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國際問題研究中心 北京100024)

被譽為“和平之邦”的文萊是一個眾所周知的高福利國家，文萊人衣食無憂，再加上虔誠的宗教信仰，使得文萊人注重禮儀，文萊社會秩序井然有序。文萊首都斯里巴加灣郁郁蔥蔥的熱帶樹木隨處可見，街道干凈整潔。路上高速行駛的車輛都很遵守交通規(guī)則，宏偉高大的清真寺錯落有致地分布，有著鍍金的穹頂，是文萊人社會生活中自然的一部分。

一 伊斯蘭教的“和平”、“中道”理念

只要拔開籠罩于伊斯蘭教之上的種種成見與層層迷霧，深入研究，冷靜分析，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伊斯蘭教本質(zhì)上是一個崇尚和平、反對暴力的宗教?！昂推健笔且了固m教的基本宗旨，是“圣訓”對穆斯林提出的基本要求。翻閱《古蘭經(jīng)》與“圣訓”，我們不難解讀出下述思想特點:其一，伊斯蘭教崇尚和平，反對戰(zhàn)爭;其二，伊斯蘭教教育穆斯林應(yīng)該講究“中道”，避免過分與極端;其三，伊斯蘭教告誡穆斯林應(yīng)該積極奮斗，修身養(yǎng)性。

(一)崇尚和平

在伊斯蘭教教義中，蘊含著大量和平的理念?！耙了固m”在阿拉伯語中的含義是“順從”、“和平”，這與“戰(zhàn)爭”、“仇恨”、“恐怖”相對，旨在強調(diào)伊斯蘭教存在的意義在于反對戰(zhàn)爭、締造和平?！澳滤沽帧奔础昂推秸摺?、“順從者”，就是跟隨、順從真主的旨意，執(zhí)著追求和平的人。真主美名之一就是“和平”，以表彰和平;大堂名之一就有“和平”，以寄托和平［1］;穆斯林彼此見面首先互道“和平辭”，以互祝和平;清真寺內(nèi)還有“和平門”，以崇尚和平?？梢姟昂推健痹谝了固m教中非常重要，是伊斯蘭教思想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古蘭經(jīng)》時刻強調(diào)“和平”?！拔遗汕材?，只為憐憫全世界的人。”［2］這段經(jīng)文指的是真主派遣穆圣是出于對世人的關(guān)愛，是以穆圣作為使者來造就全世界的和平，實現(xiàn)世人的和平共處?！靶诺赖娜藗儼?你們應(yīng)該全體加入和平教中，不要追隨惡魔的步伐?！保?］這就是告誡穆斯林:只要你信仰伊斯蘭教，就必須謹記，伊斯蘭教是講求和平的宗教。“如果他們傾向和平，你也應(yīng)當信賴真主，應(yīng)當傾向于和平。他確是全知的，也確是全聰?shù)?。”?］

“圣訓”也反復(fù)申言和平，贊美和平。當年有人問先知穆罕默德“穆斯林”是什么人時，他簡潔明了地回答:穆斯林是指他人能從其手和舌得到安寧 (和平)的人［5］。即真正的穆斯林是不傷害別人的人，包括從來不用言語和行為傷害他人的利益與情感，而是在言語和行動上都致力于維護和平。全人類包括穆斯林與非穆斯林都是人類祖先的子孫后代，理應(yīng)相親相愛。

(二)講究“中道”

何謂講究“中道”?即不偏激，不走極端。講究“中道”就是要走伊斯蘭教的傳統(tǒng)正道、光明大道，也是“真主的大道”，避免伊斯蘭教走上極端化的岔道、歪道［6］。綜上所述，伊斯蘭教講究謹遵傳統(tǒng)，防止過分極端，穆斯林絕對不是偏激分子。正如《古蘭經(jīng)》所示:“我這樣把你們視為中正的民族，以使你們作證世人，而使者作證你們?！保?］伊斯蘭教的“中道”要求穆斯林不偏不倚，兩世兼顧。

對于生活方式與社會管理模式，伊斯蘭教也要求穆斯林堅持走各種避免極端的“中道”之路。正如《古蘭經(jīng)》所說，“他們用錢之時，既不吝嗇，又不揮霍，而是謹守中道。”［8］此外， 《古蘭經(jīng)》還致力于培養(yǎng)穆斯林堅忍、公正、包容與樂善好施的品德?！豆盘m經(jīng)》稱:“你應(yīng)當謹遵天命而遵循中道，與你一同的人，也當遵循正路。你們不要過分，真主是明察你們的行為的。”［9］伊斯蘭教甚至主張在面對他人主動發(fā)起的進攻時也應(yīng)當謹守中道，避免過分回擊。真主在《古蘭經(jīng)》中教導教眾說:“你們當為主道而反抗對你們發(fā)起進攻的人，但你們切記不要過分，因為真主必定不寬容過分者?！保?0］這段經(jīng)文十分清晰地講明了伊斯蘭教在戰(zhàn)爭上講究中道原則，嚴斥極端與過分者。

即使在為正義而戰(zhàn)的環(huán)境下，伊斯蘭教的《古蘭經(jīng)》仍然不忘教導教眾們“遵循中道”。伊斯蘭教不以戰(zhàn)爭傳教，而是通過說服，甚至通過感化與協(xié)助?！澳銘?yīng)當憑智慧和善意而勸人遵循中道，你應(yīng)當以最優(yōu)美的態(tài)度與人交談，你的主的確知道誰是遵循他的正道的，而誰是背離它的?！保?1］可以說，伊斯蘭教教義處處講究追求“中道”，告誡廣大教眾不要極端過分。

(三)奮斗與修身養(yǎng)性

我們經(jīng)常在媒體報道、課堂討論以及英語字典里看到“吉哈德”一詞，該詞匯通常被解讀為穆斯林對非穆斯林發(fā)起的戰(zhàn)爭，即“伊斯蘭的圣戰(zhàn)”。在當代伊斯蘭教中，“吉哈德”一詞肯定是最被扭曲與濫用的一個詞［12］。在《古蘭經(jīng)》與“圣訓”的經(jīng)典中，“吉哈德”一詞并非意指殘忍暴力。根據(jù)穆罕默德的定義，它主要指非暴力方式，本身是“積極奮斗”的意思?！澳銈儜?yīng)當為真主而真實地積極奮斗?！保?3］這里的“為真主而奮斗”就是“吉哈德”。

首先，根據(jù)《古蘭經(jīng)》，“吉哈德”這個詞意味著“奮斗”［14］，主要是指克服人內(nèi)心邪惡的傾向與行動，以使自身達到較高的道德水準與道德修養(yǎng)，實現(xiàn)人與自然的和諧發(fā)展。《古蘭經(jīng)》教育普通的伊斯蘭教眾，要不斷提高自身的能力與素質(zhì)，實現(xiàn)自我超越，呼吁他們幫助窮困與弱小，以實現(xiàn)整體人類的幸福與安定。

其次，“吉哈德”禁止伊斯蘭教眾走向邪惡與濫用暴力?！豆盘m經(jīng)》提到:“你們切勿違背真主的禁令而隨意殺人，除非因為正義的原因。凡是無辜而被殺者，我已把權(quán)柄授予他的親戚，但他們不可濫殺，他確是受幫助的”［15］;“凡枉殺一人的，如殺眾人;凡救活一人的，如救活眾人”。而且，《古蘭經(jīng)》反復(fù)強調(diào)穆斯林在與敵人對抗中要把握好尺度、分寸，要講究適可而止。“如果他們退避你們，且不進攻你們，投降你們，那么，真主絕不許你們再度進攻他們?！保?6］

除此之外，“吉哈德”還意味著深入內(nèi)心的反思活動與語言表述活動。直抒己見也是一種“吉哈德”，這就是蘇菲派所提倡的“心的吉哈德”與“舌的吉哈德”［17］。接下來我們將伊斯蘭教理念與文萊的發(fā)展結(jié)合起來進行分析，從伊斯蘭教在文萊的發(fā)展過程與文萊穆斯林的言行舉止來看，不少西方媒體將伊斯蘭穆斯林簡單地等同于“暴力圣戰(zhàn)者”，實在是對于伊斯蘭的一種誤解。

二 伊斯蘭教與文萊政治的穩(wěn)定發(fā)展

文萊國名全稱為文萊達魯薩蘭國，“達魯薩蘭”意為“和平之邦”、“安樂世界”。在文萊首都斯里巴加灣市，穆斯林占總?cè)丝诘?7%［18］。文萊的政治體制是君主立憲制，世襲蘇丹既是國家最高統(tǒng)治者又是最高宗教領(lǐng)袖，同時兼任國家總理、財政部長以及國防部長等多部門主要職位。

(一)文萊伊斯蘭教的影響

在獨立前夕，蘇丹陛下就宣布了文萊的國家政治目標:“文萊達魯薩蘭將永遠是一個遵循伊斯蘭教規(guī)的、始終追求真主的引導與庇佑的國家……”［19］正是在文萊蘇丹的大力倡導下，伊斯蘭教成為文萊政治經(jīng)濟發(fā)展的長期指南。

近年來，文萊蘇丹哈桑納爾·博爾基亞多次向國民強調(diào)，要維護伊斯蘭的純潔性。文萊政府在國內(nèi)實施各種大力推廣伊斯蘭教的舉措，如在正規(guī)大學與成人學校中開設(shè)伊斯蘭教思想課程，鼓勵文萊穆斯林參與商業(yè)工作;在金融業(yè)中按照伊斯蘭原則設(shè)立“文萊伊斯蘭信托基金會”;撥出巨款修建清真寺，提升學校中伊斯蘭教的教育水平;在人民生活中，禁止銷售和飲用酒類等［20］。通過這些舉措的實施，文萊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在取得巨大經(jīng)濟成就的同時，政治的穩(wěn)定性也日趨加強。

文萊實行傳統(tǒng)的“馬來穆斯林君主制”。文萊憲法明確規(guī)定:蘇丹是國家元首，既擁有最高行政權(quán)力，也是最高宗教領(lǐng)袖［21］。當前在位的君主是第29世蘇丹哈桑納爾·博爾基亞，他還同時是文萊的政府首相、皇家武裝部隊最高統(tǒng)帥，并且兼任國防部長、財政部長等職 (見圖1)。

圖1 文萊宗教領(lǐng)袖蘇丹領(lǐng)導下的政治制度

文萊蘇丹一方面從正面意義上積極宣傳正統(tǒng)伊斯蘭教，另一方面不時地警告、譴責伊斯蘭教極端分子，將對方視為異瑞分子。在此基礎(chǔ)上，文萊政府倡導穆斯林應(yīng)該堅定自己的宗教信仰，強調(diào)伊斯蘭的崇高與純凈，避免反政府、反宗教、反社會的過激行動。在蘇丹的數(shù)次演講中，頻繁引用《古蘭經(jīng)》，表明他對伊斯蘭教教義的推崇以及他自身的伊斯蘭教教義修養(yǎng)。文萊蘇丹在演說中也會強調(diào)，文萊人民之所以能夠享受今天的美好生活，必須真誠感激伊斯蘭教和真主的教誨，因此，文萊人必須時刻牢記保持伊斯蘭教信仰。

(二)伊斯蘭教與文萊政治穩(wěn)定發(fā)展

伊斯蘭教對文萊的政治穩(wěn)定發(fā)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其積極效應(yīng)主要體現(xiàn)在下述四個方面:第一，文萊伊斯蘭教有助于彰顯文萊特色與國家形象。如前文所述，文萊人信仰伊斯蘭教，在文萊街頭隨處可以感受到人們對伊斯蘭教的虔誠:許多名車的車身上都標注著伊斯蘭教的標志，提醒人們謹記伊斯蘭教的理念與原則;象征伊斯蘭教的新月繪在文萊的國徽之上，寫著“在真主指引下行善積德”;文萊的國歌名為《真主護佑蘇丹》，這象征文萊信奉伊斯蘭教蘇丹至高無上，人民積極擁護蘇丹和政府。

第二，伊斯蘭教成為增進文萊社會凝聚力的粘合劑。文萊有都東族、達雅族、摩洛族等民族，但是，文萊人有共同的信仰，那就是伊斯蘭教。伊斯蘭教是文萊的國教，它被文萊政府視為整個社會行動與發(fā)展的指南，文萊政府也一直極力維護伊斯蘭教至高無上的地位，使整個文萊成為一個凝聚力極強的穆斯林社會。早在1989年2月，蘇丹在一次講話中就強調(diào):“國家的成就歸功于那種遵循伊斯蘭教教義的、以文萊的價值觀念為基礎(chǔ)的傳統(tǒng)制度。”［22］在文萊社會中，蘇丹起著不容置疑的決定性作用，伊斯蘭教在他的推動下深入人心。伊斯蘭教節(jié)日是文萊人的重要慶典，這既是出于對文萊傳統(tǒng)的伊斯蘭教教義的尊重，也是由于伊斯蘭的紀念活動已經(jīng)成為增進公眾凝聚力與團結(jié)的重要聚會。在每年2月份的禁食月前夕，文萊蘇丹會提醒富有的穆斯林對貧窮者進行捐贈，以履行社會責任。

第三，文萊伊斯蘭教有助于教化文萊公眾遵循和平與順服的原則。在文萊這樣一個極具伊斯蘭特色的國家，清真寺既是宗教場所，又是社會教育的平臺，發(fā)揮著積極的政治安定與社會治理功效。清真寺講道甚至一度以“懶漢與喜歡挑剔的青年人”作為主題，說服本地青年積極就業(yè)，這體現(xiàn)了當?shù)匾了固m教對本地青年日益攀升的失業(yè)人數(shù)的一種憂慮。在文萊，根據(jù)伊斯蘭教教義，青年人參加工作是伊斯蘭提倡的，是符合道德標準的。

第四，文萊伊斯蘭教有助于文萊社會反腐倡廉、倡導社會公益。在文萊，各地清真寺伊瑪目宣講的重要主題之一就是“反腐倡廉、社會公義”。對于政府官員的貪污受賄等腐敗行為，伊瑪目不但實施監(jiān)督，還可以大力批評，以宣傳伊斯蘭“倡導廉潔”的形式聲討政府官員的腐敗行為，號召全體民眾對文萊的政府官員加強監(jiān)督［23］。文萊的伊瑪目們深刻地指出，賄賂等非法斂財現(xiàn)象是根植于人性中的丑惡面，人生來就具有，穆斯林必須常去清真寺接受教育和感化，以克服這種丑惡。根據(jù)文萊的伊斯蘭教義，穆斯林接受任何形式的賄賂都是與教義相悖的，一旦穆斯林有這樣的惡行，真主將在較長時間內(nèi)拒絕接受他的禮拜與祈禱。在這一思想的指導下，文萊政府頒布了《防止賄賂法》，并在該法基礎(chǔ)上建立了專門的反賄賂局。根據(jù)《防止賄賂法》的規(guī)定，賄賂罪主要指受賄罪與行賄罪兩種行為，文萊對受賄者與行賄者分別實施罰款或者關(guān)入監(jiān)獄兩種形式的懲罰，一旦發(fā)現(xiàn)隱瞞、捏造事實、私相授受等行為，懲罰程度將增加數(shù)倍［24］。

此外，在沒有逮捕令的情況下，反賄賂局的官員根據(jù)證據(jù)判斷就有權(quán)逮捕任何涉嫌犯有賄賂罪的人員，因此，文萊的反賄賂法可以說十分嚴厲。法律還規(guī)定，反賄賂局局長不得接受國王以外的任何人的指揮與控制，這就保證了反賄賂行為的可控性與公正性，所有涉及賄賂犯罪的調(diào)查權(quán)與偵查權(quán)都由反賄賂局行使，其他機構(gòu)不能插手。這就是文萊嚴格而完備的反腐制度。

三 伊斯蘭教與文萊的文教發(fā)展、社會治理

文萊的文教事業(yè)發(fā)展十分迅速，在短短幾十年時間內(nèi)，文萊已經(jīng)成為東南亞文教領(lǐng)域的強國，每年吸引大量外國留學生前來深造。文萊文教事業(yè)的發(fā)展除了政府部門雄厚的經(jīng)濟支持之外，其鮮明的伊斯蘭特色也值得我們關(guān)注。

(一)伊斯蘭教與文萊文教事業(yè)的發(fā)展

伊斯蘭教在文萊的高教文化中得到了鮮明的體現(xiàn)。文萊相對實力較強的高等院校有四所，分別是文萊大學、文萊古蘭經(jīng)學院、文萊理工學院與拉希達護理學院。近年來，文萊政府進一步加大對高等教育的投入，又先后建立了其他幾所重點院校，如文萊地球空間信息學專科學校、文萊拉克薩馬納商學院、文萊蘇丹·沙立夫·阿里回教大學［25］。文萊學校的院系與專業(yè)設(shè)置帶有鮮明的伊斯蘭特色。文萊教育部明確規(guī)定，伊斯蘭宗教課程要設(shè)定為在校學生的專業(yè)必修課，開設(shè)時間從學生入學之初到接受大學教育完畢，并為學習伊斯蘭教的廣大學生提供多種出國留學交流的機會。文萊知名的高等學府文萊大學就在校長國王的監(jiān)督之下，設(shè)立了關(guān)于伊斯蘭教的宗教二級學院［26］。文萊伊斯蘭教育的目標是要提高伊斯蘭教在每個文萊穆斯林心中的地位，以伊斯蘭教為旗號，吸引教眾為國家建設(shè)而奮斗。政府還為高等學府的伊斯蘭教院系與專業(yè)提供經(jīng)費，專門出版印刷宗教經(jīng)典書籍，供廣大師生免費閱讀。

(二)伊斯蘭教與文萊的有效社會治理

正如前文所說，《古蘭經(jīng)》稱:“信道的人們啊!你們應(yīng)當全體加入和平教中，不要追隨惡魔的步伐，他的確是你們的明敵?！保?7］這段經(jīng)文告誡穆斯林，伊斯蘭教是推崇和平的宗教，反對一切有礙和平的言語與行為，凡是制造騷亂、破壞社會穩(wěn)定、阻礙社會安定的行為就無異于和惡魔同流合污。在文萊蘇丹的領(lǐng)導下，穆斯林應(yīng)該積極發(fā)揚和平、寬容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反對各種暴力恐怖的犯罪活動，保障社會穩(wěn)定。

文萊蘇丹是國家元首，也是政府首腦、軍隊最高統(tǒng)帥和伊斯蘭教長，這符合文萊伊斯蘭教的教義教法。在蘇丹領(lǐng)導下，文萊政府對國民實施高福利保護政策，在歷年政府財政支出中，經(jīng)濟服務(wù)及社會服務(wù)兩項開支占每年度總支出的27%以上［28］。文萊蘇丹政府歷年工作計劃的目標都是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蘇丹政府通過多種方式提供福利。據(jù)統(tǒng)計，約占就業(yè)總數(shù)46%的人受雇于政府下轄的部門，2001年至今，文萊的失業(yè)率一直維持在5%之內(nèi)，社會比較穩(wěn)定［29］。也就是說，蘇丹政府是文萊人民最大的雇主與主要的收入分配者，蘇丹政府還以巨額的公共開支為代價，保障絕大多數(shù)國民的生活。

此外，如圖2所示，蘇丹領(lǐng)導下的文萊政府實行高福利政策，具體包括:(1)推行多層次免稅及其他免費措施，即包括免征每個月的個人所得稅，實施免費教育 (包括從小學到大學的學費與生活費)，國內(nèi)通話免費，醫(yī)療免費，農(nóng)產(chǎn)品開發(fā)及技術(shù)援助等也免費［30］;(2)廣泛開展津貼制度，內(nèi)容涉及房租、汽油、水電、生活所需品、肉類與食鹽的物價補貼等［31］;(3)實行多種低息甚至無息貸款制，包括文萊人購買住宅、購買私人轎車等貸款;(4)實行高額獎學金制，鼓勵文萊人通過留學或者訪學接受先進教育;(5)把國家土地分發(fā)給無房戶;(6)實行普遍就業(yè)和高工資制。

圖2 蘇丹政府的高福利政策

結(jié)語

當然，宗教只是國家治理的一種手段，其對國家治理的影響仍存在不少局限，伊斯蘭教對文萊的治理的影響也不例外。例如，伊斯蘭教難以解決當今文萊社會的一些固有矛盾與沖突:穆斯林與當?shù)厝A人、華僑之間的沖突，以及新老穆斯林之間的矛盾。但從文萊獨立以來的整體政治社會情況來看，伊斯蘭教對文萊的國家治理還是發(fā)揮了一定的積極作用。文萊目前是東南亞最穩(wěn)定、最安全的國家之一。這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伊斯蘭教教義是文萊的治國方針與領(lǐng)導指南，伊斯蘭教增強了文萊社會的凝聚力，有助于文萊社會治理，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文萊的發(fā)展與繁榮。

【注 釋】

［1］中國伊斯蘭教教務(wù)指導委員會:《新編臥爾茲演講集》(第二輯)，宗教文化出版社，2001年，第10－15頁。

［2］馬堅譯《古蘭經(jīng)》，(21:107)(括號內(nèi)冒號前后數(shù)字為章號和節(jié)號)，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年，第246頁。

［3］馬堅譯《古蘭經(jīng)》，(2:208)，第22頁。

［4］馬堅譯《古蘭經(jīng)》，(8:61)，第135頁。

［5］馬明良:《圣訓與伊斯蘭教的和平理念》，《回族研究》2009年第4期。

［6］中國伊斯蘭教教務(wù)指導委員會:《倡導和平的伊斯蘭教》，《中國宗教》2006年第3期。

［7］馬堅譯《古蘭經(jīng)》，(2:143)，第15頁。

［8］馬堅譯《古蘭經(jīng)》，(25:67)，第271頁。

［9］馬堅譯《古蘭經(jīng)》，(11:112)，第171頁。

［10］馬堅譯《古蘭經(jīng)》，(2:190)，第20頁。

［11］馬堅譯《古蘭經(jīng)》，(16:125)，第206－207頁。

［12］Bilveer Singh，The Talibanization of Southeast Asia，London:London Press，2007，p.16．

［13］馬堅譯《古蘭經(jīng)》，(22:78)，第253頁。

［14］柳思思:《規(guī)范傳播視角下的吉哈德主義》，《外交評論》2011年第2期。

［15］馬堅譯《古蘭經(jīng)》，(17:33)，第210頁。

［16］馬堅譯《古蘭經(jīng)》，(4:90)，第66頁。

［17］Jacob Neusnerand Tamara Sonn，Comparing Religions through Law:Judaism and Islam， London:Routledge，1999，p.202．

［18］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F(xiàn)ield Listing:Religions，https://www.cia.gov/library/publications/the－world－factbook/fields/2122.html，2012－05－06．

［19］(文萊)伊斯梅爾·杜拉曼、阿達爾·阿米·約·哈希:《文萊:以自己的方式發(fā)展》，《南洋資料譯叢》2000年第1期。

［20］(文萊)鄧偉倪:《文萊與中國西北地區(qū)伊斯蘭文化比較》，中央民族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9年，第18頁。

［21］吳向紅:《文萊君主政體的合法性分析》，《東南亞》2006年第1期。

［22］Kamaruzzaman Bustamam-Ahmad，Patrick Jory，“Islamic Studies and Islamic Education”，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 Taman Setiawangsa:Yayasan Ilmuwan press，2011，pp.179－181．

［23］黎海波:《文萊反腐:宗教與法制并舉》，《廉政瞭望》2010年第2期。

［24］Anti-Corruption Bureau，“Prevention of Corruption Act”，Laws Of Brunei(Revised Edition 2002)，Chapter 131，Bandar Seri Begawan:Anti-Corruption Bureau Press，2002，pp.18－21．

［25］劉子云:《文萊大學辦學特點研究》，《欽州學院學報》2011年第2期。

［26］Maimun Aqsha lubis，“Integrated Islamic Education in Brunei Darussalam:Philosophical Issues and Challenges”，Journal of Islamic and Arabic Education，2009，Vol.1(2)，pp.52－53．

［27］馬堅譯《古蘭經(jīng)》，(2:208)，第22頁。

［28］Syed Aziz Anwar，Small Enterprises in Brunei Darussalam:Ethnocentric or Regiocentric?，Bandar Seri Begawan:University of Brunei Darussalam press，2001，pp．94 －95．

［29］Index Mundi-Country Facts，Brunei Unemployment rate，http://www.indexmundi.com/brunei/unemployment_rate.html，2012－5－5．

［30］Jacob Neusnerand Tamara Sonn，op.cit.，p.54．

［31］司徒柳晨:《試析文萊能夠長期保持政治社會穩(wěn)定的因素》， 《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1年第9期。