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 曉云

云南大理的蝴蝶泉，在海內(nèi)外頗有知名度。其實很多人不知道，在遙遠(yuǎn)的新疆，還有一個蝴蝶谷。其地域之廣，山水之秀，草木之茂，蝴蝶之多，比蝴蝶泉有過之而無不及。前不久，我和幾名探險愛好者，就領(lǐng)略了阿爾泰山蝴蝶谷的奇觀！

蝴蝶谷在北疆福?？h境內(nèi)。車子在大橋林場“二間房”附近停下后，我們爭先恐后地擠下車，先睹為快。這兒的空氣新鮮、清凈、濕潤、溫馨，使人如飲朝露，鮮鮮的，純純的，涼涼的，讓人精神為之一振，疲勞頓消。

小憩后，我們進入了這條神秘山谷。蝴蝶谷呈南北走向，海拔1400米左右。大家好奇心切，腳步越邁越快，溝壑的景色也越來越優(yōu)美?？ɡ~爾齊斯河的支流，滾滾滔滔，迤邐而來。水流在巨石間飛越，涌溢，激起堆堆雪浪花。倏地，像雪崩似的雪浪花化成碎玉珠璣，滿河翻滾迸躍……河流兩岸，山徑兩側(cè)，芳草萋萋，林木蔥蔥，漫山遍谷的山花，姹紫嫣紅，笑靨迎人，成群結(jié)隊的蝴蝶，追逐飛舞，出沒于花叢林木之間。

“快來看！”隊員小馬首先發(fā)現(xiàn)了蝶群，高興得手舞足蹈，趕忙大聲招呼我。循聲望去，只見山徑上落著一大群蝴蝶：有的貼著地皮，翩翩欲飛；有的欹倚于地，栩栩然地顫抖著雙翅。再往里走，溝越深，花越密，蝶越多。那山花，一簇簇，一層層，一片片；火紅的，雪白的，橙黃的，天藍(lán)的，淡紫的；有的典雅艷冶，有的清淡幽雅；有的眉飛色舞，婆娑弄姿，有的低眉垂袖……

哈薩克族老向?qū)鞝柊喔嬖V我們：阿爾泰山一帶無霜期短，各種花卉都要抓緊時機完成自己的生長史。所以，每年5月～9月，蝴蝶谷里云蒸霞蔚，花團錦簇，各種花卉交替綻放。比如頭天路過這里還是紅彤彤一片，可是第二天早晨起來故地重游時，你就會發(fā)現(xiàn)變成了白皚皚一片、金晃晃一片、藍(lán)晶晶一片……所以，剛來這里時，庫爾班也常常迷路。

艷陽當(dāng)空，當(dāng)我們來到蝴蝶谷腹地時，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里簡直就是個蝴蝶王國！空中，飛滿蝴蝶；花上，駐滿蝴蝶；低洼陰濕處，擠滿蝴蝶。山徑上，每隔50米左右，便是一團團、一堆堆的彩蝶。我隨便選了一小堆，一數(shù)，竟有254只之多。正當(dāng)我們目眩神迷、驚喜感嘆之際，忽聽見“轟”的一聲，不知從何處，鋪天蓋地飛來一群蝴蝶，落在路前的草甸上；瞬間，又是“轟”的一聲，又不知從何方，鋪天蓋地飛來一群蝴蝶，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地摞在先前的那群蝴蝶上。它們攢動著，簇?fù)碇蕾酥?，攀附著，親密無間，難解難分，是舉行集體婚禮，是召開家族大會，還是歡慶盛大節(jié)日？無從知道。由于蝴蝶擁塞山徑，我們無法前行，只要一邁步，就會踩死蝴蝶。

我們使出十八般武藝，吆喝、驅(qū)趕、捕捉，好不容易才開出一條通道。但不久，我們又陷入新的包圍圈。只見成千上萬只蝴蝶，閃動著彩色繽紛的翅翼，忽聚忽散，忽隱忽現(xiàn)，撲撞到我們臉上、身上、腳上，甚至鉆到我們的鼻腔內(nèi)。“準(zhǔn)是怕我們發(fā)現(xiàn)它們談情說愛的秘密，特地前來攆我們的?！毙●R的一句話，逗得大家忍俊不禁。我從他手里接過捕蟲網(wǎng)，一網(wǎng)下去，竟捕到88只。我曾在北京參觀過蝴蝶展覽，見到過天涯海角的粉綠燕尾蝶，燕山腳下的軟尾鳳蝶，臺灣島的繭光翼鳳蝶，卻從未見過像這兒這么美這么奇這么多的蝴蝶：大的如楓葉，小的似雪片；有的雙翅邊緣好似拋物線，有的儼如孔雀屏。那色彩斑紋，更是異彩紛呈，有的粉白，有的金黃，有的亮綠，有的墨黑，有的銀灰；有的色調(diào)單一，有的則斑駁混雜；有的鱗片耀眼綺麗，閃出金屬光澤和霓虹般的柔光，有的則暗淡無奇，眩人眼目。好似故意炫耀它們是昆蟲界的舞蹈家，各自拿出自己的絕招，讓人眼花繚亂。

我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把六十余公里長的蝴蝶谷巡視了一遍。當(dāng)臨近紅松大坂時，夕陽西墜，百鳥投林，此時，蝴蝶谷四周的崇山峻嶺，鳳冠霞帔，嫵媚極了；蝴蝶谷里，花香鳥語，蝶飛蜂吟，令人流連。

在考察中，我們發(fā)現(xiàn)，蝴蝶谷不僅有豐富的蜜源、藥材和蝴蝶資源，而且有大量的動植物資源——在高山巨壑中，有西伯利亞云杉、紅松、落葉松、接骨木、阿爾泰紅靈芝、小葉樺等；楊柳科的植物，如苦楊、皺紋柳、亞谷柳、三洲柳、灌木柳、薩彥柳、克里洛夫柳、北極柳等，應(yīng)有盡有，漫山遍谷；已知的鳥類有七十余種，獸類有九十余種。

一位曾多次去過云南蝴蝶泉的隊友說：“其實那里跟新疆的蝴蝶谷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話我們雖不敢妄下結(jié)論，但不能不承認(rèn)，阿爾泰山中的蝴蝶谷，的確是罕見的塞外奇景！

編輯 陳陟 czmochou@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