

      看來,不僅我們自1979年以來的改革開放全盤錯了,甚至從戊戌變法君子到辛亥革命志士,直到中國共產(chǎn)黨人,都犯了歷史性的大錯誤,我們真應該退回到“康乾盛世”去向乾隆爺山呼萬歲才是!

      這樣的思路,在我看來已不僅僅是“糊涂”、“開倒車”了,簡直就是在佯狂賣癡!摩羅不僅顧不上自己對“五四精神遺產(chǎn)”和“西方價值觀”的文化興訟的學理論證,甚至連基本的邏輯都顧不上了:在第十章,他不僅忘了自己對“西方世界”的整體性指責,引證“拿破侖為何支持中國”,還說“他的看法肯定包含著當時歐洲世界所理解的常識性道理”;他為了印證馬戛爾尼的失誤,引用了當時英國內(nèi)政部長敦達斯對馬的告誡,說是“敦達斯的囑咐既包括了外交常識,又非常具有政治含義”;但僅僅相隔三個自然段,他就說馬戛爾尼的表現(xiàn),是“表現(xiàn)了英國人的國民劣根性”,那豈不是說敦達斯的表現(xiàn)就是“表現(xiàn)了英國人的國民優(yōu)根性”嗎?同樣,他剛剛在最后一篇的序言里宣稱“50后一代、60后一代當今大約五六十歲,正是社會的棟梁。是他們奏響了中國崛起的進行曲”(P 197),卻馬上在“后記”里哀嘆“我們這一代已經(jīng)完了”。我不知道連“棟梁”都“完了”的一個國家,還怎么能夠“站起來”?!

      把自己術(shù)業(yè)專攻的學問歸結(jié)為“特定的人群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制造的說辭”;用類似“流氓拿那話騙我們,那話能對嗎?”的邏輯來闡釋道理;不惜對臭名昭著的法西斯、軍國主義、極權(quán)主義政府惺惺相惜;將清王朝視為維護民族利益的“天然屏障”;連基本的邏輯混亂都不管不顧了——如果這樣地媚俗阿貴、踐踏常識就是“國膽”的“文氣浩瀚”,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抽瘋了。

      為了強調(diào)對摩羅的提醒和告誡,我想重復自己的觀點:《中國站起來》是一本太糊涂的劣作,其客觀效果只能是媚俗阿貴、踐踏常識。挑戰(zhàn)常識,有可能是探索發(fā)現(xiàn)和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先聲,但也可能是無知無畏的幼稚或癲狂,其間的差異,全在于挑戰(zhàn)的心態(tài)和方式:擺事實講道理,就屬于前者;只會指天畫地“跳踉大”,就是后者。

      最后,我想與所有讀者一起,借鑒一個醫(yī)學常識:

      抽瘋的囈語不是思想者的吶喊;不治好抽瘋,永遠無法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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