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三軍團在廣昌

劉海鋒

1930年6月10日前后，紅三軍團（前身為紅五軍）在湖北大冶果城山的劉仁八村成立，彭德懷任總指揮兼前委書記，滕代遠任政治委員（后為楊尚昆），鄧萍任參謀長，袁國平任政治部主任，下轄紅五軍、八軍和十六軍。同年8月23日，紅三軍團在湖南瀏陽縣永和市同毛澤東、朱德率領的紅一軍團會師，組成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1933年6月，奉中革軍委命令，紅三軍團在江西樂安縣大湖坪進行整編，直轄第四、第五、第六師，做好開往中央蘇區(qū)北部前線作戰(zhàn)準備。

以彭德懷軍團長和楊尚昆政治委員率領的紅三軍團，在第二次反“圍剿”和第五次反“圍剿”期間，在江西廣昌為保衛(wèi)中央蘇區(qū)，與國民黨軍進行了英勇頑強、生死肉搏的殘酷激戰(zhàn)。

攻克廣昌城

1931年5月，蔣介石調集20萬兵力，向中央蘇區(qū)發(fā)動第二次“圍剿”。

毛澤東采取誘敵深入、集中優(yōu)勢兵力各個擊破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與朱德指揮紅一、三軍團，從5月16日至22日，在江西吉安富田、吉水白舍、永豐中村取得了第二次反“圍剿”三戰(zhàn)三捷的勝利。

5月23日，在江西寧都南團，紅一方面軍總前委決定向廣昌方向追殲逃敵。25日，毛澤東在江西寧都洛口召開總前委第一次會議，決定紅軍兵分3路向江西廣昌進軍，追殲敵人。

26日，紅一方面軍從寧都嚴坊經(jīng)長嶺來到廣昌境內的苦竹。當晚，毛澤東在苦竹包家祠紅軍總部召開有朱德、彭德懷、黃公略等同志參加的總前委第二次會議，決定撤銷在寧都南團發(fā)布的《敵人潰退我軍擬先占領南豐》的命令，部署以紅三軍團為總預備隊，紅一軍團為總攻部隊，攻打廣昌城守敵。

27日凌晨，紅軍開始攻打廣昌城，毛澤東、朱德在廣昌城西南的烏石崗指揮戰(zhàn)斗。下午2時，在指揮部召開軍以上干部會議，決定改分路強攻為合力總攻。總預備隊紅三軍團立即集中近200挺機槍投入戰(zhàn)斗，在廣昌獨立營等3000余名地方武裝人員的緊密配合下，從北、西、南（東面為旴江）三面向守敵胡祖玉第五師發(fā)起了猛烈進攻。激戰(zhàn)一天，至晚9時攻克了廣昌縣城，殲敵一個團，敵師長胡祖玉腹部負傷在南昌醫(yī)院死亡，其余敵倉皇逃出了廣昌城，從順化橋向東南方向潰逃，紅軍取得了第二次反“圍剿”第四仗的勝利。

28日上午，總前委在廣昌縣城召開第三次會議，決定不打南豐改打廣昌東部的福建建寧縣城。會后，紅三軍團隨紅軍總部于當晚移師廣昌水南。29日，紅三軍團離開水南向建寧進軍。31日，紅軍攻下建寧城，取得了第二次反“圍剿”最后一仗的勝利。

保衛(wèi)北大門

1934年4月中旬，第五次反“圍剿”第三階段，蔣介石集結11個師兵力，分兩路向中央蘇區(qū)北大門重鎮(zhèn)廣昌進攻，企圖首先占領廣昌，進而向南推進攻占中央蘇區(qū)首府瑞金。

廣昌對于中央蘇區(qū)，戰(zhàn)略地位非常重要。當時，反“圍剿”主要決策者李德等人提出“御敵于國門之外、武裝保衛(wèi)廣昌、不讓敵人侵占蘇區(qū)寸土，以堡壘對堡壘、陣地對陣地”等錯誤戰(zhàn)略方針，中革軍委下達了“誓死保衛(wèi)廣昌”的作戰(zhàn)命令，部署紅軍在廣昌與敵軍進行決戰(zhàn)。

蔣介石在江西南城設立了北路軍廣昌指揮部，調集北路軍第三路軍陳誠部的3個縱隊11個師及1個炮兵旅的兵力，沿旴江兩岸丘陵地帶向廣昌進攻。其中，以羅卓英的第五縱隊第十一、第十四、第六十七、第九十四、第九十八師及附加3個炮兵連為河西縱隊，沿旴江西岸推進；以樊松蒲的第八縱隊第五、第六、第七十九、第九十六、第九十七師及2個炮兵連為河東縱隊，沿旴江東岸推進；以周渾源縱隊的第四十三師為預備隊，在河西跟進。敵采用 “滾仗”的戰(zhàn)法 （即河西受阻則河東推進，河東受阻則河西推進），沿路修筑工事、構筑調堡，緩慢向前推進。

萬年亭作戰(zhàn)指揮部舊址

紅軍集中第一、第三、第五、第九軍團9個師兵力，在廣昌北面境內的甘竹至縣城的30華里地域修筑“半永久工事”，阻擋敵軍向廣昌前進。具體部署是：彭德懷軍團長率領的第三軍團第四、第五、第六師，林彪軍團長率領的第一軍團第一、第二師和第五軍團陳伯鈞師長率領的第十三師在旴江東岸大羅山、延福嶂一線，阻止敵河東縱隊推進；以羅炳輝軍團長率領的第九軍團第三、第十四師和孫超群師長率領的第二十三師固守甘竹以北咸水巖、羅家堡一線，阻擊敵河西縱隊前進。紅軍野戰(zhàn)司令部設在廣昌以南的頭陂株溪埠村，博古、李德等親臨司令部指揮，并赴廣昌前線督戰(zhàn)。

4月10日早上6時，空前激烈的廣昌戰(zhàn)役打響。敵軍出動三四十架飛機以及數(shù)十門大炮，向甘竹紅軍陣地狂轟濫炸、猛烈炮擊，紅軍陣地一片火海，硝煙彌漫，大部分工事被摧毀。緊接著大批敵軍氣勢洶洶地蜂擁向紅三軍團第五師等陣地展開了瘋狂進攻。紅軍與數(shù)倍于己的敵人展開了激戰(zhàn)，第一天紅軍就傷亡1000多人，戰(zhàn)況慘烈。此時彭德懷向博古、李德進言：以紅軍現(xiàn)有兵力，不可能固守廣昌。李德則一個勁地指責彭德懷沒有組織反攻。忍無可忍的彭德懷當即向李德發(fā)火：“我們每人只有幾發(fā)子彈，怎么反攻？你這是崽賣爺田不心疼！”此后紅軍激戰(zhàn)數(shù)日，終于抵擋不住敵軍的先進武器和重兵進攻，紅軍向后撤退，敵軍于17日突破了廣昌甘竹第一道防線。

4月19日，敵軍河東縱隊第六、第七十九師利用飛機、大炮作掩護，向延福嶂、大羅山、高洲塅、饒家堡等紅軍陣地發(fā)起猛烈進攻。紅三軍團與紅一軍團執(zhí)行李德 “短促突擊”打法，激戰(zhàn)一天，未能阻擋敵軍猖狂進攻，延福嶂、大羅山陣地失守。20日，紅三軍團第四、第六師與敵河東縱隊第七十九、第九十七師從白天激戰(zhàn)到晚上，戰(zhàn)斗異常殘酷，子彈打光了，就用刺刀與敵人血肉相搏，敵我雙方反復爭奪陣地6次，紅軍雖然死拼硬奪，饒家堡、司前排等陣地終被敵軍占領。23日，敵軍攻破了長生橋第二道防線，在原地修筑工事，部署兵力向廣昌城進攻。

彭德懷在中央蘇區(qū)

24日，博古、李德親臨廣昌前線督戰(zhàn)。李德命令紅三軍團繼續(xù)構筑 “半永久性工事”，堅守廣昌。彭德懷在烏石崗紅軍臨時指揮部再次向李德進言： “在自己沒有飛機大炮轟擊的情況下，就算是比較堅固的野戰(zhàn)工事，在今天敵軍的裝備下，是不起作用的。如果固守廣昌，少則二天，多則三天，三軍團12000人將全部毀滅，廣昌也就失守?！比欢畹乱灰夤滦校?6日，中革軍委下達了堅守廣昌命令，令紅三軍團、紅一軍團和第二十三師組成西方集團，在廣昌城西北一線阻擊河西南進敵軍；紅九軍團和紅五軍團第十三師組成東方集團，在廣昌城旴江東岸鉗制敵人。

27日早晨5點多鐘，敵軍出動40架飛機和一個炮兵旅，向紅軍陣地進行了1個多小時破壞性轟炸、炮擊，紅軍陣地頓時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彈片紛飛，紅軍工事、堡壘一個個被炸毀，紅軍醫(yī)院、兵站也被摧毀，廣昌城被戰(zhàn)火、硝煙所吞沒。堅守城北356高地的紅三軍團第四師第十一團兩個連隊，其工事被敵人炮彈摧毀，幾乎全部掩埋；堅守廣昌街197高地的紅五師第十三團第二連也被埋在工事里。更為慘烈的是，在李德所謂半永久工事里的守備營，幾次向外突擊均未成功，一個也未能沖出工事，全部壯烈犧牲。敵軍轟炸、炮擊之后，旴江兩岸敵人同時向廣昌城發(fā)起總攻。整營、整團的敵人像羊群一樣，密密麻麻，一片一片地撲向紅軍陣地。紅軍指戰(zhàn)員勇猛殺敵，一次一次地沖出戰(zhàn)壕，向敵人發(fā)起沖擊，用刺刀拼、馬刀砍、槍托砸，與敵人混戰(zhàn)在一起生死肉搏，打退了敵人的一次次進攻，給敵人以重大殺傷。在血與火的激戰(zhàn)中，紅軍雖然死打硬拼，但終因敵軍在數(shù)量和裝備上都占絕對優(yōu)勢，紅軍消耗極大，傷亡俱增，廣昌城已處在敵軍東西北三面包圍之中。面對十分危急的戰(zhàn)場形勢，中革軍委做出決定，放棄堅守廣昌。紅軍主力于28日凌晨撤出陣地，向廣昌南邊的赤水等地撤退。敵第十四、第六十七、第八十九師當晚侵占廣昌城，中央蘇區(qū)北大門——廣昌陷落。

廣昌戰(zhàn)役從4月10日打響至28日凌晨結束，歷時18天，打得非常激烈殘酷。紅軍雖然給敵軍重創(chuàng)，但紅軍亦傷亡5593人，占參戰(zhàn)紅軍總數(shù)的20%，其中紅三軍團犧牲2705人，占軍團總人數(shù)的25%。

防御大寨腦

廣昌失守后，歸紅三軍團管轄指揮的紅十五師（即少共國際師）和紅十三師，于7月中旬奉命進入廣昌境內南邊地勢險要的大寨腦一帶布防，紅三軍團主力在大寨腦東北面的季峰寨布防，紅十五師布防大寨腦，紅十三師在西面的來窩嵊布防，與敵軍展開了一場堡壘對堡壘的防御戰(zhàn)。

7月16日至21日，敵第二十四、第八十九師等5個師由楊坊港向大寨腦進犯，敵第四、第十一師等3個師由中寺向來窩嵊進犯，敵第六、第十四師等3個師由大港上向季峰寨進犯。22日早晨，敵第四、第八十九師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向紅軍主陣地大寨腦發(fā)起進攻，紅軍戰(zhàn)士頑強抗敵，子彈、手榴彈打完了，就用石頭砸向敵人，石頭砸光了，英勇的紅軍戰(zhàn)士跳出戰(zhàn)壕沖向敵群，與敵人展開了殊死的肉搏戰(zhàn)，先后打退了敵軍的9次沖鋒。午后1時，紅三軍團一部趕到，向敵第八十九師發(fā)起反擊，與敵人反復沖殺，將敵擊退。由于敵軍發(fā)動了更大規(guī)模的進攻，敵我兵力懸殊太大，紅軍向南面高虎腦退守。

大寨腦防御戰(zhàn)，敵軍死傷500多人，紅軍傷亡400多人。

血戰(zhàn)高虎腦

8月初，敵軍第五、第十縱隊共9個師兵力開始向石城推進。中革軍委電令紅三軍團在廣昌以南的高虎腦設防，阻擊敵軍南進。

紅三軍團以紅五師第十三、第十四團為第一梯隊，堅守高虎腦主陣地；第十五團為第二梯隊，在鵝形地段設防。以紅四師為紅五師左翼，紅五軍團第十三師為紅五師右翼，分別守護蠟燭形、香爐寨等陣地。紅三軍團指揮部設臘樹坑南端高地。

敵湯恩伯以第十縱隊3個師為左縱隊，沿白水、驛前大路東側，敵樊松浦以第三縱隊為右縱隊，沿白水、驛前大路西走，采用梯次配備，逐步交替推進。

戰(zhàn)斗前夕，彭德懷、楊尚昆來到第十三、第十四團前沿陣地視察。彭德懷邊看邊指示說：“高虎腦地勢險要，是構成整個防御地帶的重要部分，敵人一定會死力爭奪，我們一定要利用這一有利地形，居高臨下，打他個下馬威！”

8月5日天剛拂曉，高虎腦戰(zhàn)斗正式打響。10多架敵機在紅軍陣地來回丟下大量炸彈，掀起沖天煙火，緊接著敵炮彈巨大的爆炸聲幾乎要把山頭抬起來，紅軍陣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6時后，敵軍以密集性隊伍猛攻高虎腦主陣地，紅十三團奮勇反擊，將敵人多次打退。上午9時，敵機、敵炮繼續(xù)向紅軍陣地轟炸、炮擊，此時太陽已經(jīng)升起，但是被硝煙遮蔽著，暗淡無光，紅軍陣地籠罩在煙火之中。接著，敵軍6個師再次發(fā)起進攻，紅五師、四師和三十四師指戰(zhàn)員英勇殺敵。當敵人沖到紅軍前沿陣地時，紅軍戰(zhàn)士躍出戰(zhàn)壕，敵我雙方幾百人混戰(zhàn)成一團。敵軍攻上來，我軍拼下去，敵軍又攻上來，我軍又拼下去，反復沖殺1個多小時，終于打退了敵人6次進攻，守住了陣地。

6日早晨6時，敵湯恩伯兩個縱隊向高虎腦兩側運動。9時，敵軍6個師兵力在敵飛機、大炮轟炸之后，猶如螞蟻般密密麻麻蜂擁著向紅五師等紅軍陣地撲來。當敵人撲到紅軍30米前沿陣地時，紅軍的機槍、手榴彈一齊開火，陣地前留下一大片敵人尸體和傷兵。這天敵軍先后組織了8次沖鋒，均被紅軍打退下去，紅軍陣地巋然不動。

7日上午8時，敵樊松浦縱隊分3路由賴禾嵊、高腳嶺及東南向貫橋西端運動，敵湯恩伯縱隊由畫眉寨向高虎腦以東運動，在敵炮兵和空軍掩護下，向鵝形支點沖鋒，均被紅軍4次反沖鋒擊退。

7日黃昏，擔任高虎腦左翼陣地阻擊任務的紅五師第十五團，接到師部更加繁重的作戰(zhàn)命令:由第十五團立即接替原來紅四師、紅五師負責的全部防御陣地，并要求不得放棄一個山頭。李天佑師長對羅元發(fā)說：“為了保證完成任務，師里給你們團增加幾個補充連，補充到各營中去?！?/p>

8日拂曉，敵第八十九師全線向紅十五團正面陣地發(fā)起集團沖鋒。紅十五團政委羅元發(fā)率一營戰(zhàn)士沉著應戰(zhàn)，采取靈活機動戰(zhàn)術，分散兵力，貼近敵軍進行近戰(zhàn)和肉搏戰(zhàn)，使敵軍炮火使不上勁。紅十五團團長白志文身先士卒，在頭部負傷的情況下，帶領全團戰(zhàn)士連續(xù)3天奮勇反擊敵人的多次沖鋒，頑強地堅守了陣地。

8月13日，敵第八十九師發(fā)動了最后一次沖鋒，被紅十五團打掉了氣焰，喪失了戰(zhàn)斗力，被迫退出戰(zhàn)斗。

高虎腦戰(zhàn)斗，紅軍雖重創(chuàng)敵第八十九師，斃傷敵軍4000余人，但紅軍也傷亡1600余人，其中團以下干部400多名。

激戰(zhàn)萬年亭

高虎腦戰(zhàn)斗勝利后，紅三軍團戰(zhàn)士們激昂地唱著楊尚昆政委改寫的 “高虎腦戰(zhàn)斗我們勝利了”的戰(zhàn)歌，向南撤至萬年亭布防，阻擊敵軍南進。

紅三軍團以紅五師守備沙洲東端至楮樹坑和下麻坑之線，以紅四師守備蠟燭形西北高地和楮樹坑東南端區(qū)域，以紅三十四師守備司令排南端香爐寨、源頭北端高地。中革軍委為了加強戰(zhàn)力，特調紅五軍團第十三師歸彭德懷、楊尚昆指揮，布防在竹子排宿營，以1營扼守劉桂峰；又在萬年亭東西兩邊，各配備一個團為突擊隊（又叫趕死隊），不到戰(zhàn)局危急時刻，一般不動用。

高虎腦戰(zhàn)役烈士紀念碑

敵湯恩伯縱隊第四、第八十八師在下麻坑、楮樹坑之線構筑工事，羅卓英縱隊第六十七師迫近萬年亭陣地加固進攻據(jù)點，樊松蒲縱隊一部推進至司令排東南高地。

8月14日凌晨，敵軍向萬年亭發(fā)起進攻。在敵7架飛機和10多門大炮轟炸、炮擊之后，敵左縱隊向老寨主攻，右縱隊第七十九師向劉季尖佯攻。早上7時30分，敵第六十七師向守備大嶺格的紅五師第十三團發(fā)起沖鋒，當敵軍沖到第一道鹿巖時，紅軍戰(zhàn)士踞高臨下向敵人射擊，敵兩團人馬陷入火網(wǎng)中，在鹿巖外者死傷過半，在鹿巖內者無一生還。接著敵軍集中40余名軍官組成“奮勇隊”，帶1營兵力猛沖向紅五師第十四團陣地，居然越過了3道鹿巖。當敵軍沖到接近紅軍主堡時，紅十五團、十三團以交叉火力組成封鎖網(wǎng)，紅十四團戰(zhàn)士勇猛跳出工事對敵軍施行反突擊，全殲敵“奮勇隊”和1營兵力。上午11時20分，敵第六十七師殘部在空軍的掩護下狼狽后撤。

這次戰(zhàn)斗，敵軍死傷1000多人，紅軍傷亡極小。此后，敵軍在萬年亭一帶滯留了10多天，等候從廣昌北部挺進的1個師和60門大炮到來再向紅軍進攻。紅三軍團接令向南面驛前轉移，布防阻擊敵軍。

驛前阻擊戰(zhàn)

驛前位于廣昌與石城的交界處，是北大門廣昌最南端的最后一道防線，敵軍如拿下驛前就可挺進石城；攻破石城，中央蘇區(qū)首府瑞金將危在旦夕。

紅三軍團紅四師、五師、十五師和十三師，分別在驛前街以北的黃泥寨、中華山、盅子寨構筑了堅固的防御工事。中革軍委電示：“驛前扼守或放棄，由彭、楊根據(jù)戰(zhàn)況決定”。

8月下旬，敵軍從萬年亭向驛前推進，在距紅軍陣地不遠的地方布營，構筑工事。敵炮兵每天在距紅軍陣地千米遠的地方向紅軍發(fā)炮試射。

8月28日拂曉，敵4個師在二十幾架飛機和100門大炮的掩護下，向紅軍陣地發(fā)起全面進攻。敵第八十八、第六十六師攻黃泥寨，第七十六師攻盅子寨，第四師攻中華山。紅軍將士頑強抗擊，全線處于激戰(zhàn)之中，終于打退了敵軍的進攻。戰(zhàn)斗最為激烈的紅四師第十團第三營，在營長張震的指揮下，奮起抗擊，用手榴彈、刺刀，擊退敵人一次又一次的沖鋒。戰(zhàn)至中午，敵軍以兩個團兵力再次發(fā)起沖鋒，第三營第七、第八連戰(zhàn)士冒著敵人猛烈炮火，實施反沖鋒，同敵人展開了生死的搏殺，血戰(zhàn)至下午，打退了敵人的沖鋒，守住了陣地。

29日，敵飛機和大炮首先開路，然后集中3個師、1個旅的兵力攻擊紅軍陣地，紅十三師勇不敵眾，被迫于當晚撤向瑤坊地區(qū)。

30日凌晨5時，敵軍的炮火剛轟炸完畢，早在上半夜即運動到紅軍前沿陣地300米處隱蔽集結的敵第六師第十八旅，在紅軍尚未進入陣地時，突然攻占了寶峰山一帶紅軍陣地，紅軍的“短促突擊”失去作用。此時，彭德懷為使紅軍避免更大的損失，急令撤出驛前陣地，退向石城以北的桐江、小松一帶。

30日中午，敵軍占領驛前，為期3天的驛前阻擊戰(zhàn)，以敵軍遭受重創(chuàng)、紅軍失守告終。紅三軍團和紅十五師傷亡干部452人、戰(zhàn)士1900余人，損失接近廣昌戰(zhàn)役的一半。

英烈留紅土

紅三軍團于1931年5月和1934年4月至8月，在廣昌境內60公里的戰(zhàn)線上，與國民黨軍先后進行了6次殘酷激烈的戰(zhàn)斗，為保衛(wèi)中央蘇區(qū)，為主力紅軍和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實行戰(zhàn)略轉移贏得了寶貴時間，作出了重大貢獻和犧牲。據(jù)資料記載，有6600余名紅三軍團指戰(zhàn)員在廣昌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他們中杰出的代表：有在廣昌戰(zhàn)役中犧牲的年僅18歲的連指導員張宗淙，4次不下火線，最后沖向敵人碉堡，保證了大部隊的前進；有紅六師政治部主任曹其燦和所部一團參謀長、一營營長；有在守備工事里一個營的全體紅軍戰(zhàn)士；有在高虎腦戰(zhàn)斗中犧牲的紅五師第十四團團長王明治，第十三團第三營營長韋在紀，代理第三營營長的團通訊主任，第十三團第三營通訊班班長小劉；有在萬年亭戰(zhàn)斗中犧牲的紅五師政治部主任陳阿金，第三軍團衛(wèi)生部部長何復生，全軍團聞名的“以少勝眾、頑強防御模范連”的第五連；有在大寨腦戰(zhàn)斗中兩腳被敵炮彈炸斷，仍高喊“同志們沖鋒??！沖上去??！”最后再中敵炮彈犧牲的某團第三營營長曹耀珠；等等。他們的忠魂永遠常眠在廣昌這片血染的紅土地上，他們的英名將永遠銘記在廣昌人民的心中。

題圖 紅三軍團作戰(zhàn)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