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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晚清譯者陳壽彭的職業(yè)化趨向

      2011-08-15 00:45:02唐欣玉
      關鍵詞:圖志稿酬譯者

      唐欣玉

      (重慶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重慶400065)

      論晚清譯者陳壽彭的職業(yè)化趨向

      唐欣玉

      (重慶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重慶400065)

      作為一名處于思想、文化和社會轉型期的讀書人,陳壽彭在翻譯剛剛開始成為一種職業(yè)并受到同時代人們普遍歧視的情況下,已展現(xiàn)出現(xiàn)代意義的職業(yè)譯者應有的品質。他在翻譯和出版China Sea Directory一書過程中呈現(xiàn)出來的職業(yè)化趨向與同時代絕大多數(shù)譯者對翻譯的輕視形成鮮明對比,其職業(yè)精神和行為對今天學界仍在努力的翻譯職業(yè)化事業(yè)具有借鑒意義。

      陳壽彭; 職業(yè)行為; 職業(yè)品質; 歧視

      19世紀下半葉,京師同文館培養(yǎng)出了近代中國第一批以翻譯為職業(yè)的譯者。他們專事翻譯外交文書和外國報刊雜志,同時為外交使團擔任傳譯。其身份是接受朝廷封官、領取朝廷俸祿的翻譯官[1](P324)。本文所談到的譯者,則指那些無緣仕途、依靠給報紙雜志等做翻譯謀取生活的讀書人。據(jù)目前資料,晚清社會只以翻譯為業(yè)的譯者并不多見,吳梼當屬其時為數(shù)不多的例外[2](P57),不過他從事翻譯活動的時間在本文主人公陳壽彭之后。

      檢視現(xiàn)有翻譯史著作,我們其實很難見到陳壽彭的名字。但若返回晚清歷史現(xiàn)場,就會發(fā)現(xiàn)他畢業(yè)于福州船政學堂、之后留學英法、創(chuàng)辦《求是報》、翻譯10多種高水平著作等經(jīng)歷,都能說明他在晚清西學傳播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比如他翻譯的《八十日環(huán)游記》開啟了近代翻譯科幻小說的熱潮;與妻子薛紹徽合譯的《外國列女傳》則為晚清最早著手翻譯的西方女性傳記作品。本文談到的《新譯中國江海險要圖志》(原書名 China Sea Directory,以下簡稱《圖志》)一書,則于晚清軍事、外交都有著重要意義,在以后的中外交涉中反復被征引。作為一名仕途不得志的讀書人,陳壽彭選擇了翻譯作為他其時養(yǎng)家糊口的重要途徑,但不是唯一手段。正因為如此,他還不能被稱作嚴格意義上的職業(yè)譯者。和同時期其他譯者相比,陳壽彭已基本具備了現(xiàn)代意義的職業(yè)譯者應有的品質,這一點在他翻譯和出版的China Sea Directory一書的過程中表現(xiàn)尤為突出。

      一、秉持市場理念

      在傳統(tǒng)四民社會中,讀書人普遍恥于言利。他們著書立說,多只為抒發(fā)個人心聲,或與朋友知己切磋交流,從不把寫作當成謀生手段。到了近代,隨著報紙雜志的出現(xiàn)和稿酬制度的形成,這一狀況逐漸開始發(fā)生變化。據(jù)目前資料,近代正式的稿酬制度誕生于1902年10月,以梁啟超在《新民叢報》上發(fā)表的《新小說社征文啟》為標志。但實際上,賣文取酬的現(xiàn)象早在之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陳壽彭便是19世紀末公開取酬的譯者之一。和林紓1899年翻譯了《巴黎茶花女遺事》后專門登報聲明自己不要稿酬不同,陳壽彭不單是要稿酬,他還因應時勢,提出了不同的稿酬要求。

      《圖志》一書的贊助人汪康年最初打算將書售予江南制造局,陳壽彭提出制造局需支付1000元的稿酬方才同意出版[3](P2028)。如果我們稍作計算,就會發(fā)現(xiàn)陳壽彭開出的價格其實并不高。按照他的估計,全書譯完共有60萬字左右。60萬字1000元稿酬,即每千字約1元7角,僅和后來《新民叢報》上公布的乙等稿酬每千字1元6角相當[4],而與他同一時期為《農(nóng)學報》翻譯所得的稿酬每千字2元4角相差較遠[3](P2028)。事實上,陳壽彭本人對此也并不滿意,在寫給汪康年的信中稱自己做了“退讓”[3](P2029)。但之所以同意了汪的想法,則是以制造局需先付定金300元以緩解其時的經(jīng)濟困難為條件[3](P2028)。陳壽彭的家庭經(jīng)濟一直不景氣,妻子薛紹徽常年患病[5](P11)。著手翻譯《圖志》一書時,大哥又生病住在其家,“藥茸參飯羊酒,日費數(shù)十金”[5](P10),以致入不敷出,不得不以“典質為給”[5](P11)。制造局若能答應其要求,他似乎也愿意委曲求全。

      然而,我們不能就此便認為陳壽彭是由于急需用錢才答應將書賣給制造局的。正相反,他并不贊同由制造局出版此書,而是主張由他著手翻譯,汪康年出資出版,然后兩人共同分利。根據(jù)陳壽彭的判斷,該書于國家武略有著重要價值[3](P2039),必然會有大量市場需求。若依他的辦法,他和汪康年每年至少可分別賺到500元左右[3](P2026)。在此后,陳又反復提到不愿將書售予商人,希望汪自行刊刻;并建議汪若暫無出版資金,可用招股的辦法集資[3](P2034)。遺憾的是,汪未采納他的建議。在此前提下,陳壽彭退而求其次,希望制造局能先解決其生活問題也就合情合理。

      制造局沒有答應陳壽彭的條件,汪康年又積極爭取由張之洞出資刊刻。這一主張得到陳壽彭極力首肯。此時他不僅已完成了全書的翻譯,還自行增補了許多原書沒有的內容。根據(jù)變化了的譯著內容和出版方,陳壽彭這次報價2000元整[3](P2033),其中1000元為翻譯原書的稿費,1000元是補編和制圖的報酬。先看前者,此時《圖志》中譯本共44萬字,44萬字1000元,稿酬標準也就是每千字2元2角左右,離陳在《農(nóng)學報》的收入2元4角已是不遠。而后一項,扣除陳請人繪圖的200元[3](P2033),補編部分就價值800元。根據(jù)正編部分每卷20頁、每頁952字的編排,以及補編部分十卷以上的預計[3](P2032),則補編大約每1000字4元2角左右,比《新民叢報》上自著本甲等每1000字4元的價格還要高。再加上正編部分的稿酬,陳壽彭對張之洞確是開了高價。

      而在通過汪說服張之洞刊印此書的技巧上,陳也非常老練。首先,有關價格問題,陳壽彭認為就算要價高了些,以張之洞的財力,這筆支出應不成問題[3](P2033)。其次,在他看來,以如此價格買得《圖志》也物有所值。該書不僅“有益于中國,并有益于學者”[3](P2032),還對張之洞本人有著重要意義:“然彼得此書而刊布,其功實較林文忠公(原文有誤,應為魏源)之《海國圖志》、徐松庵之《瀛寰志略》尤偉。因林(魏)、徐二君所見萬里,而不知目前也。而此書尤為目前之急者……”[3](P2033)陳壽彭先從大處著眼,強調該書于國家、學術的意義,接著將《圖志》和《海國圖志》、《瀛寰志略》相比附,目的就在言明張之洞可以從中獲得名和利。

      然而,和張之洞的協(xié)商仍舊不了了之。而《圖志》的價值要得到體現(xiàn),則必需盡快出版。其中原因在于地勢、水道、海灣時常在發(fā)生變化;新的礁石也在不斷出現(xiàn),所以“此書在英乃歷年增損者”[3](2036)。若遲遲不能刊刻,《圖志》就會失去其應有的價值,隨之而來的必然也就是價格上的下滑。

      所以,陳壽彭適時地調整了價格,提出除汪康年外,無論何人刊刻,需付稿酬1500元[3](P2039)。那么,稿酬上的妥協(xié),是否意味著陳壽彭的勞動沒有得到公正的回報?這里我們可以具體計算一下陳壽彭1500元稿酬的構成及在當時的稿費市場上所處的位置。全部完稿的《圖志》共32卷:正編(即對原文的翻譯部分)22卷、44萬字左右,補編5卷、6萬字左右,圖5卷。陳壽彭曾對張之洞提出僅正編部分的稿酬就應付1000元。雖然刊印主體發(fā)生了變化,稿酬總數(shù)也由2000元降到1500元,但這里我們仍按正編部分1000元的價格計算。以44萬字1000元的價格,即每千字2元2角左右。此一價格已經(jīng)不菲,這在前文已有論述。剩下的500元,繪圖部分陳壽彭曾以200元的價格請人繪制,但結果不符合他的要求,自己又重新繪制了所有地圖[3](P2034)。如果我們也按200元的標準來計算陳的報酬,再扣除他請人作圖的費用,500元就還剩下100元。補編部分6萬字100元,即每1000字約1元7角左右,和最開始答應制造局的價格一致。若將其和正編部分每千字2元2角的高價及付給他制作地圖的報酬進行折合,則陳壽彭最后的收入應屬中偏上。雖然沒法和對張之洞的報價相比,但比起制造局時候要高,他自己也認為這是公道價值[3](P2039)。

      從上面的討論可看出,陳壽彭在整個過程中,絕不以追求經(jīng)濟利益為恥。用他自己的話講,“筆墨生涯,倘有公道價值,自無自外之理”[3](P2039)。他依據(jù)出版主體的身份和地位,憑借對市場供需關系的分析,斟酌出不同的稿酬要求,以期最大程度地反映該書的價值和他付出的勞動,顯示出了一種職業(yè)譯者應有的獨立意識和物質精神以及現(xiàn)代市場觀念。

      二、恪守譯者職責

      僅僅主動爭取稿酬,還并不必然導致職業(yè)譯者的誕生,也可促成唯利是圖者出現(xiàn)。我們從時人的記載中,就不乏看到近代“實行拜金主義”[2](P56)的譯者。他們“托西籍以欺人,博花酒之浪費”[2](P48)。在實際翻譯中,“大抵皆率爾操觚,慣制直譯而已,其不然者,則剿襲剽竊、敷衍滿紙”[6]。而陳壽彭卻是其時為數(shù)不多的例外,他始終以實際行為履行著職業(yè)譯者應盡的職責和操守。

      首先,在對待翻譯的態(tài)度上,陳壽彭是當時不多的認真負責的譯者。事實上,贊助人汪康年一開始給他的任務不是翻譯,而是校對“馬氏(即馬建忠)所譯《英國測量中國江海水道圖說》”[3](P2021)。可即便作為校對人,陳壽彭也一絲不茍。第一次看過馬氏譯本后,就指出譯文表達尚需完善;漏譯之處太多[3](P2021)。因此他建議汪康年給予一定經(jīng)費,以方便雇人抄寫和添置必備書籍[3](P2021~2022)。但汪的想法則是讓馬建忠自行修改增補[3](P2022)。這也許一方面是出于經(jīng)濟上的考慮,陳壽彭另行修補會產(chǎn)生額外的費用;另一方面也許是汪康年考慮到馬建忠未能按要求完成翻譯任務,讓其修改屬分內之事。但無論哪種情況,陳壽彭做事認真負責的態(tài)度是毋庸置疑的。另外,在把譯作原稿寄回給汪康年時,為了證明原譯本確有漏譯之處,他還隨信附上自己依照英文原著翻譯的總目錄[3](P2022),以便不懂英文的汪康年可以據(jù)此對照出馬氏譯本的弊病。

      而馬氏修改后的譯本,陳壽彭認為所補寥寥無幾[3](P2024)。汪康年于是責成他對原譯進行補譯。為此,陳廣泛查閱中國已有各種圖志。就在這一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馬建忠的譯本絕大部分系抄襲1874年由傅蘭雅口述、王德均筆錄、江南制造局出版的《海道圖說》;既未糾正其中的錯誤,也未補充舊譯本缺失的內容[3](P2026)。這一事實徹底否定了馬氏譯本的價值。為了不埋沒China Sea Directory一書于國家長治久安的重要作用,陳提出重新翻譯,并得到了汪康年的認同[3](P2026)。由此,陳壽彭正式成為該書的譯者。而以上從校對人到譯者身份的轉變,則充分體現(xiàn)了陳壽彭嚴謹、專業(yè)的翻譯態(tài)度和汪康年對他事實上的肯定與信任。

      作為譯者,陳壽彭更是認真履行職責。他翻譯依照的原本China Sea Directory(第三乘)存在如下三個弊端:首先,該書雖名為圖志,但全書中僅有兩幅地圖[3](P2033);其次,其測量范圍不完整,“南則缺于欽州、瓊州至老萬山一大段,北則缺于圖們江、暉春一小段”[3](P2032);再者,該書成于1894年,但“自是而后,新出礁石以燈塔浮錨改易者不少”[3](P2032)。陳壽彭認為譯作要成一全貌,真正成為有用之書,則需彌補以上不足。為此,他取China Sea Directory“第二乘中所言雷瓊兼濱海者”,在補編中將譯作所涵蓋的范圍擴充到“繞越高麗而上至于混同江口,以全中國舊界而止”[7](P4)。另外,在其兄陳季同為其收集資料、進行專業(yè)指導的基礎上,根據(jù)“各西報及警船示冊所載”[7](P4),續(xù)編了從1895年至1899年8月以來新出現(xiàn)或變動了的海島礁石的測量情況。最后陳壽彭還將8省的全圖細分,同時以中英文標明地名,共得圖300余幅,彌補了原書只有兩幅地圖的遺憾。

      除了負責任的態(tài)度外,陳壽彭翻譯水平之高,也和充斥晚清的濫譯、胡譯形成對比。還在和制造局討價還價時,他就稱自己“于是書煞費苦心,一句一字,并不敢囫圇譯去”[3](P2027);并表明“凡原書應有者具有之,不敷衍,不杜撰,不脫簡”[3](P2028),因而其譯文“雖與原書比較,未敢謂已十足,自信已得其八九……”[3](P2027)。就翻譯《圖志》這類科技著作而言,陳壽彭無論在語言、專業(yè)知識、對翻譯的認識還是翻譯實踐方面都有突出表現(xiàn)。他畢業(yè)于福州船政學堂,1884年受船政學堂出洋監(jiān)督的聘請,以翻譯身份前往歐洲;1885年4月又被派往英國,在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學習兩年,專習海軍法和海上搶劫法。因此在專業(yè)和英文方面,陳壽彭顯然能勝任《圖志》的翻譯。

      另外,陳壽彭的中學水平也毫不遜色。他的船政同學、時任海軍管帶黃裳治稱他“所為詩古文辭,直入古作者堂奧”[8](P2)?!堆B徽年譜》中也記載他常與福州名士舉辦詩會畫會,并于1889年中副榜舉人[5](P7)。再者,陳壽彭對翻譯也有著深刻的認識,指出譯書“須知中國諸書各種體例,又知外國之書如何體例,并須深究書中精華所在,而后細心體會,信手信口,方有手揮目送之妙”[3](P2023),即融會貫通原文之后,用符合中文習慣的體例及表達法進行翻譯。他還特別就其時“盡循洋字,……詰屈聱牙,無從句讀”[3](P2030)的翻譯予以了批判。而以上諸多見解均源自陳壽彭豐富的翻譯實踐。除為《農(nóng)學報》譯稿外,他還翻譯過《格致正軌》、《格土星》、《火器考》、《萬國史略》、《英國十大學校說》、《紅線記》等,和《圖志》同時翻譯的還有前文提及過的《外國列女傳》、《八十日環(huán)游記》等。黃裳治稱其翻譯刊印的書已有10余種,此外還存有很多未刊之稿[6]??傊?,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陳壽彭都是一名優(yōu)秀的譯者。要不然,汪康年也不會以高價聘請他為《農(nóng)學報》翻譯,更不會委托其翻譯China Sea Directory。其兄陳季同也盛贊該譯作“得原書之質十八九”[9](P3)。和其時為追逐金錢而敷衍塞責的譯者相比,陳壽彭出色地履行了譯者的職責。

      三、保護譯著版權

      在1910年近代第一部版權法《大清著作權律》誕生之前的六七年,清政府便已經(jīng)開始了對著譯作品版權進行部分保護。檢視晚清最后十年的出版物,“版權所有,翻印必究”的字眼隨處可見。然而,且不論制度的執(zhí)行和制度本身尚存有很大差距,單是制度的不完善、出版機構版權意識的欠缺及對不合理利潤的追逐,便造成了整個社會翻印、盜版成風,著譯者權益得不到保障。梁啟超就曾抱怨自己“每出一書,必被人翻印,無異自絞心血,替他人賺錢,故憤極不欲著書”[10](P488)。更有論者擔心如此發(fā)展下去,必然會“著譯之人皆不能食勞心之報,而徒使奸巧之市儈,徒手而獲現(xiàn)成之利”[11]。當然,翻印方也有被查明而受到懲處的時候。如出版《圖志》一書的經(jīng)世文社,同樣加入了當時的盜版行列。被對方發(fā)現(xiàn)后,對方公開聲明將翻印經(jīng)世文社刊印的《圖志》等書,以示警告和懲罰[12]。但這種懲處尚屬個人性質,并且隨之帶來的是更大程度的盜版。因此,近代對譯作版權保護的外部機制,總的說來還很不健全。

      作為個體的譯者,近代主動爭取譯著版權的首推嚴復。實際上,近代最早正式提出保護譯著版權的也是嚴復。1900年他和張元濟商討《原富》的出版時,便就抽取版稅、分利等問題進行了蹉商。1903年又致信管學大臣張百熙,詳細說明了實行版權法的諸多好處。同年由南洋公學譯書院出版的《原富》中,便附上了“凡譯書院譯印官書,均不許他人刊刻,以符奏案而保版權”[13]的官方文書。而早《原富》兩年出版的《圖志》一書中,尚無嚴禁刊印的標識。但這并不表明陳壽彭沒有提出版權要求,只不過他所堅持的版權和上述嚴復所談的版權有差異。具體而言,后者強調的是版權中的發(fā)行權,前者首先主動爭取的則是版權中的署名權。在陳壽彭所處的時代,由于對翻譯的重視程度不夠,譯文不署名的現(xiàn)象頗為常見。如《國聞報》、《知新報》等在摘譯外文報紙上的文章和時新消息時,從不附譯者姓名;《繡像小說》三年期間總共發(fā)表了15部長短篇小說,其中署名的僅有3部。另外,譯者也常選擇署別名。如周作人1904~1905年期間在《女子世界》上發(fā)表文章時,曾先后以“萍云女士”、“碧羅女士”與“病云”[14](P73)署名。類似的例子在晚清實在不勝枚舉。有論者認為:“在當時譯者看來,翻譯外國小說主要是為了啟迪民智、輸入文明,……并不是為流傳后世,……所以在他們看來,原作者和譯者的署名與否則是無所謂的事情。”[15](P72)從宏大的國家敘事角度來推測陳壽彭同時期譯者大都不署名或署別名的現(xiàn)象,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但究其實,正如這位論者緊接著所說,整個社會對翻譯的輕視才是其中的關鍵因素[15](P72)。

      陳壽彭在給汪康年的信中則反復強調,“惟無論何人愿受,不 沒 我 所 譯 之 名 ”[3](P2032),“不 許 易 譯 者 之名”[3](P2039),“此書刊印行世,須留譯者之名”[3](P2041)。他三番五次重申這一問題,足見其對自己的譯者身份、對翻譯價值的充分肯定與認可。他也同樣關注嚴復等人倡議的譯著發(fā)行權問題。1907年廣雅書局重印此書時,附錄中明確標明:“重印是書主自愿捐獻版權給廣雅書局,不取報酬,并經(jīng)官方批準”[16](P1)。這一信息提示我們,陳壽彭不僅知曉版權一事,而且在經(jīng)世文社出版《圖志》后事實上已爭取到該書的版權。

      四、結語

      作為一名處于思想、文化和社會轉型期的讀書人,陳壽彭“不合時宜”地選擇了翻譯這一新興的邊緣職業(yè)作為其謀生的重要手段。較之同時期絕大多數(shù)譯者而言,他既公開追求經(jīng)濟利益,又不惟物質是尚;既嚴守譯者職責,又主動爭取譯者權益。盡管他還不能被稱作嚴格意義上的職業(yè)譯者,但實際上已具備了職業(yè)譯者必需的素質。

      陳壽彭曾受汪康年委托為其物色譯者,談到翻譯的不易和翻譯在當時的邊緣地位時,他這樣講道:“譯才最難,非閱歷十余年工夫者,必下筆茫然。同歷十余年工夫,十人中亦不得一。偶有一焉,彼有其技,自可謀生,非必求于我者”[3](P2030)。一百多年過去了,翻譯的邊緣地位依然照舊,翻譯稿酬仍然低廉,愿意從事職業(yè)翻譯的人員比例也越來越少,濫譯、濫編依然充斥市場,抄襲、盜版等侵權行為也時有發(fā)生。缺乏人才保障的翻譯職業(yè)化仍有漫長的路要走。中陳壽彭既主動爭取自身合法權益,也認真履行譯者應盡義務的專業(yè)精神,無疑值得當代職業(yè)譯者借鑒。

      [1] 王宏志.京師同文館與晚清翻譯事業(yè)[J].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2003,(12).

      [2] 陳平原.二十世紀中國小說史(1897—1916)(第一卷)[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

      [3] 汪康年師友書札[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4] 梁啟超.新小說征文啟[J].新民叢報,1902,(1).

      [5] 薛紹徽年譜[A].外國列女傳[M].陳壽彭,譯.南京:金陵江楚編譯局,1906.

      [6] 周桂笙.譯書交通公會試辦章程序[J].月月小說,1927,(1).

      [7] 陳壽彭.譯例[A].英國海軍海圖管局.新譯中國江海險要圖志[M].陳壽彭,譯.上海:經(jīng)世文社,1901.

      [8] 黃裳治.黃序[A].英國海軍海圖管局.新譯中國江海險要圖志[M].陳壽彭,譯.上海:經(jīng)世文社,1901.

      [9] 陳季同.陳序[A].英國海軍海圖管局.新譯中國江海險要圖志[M].陳壽彭,譯.上海:經(jīng)世文社,1901.

      [10] 丁文江,趙豐田.梁啟超年譜長編[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

      [11] 論直督請撤銷版權之謬[N].中外日報,1904-03-09.

      [12] 翻印譯書聲明[N].中外日報,1902-09-06.

      [13] 嚴復.原富[M].上海:南洋公學譯書院,1903.

      [14] 夏曉虹.晚清女性與近代中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15] 郭延禮.中國近代翻譯文學史的分期[A].王宏志.翻譯與創(chuàng)作[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16] 陳壽彭.中國江海險要圖志[M].廣州:廣雅書局,1907.

      Abstract:As an emerging profession,translation goes through so much prejudice and discrimination in late Qing China.Though strictly speaking,he can not be regarded as a professional translator,CHEN Shou-peng has possessed the professional translating qualifications.Taking CHEN’s translation of China Sea Directory as a case study,the marginal status of translation in modern China is analyzed and his professional behavior in the translation activity is examined.The meaning of the case for the current trend of translation professionalization is explored.

      Key words:CHEN Shou-peng;professional behavior;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discrimination

      CHEN Shou-peng and Translation Activities in Late Qing China

      TANG Xin-y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Chongq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Chongqing 400065,China)

      H315.9

      A

      1674-0297(2011)04-0076-04

      2011-04-20

      唐欣玉(1976-),女,重慶忠縣人,重慶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文學博士,主要從事翻譯史和性別研究。

      (責任編輯:張 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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