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寰,劉雅瓊
(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遼寧大連 116081)
試論“奧勃洛莫夫性格”的文化構成
傅星寰,劉雅瓊
(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遼寧大連 116081)
“奧勃洛莫夫性格”是俄羅斯文學“俄羅斯性格”題材的類型之一,它形象地再現了特定文化轉型期間,俄羅斯知識分子在積極參與社會改革,或是消極避世,以浪漫幻想逃逸社會責任之間的兩難和苦悶。面對日益功利化、市儈化的俄國現代社會,俄羅斯貴族知識分子逐漸喪失了他們在屬于“自己的時代”里的“叛逆”斗志和社會實踐空間,他們或以消極怠惰,或以耽于幻想的的方式來掩蓋內心的失望與苦悶,最終成為時代的“多余人”。通過對這一文學“性格”的解析,把握19世紀中期俄羅斯貴族知識分子在傳統(tǒng)與現代意識更迭中的尷尬,以及精神逐漸內耗的過程,進而從一個側面深度解讀俄羅斯民族性格中的“惰性”與“幻想”本質。關 鍵 詞:俄羅斯文學;“奧勃洛莫夫性格”;文化構成
“奧勃洛莫夫性格”是俄羅斯文學“俄羅斯性格”題材的類型之一,它形象地再現特定文化轉型期間,俄羅斯知識分子在積極參與社會改革,或是消極避世,以浪漫幻想逃逸社會責任之間的兩難和苦悶。面對日益功利化、市儈化的俄國現代社會,俄羅斯貴族知識分子逐漸喪失了他們在屬于“自己的時代”里的“叛逆”斗志和社會實踐空間,他們或以消極怠惰,或以耽于幻想的方式來掩蓋內心的失望與苦悶,最終成為時代的“多余人”。通過對這一文學“性格”的解析,我們將把握19世紀中期俄羅斯貴族知識分子在傳統(tǒng)與現代意識更迭中的尷尬,以及精神逐漸內耗的過程,進而從一個側面深度解讀俄羅斯民族性格中的“惰性”與“幻想”本質。
“奧勃洛莫夫性格”概念出自杜勃羅留波夫的文章《什么是奧勃洛莫夫性格?》,文章指出,這種性格,即是惰性。它是農奴制和寄生生活的結果,也是“多余人”的時代特點[1]190。岡察洛夫的小說《奧勃洛莫夫》中的主人公奧勃洛莫夫即是這一性格的人格載體,它主要表現為“消極怠惰”和“耽于幻想”。在歷史上,俄國知識分子群體慣以與主流社會對立而著稱,他們往往具有為真理犧牲的勇氣和為罪過承受苦難的彌塞亞精神。19世紀中期,“過氣”的封建專制制度逐步被“強勢”的資本主義文明所取代,貴族階級逐漸走向衰落。貴族知識分子不愿沉淪于本階級的腐朽墮落,希望以來自西方的“先進思想”和俄國東正教信仰實現振興俄國的偉大理想。然而,由于他們生活上的寄生性,文化上的“無根性”,導致他們既缺乏在社會生存中的應對能力,也得不到民眾的理解和支持,因而他們只能以慵懶怠惰回避社會對他們的排斥,以浪漫幻想麻痹內心的苦悶。
消極怠惰是“奧勃洛莫夫性格”的文化構成之一。它既是傳統(tǒng)的俄羅斯民族性,也是俄羅斯貴族知識分子在新舊交替時代的歷史宿命。在新的歷史時期,他們雖然不愿在本階級的墮落中隨波逐流,但卻失去了施展自己抱負的舞臺,曾經的“當代英雄”們喪失了昔日的斗志,只好過起慵懶的生活,變成社會的“多余人”。
奧勃洛莫夫形象代表了19世紀俄羅斯文學“多余人”的最終歸宿。從奧涅金、畢巧林,再到羅亭,幾代“多余人”前赴后繼、歷經掙扎,一直試圖沖出社會重圍,逃離命運藩籬。不想到了“奧勃洛莫夫”時代,他們卻在傳統(tǒng)與現代的夾縫中最終喪失了行動能力,“躺臥”成了他們唯一能夠面對殘酷現實的姿態(tài)。“奧勃洛莫夫性格”內在地揭示出19世紀俄國知識分子的軟弱。
小說中主人公奧勃洛莫夫出身于貴族之家,具有良好的文化和道德修養(yǎng)。他渴望憑借自己的知識和進步思想做一番事業(yè),實現人生的自我價值,但現實卻沒有為他提供施展才華的機會。他厭倦了無聊的抄書工作、痛恨周遭貴族們的爭名奪利。他不能改變現實,更不愿意與貴族社會的腐敗墮落同流合污。幾經掙扎依然無法在現實中尋求到精神的避難所,于是他辭掉公職,選擇逃離利益爭奪的是非之地,穿起寬松的睡袍一躺了之。縱使真誠的友誼和純潔的愛情也不能喚起他的激情,直至生命的脈搏停止跳動。奧勃洛莫夫的懶惰性格在俄國并非是個例,他曾說過:“何止我一個人如此!你看看米海洛夫、彼得羅夫、謝苗諾夫、阿列克謝耶夫,斯捷潘諾夫……簡直數不過來,我們這樣的人多得不可勝數!”[2]198他們原本是擁有智慧和奮斗勇氣的時代“英雄”,卻最終成為蜷縮于軟床的“懶蟲”,這是時代癥結和社會轉型期間俄國貴族知識分子的無所適從。
“奧勃洛莫夫性格”是西方現代啟蒙理性與俄國傳統(tǒng)宗法制倫理意識之間不可調和的產物。列寧說:“一切由資本主義所造成的舊經濟制度的改變,必然也會引起人們精神面貌的改變?!盵3]112俄國的西化首先是貴族的西化,他們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受到西方啟蒙理性的浸潤,現代思想為他們樹立在未來實現遠大抱負的信念。隨著資本主義經濟的入侵,俄國傳統(tǒng)經濟遭受嚴重沖擊,封建制度的弊端日益暴露,貴族世界在即將衰亡的邊緣進行著最后的掙扎。如何對待傳統(tǒng)?如何給自己定位?都成為了貴族知識分子的探索盲點。西方現代理性開啟了貴族知識分子的心靈和智慧,使他們清醒地意識到封建制度的腐朽和對俄國經濟、社會發(fā)展的羈絆,喚起了他們改變舊制度的信念?!吧鐣窢幒蛯ΜF存社會制度的暴力破壞是實現道德——社會理想的基本的和內在必然的方式”[4]61,因此,他們發(fā)起了以革命推翻封建專制的行動??墒?此時的封建勢力依然頑固,統(tǒng)治者要“絞殺一切自由思想,實行嚴酷思想禁錮”[5]195。高壓恐怖醞釀出絕望的情緒,被迫害的年輕一代更是失去了“英雄本色”。他們渴望以自己的思想理性喚醒民眾、擺脫愚昧,實現國家和人民的幸福。但“沐浴過歐風西雨的俄羅斯知識分子與受根深蒂固的俄羅斯傳統(tǒng)浸潤的人們之間存在著一條鴻溝,知識分子希望找到通路……但民眾常常不為知識分子的苦心所動,懺悔的貴族在他們眼中仍是老爺大人”[6]264。強大的封建勢力和缺少民眾支持的“無根性”,使“英雄”失去了“用武之地”,勇氣與斗志也只能演變?yōu)橐月褤羰臒o奈,最終陷入生存和精神的兩難困境。奧勃洛莫夫就陷入如此遭際:衙門中同僚們的排擠,莊園里農民們的不理解,使他變得誠惶誠恐、軟弱至極,“發(fā)作神經性的恐懼癥,害怕周圍一片寂靜,或者干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害怕什么,只是有些毛骨悚然”[2]62。孩子般的膽怯心理是他“對千變萬化的外界現象越來越生疏的結果”[2]62。他熄滅了心中激情與夢想的火種,丟棄了雄心壯志和勇氣,將自己永遠地禁閉在消極、慵懶的世界里,成為諾大天地間的“多余人”。
整個19世紀,俄國的貴族知識分子經歷了從激情洋溢到消極怠惰、從奔走呼號到輾轉帷幄的改變,這是時代的悲劇,更是民族的悲劇。他們雖然胸懷遠大抱負,但寄生的本性使他們難以擺脫貴族生活方式的慵懶,而投身于親歷親為的實際工作。他們一方面表現出對弱小的同情和抽象惡的憤懣,另一方面又表現出對強權者的軟弱妥協(xié)?!岸砹_斯知識分子的雙重性較為突出地表現在它從來沒有最終確定自己對當局的態(tài)度,反對派立場和追求獨立常常與和解妥協(xié)、看風使舵,希望進入政權與當局合作結合在一起,充滿崇高的理想和無私的獻身精神與參與性和惟利是圖相生相伴?!盵6]259-260他們始終在叛逆與拯救的悖論中徘徊,忍受著良心悖逆與情感依附的雙重折磨,在矛盾中他們迷失了自我,最終以躲進慵懶的貴族暖窩的方式消解內心的苦悶。“‘多余人’精神上的富有和思想上的敏銳,語言批判的鋒利足可以使他們成為‘英雄’,但意志上的怯懦和行動上的懶惰,又使他們成了沒有希望的精神叛逆者,或者說是‘失敗的英雄’。”[5]9
“消極怠惰”是傳統(tǒng)與現代轉型期人們的精神困惑,但在俄羅斯千年的歷史發(fā)展中,消極、慵懶的種子早已植入俄羅斯人的內在靈魂,成為本質性的民族性特征。正如別爾嘉耶夫所說:“俄羅斯是那么滯重,那么懈怠,那么沉溺于物質,那么茍安于自己的生活,簡直無法挪移半點?!盵7]238
俄羅斯橫跨東西的特殊地理位置決定了文化的“無根基性”,它像一個鐘擺,始終徘徊于東西文化之間,無法確認自己的位置。它無論親近哪一方,都強烈地感覺到它們的“異己“本質。俄羅斯人所信奉的宗教具有雙重性,他們認為東正教是宗教的正統(tǒng),俄羅斯民族是上帝的選民,極端膨脹的民族主義壓倒一切?!岸砹_斯——即‘神圣的羅斯’。俄羅斯有罪,但有罪的俄羅斯也仍然是一個神圣的國家?!盵7]279作為“優(yōu)等民族”,他們必然會忽視自身的不足,榮耀的民族情緒之下隱藏著負面的隱患,即由于缺乏憂患意識而引發(fā)的消極、怠惰性格。懶惰最初是用來抵御繁雜的工作和非人的生活,但久而久之便成為他們的生活方式。貴族地主擁有莊園、土地和農奴,他們完全不會為生活而奔波,每天無所事事,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寄生生活,就像奧勃洛莫夫,饗宴和酣睡既是他生活中的重中之重,也是他逃避危機的擋箭牌。懶散的生活自然孕育出懶惰的個性。
懶惰在俄羅斯民族看來,不僅并不消極,甚至帶有某種積極的意味。譬如在俄羅斯諺語中就有“懶漢天天都過節(jié)”“懶漢坐著睡覺,躺著干活”的說法。在俄羅斯民間童話中也有很多關于懶漢的故事,俄羅斯人不僅沒有限制懶惰思想的泛濫,甚至有時對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方式表現出一種神秘主義的贊賞,如一個躺在炕上的懶漢輕松打敗了敵人,等等。俄羅斯心理學家們也從學理上論證了懶惰對于釋緩人的精神壓力的必要。如此一來,懶惰便在俄羅斯民族的價值世界里落地生根并趨于合理化。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是對于所謂“懶惰”的贊賞外在地庇護了這一俄羅斯民族性的延續(xù)。
“奧勃洛莫夫性格”是俄羅斯文學對于俄羅斯民族性格以及特定知識分子群體精神人格的藝術提煉,有著鮮明的民族化特征。然而,一切追求安逸、消極無為,因找不到生活目標而陷入憂郁和懶惰的人們,都有可能成為“奧勃洛莫夫”。
耽于幻想是“奧勃洛莫夫性格”的另一重要文化構成。俄羅斯民族“致力于某種漫無邊際的東西……有對另一種生活,另一個世界的渴望,總是有對現存東西的不滿情緒”[8]194。他們那種坐而論道、耽于幻想的性格完全不同于西方的“務實主義”,這是兩種文化土壤孕育出的、不同的生存態(tài)度??梢酝ㄟ^對《奧勃洛莫夫》中兩位主人公奧勃洛莫夫和施托爾茨的對比,探究東西文化價值觀所造就的人的內在靈魂的差異。
小說中奧勃洛莫夫是一個耽于幻想的“空談家”,而出身德國家庭的施托爾茨則是一個積極進取的“實干家”。他們是兒時的玩伴和同窗,在學生時代,奧勃洛莫夫時?;孟肜们擅畹氖侄卫@過學海與仕途中的阻礙;幻想通過敷衍了事而獲得一紙文憑;幻想自己在事業(yè)上獲得殊榮,取得成就。然而,這些都是他精神游離于現實之上的空想,懶惰的本質使他不能專于學業(yè),“無論讀到多么有趣的段落,只要到了吃飯或者睡覺的時間,他都會把書扣過來,起身去吃飯,或者吹燈睡覺”[2]65。而施托爾茨十分喜歡讀書,不僅如此,他還經常與奧勃洛莫夫一起讀書,并強迫他鉆研知識、思索未來。他們都做過公職,奧勃洛莫夫在失望之余沒有采取任何積極進取的措施來扭轉局面,只是本能地逃離他所厭倦的官場和社會,“遁入自己的內心,生活在自己創(chuàng)造的世界里”[2]67。在奧勃洛莫夫的靈魂世界,除了慵懶的躺臥和吃飯,就只剩下漫無邊際的幻想和空談,慢慢地將肉體與靈魂的最后一滴血氣消耗掉。相反,施托爾茨這一受過西方文化浸潤的知識分子,在退職后便辦起了實業(yè),整天國內國外地跑來跑去,渾身洋溢著積極的力量和昂揚的斗志。他“惜時如金,一刻也不松懈地控制著自己所消耗的時間、勞動、心智和感情”[2]171。他最害怕“‘想象’這個有兩副面孔的旅伴”,“心里容不下夢幻和神秘不解的東西”[2]172??傊?他厭惡不著邊際的想入非非,“只等規(guī)律出現,有了規(guī)律就有了打開神秘之宮的鑰匙”[2]172。作為貴族知識分子的奧勃洛莫夫,他有著俄羅斯民族知識分子軟弱與幻想的精神品質,正如別爾嘉耶夫所指出的那樣:“知識分子是一個不切實際的階級,這個階級的人們整個的迷戀于理想。”[8]125當奧勃洛莫夫遭遇精神的挫敗,內心的無奈與痛苦使他喪失了所有的銳氣。當他無力走出精神陰霾時,便轉而走向肉體與精神的“全面放松”。施托爾茨卻不然,他一旦身處絕境,總有足夠的力量自拔,“無論碰到什么事情,他都能立刻拿出合適的辦法去解決”[2]174。面對挫折,他們當中一個不堪一擊,另一個則愈挫愈勇。
構成奧勃洛莫夫和施托爾茨性格上的極端對立,根本在于他們各自所接受教育和文化熏陶的不同。奧勃洛莫夫出身于貴族之家,母親的任務是“養(yǎng)一個不鬧病的孩子,不讓他著涼、遭毒眼或別的什么傷害……叫孩子成天高高興興的,吃得多多的”[2]127。自出生之日起,他就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這無形中已將懶惰、軟弱的種子深埋于孩子幼小的心靈中。父母的過分溺愛使他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樣玩耍,更不可能做在家長看來具有危險性的活動。致使他即便長大成人,也是一個在現實面前手無束雞之力的“低能兒”。而施托爾茨的父親完全秉承德國式的教育方式,從不限制他的自由。他的一些舉措,在母親看來是德國小市民的行為,卻被父親看做“好小子”的表現。兒時他就經常被父親趕出家門,體驗一下外面世界的粗礪。大學畢業(yè)后,依照德國人的傳統(tǒng),他又離開家去外邊闖蕩。在外的實踐歷練使他學會了生存技能,也養(yǎng)成了強悍的性格。除了德國式的教育,他也接受了母親及周圍俄國貴族式的教育,因此,他的性格雖然強悍,但并不野蠻。軟弱浪漫與強悍務實,正是俄羅斯貴族和日耳曼平民不同教育理念下的必然產物。
造成奧勃洛莫夫和施托爾茨性格差異的另一重要原因是俄國人與德國人信仰上的不同。俄羅斯東正教強調要愛一切人,并將這一信條作為俄羅斯人的道德追求和終極理想。如同勃洛克在詩中所言:“我們愛一切——無論是寒冬的熱氣,還是神妙幻想的遠方。”[8]228在傳統(tǒng)的宗教信仰中,更突出表現在對土地的眷戀和愛,浸潤在這種溫柔的愛中,是俄羅斯人在根本上缺乏男性的陽剛氣質的原因。俄羅斯東正教信仰造就了這樣的俄羅斯人,“他不滿意這個世界,他內心謙和……他向往另一個世界,向往末日,向往天國”[8]212。他們企盼“末世”基督的二次降臨,渴望在末日的審判后迎來千禧年,實現新天新地。這種烏托邦情結將其靈魂永遠放置于未來世界,基列耶夫斯基認為,“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就是幻想”[8]47。因此,受東正教思想浸潤的奧勃洛莫夫,靈魂深處的啟示精神在其遁入內心的瞬間,發(fā)揮了極強的作用。然而,施托爾茨雖然也浸潤在東正教的氛圍之中,但他的德國父親,卻將新教倫理身體力行地直接灌輸于他的整個成長過程。新教思想強調,人只有通過塵世的努力,才能完成上帝賦予的神圣使命。因此,施托爾茨是絕對的務實主義者,他相信只有積極的實干才能獲得金錢和榮耀,更能獲得心靈的安寧。
內在的企盼和外在的追求,兩種文化孕育出奧勃洛莫夫和施托爾茨截然不同的靈魂精神。因此,奧勃洛莫夫的懶惰、幻想和坐而論道的空談,恰好是施托爾茨積極進取、志在必得的性格所不能容忍的。因此他極力勸說奧勃洛莫夫擺脫這種昏睡狀態(tài),建議他“身子和心智都需要運動”[2]180。但當推心置腹的勸說仍然無濟于事時,“要么現在就起來,要么永遠不”就成為施托爾茨對奧勃洛莫夫惰性靈魂的最后“通牒”和呼喚。它通牒“奧勃洛莫夫”般大腹便便、懶惰著、幻想著的舊俄羅斯的終結,它呼喚著施托爾茨般積極進取、精明強悍的俄羅斯“新人”的出現。
[1]杜勃羅留波夫.杜勃羅留波夫選集:第1卷[M].辛未艾,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3.
[2]岡察洛夫.奧勃洛莫夫[M].陳馥,鄭揆,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
[3]朱建剛.普羅米修斯的“墮落”:俄國文學知識分子形象研究[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
[4]弗蘭克.俄國知識人與精神偶像[M].徐鳳林,譯.上海:學林出版社,1999.
[5]張偉.“多余人“論綱[M].北京:東方出版社,1998.
[6]朱達秋,周力.俄羅斯文化論[M].重慶:重慶出版社, 2004.
[7]別爾嘉耶夫.自我認知[M].汪劍釗,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8]別爾嘉耶夫.俄羅斯思想[M].雷永生,邱守娟,譯.上海: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4.
【責任編輯 祝 穎】
On Culture Form of“Oblomov Character”
FU Xing2huan,L IU Ya2qiong
(Collegeof Literature,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 116081,China)
“Oblomov character”,one of Russian literature“Russian characters”themes,is expounded and Russian intellectuals’active participation and social reformation during specific culture transformation period aswell as their negative masquerade,dilemma and depression from romantic fantasy to escape from social responsibility are analyzed.It show s that facing w ith increasingly utilitarian and philistine modern society in Russia,Russian aristocracy intellectuals gradually lose their“rebellion”fighting w illw hich belongs to“theirow n times”and social p ractice room,either negative and indolent or hiding inner despair and depression by fantasy,becoming“extra”in the time in the end.Through analyzing this literature“character”,Russian aristocracy intellectuals’dilemma between tradition and modern consciousness in the m iddle of 19th century and mental process of gradual internal friction are summarized,in order to deep ly interpret Russian national character essence of“indolent”and“fantasy”from one side.
Russian literature;“Oblomov character”;culture form
I 512.06
A
100823863(2011)0220004204
2011-01-28
遼寧省社科規(guī)劃基金重點項目(08Aww002)。
傅星寰(1961-),女,遼寧大連人,遼寧師范大學副教授,碩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