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破“長城十兄弟”反革命集團的體會(1976)
民間語文資料:雜類058號
部、署、所、股結合黨的各項中心任務,依靠職工群眾,深入到政治情況復雜,經(jīng)常出現(xiàn)流言蜚語,屢出事故,長期完不成生產(chǎn)任務的班組和單位,開展敵情調(diào)查。山海關機務段保衛(wèi)股在調(diào)查研究工作中,發(fā)現(xiàn)工廠車間機床工孫新華思想反動消極怠工,??袋S色小說,好唱離奇小調(diào),接觸人員復雜,有時夜不歸宿,形跡可疑,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經(jīng)查:孫新華1974年初從部隊復員,分配到山海關機務段工作。父親是秦皇島市武裝部代營退休干部,家住秦皇島。他在山海關、秦皇島兩地結交了一些地痞流氓和思想反動分子,經(jīng)常一起鬼混,攻擊中央領導人,誣蔑社會主義,向往資本主義。他們的語言與敵臺相似,并流露要結拜兄弟等等。有籠絡勢力,組織反革命集團嫌疑,因此,經(jīng)上級黨委批準立案偵察。
毛主席說:“我們這么大的國家,總要有一點情報,沒有耳目怎么行呢?”在隱蔽斗爭中沒有耳目工作,就無法貫徹“長期打算,內(nèi)線偵察,依靠群眾,適時破案”的方針。像“長城十兄弟”這樣涉及人員多,活動面廣,不易控制的集團案件,沒有耳目,光打外圍,就摸不清內(nèi)幕,獲取不了罪證。根據(jù)“必須與可能”的原則,針對孫新華他們這伙青年人的特點,大膽選擇了這個機務段25歲的一個汽車司機作為耳目。因為耳目和孫新華是同時復原(員)到機務段,又在一個班組工作過,兩人間關系不錯,有接觸條件。耳目年齡比孫大,謀略比孫強,斗得過孫。耳目的祖父是老紅軍,父親是部隊干部,政治基礎好,有為我工作的條件,而且曾反映過孫的情況。經(jīng)教育,耳目表示愿為我工作。
把這樣一個家庭出身好,本人歷史清白的青年人選為耳目,給我們指揮運用上提出一個新問題。這類耳目雖然政治上可靠,但還不成熟,弄得不好,容易失掉立場。雖有為我工作的熱情,但缺少對敵斗爭的知識,容易上當受騙。雖有為我工作的干勁,但容易違反紀律。我們針對這些特點,由領導親自動手,反復對其進行階級斗爭教育,用毛澤東思想提高耳目的政治覺悟,從階級斗爭這個根本上啟發(fā)耳目為鞏固無產(chǎn)階級專政而工作的自覺性,收到良好效果。開始耳目在思想上存有怕字,一怕干不好;二怕陷在里邊說不清,因而缺乏克敵制勝的決心和勇氣。針對這種思想,我們就與段黨委書記一起找其談心,講清這場斗爭的性質(zhì),使其明確為鞏固無產(chǎn)階級專政而工作是一個革命者應盡的職責,調(diào)動他對這項工作的責任感和光榮感。經(jīng)過教育,耳目明確了思想,提高了勇氣,增強了信心,積極主動接觸對象,不辭勞苦地利用業(yè)余時間奔波于山海關、秦皇島之間。他常和孫一起看電影,有時到孫家串門。孫也有時到他處做客,趕上飯時也一起吃點、喝點,這樣就迎合了孫“講義氣”的特點,使孫感到耳目慷慨大方,夠意思,兩個人的關系越來越密切。隨著他們之間關系的發(fā)展,孫逐漸向耳目流露一些不滿現(xiàn)實的言論。一次孫和耳目一起吃飯,談論起中蘇關系時,孫說:“咱們說人家是修正主義,人家說咱們是修正主義,我看人家才是真正的社會主義呢!咱們算啥社會主義,吃啥沒啥,什么東西也沒有。”耳目語帶雙關地說:“唉!各說各的理唄!都說自己是馬列,還不是有真有修呀!”孫認為耳目與他情投意合,從此關系更加密切。最后孫說:“你會開汽車最好,以后可能用得著。”耳目說:“用車沒問題。”
幾天以后,耳目發(fā)現(xiàn)孫在家和另外兩個人用半導體收聽敵臺廣播。事后耳目以關切的口吻問:“這兩個人是誰呀?”孫說:“小個叫‘三毛’,是港務局的;胖子叫‘群頭’,鐵廠的,沒問題,都是和咱們一心的?!?/p>
經(jīng)查:“三毛”名叫王春平,28歲,小業(yè)主出身,家住山海關,是秦皇島港務局裝卸工,經(jīng)常打架斗毆,吃喝玩樂,流氓成性,拐騙財物,1972年受過警告處分,1974年又受過處分。對此懷恨在心,極為不滿?!叭侯^”叫李學純,22歲,工人出身,家住山海關鐵路住宅,是山海關鑄造廠的爐前工,對現(xiàn)實不滿,群眾說他是游手好閑的二流子。從初步調(diào)查核實情況看,耳目反映的情況基本屬實。孫新華確與一些思想反動分子經(jīng)常接觸,有反革命集團活動跡象。
然而,由于我們指揮耳目接敵心切,加之耳目缺乏對敵斗爭知識,致使耳目采取了緊貼硬攻的做法,因為貼得緊,攻得急,使孫產(chǎn)生了懷疑。一次星期天,孫邀他的盟友去北戴河海濱聚餐密謀,沒有邀請耳目。次日,耳目問孫:“昨天哪里去了?”孫說:“沒去哪,在家了?!憋@然是說了謊。這就說明孫對耳目雖有稱兄道弟表示信任一面,但又不露真情,不交實底,存有戒心一面。而對這種情況,怎樣才能取信于敵,摸清內(nèi)幕,做到既不依不饒,又不同流合污;既不放縱敵人,又不暴露意圖呢?在斗爭中,我們抓住孫急待找一個汽車司機的心理,指揮耳目防止急躁,采取明談、暗貼,以守為攻的策略,談他一段時間,伺機進攻,摸清內(nèi)幕。
由于狠抓了教育,耳目進步極快。經(jīng)過多方面考核,耳目在工作中基本上做到,既能大膽工作,又能謹慎從事;既能遵守紀律,又能機動靈活,遇到問題,既能妥善應付敵人,又不自作主張,在請示匯報工作時忠誠老實。隨著耳目對敵斗爭藝術的提高,在孫幾次邀耳目,耳目均借故回避后,孫由于用汽車心切,迫不及待地要找耳目談心。我們認為條件成熟,便指揮耳目抓住有利時機,主動進攻,盡快摸清孫的內(nèi)幕。一次,孫邀耳目去“天下第一關”游覽,在長城上邊走邊談論起交朋友問題時,耳目尋機問:“你也不夠意思,上次去北戴河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呢?”一句話問得孫極尷尬,趕忙解釋說:“不是我邀會的,那是我們幾個人在北戴河巧遇,到一起喝了一點酒,別誤會,沒別的意思?!倍空f:“都有誰呀?”孫說:“有王春平、李學純、李光、陶春生……”一連說出了七個人名。耳目以關切口吻說:“海交朋友廣,可是人心隔肚皮呀!”孫感到耳目真誠,靠得住,隨后向耳目說:“都是自己人,不瞞你說,我們是‘長城十兄弟’,還有你一個,怎樣?”耳目點頭默許。以后,孫又領著耳目和他說的那幾個人逐個見了面,并說:“以后有機會再和‘地主’見見面?!倍拷又诌M一步摸清了,孫準備在“天下第一關”喝“結拜酒”,五月一日到孫家集會,飲血酒宣誓的陰謀活動。
經(jīng)過一段工作,案情進展極快,耳目不僅取得了敵人信任,被拉入“長城十兄弟”同盟,初步掌握了“長城十兄弟”大部分成員的基本情況,而且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綽號“地主”的?!暗刂鳌笔鞘裁慈??是“長城十兄弟”的一般成員,還是幕后指揮者?這個組織想干什么,有啥計劃和綱領還不清楚。于是,我們仔細分析了去見“地主”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和應付敵人的辦法,指揮耳目去見“地主”之前,先從孫處摸摸底,做到心中有數(shù),見面時要沉著冷靜,機智靈活,采取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如果敵人預謀行動破壞,就以關心的姿態(tài)誘敵暴露。如果敵人讓耳目單獨進行破壞活動,就當面應允,而后尋找借口拖而不辦,要伺機摸清他們的計劃和綱領。耳目按照部署,一天和孫去見“地主”,在路上從孫口中得知,“地主”叫范建國,在秦皇島港務局工作。上午十時到了范家,經(jīng)過介紹,彼此相識,寒暄了幾句之后,孫指著耳目對范說:“我和他已經(jīng)說了,用汽車沒問題。下步行動咱們商量商量?!狈懂攬隽脸隽素笆?,瞪著眼睛擺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說:“我現(xiàn)在決定要跑,先殺他幾個,誰敢跟我干?!苯又{說:“誰要報告了,頂多判我十幾年徒刑,出來后我殺他全家,滅他后代。”此時孫在旁觀察耳目動態(tài),覺得耳目坦然自若,趕忙解釋說:“我們一定跟你干,放心吧?!倍坑妹欤辏┮暤难酃獠灰詾槿坏匦χ?,一語雙關說:“用不著這個,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對得起你們?!狈兑姶饲榫?,便放心地說:“咱們這里就你會開車,將來就得靠你了?!彪S后孫說:“咱們還是先研究一下綱領計劃?!狈逗龅卣酒饋碚f:“什么綱領,干就是綱領?!?/p>
經(jīng)查:范建國,22歲,家住秦皇島市內(nèi),是港務局的吊車司機,經(jīng)常收聽敵臺,思想極端反動,是個亡命之徒。與孫新華同住一條街,早就相識。出于他們共同的反革命心理,勾結在一起,并以摔跤、練武為名,結識了一些地痞流氓、思想反動分子。
在基本摸清了“長城十兄弟”的組織成員之后,對于敵人提出“干就是綱領”的問題進行了研究,大家認為,這極符合當前敵人活動的特點。但他們想干啥?怎么干?往哪里跑?什么時候跑?還不清楚。因此指揮耳目,一是以研究逃跑時間、路線和行動計劃為名,摸清敵人的真實意圖;二是利用孫、范都想當頭頭的矛盾,采取“攻孫打范”的策略,拖住敵人的行動計劃。一天孫和耳目到范家,耳目以叫他搞車為名說:“車我已經(jīng)弄到了,估計什么時候用啊?”范說:“我們現(xiàn)在一是搶槍,二是搶錢,三是破壞,四是外逃。跑出去就跑,跑不出去就上山打游擊,汽車準備好,雨夜行動。”耳目說:“汽車沒問題,不過怎么搞法要周密考慮?!边@時耳目以防止漏洞為名,進一步摸清了每一步行動計劃的細節(jié)。搶派出所和碼頭哨所的槍支,搶劫銀行和商店,籌集活動經(jīng)費,妄圖炸毀機車,叛國投敵等罪惡企圖,以及實施計劃和參加人員等。
經(jīng)過偵察,我們認為這是一伙膽大妄為、不計后果的亡命之徒,他們有極大的莽撞性和冒險性,隨時都有破壞外逃的可能。因此一方面與地方公安機關、人武部、港務局當?shù)伛v軍等取得密切聯(lián)系,發(fā)動和依靠群眾,檢查漏洞,落實各項防護措施,如加強巡邏防守,嚴防敵人乘機破壞。在嚴密控制敵人可能進行破壞活動的同時,布置耳目主動進攻。一天孫和耳目在一起喝酒,談論起范建國如何膽大敢干時,耳目問孫:“我們這些人到底聽你的,還是聽范建國的?”問得孫目瞪口呆,顯得極不好意思,沉默不語。耳目趁勢進攻說:“從我和范建國接觸看,他是個頭腦簡單、有勇無謀、胸無大略的魯莽漢。他要搶武裝部、公安局,赤手空拳,不是盲目行動嗎?他還要上山打游擊,占山為王,咱們誰跟他吃草籽去?”這些話勾起了孫對范的不滿,認為還是耳目“深謀遠慮”,極器重耳目的見解。孫接著氣呼呼地說:“聽他的?他得聽我的,一切行動我說了算。他有什么資本?到了國外,咱們有無價之寶,要啥有啥?!倍矿@奇地問:“什么無價之寶?”孫說:“密碼。”這樣,不僅拖住了敵人的行動計劃,給我們偵察工作贏得了時間,而且又發(fā)現(xiàn)了孫有“密碼”這個“無價之寶”。因此,我們指揮耳目利用孫、范明合暗斗的矛盾,選擇“密碼”為突破口,獲取罪證。一天孫找耳目急切地說:“趕快搞事,準備行動?!倍勘硎靖闶聸]問題,并說:“不過我看你還是要聽他(指范)的,跟我說話沒個準。”孫說:“怎么沒準啦?”耳目故作氣憤地說:“你說有密碼,到現(xiàn)在誰也沒有見,你忙叫我搞車有啥用,就是跑出去了,到外邊什么值錢東西也沒有,又有什么用處?”經(jīng)此一將,孫說:“密碼肯定有,不信明天拿來你看看?!钡诙?,孫不得已將密碼拿來給耳目看,還吹噓說:“這是重要軍事機密,拿到國外,要多少錢,給多少錢?!碑攬鼍鸵掌饋?,耳目機智地說:“現(xiàn)在不便看,等有機會叫我好好開開眼?!睘榱吮苊庖饘O的警覺,看后又還給了孫,并說:“好好保管,將來有用?!?/p>
至此,我們?nèi)颗辶恕伴L城十兄弟”反革命集團的內(nèi)幕,掌握了大量確鑿的證據(jù)。孫在海軍總站當通訊兵時,乘機竊取的我軍密碼,內(nèi)有全軍代號分配表,海軍代號分批表,空軍有關單位部隊代號,海軍所屬部隊三大艦隊代號,黨中央、國務院及各軍兵種以及大小軍區(qū)部隊代號十七種三百五十多個電報代號。經(jīng)有關部門鑒別,是一份全軍正在使用,能反映出我軍的部署、無線電聯(lián)絡網(wǎng)絡和無線電通訊代號,是我們黨、國家和軍隊的最高機密,如被國外敵特機關竊取,將涉及國家安危,后果不堪設想。據(jù)此,我們及時向遼寧省委、海軍黨委作了匯報。海軍黨委立即報告了華主席,中央軍委和楊副總參謀長。蘇振華、肖勁光等海軍首長親自指示:“要采取果斷措施,立即打掉?!边|寧省委亦指示:“立即撲辦?!?/p>
我們在黨委和上級公安機關、海軍司令部的直接領導和指揮下,與地方公安機關,當?shù)伛v軍緊密配合,協(xié)同作戰(zhàn),分兵兩路,在秦皇島、山海關兩地同時行動,立即批捕了孫新華、范建國等四名罪犯,保衛(wèi)了國家機密安全,打擊了階級敵人反革命囂張氣焰。
資料提供者:姜慶剛,在讀博士,現(xiàn)居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