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 琛 黃瀟筱
刑事訴訟中,偵查人員作證是證人出庭作證制度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一般認為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是指刑事訴訟中偵查人員在人民法院開庭審判時出席法庭,接受控辯雙方以及人民法院的詢問,就其偵查行為的合法性以及偵查過程中所接觸的案件事實和搜集到的證據(jù)向人民法院作證,以查明案件事實的司法制度。
2012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修正案(以下簡稱刑事訴訟法),第一次以正式法律的形式規(guī)定了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這一制度對指控犯罪和保障被告人的訴訟權利都有著積極作用。而如何利用這一制度更好的為司法實踐服務,還需進一步深入分析與完善。
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的理解和適用的關鍵,首先應是明確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身份,這是制度運用的基礎所在。
我國關于偵查人員出庭的身份界定主要有以下幾種代表性的觀點:1.警察應以偵查人員的身份出庭作證;2.警察應以控方輔助者的身份出庭作證;3.警察應以證人身份出庭作證;4.警察應以控方證人身份出庭作證。下面筆者將結合我國刑事訴訟法第57條和第187條的規(guī)定對我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身份做出界定,這也是分析我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適用的出發(fā)點。
刑事訴訟法第187條第2款中規(guī)定:人民警察就其執(zhí)行職務時目擊的犯罪情況作為證人出庭作證。這里偵查人員的身份等同于普通證人,證實其作為公職人員參與犯罪的偵查和辦理過程中目擊犯罪的情形。對于證明案件情況和普通證人的作用是一致的。我國刑事訴訟法第28條規(guī)定:“審判人員、檢察人員、偵查人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當自行回避,當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也有權要求他們回避:……(三)擔任過本案的證人、鑒定人、辯護人、訴訟代理人的……”該條規(guī)定了偵查人員的回避,有人把它視作偵查人員不能兼任證人,不能出庭作證的法律依據(jù)。筆者認為,該條與刑事訴訟法第187條的規(guī)定相結合,是偵查人員作為一般證人應當出庭作證的法律依據(jù),是證人身份優(yōu)先原則在我國刑事訴訟法上的體現(xiàn)。
圍繞刑事訴訟法第57條第2款規(guī)定的偵查人員出庭是否屬于證人作證的涵義范圍,可從以下幾方面進行分析:
首先,從作證范圍的角度考慮,刑事訴訟法第57條規(guī)定了偵查人員就證據(jù)收集合法性的情況出庭說明情況,其實質屬于作證范圍中的程序法規(guī)范層面。雖然條文中使用的是“出庭說明情況”,似乎難以得出偵查人員是作為證人身份出庭的直接結論。但從條文內(nèi)容本身的涵義理解,在庭審過程中,偵查人員證明證據(jù)收集的合法性本身便是以證人身份對程序法事實層面進行證明。
其次,從證人資格角度分析,我國刑事訴訟法第48條規(guī)定了證人資格的標準。根據(jù)規(guī)定,具備證人資格需要符合兩個條件:一是知道案件情況,二是能辨別是非并能夠正確表達。偵查人員雖然承擔了偵查職能,但這并不與證人證明案件情況的職能相沖突。
最后,從偵查人員在訴訟結構中承擔的角色來看,我國偵查和公訴具有目標上的一致性。控辯雙方在庭審中各自承擔相應的證明責任,控方就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構成事實應當承擔舉證責任。而偵查人員在訴訟中出庭作證,就其偵查過程中的偵查行為的合法性進行說明,其實質乃是協(xié)助公訴機關證明案件事實,是協(xié)助公訴機關完成控方的證明責任,就是一個證明行為。
1.警檢關系的影響。簡單地說,警檢關系是指偵查機關和檢察機關在刑事訴訟中的權利和義務關系。不同國家因為訴訟模式、歷史傳統(tǒng)、文化習慣等不同,形成了或是相互獨立的,或是領導與被領導、指揮與被指揮的警檢關系。我國檢警關系的特征是偵查機關和檢察機關各自享有獨立的偵查權,雙方在偵查中不存在領導與被領導、指揮與被指揮的關系,但檢察機關有法律監(jiān)督職能,對偵查機關的偵查行為予以監(jiān)督。[1]
偵查人員出庭作證正是檢察機關履行法律監(jiān)督職能的一種方式和手段。從控訴犯罪的角度來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能夠輔助檢察機關完成控訴職能,支持公訴。從保障人權角度來看,當庭審中偵查行為的合法性受到質疑時,人民檢察院可以提請法院通知偵查人員出庭說明情況,體現(xiàn)了檢察機關對于偵查機關非法取證等行為的監(jiān)督,可以約束偵查人員的非法取證行為。
2.直接言詞原則。直接言詞原則實質是強調(diào)法庭審判過程的親歷性,所有的訴訟參與人都應當親自到法庭陳述情況,接受法庭的調(diào)查和詢問,以確保審判的公正。然而,我國刑事訴訟法中對于直接言詞原則無明確規(guī)定,實踐中也鮮有遵循。
目前,司法實踐中偵查機關往往采用提交“情況說明”的方式,來證明案件事實,成為偵查人員回避出庭和作證責任的最常用的手段。然而這種做法卻有違程序公正,不符合直接言詞原則的要求。筆者認為,“情況說明”的證據(jù)屬性還有待商榷,但在實踐中應對偵查機關適用“情況說明”的頻繁和混亂化作出一定的規(guī)范。
3.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的要求。2010年5月30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和司法部發(fā)布了 《關于辦理死刑案件審查判斷證據(jù)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和《關于辦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證據(jù)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又以正式法律的形式對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進行了確認。
庭審時,當檢察機關提供的控方證據(jù)中關于偵查機關取證行為合法性遭到質疑時,非法證據(jù)排除程序將開始啟動。法庭針對非法證據(jù)排除問題進行的程序性裁判,實際上便是法官對偵查行為是否合法進行的事后性司法審查程序,而這也以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為前提。
以筆者承辦的鐵路刑事案件為例對辦案實踐進行考察,鐵路刑事案件的特點更能集中體現(xiàn)偵查人員在辦理案件和證據(jù)收集的過程中存在的各種問題和不足,從而更顯現(xiàn)出出庭作證的必要性。
1.犯罪流動性大。如客車上的扒竊案件,旅客成分復雜,聚散短暫。偵查工作主要以調(diào)查訪問的材料為根據(jù),旅客(證人)離開后很難再行取證,這對證據(jù)的形式、內(nèi)容要求較高。如果發(fā)生異議,又無法找到證人,或證人因路途遙遠不能出庭時,偵查人員就可能需要承擔對案件部分事實內(nèi)容和取證程序合法性的證明責任。
2.警力不足。普通客運列車上至多配備2至3名乘警。乘警可能是尾隨嫌疑人并目擊其作案的第一目擊者證人,爾后抓捕嫌疑人、提取贓證物品、開展訊問和取證工作仍需乘警承擔,因此乘警既是證人又是偵查人員,他們的陳述具有很強的證明力,在案件發(fā)生爭議時其出庭作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3.偵查工作受制約于特殊環(huán)境和服務運輸大局。一般情況下,不得因刑事案件的現(xiàn)場勘查等工作而中斷列車行駛,更不能封閉影響列車運行的犯罪現(xiàn)場。例如,對道軌上的尸體、痕跡等勘查工作必須快速進行,或者簡單測量、拍照后須迅速移下道軌,再行勘查,總之不得因現(xiàn)場勘查而使列車長時間停運。這類“一次性”的勘查所形成的證據(jù)具有唯一性,控辯雙方都無法再申請補充偵查或重新勘驗,當相關證據(jù)被質疑時,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并接受詢問、質證就顯得尤為必要。
以上只是個別列舉,無法窮盡實踐中日益復雜的偵查工作形勢。隨著違法犯罪手段的不斷多樣化,對指控犯罪的證據(jù)要求必然越來越高。偵查人員出庭作證是成功指控犯罪的需要,更是維護被告人權益的需要。
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在修訂的刑事訴訟法中剛剛得以明確,在實踐中不可避免的會遇到傳統(tǒng)訴訟觀念影響、檢警關系制約、公安警力不足缺少保障等客觀障礙。筆者認為,我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的具體適用和完善可以從以下方面考慮。
1.申請主體。刑事訴訟法第57條規(guī)定了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程序的申請主體,一般是由檢察人員提起。同時,法院也可以在一定條件下依職權主動要求偵查人員出庭說明情況。此外,出于訴訟公正和控辯對抗的考慮,偵查人員也享有申請出庭作證的權利。刑事訴訟法第187條中,偵查人員是就執(zhí)行職務時的目擊犯罪情況作證,其身份與普通證人無異,法條中也明確規(guī)定此種情形下適用前款普通證人出庭作證的相關規(guī)定。根據(jù)第187條第1款規(guī)定,申請作證的主體應當包括公訴人、當事人或者辯護人、訴訟代理人。
2.啟動條件。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程序的啟動還需要具備一些條件。例如,根據(jù)第57條規(guī)定,需在現(xiàn)有證據(jù)材料不能證明證據(jù)合法性的條件下,才可以申請偵查人員出庭。其實,這里恰恰說明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并非證明證據(jù)收集合法性的唯一方法和首選方法,而是在窮盡其他途徑后選擇適用的方法。因此,庭審中,公訴人應當首先向法庭提供訊問筆錄、原始的訊問錄音錄像或者其他證據(jù),以及提請法庭通知訊問時其他在場人員或者其他證人出庭作證,如果上述途徑都沒法排除非法方法收集證據(jù)的嫌疑的,才能向法庭申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
根據(jù)第187條規(guī)定,公訴人、當事人或者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對警察就目擊犯罪情況提供的證人證言有異議,且該證言對案件定罪量刑有重大影響,人民法院認為有必要出庭作證的,才啟動出庭作證程序。這里,“該證人證言對定罪量刑有重大影響”是實體條件,“公訴人、當事人或者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對證人證言有異議”和“人民法院認為有必要出庭作證”是程序條件,只有二者符合,才能啟動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程序。
3.決定主體。從刑事訴訟法第57條和第187條的規(guī)定來看,不論是哪種情形下的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其共同點是偵查人員能否出庭都由人民法院決定。這樣的設置也是符合法院在訴訟程序中的角色定位的,即中立裁判的地位,防止控辯雙方力量失衡,也可防范一方利用偵查人員出庭程序拖延訴訟,保證訴訟公正和效率的平衡。
1.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案件范圍。近些年來,地方性刑事證據(jù)規(guī)則也對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范圍進行了進一步的細化。例如,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與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共同簽署了 《關于落實關鍵證人出庭工作的會議紀要》,首次明確對于一審可能被判處死刑的普通刑事案件,若被告人提出偵查中存在刑訊逼供、誘供等違法偵查問題,所涉及偵查人員需出庭作證。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市檢察院、市公安局、市司法局發(fā)布《關于重大故意殺人、故意傷害、搶劫和毒品犯罪案件基本證據(jù)及其規(guī)格的意見》,規(guī)定在重大故意殺人、故意傷害、搶劫和毒品犯罪案件中,偵查人員應就 “錄音錄像攝錄經(jīng)過和偵查階段依法訊問犯罪嫌疑人問題出庭進行陳述?!痹谥卮笮淌掳讣?,證人、被害人、鑒定人出庭的范圍還包括“中級人民法院根據(jù)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有關的法律規(guī)定和司法實踐,認為被告人有可能被判處死刑等重大復雜的一審案件和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上列二審案件?!保?]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四川省人民檢察院、四川省公安廳聯(lián)合發(fā)布的《關于規(guī)范刑事證據(jù)工作的若干意見(試行)》則就重大刑事案件和死刑二審案件中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范圍作了更為詳細的規(guī)定。對于重大刑事案件,偵查人員應對“抓獲經(jīng)過說明”及“檢查、勘驗筆錄、搜查、提取、扣押筆錄中某一物證、書證來源”出庭作證。
這些地方證據(jù)規(guī)則對于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范圍,有的從案件具體類型的角度出發(fā)加以限定,有的則是從案件的重大程度和可能判處的刑罰角度出發(fā),還有的則是圍繞證據(jù)的某些種類結合案件重大性加以規(guī)定。
對于偵查人員出庭作證范圍的限定,學者們的觀點主要集中于 “被告人不認罪”、“控辯雙方有爭議”、“只有偵查人員出庭才能證明”、“對證據(jù)合法性提出質疑”等情形。也有學者認為“設定偵查人員出庭作證范圍在關注個案具體訴訟情形的同時,還應當與犯罪行為的嚴重性和可能科處的刑罰相適應……對于那些犯罪嫌疑人可能判處5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乃至死刑的嚴重犯罪案件,偵查人員應當出庭作證;而對于那些被告人認罪的適用簡易程序或‘普通程序簡便審’的案件,偵查人員則沒有必要出庭作證?!保?]
結合上文所述各地方規(guī)定以及學界對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案件范圍的界定,筆者認為,可以對偵查人員出庭作證范圍進行橫向和縱向的劃定。橫向坐標主要指特定的案件類型,如搶劫、故意殺人、故意傷害、毒品類案件、貪污受賄類案件等。在橫向指標的確定上,還應結合案件的重大性和可能判處的刑罰來判斷。因為這類案件需要投入更多的司法成本,偵查人員出庭作證也是其中成本之一。這是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合理性所在。在縱向坐標的劃定上,則需參考 “被告人翻供”、“控辯雙方有爭議”、“只有偵查人員出庭才能證明”等要素。結合以上要素的考慮,將偵查人員出庭限定在一定范圍之內(nèi),可以避免出庭情況的無限擴大,造成訴訟的拖延和影響訴訟公正。
2.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對象范圍。“對象范圍”是指偵查人員就某一案件中的何種情形需要出庭作證。有的學者指出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具體對象包括實體法事實和程序法事實,還有學者進一步認為實體法事實可以再細分為定罪事實和量刑事實。[4]
筆者以為,需要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情形主要有:(1)定罪量刑事實的確立,主要涉及罪與非罪,重罪與輕罪,以及自首、立功等影響量刑的關鍵情形。這里關于定罪事實,還應當將作證的具體情形限定在對定罪具有關鍵性作用的“關鍵證據(jù)”事項上。若偵查人員的作證僅僅是補強型作證,而非關鍵性證據(jù),那么偵查人員也不是必須出庭作證。此外,偵查人員出庭作證應僅限于證明法定量刑情節(jié)的情形,對于酌定情節(jié)屬于法官裁量范圍,原則上偵查人員可以不出庭作證。(2)程序合法性事實的確立。如辯護方對證據(jù)取得的過程和內(nèi)容以及偵查行為的合法性提出異議;如被告人在偵查階段做了有罪供述,但是在庭審階段又翻供提出有刑訊逼供、誘供行為的。偵查人員的行為不僅關乎證據(jù)的客觀性、關聯(lián)性、還會影響證據(jù)的合法性。
3.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免證范圍。作為一般證人,其擁有作證特免權,是指在法定情形下,特定公民享有的拒絕作證或制止他人作證的權利。偵查人員作為出庭作證的主體,在特定的情形下也可以擁有一定的豁免權。如涉及國家秘密、公共利益的情形,涉及秘密取證的情形,涉黑、涉毒等重大案件,出庭作證會危及偵查人員及其近親屬人身安全的等情形。
刑事訴訟法第57條中使用了 “出庭說明情況”的表述,這在司法實踐中可能還會造成適用上的理解不統(tǒng)一。因此立法應當明確偵查人員的證人身份,將“出庭說明情況”的表述改為“出庭作證”,其證言才能接受控辯雙方的質證,也才可以明確證人作證的法律效力和不出庭作證的法律后果等問題。
目前根據(jù)刑訴法第57條規(guī)定,申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主體主要包括人民檢察院、法院和偵查人員本身,但卻并未賦予辯方申請的權利。而實踐中偵查人員取證行為是否違法,主要都是犯罪嫌疑人直接感知和接觸的。這對犯罪嫌疑人的權利保障無疑是一個疏漏,因而,應當將申請資格擴大到辯方。當然,考慮到有些犯罪嫌疑人會以此拖延訴訟,法院在處理這種申請時應當綜合雙方的主張進行判斷。
目前,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證人不履行出庭作證義務需要承擔的法律后果有強制出庭、訓誡,情節(jié)嚴重的還可被處十日以下拘留。但對于偵查人員拒不出庭作證的法律后果沒有作明確規(guī)定。
筆者認為,偵查人員拒證的法律后果,應當從兩個方面進行涵括:
1.“拒證”的實體性后果。這里主要指的是對偵查人員拒不出庭作證行為的制裁??梢越梃b對普通證人拒證出庭的制裁條款,對于拒證的偵查人員予以訓誡,情節(jié)嚴重的,處以十日以下的拘留。需要強制到庭的,明確法院可以采用拘傳的強制措施。
2.“拒證”的程序性后果,這里指的是偵查人員拒不出庭時,其出具的證據(jù)材料的法律效力問題。應當規(guī)定,沒有豁免作證權的情形下,承辦案件的偵查人員應當出庭作證,否則偵查人員出具的書面證據(jù)材料會被視為沒有經(jīng)過質證而不予采信,失去證據(jù)資格能力。公訴部門可以作出撤回起訴、不起訴決定,法院也可以作出證據(jù)不足不能認定有罪的判決。
注釋:
[1]參見王超著:《警察作證制度研究》,載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77頁。
[2]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上海市人民檢察院、上海市公安局、上海市司法局《關于重大刑事案件證人、被害人、鑒定人出庭的若干意見(試行)》規(guī)定第一條。
[3]何家弘、方斌:“論偵查人員出庭作證范圍的科學界定”,載《中國刑事法雜志》2010年第10期。
[4]參見汪建成、楊雄:“警察出庭作證制度的理論推演與實證分析”,載《政法論壇》200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