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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畫三章

      2012-04-29 12:22:10沈奇
      西部 2012年11期
      關(guān)鍵詞:小華詩性花鳥畫

      沈奇

      人在畫外獨行遠

      斷斷續(xù)續(xù)讀江文湛的畫,不覺間竟讀了十余年——在畫展上讀,在畫冊中讀,在畫刊上讀,有時路過畫廊逛逛,也不由得在文湛先生畫作面前多站一會兒,不舍而讀。

      我本一癡迷詩歌的讀者、寫者、研究者,偶爾讀畫,只是“玩票”,養(yǎng)眼悅意而已,不上心的,偏是讀文湛的畫,有些莫名的牽腸掛肚,漸漸生了根出了苗似的,不時搖曳些可堪回味的意緒,放不下。

      如此時間一長,便生了詫異:這些年“玩票”上癮,畫界、書法界走得甚勤,海內(nèi)、海外不少觀覽,時有震撼,也不少感念,何以偏是文湛的畫風,如一簾幽夢、一縷暗香、一抹疏影、一種潤物細無聲式地縈繞于記憶里,而總是“剪不斷,理還亂”呢?

      文湛畫好,名重海內(nèi)外,是有公論的。凡有公論的大家名家,無論是詩界、畫界,依我這“野路子”的批評習慣,非親非故非知己老友,一般不愿再去插一嘴,可讀文湛的畫,加上一年半載偶爾“讀”到一下畫主的風采,再回頭讀那些寫他的文章,總覺著意猶未盡,便想犯戒也說點什么。

      讀文湛的畫,直接的感受,可謂如飲老酒:原發(fā)酵,巧勾兌,有足夠的窖藏時間,飲來醇厚宜人,愜意而醉。且另有一種妙處:無論會飲不會飲,見之則喜、則好、則不舍。內(nèi)行飲者,好得是那一門精純獨到的手藝,歷久彌新,不假盛名而減成色;外行飲者,醉得是那一分發(fā)人精神的內(nèi)在氣質(zhì),不落俗套,不趕時尚,更與“市井酒肆”或“官家酒房”無涉。

      這后一點,最是難得!

      文湛畫的是花鳥畫。在當代中國畫語境中,比起山水與人物,花鳥畫的地位似乎總是討不了多高的抬舉。究其原因,大概是花鳥畫難以像山水畫與人物畫那樣不斷變法求新,以應(yīng)合慣于虛張聲勢的時代之文化形態(tài)的需求。是以畫花鳥的畫家,大概只有像這時代的真詩人們那樣,翻開時代的封面,活入時間的深處,寄遠意于未來。

      于此想到,若將山水畫比作散文,人物畫比作小說,花鳥畫自然是屬于詩的了。真正到位的讀者,筆墨圖式之外,讀山水畫,讀的是胸襟,是抱負;讀人物畫,讀的是情感,是寄寓;讀花鳥畫,讀的是心曲,是志趣,是不可或缺的一脈詩意。

      可惜近世花鳥之作,千般變化,面貌繁多,獨獨少了這點詩心之所在。而文湛超拔立身之處,也正在心齋之中,有詩性生命意識存焉。

      由此可說:是山水中人,方畫得了好山水畫;知花鳥之詩性的人,方畫得了好花鳥畫。

      何謂花鳥之詩性?

      還得一比:鳥是“自由之精神”(所謂“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花為“獨立之人格”(所謂“出淤泥而不染”)。這精神,這人格,入世,則出而入之,入而出之;入畫,則靜而狂之,狂而靜之。入、出、靜、狂之間,方得風情亦得骨氣,得詩畫之真義。

      要知道,比起山水人物,花鳥本是尋常物事,須得有人格化入、精神灌注,才能變尋常為神奇。具體而言,還有一層意思:畫花鳥畫,尤忌落俗,也忌倨傲,似該在心傲筆不傲之間做文章。傳統(tǒng)文人畫中的一些花鳥畫,便常有不近人情不著風情之嫌,一味枯寂冷澀,讓人敬而遠之。直到白石老人等大家橫空出世,才做出來雅俗共賞的好文章、大文章,讓花鳥畫討得空前青睞。

      這些感想,都是近年讀文湛的畫琢磨出來的。參照這些感想,再回頭讀文湛其人其畫,遂豁然開朗而別有心得。

      文湛的畫,初看畫面,意濃姿逸,風情綽約,甚是養(yǎng)眼怡神。加之品類之富、質(zhì)地之精、花樣之美,頗讓人嘆為觀止,迷惑其中??淳每瓷钊肓耍娇闯鼍烤?,那一脈孤傲之心曲、蕭散之氣息,讓人想到現(xiàn)代詩人的一句詩:“樹木的軀干中有了巖石的味道。”再細讀下去,或可發(fā)現(xiàn),連花鳥的體溫,以及生出這些紙上花鳥的時代的氣溫(人心世情的氣溫)都會體現(xiàn)出來。

      妙在在文湛這里,總是能將詩人的氣質(zhì)與畫家的風情融為一體,并予以和諧恰切的表現(xiàn)。

      落于筆下,以繁花密枝揮灑風情,取以綺,風格之綺;以怪鳥異禽抒寫靈襟,取以肅,風骨之肅;春溫秋肅,得人間活色生香兼得世外孤居理氣,既美艷又謹重,所謂“異彩奇文相隱映,轉(zhuǎn)側(cè)看花花不定”(白居易《繚綾》詩句),堪稱當世花鳥畫中一絕。

      凡大家,無論文學家還是藝術(shù)家,其文本的存在,總是有顯文本與潛文本之雙重在性。顯文本體現(xiàn)的是風格、是技藝、是面貌,亦即其藝術(shù)造詣;潛文本體現(xiàn)的是風骨、是靈魂、是內(nèi)涵,亦即其人文精神。二者相生相濟,或有輕重之分,但總不可偏廢,偏失一面,皆不成其為大家。

      文湛先生的藝術(shù)文本,其顯文本一面,自是多有共識,唯其潛文本一面,少有刨到根上的。說到底,僅就個人體驗而言,讀文湛的畫,持之十余年牽腸掛肚,到了的原因似乎只有一點:我在他的畫中,看到了一種“現(xiàn)代版”的傳統(tǒng)文人風骨。這風骨,于文本,于人本,皆已成當世之稀有元素,難得遇到,是以一見如故,久久放不下的。

      原來,在那一簾幽夢、一縷暗香、一抹疏影的后面,真正起潤物細無聲作用的,是文湛先生獨有之風骨、獨特之心象及獨覺自得的人文精神使然,怪不得連他常畫的鴿子,怎么看,都透著些不同尋常的冷逸之氣。

      有了這一判語,其他的話,似乎已不必再說了。

      卻又意猶未盡,臨時湊出四句不新不舊的詩來,充作結(jié)語為是:

      人在畫外獨行遠,

      夢于詩中偏飛高。

      湛然自澈回望處,

      博眼醉川百花嬌。

      花語心影自在詩

      時勢造英雄,書畫成了“顯學”,為“官家”重,為“市場”熱,原本“散仙”式的書畫家們,一時便“人物”起來、“著名”起來,那手中的“活”,也便分了“創(chuàng)作”(為展覽機制所役使)與“行畫”(為市場機制所驅(qū)迫),左右逢源,上下風光,爭作“百川王”,不甘“天下溪”(《老子》),難得“坐懷不亂”的真散仙真雅士讓人親近一二。

      好在長安城大,且老;大者能藏人,老者有遺風。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便轉(zhuǎn)而認識了也畫畫也藝術(shù)也曾“著名”過的“人物”蔡小楓,頓覺“別開生面”。

      先說這“認識”,就尋常中有別趣。

      近年詩外閑時,得友人攛掇,常越界去書界畫壇行走,時而還說幾句半抬轎子半聊天有時也不妨提個醒的話,竟也得點小賞識,乃至還冒昧和程征、王炎林、張渝三位正主一起,策劃了一次石丹、張小琴、傅小寧、韓莉四位女畫家的小型展覽,因來不及寫評,遂偷懶給每位女士題了一首小詩,隨畫展出,反響不錯,便得意起來,趁勢再送上不得意于詩壇的個人詩集一冊,或可另覓知音。

      未幾日,傅小寧來電話,稱家中先生和她搶著讀我的詩,且賞之贊之還想另“求”一冊并想會會可否?竊喜還真是添了新知音,欣然赴約,一見如故,像是分手多年的舊知似的。

      而今“走進新時代”,這“故”與“舊”可是稀罕東西,難得握得手的。見小楓,真如見“故事”中人物,方面大耳,隆鼻美目,一臉不失世家弟子“童子功”的善笑,如佛如“福娃”式地安妥在一室氤氳襲人的清氣、雅氣、散淡之氣中,化得客人也即刻成了家人,融洽在了一起。

      讀熟了其人,便要讀其畫。

      先觀墻上大幅舊作,知也曾“新潮”過,也曾“風云際會”過,卻終不是骨子里的東西,一時新過,也便真的舊在那里了。

      再賞案頭小幅新作,頓時癡了,半天回過神來,復嘆其“骨子里的東西”原是如此的“舊”,“舊”到傳統(tǒng)的老根里去了,再回返于自家精神底色的沁潤,那畫便生出真正的新,新到人無論俗視、雅視、目視、靈視,都覺養(yǎng)眼洗心,方有“如故”與“舊知”的驚喜。

      這是說感覺。再具體說畫,就不好說了,原因是你無法拿現(xiàn)而今流行于市的時尚理論與批評話語來說小楓的這批既不想“流行”也不想“時尚”且顯然更與“體制”和“市場”不相干的“小玩意”,所以也只能談點直觀的印象。

      讀小楓的這些小品畫作,有如讀古人詠物詩,且是小令,是絕句,是暗香疏影,形跡簡約而意趣雅澹。所畫之物,只是尋?;ú?、日常物事,皆隨手拈來,不拘成規(guī),率性安排,似寫生,似寫意,既理性,又率意,一些些嫩逸,一些些陰幽,一些些深情與任性;有點國人“新文人畫”的味道,又帶點西人“印象派”的韻致,還時時洇出一點點浪漫與唯美的小頹廢。

      待讀進去了,更喜愛那筆情墨意中隱隱流動游走的一脈寧適悠淡之氣息,使得畫中景物皆詩性起來,花語心影,自歌自吟,繾綣醉眼,爛漫悅意,讓人忘了畫外還有另一個世界在那俗著、亂著、“狗攆兔子”似的不知所措著。

      畫是人畫的,讀完畫,回頭再讀人,不僅熟了,且懂了。

      便想起一典故:齊宣王問孟子:“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亞圣答曰:“不若與人。”

      所謂“散仙”,所謂“雅士”,所謂真“名士”真“風流”真“藝術(shù)”,古往今來,原本就講一個自在,講一個自由,先圓了自己的夢,再說樂人濟世的話。即使是冠以“現(xiàn)代”之盛名的藝術(shù),那也不僅是解放了的形式的自由,更是自由的人的自由的形式??蓢@此一常識之理,到了現(xiàn)時代的書界畫壇之“人物”們這里,竟成了稀有元素,所以總在那俗著、亂著、“狗攆兔子”似的不知所措著。

      說“懂了”小楓,是說從他的人品畫品中,可見到一種久違了的自我放牧不受制的習慣,正是這習慣穩(wěn)住了一脈心香,得以在浮躁功利的大時代中“飄然思不群”,獨樂于元一自豐的小宇宙,是以寧適,是以雅澹,是以暗香疏影般詩性著。以此心性畫畫,圖得是快樂,養(yǎng)得是靈魂,修得是雅范,求得是詩意人生的自由、自在、自放牧……

      由此懂了人解了畫,復再去欣賞那一幅幅“小玩意”,竟覺著生出一種香來——不是畫香,是心香,不是貴賤香臭的香,是人文香火的香。這香火,誰得傳,誰穩(wěn)得住藝術(shù)人生,也才留得下一點不悔的記憶和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末了忽又想起,小楓曾言,讀我的詩,最喜《睡蓮》一首,那點清通,原來未見面就已有的。

      不妨取此詩開頭四句充作結(jié)語,好像更合適,也更能體現(xiàn)小楓其人其畫的內(nèi)在風骨。當然,這點“合適”,也得真散仙真雅士才能品得耶——一笑了之,且讀詩:

      睡著開花

      也是一種開法

      與飛翔的姿態(tài)

      形成某種呼應(yīng)

      “視覺”、“心覺”及“深度呼吸”

      欣賞蔡小華的畫,得有點“思想”準備,以防“精神虛脫”。

      研讀蔡小華的畫,得做點“美學”功課,以防“審美錯位”。

      或許,還要有點“禪坐”的功夫,達至“靜了”與“空納”,了然“唯有肉體靜止,精神的活動才最圓滿”(傅雷:《傅雷家書》)。

      如此,先“不期而遇”之“驚艷”一瞥,再“心亂神迷”之“恍惚”端詳,進而“坐忘”,繼而“死盯”,漸次無視、無思、無品,唯心煙彌散,入畫不見,至凈空生輝、元一自豐之境界,方可面對蔡氏小華可謂“驚世駭俗”的油畫作品,多少有些“氣味相投”而“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與“受”。

      從接受美學來說,我曾將一切審美概括為三個層次:

      A,悅耳悅目——入道——動情;

      B,悅心悅意——入神——動心;

      C,悅志悅神——入圣——動思。

      無奈的是,在對小華的審美接受中,這三個常規(guī)性的所謂“層次”,皆恍兮惚兮,無從明確著落。

      或許要換個說法:小華作品所達至的“接受美學”,已是將“道”、“神”、“圣”三者冶為一爐,經(jīng)由只能稱之為“蔡氏小華”式的“視覺”與“心覺”之合而為一的“畫語”(非一般意義上的“繪畫語言”),引領(lǐng)(是“引領(lǐng)”而非“給予”或“給出”)我們進入既“悅目”、“悅意”、又“悅神”,且“動情”、“動心”、又“動思”之復合熔融的闊朗境地,而一時無以界定其到底“美”在何處。

      這里,我將上述“悅”與“動”之俗詞全部有意打上了引號,在于這些詞實在于小華不宜——作為詩人批評家,尤其面對蔡小華,我總想跳出規(guī)定性言說范式,找到個我最真切的感受和最微妙的語詞,或許才能真正說出點什么。

      回到直覺,回到印記,回到詩性“檢索”,到了聚焦于——

      一個意象:懸崖邊的“禪坐”;

      一個理念:“惚兮恍兮,其中有道”。

      蔡小華畫的是油畫,是西方美術(shù)的基質(zhì)所在?,F(xiàn)代以降,西方美術(shù)尤其是當代藝術(shù)一直緊追現(xiàn)實,置身沖突,審丑,審智,以視覺沖擊和觀念更新為是,分延影響及各個藝術(shù)品類,一時“顯赫”行世。

      當代操持“西方畫(話)語”的中國藝術(shù)家,大體走向有兩路:一路緊貼“西方”走,你玩什么我就玩什么,經(jīng)由“惡補”而求“接軌”;一路倡揚“民族化”理念,想往如何將“外語”說成漢語味,所謂“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前者走下來,比西方藝術(shù)家還熟練西方藝術(shù),但大多止于“知”而不知“思”,成了西方現(xiàn)代藝術(shù)從觀念到技術(shù)的投影與復制;后者看似“合理”,實則“反?!倍弧昂系馈?,有如西餐中做,兩邊不靠譜,以致兩向糾結(jié)而致兩向降解,到了,既不“民族”也不“世界”。

      畫油畫的蔡小華,天生“野逸”心性,喜歡油畫這“調(diào)調(diào)”,就依著這“調(diào)調(diào)”走,管它是“基督”還是“孔孟”,都“內(nèi)化”為一種修行,一種自甘認領(lǐng)的“孤獨的命運”——這種“修行”的高妙,在于概不向外“討說法”,只依著個我內(nèi)在生命意識與藝術(shù)精神的“軌跡”而潛行修遠,實則已“先天性”地得了藝術(shù)創(chuàng)造的真諦。

      換言之,蔡小華的油畫創(chuàng)作,走的是一條內(nèi)化西方,中得心源,自得而適,適性而美的“中和”之路。

      重要的是,小華的“野逸”并未導致“空疏”,這本是此一路藝術(shù)家最容易犯的病。

      細讀蔡氏小華之油畫語境中的各類作品,自會發(fā)現(xiàn)皆有一種迥異不凡的氣質(zhì),隱隱透顯于其中并深度彌散于文本之外。

      這“氣質(zhì)”由三個基本元素合成:其一,出于現(xiàn)實人生拷問的人文情懷(可見之“原質(zhì)”等系列);其二,出于生命虛無之內(nèi)省自覺的本真氣息(可見之“失語”、“通道”、“影子”、“微顆?!钡认盗校黄淙?,出于終極價值尋求的詩性意緒(可見之近作“呼吸”等系列)。

      三個元素,說起來都是觀念性的“硬物”,何以化為視覺感性而又不為視覺所“遮埋”,是個原本很“要命”的現(xiàn)代性問題。小華卻以他的“野逸”之氣,詩性之“思”,和化創(chuàng)作為修行的心性,有機地予以氣質(zhì)性內(nèi)化,于單純與極端中,融“通靈”與“審智”為一體,意識超凡,內(nèi)涵別具,氣息沉郁,境界闊大,從而使其借自西方的油畫語言,在當代中國藝術(shù)場域中,發(fā)生了質(zhì)的轉(zhuǎn)化。

      轉(zhuǎn)化的另一關(guān)鍵要素有關(guān)“禪”——在小華這里,不是說要在具體文本中去說“禪”、畫“禪”、表現(xiàn)“禪”,而是指作用于主體藝術(shù)氣息的“禪定”心性,以此來有效降解“視覺沖擊”與“觀念演繹”中潛在的生硬與空泛。

      換言之,即由“心覺”轉(zhuǎn)換“視覺”,由內(nèi)省而深入語言的奇境,遂漸趨“太虛之體”,而達至“懸崖邊的禪坐”。

      研讀蔡小華油畫藝術(shù),尤其面對其越來越“抽象”的一些探索之作時,我們必須重新對一些不得不借用的詞,進行新的理解與“灌注”:比如“微妙”, 比如“蹤跡”,比如“語境”,比如“混沌”與“澄明”,比如“禪”。

      而在這些特別挑選出來的詞語的后面,又都潛隱著另一個無所不在的詞:“詩性”。

      我曾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在我的詩歌同行中,但凡他們要拿起畫筆或端起照相機,進行或“涂鴉”或認了真地“藝術(shù)創(chuàng)作”時,總會不約而同地趨于“抽象”或“潛抽象”(我生造的一個詞)的理念選擇,由此我只能推理出,那是他們共有的“詩性精神”使然。

      所謂“詩性精神”,其關(guān)鍵所在無非兩點:思想歷險與語言歷險。二者合力,生發(fā)于詩人與藝術(shù)家之精神歷程中,常常會導向超越現(xiàn)實之形而上思考與抽象性表征,衍生為“童心”與“哲人”合體,由“混沌”而“澄明”而復歸“混沌”的話語譜系,或者說達至禪宗“在世而離世,于相而離象”的精神境界。

      這樣的境界,在一般藝術(shù)家那里,多為修為所得。在蔡小華這里,有修為的因素,更有天性的緣由,一種宿命般的別無他擇——至少僅就人本而言,或者說透過畫面看“畫心”,誰都會肅然會意:這是一個從來就沒長大的孩子,卻又早早就揣著一顆“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的蒼老之心!

      于是,當這顆心選擇親近畫筆和油彩而欲安妥靈魂時,“視覺”的撫慰已然輕薄,而“心覺”的修遠端賴“抽象”,所謂無語而妙,冷寂中透顯巔峰之意。

      人畫一體,漸行漸遠漸寂然。

      寂然而峭拔,峭拔而純?nèi)?,純?nèi)欢蚊鳎蚊鞫鴾喨?,渾然而大道無形、大音希聲、至境無語,唯余“微妙”!

      ——回到“一”,乃至回到“O”,回到分子結(jié)構(gòu),回到“道”之未“道”(“道出”之“道”)之際。

      ——消解符號性,乃至消解繪畫性;自我解構(gòu),自我建構(gòu),自我提升,自我凈化;曾經(jīng)以有來有去證無來無去,復以無來無去證有來有去。

      ——當然必須留有“蹤跡”:屈從于材質(zhì)的“拘押”,在“零”度創(chuàng)造狀態(tài)或“純制作”狀態(tài)下,“微妙”于純粹的點線面,“微妙”于純粹的色彩肌理,“微妙”于純粹的主體精神面壁而“寂”后的“空納”與“靜了”之語境。

      深入這些“微妙”,我終于讀出了一位當代中國畫家“詩”與“思”之藝術(shù)生命歷程的、史詩般的絕唱——經(jīng)由“油畫”,經(jīng)由“抽象”,經(jīng)由一個從未長大而又早早覺醒了的“孩子”的靈魂。

      于是我總想問這位“孩子”:你還要畫嗎?

      “不想畫了,但還在畫,還得畫?!?小華會這樣回答。

      ——修遠而行;

      ——由“視覺”之修,而“心覺”之修;

      ——不失“視覺”的“心覺”,不失“心覺”的“視覺”。

      如此,由人本到文本,由“繪畫”到只是“畫畫”到與“畫”(作為動詞的“畫”)對話到借“畫”(作為“詩”與“思”之載體的“畫”)而深呼吸,“心”“視”雙修,修至“懸崖邊的禪坐”,小華漸次逼近藝術(shù)與人生的巔毫之妙。

      欄目責編: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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