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看過《水滸傳》的人,都知道宋徽宗時有個太尉叫高俅,而且知道他是被“小蘇學(xué)士”推薦給小王都太尉王詵的,而后因為善于踢球,被端王趙佶看中。不久端王當(dāng)了皇帝,高俅跟著發(fā)跡。
但是這么一個重要人物,《宋史》中居然沒有傳。根據(jù)史料中的零星記載,我們只知道他確實是宋徽宗的“幸臣”,后來的罪名主要是“敗壞軍政”——因為他主管軍事,卻沒能阻擋金兵入侵。但他沒有被列入“宣和六賊”,可能與蔡京、童貫等比起來,并不算大奸大惡。而且,史書上并沒說高俅善于踢球。倒是有個因善于踢球而受宋徽宗知遇的人,名李邦彥。高俅被說成“善踢球”,會不會是因他名字中的這個“俅”字,人們經(jīng)過聯(lián)想,就把李邦彥的本事移植到他身上了呢?不得而知。
按三蘇排名,“小蘇學(xué)士”原該指蘇軾的弟弟蘇轍。但據(jù)南宋人王明清記載,“高俅者,本東坡先生小吏”,那么,這個“小蘇學(xué)士”卻是蘇軾。王明清文中說:元佑八年(1093年),蘇軾從翰林侍讀學(xué)士“出帥”——實際上是被貶到中山府,曾把高俅推薦給曾布。據(jù)學(xué)者考證,王明清的外祖父是曾紆,而曾紆就是曾布的兒子。王明清記載外公家的事情,應(yīng)該比較可信。不過,曾布可能知道高俅的人品,謝絕了蘇軾的好意。于是,蘇軾才把高俅推薦給了他的朋友小王都太尉王詵。
王明清文中還說,高俅在蘇軾那里當(dāng)?shù)氖恰靶∈贰?,也就是仆役的意思。既然說高俅“筆札頗工”,那就絕不是只伺候筆墨紙硯的“書童”,很可能是個“書記”,即秘書。像蘇軾那樣的大家,即便用不著高俅幫他“起草文書”,大概用他抄抄寫寫總是免不了的。他推薦高俅也是臨走前的一番好意,想幫高俅找個糊口的差事。由此看來,歷史上宋徽宗寵信高俅,導(dǎo)致誤國,和蘇軾應(yīng)該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
(武先屏摘自《法制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