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海男
親愛的馬莉和她的詩學符號
/[云南]海男
馬莉是誰? 很多年以前,馬莉出現(xiàn)了,帶著她形影相隨的愛人子慶和他們的兒子安安出現(xiàn)在彩云之下。多少年過去了,在逝去的時間中,我一直保留著他們一家人的聲音和微笑。馬莉,就是那個出生于海邊并用身體自始至終與波濤的微語親密接觸,在光陰中尋找詩學符號的女詩人。多年以前我就記住了馬莉的出生地湛江,那時候,我就在想象中看見了滋養(yǎng)馬莉身體的那些熱帶甜蜜的植被果木,正是這些原初的圖像構(gòu)成了馬莉生命中蕩漾不息的囈語。
盡管若干年已經(jīng)過去了,我再也沒有與馬莉相遇,然而我卻在時間的穿梭中,在每個季節(jié)的輪回中,不斷地與這位奇特而美麗的女詩人在語言中相遇。
在未見馬莉之前,我已經(jīng)閱讀過她眾多的散文和詩歌,那是20世紀90年代中期,馬莉的散文就像她的詩歌一樣,將憂郁的冥想和抒情貫穿一體,從而煥發(fā)出一個幽暗而明亮的現(xiàn)實。我正是被這種現(xiàn)實所吸引,開始尋找馬莉的世界,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當21世紀新的世界觀在消磨著我們的身心和凡俗生活時,馬莉仍然固守著自己的詩學符號,于是我驚喜地讀到了馬莉的《金色十四行詩》,那些詩顯然是我在21世紀讀到過的最好的詩歌之一。其詩歌的意象和語言所揭示的世界,就像一個新世紀的薩福,復述著女詩人與萬物和愛相遇時的顫栗和深情。那些精美的語詞又似一只神秘的器皿,熔煉著女詩人的靈魂之謎。
與此同時,馬莉一直在秘密地尋找著詩學中的畫布,我注意到了一種現(xiàn)象:在馬莉的畫布中的那些色彩,那些被女詩人反復使用的色彩中的暗藍和紅色,以及黑色和褐色、淡紫色中所揭示的世界充滿了詩歌的隱喻。事實上,繪畫幾乎是與女詩人的詩歌同步進行的,在迷戀上詩歌以前,馬莉就已經(jīng)喜歡上了繪畫。盡管如此,我仍然固執(zhí)地認為女詩人所建立的詩學符號,引領著她畫布上的色彩,那些以萬物作為背景所產(chǎn)生的花冠及其他植物是詩人內(nèi)心向往的符號。每每我看見馬莉畫布上的顏色時,都能夠感覺到那個從海邊的波濤上走來的女詩人,敏感地抓住了一系列的幻夢,正是那些幻夢的原像籠罩住了馬莉的現(xiàn)實生活,所以,哪怕時光穿梭不息,我們?nèi)阅芨杏X到馬莉的顫栗和喜悅,那些言說不盡的彷徨、詩意和美學可以被燦爛的《金色十四行詩》所收藏,也可以鋪展在馬莉的畫布之下,很多次,我都在這兩種境遇之中,與我們美麗的女詩人機遇。
在馬莉的詩學符號中,一樁更動人心弦的事件發(fā)生了:馬莉開始用畫筆構(gòu)造中國詩人肖像。馬莉,親愛的馬莉,你到底在干什么?是誰給予了你如此飽滿的激情?又是誰給予你了構(gòu)建中國詩人肖像的色彩和想象?21世紀的到來,我們的地球遭遇著頻頻的災難,所有這一切都在摧毀人們的想象力和激情,而你,卻要構(gòu)建地球邊緣上一群詩人的肖像。就這樣,馬莉被夢幻支撐著,已經(jīng)開始實施行動。在我們這個世界上,幻夢者很多,但卻缺少真正的造夢者。
馬莉開始造夢了,這是一個孤寂者所面對的世界。所有造夢者都面臨著同一個現(xiàn)實:那就是無論這個世界怎樣變幻,都要遵循自己的心靈召喚完成造夢的每一個時刻。
就這樣,我看見了中國詩人們的肖像開始出現(xiàn)在馬莉的畫布上,他們以自己獨特的形象被另一個獨異的女詩人所看見。在這些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詩人肖像中,我們看見了另一種詩學符號,它們被馬莉所發(fā)現(xiàn),從而賦予了每一個肖像,使他們毫不雷同,因為每個詩人的名字都是一種詩學符號,他們以自己不同的肖像面對著我們——仿佛面對著幽遠而永恒的時間。
親愛的馬莉,在這個秋色初露的時刻,感受著你并分享著你的詩學符號,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謝謝你在這個世界上為我們創(chuàng)造了夢之書,保留下來了詩學中的、畫布上的色彩蕩漾的中國詩人的肖像。因為有了這些中國詩人的肖像,世界便產(chǎn)生了偉大而不朽的詩學,而在一個被詩學所蕩漾的世界里,生命將獲得美輪美奐的境遇。
作 者: 海男,原名蘇麗華,作家、詩人。出版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