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編輯部
相聚巴別塔
——中韓日三國作家作品討論會散記
本刊編輯部
冬日的首爾,像一杯冰的礦泉水,冷而清冽,天空中有淡淡的陰霾。創(chuàng)意大廈內,是素樸的桌椅與暖的咖啡香,在“搖動的境界產生的故事”的大背景板下,中韓日三國參加作品聯(lián)展的作家和評論家們相聚一堂。
2009年,《小說界》雜志與韓國《子音母音》雜志以及日本《新潮》三家文學雜志社決定聯(lián)手開展一項三國作家作品的交流活動,活動的方式是三本雜志在同一時間圍繞著同一個文學主題推出并刊登三個國家六位作家的小說作品,目的是為了推動亞洲文學的深層交流,推舉與介紹亞洲作家,促進亞洲文學在更大范圍內的傳播與互動。
2010年,三國三地的三本文學雜志圍繞著“都市生活”和“性”兩個創(chuàng)作主題展開了兩期的短篇小說交流聯(lián)展,中國的蘇童、于曉威、葛水平、須一瓜,日本的島田雅彥、柴崎友香、岡田利規(guī)、河野多惠子,以及韓國的金愛蘭、李承雨、鄭梨賢、金衍洙等十二位作家率先參與了這項聯(lián)展活動,三國的著名文學評論家賀紹俊、孫禎秀、佐佐木敦進行了點評。同時,中國和韓國在長篇小說領域也進行了交流,中國女作家蔣韻的《行走的年代》和韓國老作家樸范信的《流蘇樹》成為長篇聯(lián)展的先聲。
當天會場上引人注意的是主席臺左側的三位少女和她們面前的樂譜架,當悠揚的樂曲響起時,空氣中便是美妙的唇齒鏗然。
要說這樣的討論會真的是艱難,在巨大的語言障礙中,哪怕是最簡單的意思傳達都變得無比復雜,同樣一句話,要用中文、日文、韓文重復三遍,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都在用強大的耐心聽著、說著,承載著智慧的語言仿佛因為時間的延宕而失去了碰撞的火花,無法逾越的巴別塔,讓思想在等待的間隙不耐煩地轉身溜走。
但是,有輕靈而舒緩的聲音在流動了,端莊的少女,用心的朗讀——蘇童的《香草營》在日語中呢噥,柴崎友香的《我不在喀土穆》在韓語中鏗鏘,而李承雨的《刀》在漢語中珠圓玉潤……
就讓我們完全作為一個語言盲,像嬰兒一樣只傾聽音韻之美吧,那些在喉舌間發(fā)出的音節(jié)是如此美麗,世界上任何一種音樂都不能這樣細切悅耳,是唇齒的舞蹈,是韻律的狂歡。在巴別塔下,我們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文學的另一種欣賞方式,賀紹俊老師說:我已沉醉其中。
那天最難忘的是三國的作家們各自從創(chuàng)作的立場闡述的超越國界寫作的意義,因為真實,所以共通。
蘇童老師在哈金的《等待》、在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中尋找文學創(chuàng)作的本真——寫自己最熟悉的故事就是在寫人類最真實的故事,在這樣的意義上,超越國界的寫作一點都不難,就像雷梅苔絲的床單,“其實所有的寫作都需要那么一條床單,其實我們應該都有那么一條床單,用來裹在身上,沿著地球村飛翔,超越國界的寫作也許是艱巨的,也許并不怎么難,關鍵在于找到那條床單。把難度降低,把問題縮小,總是令人樂觀的,說到底,寫作也是一種穿越世界的方法。”
而韓國70后的作家金衍洙同樣從自己創(chuàng)作的切身感受中,從童年作為蛋糕店老板的兒子所吃的“蛋糕渣”中尋找到了不同國家作家創(chuàng)作的共通點,他說:“我們往往會經(jīng)歷看似普遍的故事,這些反而不利于人們之間溝通,因為它脫離現(xiàn)實,現(xiàn)實是由個人的故事構成的,這些微不足道的個人故事可以得到廣泛的理解和共識,小說所關注的應該是這些個人的現(xiàn)實?!?/p>
三國作家相聚期間,還在韓國的西橋飯店舉行了《行走的年代》和《流蘇樹》的新書發(fā)布會。這兩部長篇在參加聯(lián)展的同時,由中韓兩本文學雜志所屬的出版社同時推出中韓文的單行本。發(fā)布會上,蔣韻和樸范信對各自的作品進行了解讀,就時代、社會與文學之間的關系進行了交流,韓國媒體評價兩位作家:一個寫出了中國八十年代的詩意和純真,一個寫出了韓國作家直面社會問題的勇敢和良知。
當晚,在韓國爵士酒吧里,老作家樸范信宴請了中國作家和評論家們,酒酣耳熱相談歡,爵士鼓版的《茉莉花》和葛水平老師的美麗歌喉為濃的夜色更增嫵媚。分手時刻,樸范信贈送給蔣韻老師一把素白團扇,團扇的一面是《流蘇樹》的節(jié)選,另一面是《行走的年代》的節(jié)選,都用毛筆工整抄錄,墨汁還剛剛干透。
1.中韓日三國作家代表交流
2.朗讀者
3.中韓日三家雜志聯(lián)展
責任編輯 謝 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